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清算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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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春日暖阳变寒霜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帮我搬行李,笑容温暖得像春天的阳光。 婚后第三个月,他第一次打我,因为汤太咸。警察说这是家庭纠纷, 邻居假装没听见我的哭声。直到我在他酒里加了过量安眠药,看着他安静地睡去——永远地。 2暗夜审判者集结现在我的团队里有顶尖黑客、退役特种兵,还有犯罪心理学天才。 我们专找那些法律动不了的**。今晚的目标,是那个***女学生却靠关系脱罪的大学教授。 ---3纽扣里的旧时光空气里有股陈年灰尘和血腥味混合的气息, 这间废弃汽修厂的天花板太高,我们刻意挑选的节能灯管在中央投下一圈惨白的光晕, 勉强照亮下方拼凑起来的工作台,却让四周堆积的轮胎、生锈的引擎部件和扭曲的金属货架, 沉入更深的、轮廓模糊的阴影里。我背对着光,指尖捻着一枚冰冷光滑的物事。 这是一颗纽扣,深蓝色,上面有细微的同心圆纹路。它不属于我任何一件衣服。很久以前, 它曾属于另一个人,一个笑容曾经像春日暖阳的人。指腹蹭过那点坚硬的突起, 触感熟悉到刻进骨髓,又陌生得如同上辈子的事。痛吗?早就不痛了。 留下的只是一种冰冷的、金属质地的存在感,提醒我某些东西确实发生过, 并且永远改变了河流的走向。“目标确认进入‘安全屋’。二楼,东侧卧室。信号稳定。 ”林薇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平稳,清晰,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像她手中那些精密的仪器读数。她是我们的大脑, 犯罪心理学硕士毕业的天才——毕业原因是个秘密,她不说,我们从不问。 此刻她应该就在几条街外那辆不起眼的灰色厢式货车里, 面前至少三块屏幕闪烁着不同视角的监控画面和数据流。工作台上,属于她的区域纤尘不染。 几台轻薄如刃的笔记本电脑合着,旁边是一摞用不同颜色标签细致分类的文件夹, 一支昂贵的钢笔压在最上面。一切都井井有条,与她本人一样,克制,高效,不容丝毫紊乱。 “收到。”我应了一声,松开纽扣,让它滑进裤袋深处。旁边传来粗重的呼吸声, 还有皮革摩擦的轻微吱嘎响。周猛在检查装备。他块头很大,即使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 也像一块沉默的磐石,散发着无形的压力。退役特种兵,身上有多少伤疤我没数过, 也没必要数。他负责“物理说服”和“现场清理”,是我们最坚实的盾与最锋利的矛。此刻, 他正把一副特制的黑色手套慢慢套上手指,每一个指关节都顶起坚硬的防护层, 动作慢条斯理,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认真。工作台靠近他的那部分, 放着一堆我看不懂的金属部件、几卷强力胶带,还有一罐未开封的***,标签是外文的。 我的目光掠过他们俩,落在台子中央摊开的一张建筑平面图上。那是一栋独栋别墅的剖面, 每一处楼梯转角、每一扇门窗,甚至预估的家具位置,都用红蓝铅笔细致标注。 别墅的主人叫沈文渊,市理工大学的教授,生物化学领域有点名气, 照片上的他戴着金丝眼镜,笑容儒雅。另一张打印出来的A4纸上,是几张年轻女孩的面孔, 眼神惊惶,或呆滞,或强作镇定,下面附着简短却触目惊心的证词摘要。其中一个女孩, 才十七岁,诊断书上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几个字,比任何控诉都更有力。法律? 沈教授的关系网织得密不透风。证据?要么“不足”,要么“存疑”, 要么关键证人“突然改口”。那些女孩和她们家庭的声音,像水滴落入滚烫的油锅, 刺啦一声,就只剩下焦糊的印记和无力的青烟。我们的存在, 就是为了收集这些被蒸发的水滴,淬炼成冰,然后,凿穿那层油。“外围干净。 ”林薇再次通报,“他那条‘看门狗’——姓王的那个司机, 十分钟前开车去了三公里外的便利店,按习惯,会停留二十分钟左右。 物业今晚只有两个保安值班,都在前门岗亭,监控循环已覆盖。”周猛抬起头, 灯光在他线条硬朗的脸上切割出明暗。“东西准备好了。”他声音低沉, 拍了拍脚边一个看起来普通的黑色工具袋。我点点头, 最后看了一眼平面图上用红圈着重标记的二楼东侧卧室窗户。那里是沈文渊的卧室, 也是他自认为最私密、最安全的堡垒。“按计划,十分钟后开始渗透。”我说, 声音在这空旷的厂房里显得有些冷清。“周猛,清除障碍,控制目标。林薇,实时引导, 确保数据获取。我……”我停顿了一下,指尖在裤袋外缘碰了碰那枚纽扣的轮廓。 “我负责提问。”周猛咧了咧嘴,那算不上一个笑容, 更像是某种大型猛兽出击前的肌肉牵动。“明白。 ”林薇那边传来轻微的键盘敲击声:“已同步计时。倒计时开始。”寂静重新包裹上来, 但不再是之前的沉寂,而是绷紧的、充满蓄势待发的张力。我们三个都没有再说话, 各自沉入行动前最后的内心检视。周猛闭着眼,呼吸逐渐变得绵长而平稳。 林薇那边偶尔传来一丝电流杂音。**着冰冷的工作台, 目光没有焦点地投向远处黑暗中一个巨大的轮胎轮廓。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碎片。 也是这样一个夜晚,空气闷热。不是废弃工厂,是那时我称之为“家”的狭窄客厅。 灯光比这里亮得多,晃得人眼睛发疼。瓷碗摔在地上的碎裂声,尖锐得能刺破耳膜, 接着是滚烫的液体混着瓷片飞溅到小腿上的刺痛。下一秒,更大的阴影笼罩下来,拳头, 巴掌,皮带……雨点般落下,起初还有灼热的痛感,后来就只剩麻木, 和耳边嗡嗡的、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咆哮:“咸!想齁死我?!**!”警察来了, 又走了,带着公式化的表情和一句轻飘飘的“清官难断家务事”。邻居的房门始终紧闭, 猫眼里或许曾有目光闪烁,但第二天在楼道遇见,依旧是客气而疏远的点头。再后来, 是更深的夜。他打累了,喝多了,鼾声如雷。我站在厨房里,看着手里小小的白色药瓶, 标签上的字迹有些模糊。窗外的月光很冷,照得不锈钢水槽泛着幽幽的光。我倒了杯水, 走过去,看着他熟睡中甚至显得有点天真的脸。曾经,就是这张脸,带着阳光般的笑容, 帮我从出租车上搬下沉重的行李箱,说:“小心点,别闪着腰。”那杯水,我端了很久。 手抖得厉害,水波在杯口边缘不断荡漾。最终,我还是把它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 我回到厨房,拿出了另一瓶东西。不是安眠药。记忆在这里猛地刹住, 像一把钝刀狠狠划过神经末梢。指尖的纽扣似乎骤然变得滚烫,烫得我几乎要抽回手。 耳麦里,林薇冷静的声音响起:“倒计时三分钟。周猛,可以出发了。”周猛睁开眼, 精光一闪而逝。他拎起工具袋,站起身,庞大的身躯移动时却轻巧得像一只夜行的猫科动物。 他向我微一点头,转身,无声地没入厂房后方更浓重的黑暗里,那里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门, 通向外面错综复杂的小巷。我深吸一口气,冰凉的、带着铁锈和机油味的空气灌入肺部, 压下心头所有翻腾的杂念。对讲机调到专用加密频道。“林薇,我这里准备接入实时画面。 ”“接收正常。已为你开启二号和三号镜头视角。周猛的一号视角信号良好, 正在接近目标建筑外墙。”我面前一台待机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了起来,分割成三个画面。 左上角是周猛头盔摄像头拍摄的颠簸视野,映出飞速后退的灌木丛和远处别墅模糊的轮廓。 右上角和主屏幕分别显示着别墅后墙和二楼走廊某个隐蔽角落的静止画面, 这是林薇早先布置的微型探头。主屏幕上,二楼走廊尽头的那个探头视角里, 东侧卧室的门紧闭着,门下缝隙透出一线微弱的光。“周猛到达预定位置。外墙无障碍, 开始攀爬。”林薇的声音如同播报天气。画面中,周猛的手套稳稳扣住了砖缝和排水管, 身影敏捷地向上移动,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夜视模式下,他的动作精确得如同机械。 很快,他抵达了二楼窗户下方。那扇窗,根据林薇的情报,锁舌有点老化, 沈文渊为了通风常常虚掩,只用了一个简单的插销。 周猛从工具袋里取出一个细长的金属工具,小心翼翼地探入窗缝。几秒钟后, 轻微的一声“咔哒”。“窗户打开。准备进入。”周猛低沉的声音混杂着轻微的电流声传来。 我的心跳平稳,呼吸控制得很好。这一刻,没有紧张,没有恐惧,只有一片冰冷的专注。 像手术刀划开皮肤前,医生对病灶位置的绝对确认。周猛的身影从窗户翻了进去, 画面晃动一下,稳定下来,变成室内昏暗的光线。卧室很大,装饰豪华, 空气里似乎飘着古龙水和书籍陈旧纸张的味道。一张Kingsize大床靠在墙边, 被子隆起,传来均匀的鼾声。“目标确认在床上,处于睡眠状态。”周猛的声音压得更低。 “按计划进行。”我说。画面里,周猛像一道真正的阴影,滑向床边。 他手里多了一个小喷雾罐,对着床上人的口鼻区域轻轻喷了一下。床上的人鼾声停顿, 身体似乎更放松了些。“搞定。”周猛简短汇报,随即开始迅速而安静地检查房间, 确认没有其他危胁,并按照林薇的指示,在几个关键位置放置了信号干扰和监听设备。 “安全。可以进入了。”林薇说。我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屏幕上沈文渊沉睡的脸。 那张儒雅的、戴着金丝眼镜的脸,此刻在监控镜头里,显得毫无防备,甚至有些脆弱。 “我过来了。”4教授的最后安眠离开废弃工厂,夜风迎面吹来, 带着城市边缘特有的荒芜气息。我拉上夹克的拉链,沿着预定路线, 快步走向那栋沉睡的别墅。脚步落在地上,轻盈而坚定。我不是走向审判席。 我是走向一个答案,一个了结。为我们,也为那些再无法发出声音的女孩。夜色,正浓。 而我们的工作,刚刚开始。夜风比厂房里的空气更湿冷一些,贴着皮肤滑过, 带着这座城市边缘地带特有的、挥之不去的尘埃和若有似无的腐烂植物的气味。 我沿着墙根的阴影快步走着,脚下的碎石和干枯的草茎发出极其细微的窸窣声, 很快就被远处公路上偶尔掠过的车流声吞没。耳麦里传来周猛稳定的呼吸声, 以及林薇手指偶尔擦过键盘或点击鼠标的轻微响动。这是我们行动时的背景白噪音, 让人心安。别墅的轮廓在树影后显现出来,比平面图上看起来更大,也更傲慢。欧式风格, 白色的外墙在稀薄的路灯灯光下泛着冷冰冰的光。二楼东侧窗户的位置, 一片漆黑——周猛进去后拉上了窗帘。“后门锁已解除。”林薇说,“路径清洁。 ”我绕到别墅侧面,那里有一扇不起眼的、通往厨房或佣人房的小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