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你的心跳超标了

九尾灵墨 2025-10-27 17:58:02 1

1南极苔藓的秘密客厅的灯光是经过精密计算的色温,

恰到好处地落在视网膜最舒适的区域,如同这间公寓里的一切,严谨、规整,了无生趣。

沈芷蜷在沙发一角,指尖划过平板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文献数据,心思却有点飘。

已经是晚上十点,她名义上的丈夫,顾衍,还没有回来。他们结婚三个月零七天。

三十岁的神经学教授迎娶二十八岁的植物学博士,在双方家族和所有共同熟人眼里,

是资源配置最优化的典范,是智商匹配、社会地位等同的完美结合。至于爱情?那是什么?

沈芷在决定接受这场联姻时,就把它归类为小概率随机事件,不予考虑。她打了个哈欠,

准备起身去洗漱。目光掠过客厅角落那个一直紧闭着门的书房——顾衍的绝对领地。

她从未进去过,也无意窥探。尊重彼此的隐私空间,是他们心照不宣的默契。就在这时,

门口传来指纹锁轻微的“嘀”声。顾衍回来了。他脱下沾染室外寒气的大衣,

一丝不苟地挂好,露出里面挺括的深灰色衬衫。身形挺拔,眉眼清隽,

只是周身都笼罩着一层生人勿近的疏淡气息。他看了眼沙发上的沈芷,

微微颔首:“还没休息?”“嗯,看几篇论文。”沈芷应着,

视线落在他手里一个略显陈旧的硬壳笔记本上,“这是什么?”顾衍脚步顿了顿,

走到她面前,将本子递过来:“整理以前的资料发现的,一些植物标本。

或许你对这个更感兴趣。”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沈芷有些意外地接过。

翻开硬壳封面,内页并不是笔记,而是压制的植物标本。干燥的花瓣、叶片,

形态保存得极好,旁边甚至有简洁的拉丁文标签,字迹工整有力。是顾衍的字。

她一页页翻过去,多是些常见花卉,处理得却极为精心。直到翻到中间一页,

她的动作停住了。夹在那里的,不是花,也不是叶,而是一小片灰绿色、绒毯般的苔藓。

标本被透明薄膜妥善封存,边缘有些许磨损,显然年代久远。

苔藓……心脏像是被什么极细微的东西轻轻刺了一下。她认得这种苔藓,

*Chorisodontiumaciphyllum*,南极大陆特有的物种。

七年前,她在南极科考站进行越冬研究,回程前,鬼使神差地,

将采集来准备做分子材料的一小部分活体苔藓,分出了一撮,

送给了同在站区短暂停留、协助解决设备故障的一位陌生工程师。那天暴风雪刚过,

天地间白得炫目。那个穿着厚重防寒服、眉眼冷峻的年轻男人,

接过她递来的那个简陋培养皿时,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很认真地道了谢,声音隔着风雪,

有些模糊。她当时只觉得这人长得真好看,气质也独特,像南极冰原上兀自矗立的孤峰。

但科考站里人来人往,短暂的邂逅,转身也就忘了。怎么会……沈芷猛地抬头,看向顾衍。

2心跳的瞬间他正垂眸看着她,镜片后的目光深邃难辨,那张惯常没什么表情的脸上,

似乎有某种极细微的东西正在松动、破裂。“你……”沈芷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发干,

“你去过南极?七年前?”顾衍没有直接回答。他俯身,从沈芷手中拿过那本标本册,

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那片苔藓的边缘,动作是与他气质不符的轻柔。“那时候,”他开口,

声线比平时低哑了几分,“我还在读博,跟项目去做技术支援。”他顿了顿,抬起眼,

目光沉沉地锁住她,“收到这份礼物,我很意外。那个女孩……她戴着护目镜,

围着厚厚的围巾,几乎看不清脸。但她在零下几十度的天气里,眼睛亮得像星星,

跟我讲这种苔藓如何在极端环境下休眠、复苏。”沈芷的呼吸滞住了。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

那个冰天雪地里的短暂交汇,那个她早已尘封在无数野外考察记忆角落里的模糊片段,

骤然变得清晰无比。她记得自己当时刚结束漫长的观测任务,

心情却因为一项数据的成功获取而异常雀跃,话也比平时多。

确实跟那个萍水相逢的工程师多聊了几句,关于她研究的极端环境植物……“后来,

”顾衍的声音将她从回忆里拽出,“我在科考站的公共电脑里,看到过一份未关闭的文档,

是她的研究日志,署名……沈芷。”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某种确认的、沉甸甸的重量。

“我记住了这个名字。”空气仿佛凝固了。客厅里只剩下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沈芷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有些失控。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这个她以为冷静、刻板、毫无浪漫细胞,只是因为合适才成为她丈夫的男人。

他居然……珍藏了她七年前随手送出的一份微不足道的“礼物”?还记住了她的名字?

一种难以言喻的、滚烫的情绪从心口蔓延开,冲刷着她的四肢百骸。她猛地站起身,

几乎是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在书柜底层翻找起来。灰尘沾染了指尖,她也顾不上。终于,

在一个放满旧期刊的纸箱里,她找到了一本硬皮封面的《森林报》,

那是她大学时代很喜欢的一本自然札记。她颤抖着手翻开书页。纸张已经泛黄,

带着岁月的潮气。在记载着北极圈植被的那一章,一张同样泛黄的纸质长条,

轻飘飘地滑落下来。是一张登机牌。布拉格,查理机场。七年前,夏天。

她弯腰捡起那张单薄的纸片,上面的字迹和条形码已经有些模糊,但日期和地点依然可辨。

那个夏天,她去布拉格参加一个国际学术会议。在机场熙攘的出发大厅,

她抱着一摞刚打印好的论文稿,急着去办理登机,却不小心与人相撞,纸张雪片般散落一地。

她懊恼地蹲下去捡,视野里出现了一双骨节分明、异常好看的手,

正沉默而迅速地将她脚边散落的稿纸归拢、理齐。她下意识抬头。逆着光,

只能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年轻男人的侧影。他低着头,鼻梁很高,下颌线绷得有些紧,

动作却利落而专注。那一刻,机场广播的嘈杂、周围旅客的步履,仿佛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她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脏“咚”的一声,突兀地、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很短暂的一瞬。

他帮她捡齐了论文,递还给她,她低声道谢,他似乎微微颔首,便起身汇入了人流。

她甚至没来得及看清他的正脸,只记得那个在夏日光晕里显得有些清冷的侧影,

和那瞬间莫名失序的心跳。后来登机,起飞,投入到紧张的会议准备中,

这点小小的插曲和那片刻的心悸,很快就被她抛诸脑后。成年人的世界,

尤其是她这种常年泡在实验室和野外的人,有太多需要专注的事情,一次机场邂逅,

连涟漪都算不上。……沈芷捏着那张登机牌,指尖冰凉。3重逢的告白她缓缓走出房间,

回到客厅。顾衍还站在原地,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只是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当他看到她手中的登机牌时,眼神剧烈地波动了一下。沈芷走到他面前,

将登机牌举到他眼前,声音带着不敢置信的微颤:“这个……是你?

”顾衍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看着她,目光里翻涌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最终,

化为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叹息。“是我。”他承认。他伸出手,不是去接那张登机牌,

而是轻轻握住了她举着登机牌的那只手,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那天,

我蹲下去帮你捡论文,”他的声音低缓,像大提琴的弦音,***她的耳膜,“一页,

‘南极苔藓孢子低温休眠机制的初步研究’,沈芷。我看到了你的名字。”“我帮你整理好,

递给你,你抬头对我说谢谢。眼睛很亮,和后来在南极看到的那双眼睛,一模一样。

”他的手指收紧,力道有些重,仿佛怕她消失。“我记住了那双眼睛,两次。

”沈芷怔怔地看着他,看着这个一向以冷静自持著称的男人,此刻眼中毫不掩饰的汹涌情愫。

所以,不是她一个人有过那瞬间的悸动?不是她一个人的记忆里,埋藏着被忽略的种子?

他们早在七年前,就已经在陌生的国度,在世界的两端,有过两次短暂的交集。两次,

他都记住了她。而她,却都将那片刻的心动,归咎于旅途劳顿或者环境**,轻易地遗忘。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胀,几乎无法呼吸。原来,他们早该相爱。

却像两颗运行轨迹一度交汇却又错开的行星,在各自的人生轨道上,绕了偌大的地球,

整整七圈。“顾衍……”她喃喃唤他的名字,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潮意。顾衍伸出手,

指腹轻柔地擦过她的眼角,拭去那将落未落的湿意。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她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近乎珍重的小心翼翼。“书房里,”他看着她,

声音低沉而坚定,“还有一些东西……你想看吗?”沈芷没有任何犹豫,用力地点了点头。

4书签的回忆他牵起她的手,引领她走向那间他一直视为绝对私密领域的书房。

门锁是指纹加密码的,他熟练地打开。书房内的景象让沈芷微微吸了口气。与其说是书房,

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私人图书馆加实验室的结合体。顶天立地的书架上塞满了各类书籍,

以神经科学和认知心理学为主,但也夹杂着不少其他领域的著作。

靠窗的位置是一张宽大的实木书桌,上面摆放着多台显示器和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仪器。

整个空间整洁得近乎苛刻,每一件物品都待在它应该在的位置。

顾衍径直走向靠墙的一个嵌入式保险柜。他输入一长串复杂的密码,又进行了指纹验证,

柜门才“咔哒”一声弹开。里面并没有什么贵重财物。最上层是几份文件,

下面则整齐地码放着一些看起来颇有年头的物品。顾衍从里面取出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

盒子的边角已经有些磨损。他转过身,将盒子递到沈芷面前。

沈芷的心跳再次不受控制地加速。她接过盒子,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她轻轻打开盒盖。

里面并没有什么璀璨的珠宝。盒内衬着柔软的黑色天鹅绒,上面静静地躺着一枚……书签。

不是多么名贵的材质,像是手工打磨的木质书签,形状是一片简约的叶子,

叶脉纹理清晰可见。书签被仔细地封存在一层透明的环氧树脂中,保存得完好如初。

而在书签旁边,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边缘已经毛糙的便签纸。沈芷认得那枚书签。

那是她读研时,参加一个校园手作市集,在一个学生摊位上随手买的。觉得样子朴素别致,

就一直用着。后来……后来好像是某次在图书馆,她占好位置离开了一会儿,回来时,

放在桌上的这枚书签就不见了。她当时还纳闷了一会儿,但也没太在意,

毕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怎么会……在顾衍这里?她拿起那张便签纸,展开。纸张已经泛黄,

上面是用黑色墨水写下的一行字,笔锋锐利,结构严谨,是顾衍的字迹,

却比现在更显青涩:【“请问,可以认识你吗?”——三排靠窗,穿灰色毛衣的女生。

若打扰,抱歉。】日期落款,是八年前。沈芷的瞳孔骤然收缩。八年前……她研二。

那时她确实经常去那个老校区图书馆的三楼自然科学阅览区,喜欢靠窗的位置。

她也确实有一件很喜欢的浅灰色羊绒毛衣,经常穿。所以,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时候,

在她因为失恋而心如止水、埋头苦读的时候,曾经有这样一个男生,注意到了她,

甚至写下了这样一张小心翼翼的纸条。可他最终,没有递出来。

心脏像是被浸泡在温热的酸液里,一阵阵紧缩,又泛出难以言喻的苦涩与甜蜜。她抬起头,

望向顾衍,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你……你当时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

顾衍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便签上,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懊悔和自嘲。“那天,

”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回忆的沙哑,“我刚写完这张纸条,准备找机会给你。

然后……我看到一个男生走到你身边,很自然地摸了摸你的头发,你对他笑了笑。

”沈芷愣住了,迅速在记忆里搜寻。八年前……是了,那时她确实正和当时的男友交往,

虽然那段感情最终证明平淡如水,无疾而终。“我以为,”顾衍顿了顿,声音更低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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