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婚合约到期后,老板撕了离婚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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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了一年合约婚姻,我本分分当着他的挡箭牌。今天到期,我收拾好行李等他签离婚协议。 他却当着我暗恋多年的学长的面,把我按在墙上吻,声音哑得不像话:“谁告诉你, 我只是在演戏?”---1我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推到他面前。“陆总,字签好了。 按照合约,一年期满,两清。”陆沉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睛没什么情绪。 他扫了一眼协议,又扫了一眼我脚边的行李箱。“这么急?”“合约写的今天零点到期。 ”我看了眼手表,“现在晚上八点,我提前四小时收拾,不算急。”他靠进真皮椅背, 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办公室里只剩下空调的低鸣和那规律的敲击声。“林薇, ”他叫我的名字,声音平淡,“这一年,你表现得很好。”“谢谢陆总,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公式化地回答,心跳却有点乱。别矫情,林薇,一年前就说好的,各取所需。 他需要个已婚身份挡掉麻烦,我需要钱救我妈的命。现在钱货两清,很公平。他忽然笑了下, 很浅,几乎看不见。“晚上有个商务酒会,陪我参加完。最后一次。”“合约已经到期了。 ”我提醒他。“加班费。按你现在时薪的十倍算。”我沉默了几秒。最后一次。也好, 有始有终。“好。但酒会结束,请陆总签字。”他点点头,目光落回文件上。 “礼服在老地方。七点半,司机在楼下等你。”我拉起行李箱,轮子滑过地毯, 没发出什么声音。走到门口,我停住,没回头。“陆沉,谢谢你。”谢谢你这笔交易, 真的救了我妈的命。后面这句,我没说出口。他没应声。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2酒会无聊透顶。香槟、寒暄、虚假的笑。我挽着陆沉的手臂,扮演着陆太太, 熟练地应付着一波又一波的搭讪。脸颊快笑僵了。“累的话,可以去露台透口气。 ”陆沉微微偏头,低声说。他今天格外配合,手一直虚扶在我腰后,距离恰到好处。“没事。 ”我摇摇头。早点结束吧。“陆总!好久不见!”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过来, 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这位就是陆太太?百闻不如一见啊。”陆沉淡淡点头,“王总。 ”“陆太太真是好福气,能嫁给陆总这样的青年才俊。”王总笑眯眯的, “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你们这婚结得可是够低调的。”我的心轻轻一揪。合约婚姻, 哪来的喜酒。陆沉却面不改色,揽着我腰的手收紧了些,“薇薇喜欢清静。 到时候一定通知王总。”薇薇。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这样叫我。我指尖颤了一下。“哈哈, 好说好说!陆总真是疼老婆……”又应付了几个人,我实在有点闷。“我去趟洗手间。 ”“嗯。”他松开手。走进洗手间,对着镜子补口红,我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的自己。林薇, 再撑一会儿,就彻底自由了。不用再扮演另一个人,不用再住在那个冷冷清清的大房子里, 不用再……面对他。走出洗手间,在走廊转角,我猛地顿住脚。不远处, 陆沉和一个女人站在一起。女人很漂亮,一身红色长裙,风情万种。她凑得很近, 几乎贴在他耳边说着什么。陆沉侧着脸,我看不清表情。那女人我认识, 赵氏集团的千金赵妍,一直对陆沉有意思。圈里人都知道。我该转身走开的。合约结束了, 他和谁在一起,不关我的事。可脚像钉在了地上。然后,我看见赵妍的手, 搭上了陆沉的手臂。而陆沉,没有推开。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啪一声,熄灭了。 也好,这才是现实。我扯了扯嘴角,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开。“看够了? ”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我吓了一跳,回头,陆沉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正看着我。 赵妍不在他身边了。“我……我刚出来。”我移开视线。他走近一步, 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混合着酒气。“以为我和她有什么?”“陆总的事,我不关心。 ”我尽量让声音平稳,“酒会差不多了吧?我可以先回去吗? 协议……”“你就这么急着跟我撇清关系?”他打断我,声音有点冷。我抬头看他, 不明白他什么意思。“陆总,我们之间,除了合约,还有别的关系吗?”他盯着我, 眼神很深,我看不懂。半晌,他扯了扯领带,“走吧。送你回去。”3车里一片死寂。 司机老陈识趣地升起了隔板。我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流光溢彩,手里攥着包的带子。 行李箱已经先送回公寓了,那是我租好的小房子。今晚,我就不用回那个“家”了。 “住在哪里?”陆沉忽然问。“公司附近租了个公寓。”我答。“地址。”“不用麻烦了, 陆总。您在前边地铁口放我下来就行。”“地址。”他重复,语气不容拒绝。我叹了口气, 报出地址。又是一阵沉默。车停了。我拉开车门,“谢谢陆总。再见。”协议在他那里, 明天再去公司找他拿吧。我想赶紧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空气。“林薇。”他叫住我。 我扶着车门回头。夜色里,他的脸半明半暗。“这一年,你有没有……”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了一眼,眉头微皱,按掉。再抬头时,刚才那点微妙的波动已经不见了, 又是那个冷静自持的陆总。“没什么。早点休息。”他说完,升上了车窗。车开走了。 我站在夜风里,忽然觉得有点冷。他刚才想问什么?有没有什么?我摇摇头, 甩掉乱七八糟的念头。林薇,别自作多情。4新公寓很小,但很自在。我泡了碗面, 打开电脑,开始投简历。一年没正经工作,履貌得更新。陆沉给的报酬很丰厚, 但我不能坐吃山空。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条微信。程屿。“小薇,听说你回S市了? 明天有空聚聚吗?老地方。”程屿,我的大学学长,我暗恋了整整四年的人。 毕业那年我妈病重,我急需用钱,甚至想过跟他开口,但最终没能鼓起勇气。后来, 就答应了陆沉那份合约。这一年,我们没怎么联系。我看着那条信息,心里五味杂陈。 当初那份卑微的喜欢,好像已经被这一年的“陆太太”生活磨淡了不少。 但此刻看到他的名字,还是有一丝涟漪。我回了个“好”。第二天,我精心打扮了一下, 去了大学时常去的那家咖啡馆。程屿已经到了,穿着浅灰色的毛衣,阳光又温和, 和记忆中一样。“小薇!”他笑着招手,“这里。”我走过去坐下。“学长,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了。你……变化挺大的。”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些欣赏,也有些陌生。也是, 以前我是穿着牛仔裤T恤衫的清贫学生,现在虽然脱下了昂贵的礼服,但举止神态, 难免带上了这一年被刻意打磨过的痕迹。“人总会变的。”我笑笑,“学长倒是没怎么变。 ”我们聊了聊近况。他开了间小工作室,做得不错。听说我目前待业, 他很热心地表示可以帮我留意工作。“对了,”他犹豫了一下,“听说你……结婚了? ”我心里一咯噔。合约是保密的,但陆沉的身份摆在那里,我们低调领证, 还是有小范围的人知道。程屿能听说,不奇怪。“嗯。”我含糊地应了一声。“他对你好吗? ”程屿问得有些小心。好?我不知道怎么定义。陆沉在物质上从未亏待我,但也仅止于此。 我们分房睡,交流仅限于必要事项,像最合拍的室友,或者上下级。“挺好的。”我说。 程屿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破绽。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掩饰情绪。“那就好。 ”他最终笑了笑,“你幸福就好。”气氛有点微妙地沉默下来。“我去下洗手间。”我起身。 在洗手间,我用冷水拍了拍脸。林薇,清醒点。合约结束了,你要开始新生活。 程屿……也许是个不错的开始。走回座位时,我愣住了。我的座位旁边,多了一个人。 黑色的西装,笔挺的背脊,即使坐在嘈杂的咖啡馆里,也像在巡视商业帝国。陆沉。 他怎么在这儿?程屿的表情有点惊讶,看看我,又看看陆沉。我硬着头皮走过去。“陆总? 您怎么……”陆沉抬眼看我,目光平静无波,却让我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路过。 看到陆太太在这里,过来打个招呼。”陆太太。他强调了这三个字。程屿立刻站了起来, 伸出手,“您就是陆总?久仰。我是小薇的大学学长,程屿。”陆沉慢条斯理地站起来, 和他握了握手,一触即分。“常听薇薇提起你。”他语气淡淡的,“说以前承蒙你很多照顾。 ”我?我什么时候跟他提过程屿?程屿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哪里, 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他看向我,“小薇,既然陆总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我们改天再约?”我还没说话,陆沉先开口了:“不用。你们聊,我只是过来看看。 ”他说着,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在我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这还怎么聊? 程屿显然也待不下去了,又寒暄两句,便告辞离开。看着程屿的背影消失,我转过头, 压着火气,“陆总,你什么意思?”陆沉端起我喝过的那杯咖啡,自然无比地抿了一口。 “路过。”“鬼才信!”我盯着他,“离婚协议带来了吗?签好了的话,给我。 ”他放下杯子,看向我,“如果我说,我不打算签呢?”我愣住了。“……你说什么? ”“协议,我不签了。”他重复了一遍,清晰无比。“陆沉,你违约!”我急了, “合约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一年期满,双方无条件解除婚姻关系!”“合约是死的, 人是活的。”他身体微微前倾,靠近我,那股迫人的压力更重了,“林薇,这一年, 我习惯你在身边了。”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随即是更深的愤怒和荒谬。“习惯?陆总, 我是你雇来的演员,不是你的所有物!合约到期,演出结束,请支付尾款并放我离开, 这是基本的职业操守!”“如果我不想结束这场戏呢?”他的声音低沉下来, 眼神紧紧锁着我,“如果,我入戏了呢?”周围咖啡的香气,低语声, 勺子碰撞杯壁的清脆响声,忽然都远去了。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情绪。“你……”我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声音。他靠得更近,气息拂过我的脸颊。“林薇,别再叫我陆总。 ”“也别再见那个程屿。”5咖啡厅的空气凝固了。陆沉那句话像颗石子投入死水, 砸得我头晕目眩。入戏?他?我猛地往后一缩,脊背撞上坚硬的椅背,生疼。“陆总,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我的声音有点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别的什么。“我没开玩笑。 ”他看着我,眼神里那些翻涌的东西沉淀下去,变成一种更深、更执拗的漆黑。“林薇, 我们谈谈。”“谈什么?谈你怎么单方面毁约?”我抓起桌上的包,站起来, “没什么好谈的。协议你爱签不签,分居两年,法院也会判离婚。”说完我转身就走, 脚步快得几乎要跑起来。心脏在胸腔里撞得厉害,耳边嗡嗡作响。他什么意思?习惯?入戏? 这算什么?年终福利还是突发奇想?可他那眼神……不像是在逗我。我不敢深想。 手腕突然被一把攥住,力道大得我踉跄了一下。陆沉不知何时追了上来,就站在我身后, 滚烫的掌心贴着我的皮肤。“放开!”我用力挣扎。“听我把话说完。”他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焦躁。“我们之间除了合约没别的话好说!”我抬高声音, 引得旁边几桌客人侧目。陆沉眉头紧皱,猛地将我往旁边一拉,几乎是拖着我, 几步就跨出了咖啡馆,拐进了旁边一条无人的小巷。“陆沉!你干什么!放开我! ”我彻底慌了,拼尽全力推他。他将我抵在冰凉的砖墙上,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 把我困在他的气息范围里。巷子很窄,光线昏暗,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是,一开始是合约。 ”他盯着我,语速很快,“我需要一个省心的婚姻挡掉麻烦,你需要钱。各取所需,很简单。 ”“所以呢?”我仰头瞪着他,眼眶有点发酸,“现在钱货两清了,陆总这是演上瘾了, 舍不得我这个道具了?”“你不是道具!”他低吼了一声,下颌线绷得死紧,“林薇, 你真觉得这一年,我对你的一切,都是在演戏?”我愣住了。 这一年……他会在晚归时让阿姨给我留一盏灯。会在应酬时不动声色地替我挡掉递来的酒。 会在雷雨夜,敲开我房门,递给我一杯温牛奶,虽然一句话不说。会在别人质疑我出身时, 淡淡一句“我陆沉的太太,需要向谁交代?”堵回去。很多很多细碎的瞬间,我刻意忽略, 用“合约内演技”来解释的瞬间,此刻翻江倒海般涌上来。“不然呢? ”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陆总难道要说,你爱上我了?”话出口的瞬间, 我和他都僵住了。巷子外车水马龙,巷子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他撑在墙上的手, 指节微微泛白。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像钝刀子割肉。他忽然嗤笑一声, 那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别的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低下头,额头几乎抵住我的,“林薇, 我他妈也不知道这算什么。”他爆了粗口。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陆沉。“我只知道, 想到你要走,要彻底消失,回到那个程屿身边去,”他的声音哑得厉害, 每个字都像从喉咙里磨出来,“我这里,”他抓起我的手,不由分说地按在他左胸口, “很不舒服。非常,非常不舒服。”掌心下,是他剧烈的心跳,隔着衬衫和肌肉, 一下下撞击着我的神经。滚烫,有力,混乱。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所以,别走。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什么东西在崩塌,又有什么在野蛮生长,“至少,别现在走。 给我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弄清楚。”“弄清楚什么……”我喃喃道。“弄清楚, 我们之间,到底有没有除了合约之外的东西。”他的目光落在我唇上,眸色骤然加深。然后, 他吻了下来。不是以前在必要场合那种蜻蜓点水、做给外人看的吻。而是凶狠的, 带着不容抗拒的掠夺意味,撬开我的唇齿,攻城略地。 雪松的冷冽和一丝咖啡的苦涩瞬间侵占了我所有的感官。我僵着,忘了呼吸,忘了反抗。 世界天旋地转。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松开,呼吸粗重,抵着我的额头。我的嘴唇发麻, 微微颤抖。“这算什么……”我气若游丝。“不知道。”他再次重复, 拇指抚过我湿润的唇角,动作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柔,“就当是我违约的惩罚, 或者……追加的报酬。”他稍微退开一点,但依旧将我圈在他的领地里。 “房子你可以继续住,或者我搬出去。在你‘弄清楚’之前,那张离婚协议,不会生效。 ”他顿了顿,目光恢复了些许平日的冷静,却更显深邃。“至于程屿,或者其他任何人, 在你给我答案之前,我不希望看到他们出现在你身边。这是条件。”“你……霸道! ”我终于找回一点力气,怒视他。“我一向如此。”他居然承认了,还轻轻勾了下嘴角, “对你,已经破例太多。”他直起身,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西装外套, 又变回了那个一丝不苟的陆总。仿佛刚才那个失控强吻我的人不是他。“司机在路口。 送你回去。”他伸手,想拉我。我躲开了,自己贴着墙站直,整理凌乱的头发和衣裙。 “不用。我自己回去。”他没勉强,只是看着我。“林薇,别躲。你躲不掉。”我咬紧嘴唇, 没再看他,低着头快步走出了小巷。阳光刺眼,我抬手挡了一下,脸上烫得厉害。 包里手机震了一下。我拿出来看,是程屿发来的微信。“小薇,你没事吧? 陆总他……没为难你吧?”我看着屏幕,又回头看了一眼巷口。陆沉没有跟出来。 心里乱成一团麻。那个吻的触感还清晰地印在唇上,他心跳的温度还残留在掌心。我慢慢地, 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了程屿的信息对话框,没有回复。6我没回陆沉的别墅, 也没回我租的公寓。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最后找了家便宜的连锁酒店住下。 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没有他的空间,把事情想清楚。可脑子里全是浆糊。 一会儿是他冷着脸说“合约到期,两清”,一会儿是他哑着声音说“我这里很不舒服”, 最后定格在那个蛮横的吻上。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陌生号码。我犹豫着接起来。“林**吗? 我是陆总的助理周扬。”电话那头是恭敬的男声,“陆总让我给您送些东西过来。 请问您现在的地址是?”“什么东西?我不需要。”我立刻拒绝。“是一些您日常用的物品, 还有您的部分证件文件。陆总说,如果您暂时不想回住处,这些东西您可能用得上。 ”周扬的语气平稳专业,听不出任何情绪。我沉默。陆沉这是……猜到我会躲? 连台阶都给我铺好了?心里说不清是恼火还是别的。“另外,”周扬补充, “陆总让我转告您,他近期不会打扰您。请您……自己保重。”自己保重。听起来多客气, 多疏离。可几个小时前,他还把我按在墙上吻。“东西……送到我租的公寓吧。地址你知道。 ”我最终还是妥协了。他说得对,一些必需品和证件,我确实需要。“好的,林**。另外, 陆总还冻结了副卡,但往您常用的***里转入了一笔钱,备注是‘合约尾款及赔偿’。 他说,这是您应得的。”应得的。是啊,钱货两清。可我现在不清了,这笔钱拿着, 更像烫手山芋。挂了电话,我倒在酒店狭窄的床上,看着苍白的天花板。接下来怎么办? 找工作,开始新生活,当这一切没发生过?可陆沉会罢休吗?他那句“你躲不掉”不是空话。 或者……真的去“弄清楚”?别傻了林薇。他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就算一时兴起, 又能持续多久?合约婚姻变真爱?那是小说里才有的桥段。最后输得最惨的, 还不是你这种动真感情的人。我用力闭上眼睛,把翻腾的思绪压下去。先不管了。找工作, 赚钱,自立。只有自己立住了,才有资格谈其他。接下来的几天,我疯狂投简历,面试。 有家公司进入了二面,职位和待遇都不错,我挺有希望。二面那天,我早早起来, 换上最得体的一套面试装,化了淡妆。看着镜子里精神还算不错的自己, 我给自己打气:林薇,你可以的。面试过程很顺利,HR和部门主管对我的表现都挺满意。 结束的时候,主管甚至笑着说:“林**,你很优秀,我们这边基本没什么问题了。 薪资待遇就按之前谈的,你看还有什么问题吗?”我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刚要开口。 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一个穿着高管模样的人走进来,在主管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主管的脸色微微一变,再看向我时,笑容有点勉强。“林**,抱歉,请稍等一下。 ”他跟着那人出去了。我心里升起一丝不安。等了大概十分钟,主管一个人回来了, 脸上带着歉意,但眼神有些闪烁。“林**,非常抱歉。我们刚刚接到通知, 这个岗位……暂时停止招聘了。”“什么?”我愕然, “刚才不是还说……”“这是总部的决定,我们也很遗憾。”主管打断我,语气公式化, “林**你的确很优秀,希望以后还有合作机会。”我浑浑噩噩地走出那栋写字楼, 阳光刺眼,心里却一片冰凉。停止招聘?偏偏在我二面之后?这么巧?手机震动, 又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木然地接起。“林**,面试还顺利吗?”是周扬的声音,平静无波。 我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是你们做的?陆沉让你们干的?!”周扬沉默了两秒, “陆总只是关心林**的就业选择。他认为,以林**的能力,完全可以有更好的平台。 如果林**愿意,陆氏集团有几个职位……”“够了!”我厉声打断他,气得浑身发抖, “回去告诉陆沉,别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想控制我?做梦!”我狠狠挂断电话, 胸口剧烈起伏。他竟然用这种方式断我后路!他想逼我回去,逼我妥协?愤怒之后, 是深深的无力感。以陆沉的能量,他如果想让我在S市找不到像样的工作,简直易如反掌。 难道我真的……躲不掉吗?7我在街上游荡到华灯初上。不想回冰冷的酒店, 也不想面对任何认识的人。最后,鬼使神差地,我走到了以前常去的一家大排档。 嘈杂的人声,油腻的烟火气,廉价但够味的食物,这一切让我觉得真实,我还活着, 还是那个为生计发愁的普通人林薇,不是什么陆太太。我点了炒粉和啤酒, 坐在角落的小塑料凳上,一口一口机械地吃着。啤酒很苦,呛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小薇? ”我抬头,程屿端着一盘烧烤,有些惊讶地看着我。“真是你?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他自然而然地在我对面坐下,把烧烤推到我面前。“吃点这个,你脸色不好。 ”我看着他那张温润关切的脸,忽然觉得有点讽刺。我躲着陆沉,却偏偏遇到了程屿。 “没事,就是找工作有点累。”我低下头,***炒粉。“还没找到合适的? ”程屿叹了口气,“别急,慢慢来。要不……你来我工作室帮帮忙?虽然庙小, 但……”“不用了,学长。”我摇摇头,扯出一个笑,“我自己能搞定。”程屿看着我, 欲言又止。半晌,他小心翼翼地问:“那天……陆总没对你怎么样吧?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我们离婚了。”我脱口而出,说完自己都愣了一下。在法律上, 其实还没有。程屿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但又克制住,“怎么会……不过,如果你需要帮忙, 或者需要人倾诉,我随时在。”他的关心很真诚。如果是以前的我,大概会感动得一塌糊涂。 可现在,我心里只有一片疲惫的麻木。陆沉的阴影无所不在,程屿的好,像隔着一层毛玻璃, 看不真切,也暖不透。“谢谢学长。”我闷声说,灌了一大口啤酒。“少喝点。 ”程屿按住我的杯子,声音温柔,“女孩子喝多了伤身。我送你回去吧?你住哪?”“不用, 我……”我话音未落,眼角的余光瞥见大排档入口处,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走了进来。陆沉。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和长裤,与这嘈杂油腻的环境格格不入。目光精准地扫过来, 落在我们这一桌,落在我被程屿按着的手上。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像结了冰的深潭。 我下意识地想抽回手,程屿却握紧了,有些警惕地看着走过来的陆沉。 陆沉径直走到我们桌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没看程屿,只看着我。“回家。 ”他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陆总,小薇说了,你们已经离婚了。 ”程屿站了起来,挡在我前面,语气虽然客气,但带着维护。陆沉这才把视线转向程屿, 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轮不到外人插嘴。 ”“她现在不是……”“她现在,法律上依然是我陆沉的妻子。”陆沉打断他,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划开屏幕,亮出一张照片。是我和他并排放在一起的结婚证内页。 “需要我报警,告你骚扰有夫之妇吗?”程屿的脸一下子涨红了,看着那张照片, 又难以置信地看向我。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解释?怎么解释? 说我们只是合约婚姻,但现在他不肯离?“小薇,这……”程屿眼神复杂。“对不起,学长。 ”我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太难堪了。我像个被当场抓住的骗子。陆沉不再看程屿, 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把我从塑料凳上拉起来。“跟我回去。”他的力道很大, 捏得我骨头生疼。我踉跄了一下,被他牢牢箍住。“陆沉!你放开她!你没看到她不情愿吗? ”程屿上前一步想阻拦。陆沉侧头,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冰冷戾气。“程先生,我劝你, 别管闲事。除非,你想让你那个小工作室,明天就开不下去。”程屿僵住了,拳头握紧, 脸上闪过愤怒、屈辱,还有一丝……畏惧。我心底那点微弱的期待,彻底熄灭了。看, 这就是现实。在陆沉的绝对力量面前,程屿的温柔和关心,不堪一击。“走吧。 ”我对陆沉说,声音干涩。不是屈服,是累了。我不想再把无关的人拖进这滩浑水。 陆沉没再说话,拉着我,穿过好奇张望的人群,离开了大排档。他把我塞进停在路边的车里。 这次不是司机,他自己开车。车子启动,汇入车流。车厢里死一般寂静。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去找他?”他先开了口,声音绷得像根即将断裂的弦。 “我们只是碰巧遇到。”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碰巧?”他冷笑,“林薇, 我给过你空间。不是让你去找旧情人的。”旧情人。这三个字刺痛了我。“他不是旧情人! 程屿他只是……我的朋友。”“朋友?”陆沉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靠边急刹停下。 他转过身,一把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眼底是压抑的怒火和别的什么, “什么样的朋友,会大晚上拉着你的手,用那种眼神看着你?嗯?”“那你呢?”我也火了, 积压了几天的委屈和愤怒爆发出来,“你用什么身份质问我?雇主?前合约对象? 还是那个强吻我、又断我工作后路的变态控制狂?!”他瞳孔骤缩, 捏着我下巴的手力道松了松,但目光更沉。“是,我断了你工作。”他承认得干脆, “因为我不允许你离开我的视线,跑去别人手下做事。尤其是那个程屿。”“你凭什么?! ”“凭我不舒服!”他低吼出来,另一只手重重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一声刺耳的鸣叫。 “我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我这里!”他抓起我的手,再次狠狠按在他心口,比上次更用力, “就像被捅了一刀!林薇,你告诉我,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掌心下的心脏, 跳动得疯狂而紊乱。他的眼睛红了些,里面翻涌的痛苦和困惑,那样真切,几乎烫伤我。 我的愤怒,像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瘪了下去,只剩下无措的酸胀。我们就这样僵持着, 在昏暗的车厢里,听着彼此粗重的呼吸。良久,他松开我的手,颓然靠回驾驶座, 抬手盖住眼睛。“林薇,”他的声音从指缝里漏出来,沙哑得厉害, “我好像……真的搞砸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放你走,我做不到。留住你, 又只能用这种让你讨厌的方式。”他自嘲地笑了笑,“我大概,是真的疯了。 ”我看着他罕见的脆弱模样,心口那一阵阵的酸胀,变成了细细密密的疼。 这个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陆沉,也会这样吗?也会因为一个人, 这样慌乱、笨拙、甚至……可怜?“送我回酒店吧。”我听到自己轻声说。他放下手, 看向我,眼里有一丝小心翼翼的希冀。“只是今晚。”我补充道,移开视线, “我还没‘弄清楚’。在我弄清楚之前,陆沉,别再用你的方式‘帮’我做决定。工作, 生活,都是。”他看了我很久,久到我以为他还会反对。最终,他点了点头, 重新发动了车子。“好。”他说,“我尽量。”8接下来的日子,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 陆沉真的没再“打扰”我。他没再试图插手我的工作,也没再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那晚在车里的失控和脆弱,仿佛只是我的错觉。我搬回了自己租的小公寓,继续投简历, 面试。这次,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 我很快拿到了一家业内颇有名气的文化公司的offer,职位是项目策划,薪资不错, 上升空间也清晰。我仔细查过,这家公司和陆氏集团没有直接业务往来, 老板也不是陆沉的什么熟人。我松了口气,看来陆沉真的收敛了。或许, 他那晚只是暂时的情绪失控?新工作很忙,但充实。我努力把全部精力投入进去, 学习新东西,和同事磨合,加班做方案。身体的疲惫,能让人暂时忘记心里的乱麻。 只是偶尔,深夜回到冷清的公寓,看着窗外别人的万家灯火,会有一瞬间的恍惚。 想起那个住了整整一年、却从未觉得是“家”的大房子, 想起餐厅那盏总是亮着的暖***吊灯,想起……某个同样晚归的、沉默的身影。我甩甩头, 把这些画面赶出脑海。林薇,向前看。新公司的同事大多年轻有活力,氛围很好。 带我的组长是个四十岁出头的大姐,叫徐芳,干练又爽朗,对我挺照顾。“小林, 适应得怎么样?”周五下班前,徐芳端着咖啡走过来。“挺好的,芳姐,谢谢您指导。 ”“别客气。对了,明天部门团建,去郊外温泉山庄,两天一夜,记得带泳衣啊。 ”徐芳挤挤眼,“公司福利,放松一下,也和大家多熟悉熟悉。”我点点头,“好的, 一定去。”或许,融入新集体,认识新朋友,真的是个好的开始。周六一早, 我们乘坐公司大巴出发。天气很好,同事们唱歌说笑,气氛热烈。我坐在窗边, 看着不断后退的风景,心情也难得地轻松了一些。温泉山庄环境清幽。分配房间时, 我和另一个新来的女孩小雅一间。放下行李,大家就迫不及待地换上泳衣,去体验户外温泉。 氤氲的热气,舒缓的泉水,确实让人放松。我闭着眼睛,靠在池边,听着周围的嬉笑声, 几乎要睡过去。“诶,你们看那边!那是谁啊?好帅!”旁边传来小雅压低却兴奋的声音。 “哪儿呢哪儿呢?”“就那边,独立小汤池那边,一个人坐着的那个!侧脸绝了! ”“哇……身材也好好。不过看起来好冷,生人勿近的气场。”“是不是哪个明星啊? 还是山庄的老板?”我本来没在意,直到她们议论的方向,正好是我视线余光能瞥见的一角。 我下意识地转头望去。热气朦胧中,一个男人独自坐在不远处的独立汤池里。 水汽萦绕着他线条优越的侧脸和宽阔的肩膀。他微微仰着头,闭着眼,水珠顺着喉结滑下。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和雾气,我也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谁。陆沉。我浑身一僵, 血液好像瞬间凉了。他怎么会在这里?巧合?还是……他又在“跟”着我? 他似乎感应到我的目光,倏地睁开眼,准确无误地朝我这边看了过来。隔着氤氲的白雾, 我们的视线撞在一起。他的眼神深不见底,没有什么情绪,只是静静地望着我。 我猛地转回头,心脏怦怦直跳,刚才的轻松惬意荡然无存。他怎么阴魂不散!“小林, 你怎么了?脸色突然这么白?”旁边的徐芳注意到我的异常。“没、没什么, 可能泡久了有点晕。”我勉强笑了笑,“芳姐,我想先上去休息一下。”“哦哦,好, 快去吧,别中暑了。”我几乎是逃也似的爬出温泉,用浴巾紧紧裹住自己, 低着头快步往更衣室走。总觉得那道目光如影随形地烙在我背上。回到房间,我冲了个澡, 心乱如麻。小雅还没回来,房间里很安静。我坐在床边,看着窗外苍翠的山景, 却什么也看不进去。笃笃。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我心头一紧,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往外看。 陆沉站在门外。他已经换下了泳裤,穿着简单的白色棉质T恤和灰色休闲裤, 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少了平日的凌厉,多了几分居家的随意。但那双眼睛,依旧沉静锐利。 我屏住呼吸,没开门。他又敲了两下,然后停下。门外一片寂静。就在我以为他走了的时候, 他的声音隔着门板低低响起,带着一丝无奈:“林薇,开门。我们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在门后,声音干涩。“这次真是巧合。”他说, “这山庄是陆氏旗下的,我偶尔会过来。我不知道你公司团建选在这里。”巧合? 我信他才有鬼。S市周边温泉山庄那么多,偏偏这么巧?“就算不是巧合,陆总, ”我深吸一口气,“我现在在工作,在团建。请你不要打扰我。”门外沉默了一会儿。“好。 ”他说,“我不打扰你。晚上山庄有自助烧烤晚会,在中心草坪。我会在那里。 ”“我不会去的。”“随你。”他的声音平静下来,“林薇,我只是想告诉你, 我不会再用之前那种愚蠢的方式逼你。但我也不会放弃。”“你看到我,不舒服, 可以转身就走。但我就在这里。”他说完,脚步声渐渐远去。我滑坐在门后的地毯上, 抱住膝盖。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烦躁、无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 还有……一点点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细微的悸动。他真的变了方式。从强势介入, 变成了……默默存在?这比直接的逼迫,更让人心烦意乱。9晚上,我还是去了烧烤晚会。 不去,反而显得我在躲他,显得我很在意。中心草坪灯火通明,长桌上摆满了食物和酒水, 同事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烤肉、喝酒、聊天,很是热闹。我尽量融入大家, 和小雅她们说笑,努力忽略掉人群中那个格外显眼的身影。 陆沉坐在离我们不远不近的一张桌子旁,独自一人。他没穿正装,简单的休闲打扮, 但在人群中依然卓尔不群。他没过来,也没往我这边多看,只是安静地吃着东西, 偶尔和过来打招呼的山庄经理说两句。可他存在感太强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方位, 像一根无形的弦,轻轻绷在我的神经末梢。“哎,你们看那边那个帅哥,就是下午温泉那个。 ”小雅又兴奋地小声嘀咕,“他一个人哎,要不要去要个微信?”“你去你去,我们支持你! ”“我不敢……他看着好高冷。”同事们的窃窃私语飘进耳朵。我拿着烤串,食不知味。 这时,一个穿着花衬衫、戴着金链子、看起来像是某个小公司老板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 晃晃悠悠地朝着我们这桌走过来,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我身上。“这位美女,眼生啊,新来的? 来,哥哥敬你一杯!”他凑过来,满嘴酒气。我皱了皱眉,往后避了避,“不好意思, 我不喝酒。”“不给面子是不是?”男人不依不饶,伸手就要来拉我手腕,“出来玩嘛, 喝一杯高兴高兴!”旁边几个女同事有点害怕,男同事想上前, 又似乎有些顾忌这个看起来不太好惹的男人。我正要用力甩开,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斜刺里伸过来,稳稳地截住了那只咸猪手。陆沉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站在我和那男人之间。他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对方,手上微微用力。那男人吃痛, “哎哟”一声,酒醒了大半,抬头对上陆沉冰寒的眼神,气势顿时矮了半截。“你、你谁啊? 多管闲事!”“她是我太太。”陆沉开口,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遍了周围瞬间安静下来的区域。“有什么问题吗?”太太?!! 我们这桌的同事全都惊呆了,瞪大眼睛看着我和陆沉。那男人也懵了, 看看陆沉一身看似简单实则价值不菲的衣着和气场,又看看我,讪讪地抽回手,“误会, 误会……”灰溜溜地走了。陆沉这才转过身,面向我和我的同事们。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甚至对我微微点了下头,语气平静:“抱歉,打扰你们聚会了。 ”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太太”不是他说的。说完,他没再看我, 径直走回了自己的座位。留下一桌目瞪口呆的同事,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我。 “小、小林……他、他真是你……老公?”小雅结结巴巴地问。“不是! 我们……已经……”我语无伦次,离婚两个字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法律上,确实还没离。 “哇!小林你藏得太深了!你老公也太帅了吧!还这么Man!”另一个女同事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