全球冻灾用快递柜囤出移动粮仓

辰灭枫 2025-10-27 12:24:20 1

清晨的风裹着冰粒,砸在快递车玻璃上“噼啪”响。陈峰***冻僵的手,仪表盘显示室外温度-5℃——比昨天又降了3度,方向盘摸上去像块冰,指节一按就泛白。他不敢再等,猛踩油门往李哥的维修店冲,心里急得发慌:再不改车,等降到-30℃,这破车连小区门都出不去,更别说去取快递柜里的物资。

李哥正蹲在店门口修自行车,看见陈峰的车冲过来,直起腰咧嘴笑:“峰子,你这车再不开过来,就得冻成铁疙瘩了。”陈峰跳下车,***手哈气:“李哥,帮我把车厢改成保温的,越厚越好,能扛-30℃的那种。”李哥摸了摸下巴,眼神扫过陈峰冻红的脸:“扛-30℃?你这是要拉生鲜去北极?”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平时改个保温车厢300块,现在嘛……得加200,再给两箱自热米饭。我儿子最近总喊饿,超市泡面都抢空了。”

陈峰心里一紧——自热米饭本就缺20箱,哪舍得给两箱?可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铅灰得吓人,再找别家维修店,说不定都关门了。“李哥,自热米饭只剩一箱了,我再给你加100块,行不?”李哥摇头,伸手从兜里掏出个皱巴巴的面包:“你看,我现在就吃这个。要么两箱米饭,要么免谈。”陈峰咬咬牙,从后备箱拖出一箱自热米饭:“先给你一箱,剩下的等改完车,我再给你送过来。”李哥接过箱子,掂量了两下,终于点头:“行,三天后来取车,保证给你改得严严实实。”

第二天陈峰去看进度,刚进维修店就皱了眉。车厢里只贴了一半加热片,李哥正蹲在角落抽烟。“李哥,怎么只贴这么点?”李哥吐了个烟圈:“你买的12V加热片,有3片是坏的,我让配件店送新的,他们说断货了。这一半先贴着,等有货了再补。”陈峰心里咯噔一下,掏出手机翻订单——商家早把他拉黑了,根本没法补买。“那怎么办?”李哥指了指墙角的旧加热片:“我这有几片从报废车上拆的,功率小点,凑合用。”陈峰没辙,只能点头,看着李哥把旧加热片往车厢角落贴,心里却凉了半截:这旧加热片,能不能扛住低温还不一定。

更糟的在后面。陈峰从废品站老王那买的3床旧棉被,拆开一看,两床都发了霉,黑绿色的霉斑沾在棉絮上,还带着股馊味。“老王,你这棉被怎么回事?”老王挠挠头:“冻天不好找货,这还是我翻了半天才找着的。要不你拿回去洗洗,晒晒还能用。”陈峰抱着发霉的棉被回出租屋,蹲在阳台洗了一下午,手泡得发白,还被棉絮里的铁丝勾破了好几道口子。晒棉被时,他发现最薄的那床只有一指厚,只能找针线把两床薄棉被缝在一起,缝到半夜,指尖被针扎得全是小血点。

装暖风机那天,又出了岔子。李哥把暖风机往驾驶座旁一放,插电试了试,风扇转了两下就停了。“不行,你这暖风机1500W,你这车电瓶才12V/60Ah,满电最多撑2小时,跑远路肯定半路没电。”陈峰急了:“那怎么办?总不能冻着开吧?”李哥从里屋拖出个旧暖风机:“这是500W的,功率小,保暖差点,但省电。再给你加个备用电池,从报废面包车上拆的,能撑3小时。”陈峰凑过去看,备用电池外壳都裂了,标签上的容量模糊不清。“这电池靠谱吗?”李哥拍了拍电池:“放心,我测试过,凑合用没问题。”陈峰心里却没底,总觉得这旧电池像颗定时炸弹。

改造到第三天,麻烦找上门了。陈峰刚到维修店,就看见王婶站在车厢旁,伸手摸了摸贴满加热片的车厢壁。“小陈,你这车改得跟个铁盒子似的,是要拉啥贵重东西啊?”陈峰心里一慌,赶紧挡在车厢前:“王婶,拉海鲜呢,怕冻坏了。”王婶眯起眼,往车厢里瞥了瞥:“拉海鲜用得着贴这么多加热片?我看你这更像存东西的。”正说着,张强骑着电动车路过,看见改装的快递车,放慢速度喊:“李哥,这车改得不错啊,冻天跑活正好用!”陈峰赶紧低下头,假装看手机,直到张强走远,后背的汗都冻成了冰。

最险的是装防滑链。李哥翻遍工具箱,只找出2条旧防滑链:“不够4个车轮用,你得自己想办法。”陈峰只能又去找废品站老王,老王摸着下巴说:“我这有两条断过的,能用铁丝绑紧。不过你得给我10片暖宝宝换。”陈峰咬咬牙,从包里掏出10片暖宝宝——这是他省下来给偏远快递柜的,现在只能先给老王。李哥帮着用铁丝绑防滑链,边绑边说:“这链最多撑10公里,结冰路面试多了容易断,你开车得慢点开。”

终于到了测试那天,室外温度降到-12℃。陈峰开着改装后的快递车,往城西跑了10公里。车厢里的温度计显示5℃,放在中部的暖宝宝没冻硬,可他伸手摸了摸角落,温度只有2℃,靠近车门的压缩饼干袋都有点发僵。开着低功率暖风机跑了8公里,备用电池电量就剩20%,李哥在电话里喊:“赶紧往回开,再跑就没电了!”陈峰心里一沉:最远的快递柜在20公里外,按现在的续航,根本没法往返。

回到维修店,陈峰摸着车厢壁,心里又踏实又焦虑。踏实的是,至少现在能开着车取货了;焦虑的是,角落的低温、电池的续航、随时可能断的防滑链,还有王婶和张强的窥探,这些都是埋在身边的隐患。他低头看了看缝好的旧棉被,上面还沾着点幼儿园的卡通图案——这是老王从城东幼儿园收的,当时没在意,现在却突然想起,张磊的女儿好像就在那上学。风又硬了,陈峰裹紧外套,心里清楚:这移动保温舱,是他的生存希望。

凌晨三点,陈峰被冻醒时,指尖刚碰到被子就猛地缩回——像触到块冰,寒意顺着指尖往骨头里钻。他挣扎着坐起来,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成霜,贴在睫毛上,眨眨眼都觉得涩。窗户玻璃结满厚冰花,用指甲刮了刮,只留下道浅痕,透过缝隙往外看,楼下的水管冻成半米粗的冰柱,有住户举着斧头砸,“哐当”一声闷响,冰柱断成两截,碎冰溅在雪地上,发出“咯吱”的脆响。

“没水了!谁有水啊!”楼道里突然传来喊声,是三楼的张大爷,声音裹着冷意,震得墙皮簌簌掉。陈峰穿衣服时,又听见五楼的租户抱着孩子哭:“奶粉冲不了,孩子快饿晕了!”更远处,“轰隆”一声闷响,他赶紧凑到窗边——街角的老楼阳台被积雪压塌,有人裹着被子从楼里跑出来,在雪地里跌跌撞撞,尖叫着往便利店方向冲,手里还攥着个空水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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