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跪求复合,我让他哭大声点
七月深夜的暴雨像是要把整座城市都淹掉。顾承跪在锦绣公寓楼下已经整整一个小时。 雨水将他昂贵的西装彻底浸透,湿漉漉的布料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他微微发抖的身形。 他的头发狼狈地耷拉在额前,水珠顺着苍白的脸颊不断往下淌, 在脚下积起的小水洼中激起一圈圈涟漪。“林晚, 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他的声音嘶哑,被哗啦啦的雨声吞没大半。 膝盖下的地面冰冷坚硬,积水已经渗透了西裤面料,刺痛着他的皮肤。 这种难堪的姿势引来了偶尔经过车辆的注意,有人摇下车窗看了几眼,又漠不关心地驶离。 顾承不在乎。比起他曾经对林晚做过的那些事,这点难堪算得了什么? 他抬头望向那扇熟悉的窗户,温暖的灯光从百叶窗的缝隙中漏出来,刺痛了他的眼睛。 那是他和林晚一起选的房子,曾经是他们的家。如今,她却在里面,和另一个男人。“林晚! 求你见我一面!”他用尽力气喊道,声音在空旷的小区里回荡,随即又被雨声淹没。 没有回应。只有雨点无情地砸在他身上,像是上天也在嘲笑他的愚蠢。---室内温暖干燥, 与窗外的暴雨形成两个世界。林晚站在厨房里,不紧不慢地搅动着锅里的醒酒汤。 酸甜的香气随着蒸汽升腾,山楂和陈皮在沸水中翻滚, 给冷色调的现代化厨房增添了一丝烟火气。“晚晚,刚才是门铃响了吗? ”陆驰从主卧走出来,深灰色丝质睡袍松松地系在腰间,露出结实的胸膛。他揉了揉额角, 宿醉让他英挺的眉头微微蹙起。林晚转身,脸上瞬间绽开温柔的笑意。她放下勺子, 走过去自然地扶住他的手臂。“没什么,大概是风大吹倒了东西。醒酒汤刚煮好,头还疼吗? ”她推着他往餐厅走,声音软得像水。陆驰顺从地坐下,目光却若有所思地瞥向玄关方向。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喊什么。”林晚盛汤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将白瓷碗轻轻放在他面前。 “暴雨天,什么声音都有。快喝吧,明天你不是还要早飞香港开会吗?”陆驰接过碗, 热气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脸。他正要说什么,门铃又响了,这次更加急促,更加持久, 带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拗。林晚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但很快又重新扬起。“我去看看, 可能是物业检查漏水。这天气老房子容易出问题。”她走向玄关,步子平稳,背影挺直。 陆驰注视着她的身影,眼神复杂。透过可视门铃的屏幕, 林晚看到了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顾承。她的前夫。他半跪在积水的台阶上,浑身湿透, 一只手死死按着门铃,另一只手无力地垂着。抬头望着摄像头方向的眼睛,红得吓人。 林晚静静看了几秒,脸上没什么表情。她可以假装不在家,可以叫他滚,可以报警说他骚扰。 但她没有。她伸手,按下了开门键。单元门“咔哒”一声轻响。然后她转身, 对从餐厅探询地望着她的陆驰笑了笑:“是顾承,我下去看看,很快回来。 ”陆驰站起身:“需要我陪你吗?”“不用。”林晚摇头,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 “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况且...”她没有说完后面的话,只是从衣架上取下薄外套披上, 打开入户门走了出去。---顾承看见林晚从电梯里走出来,心脏猛地一跳。她变了。 三年婚姻,两年分居,一年正式离婚。整整六年,她不再是那个穿着廉价职业装, 每天挤地铁上下班的女孩了。现在的林晚身着质感精良的家居服,外面随意披了件羊绒开衫, 长发松松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她甚至没有打伞, 就那样站在单元门的遮雨棚下,平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他预想中的愤怒、悲伤, 或是任何他期待的情绪。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林晚...”顾承挣扎着想站起来, 却发现膝盖早已麻木,只得维持着半跪的姿势,仰视着她, “我...我知道我错了...”林晚微微挑眉,没有说话。“当年是我不懂得珍惜, 是我**...”顾承的声音哽咽,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 “我和她早就断了, 从你搬走那天起我就后悔了...我每一天都在后悔...”林晚轻轻叹了口气, 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他。“擦擦吧,这么大的人了,在雨里哭成这样, 不好看。”她的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怜悯,像在安抚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顾承没有接纸巾,而是猛地向前一步,抓住她的手。他的手冰冷潮湿,颤抖得厉害。“晚晚, 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我发誓我会用余生弥补你, 我会比任何人都对你好...”林晚没有立刻抽回手,只是低头看着他紧握着自己的手, 轻轻问:“顾承,你还记得我们离婚那天吗?”顾承愣住了,嘴唇微微发抖。 “那天也下着雨,比现在小一点。”林晚继续说,声音平稳得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我提前回家,想给你一个惊喜,因为那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别说了...”顾承哀求道,眼神闪躲。“我手里还拿着给你新买的表, 是你念叨了很久的那款。”林晚像是没听见,继续说着,“我推开卧室门, 看见你和那个实习生在我们床上。”她的声音依然平静, 但顾承感觉她的手在自己掌心里微微收紧。“你当时的第一反应是什么,还记得吗? ”林晚终于抬眼看他,目光锐利如刀,“你不是道歉,不是解释, 而是质问我为什么提前回家,为什么不敲门。”顾承像是被烫到一样松开了手, 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惨白。“我...”“然后你妈来了,指着我的鼻子骂我生不出孩子, 说你们顾家不能绝后。”林晚轻轻笑了,那笑声在雨声中显得格外冰冷,“你说, 这样的婚姻,留着有什么用?”顾承重新跪了下来,这次是双膝着地,溅起一片水花。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妈那边我已经和她谈清楚了, 我不会再让她干涉我们的事...孩子不重要,只要你回来, 我们不要孩子都可以...”林晚看着他,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但那不是感动, 而是淡淡的嘲讽。“起来吧,顾承。你这样很难看,也不值得。”“不,你不原谅我, 我就不起来!”顾承固执地摇头,雨水顺着他僵硬的下巴滴落,“晚晚, 当年你说过会永远爱我的,难道那些誓言都是假的吗?”林晚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很久。 然后她突然笑了,不是刚才那种冰冷的笑,而是真正觉得好笑的那种笑容。“假的? ”她偏了偏头,眼神里有一种天真的残忍,“顾承, 你当年搂着那个实习生在我床上翻云覆雨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问问我这句话? ”顾承的身体猛地一晃,像是被无形的重锤击中,脸色瞬间灰败下去。 “我...我那是...”他嘴唇哆嗦着,却吐不出一个完整的辩解。林晚不再看他, 转身走向单元门内的信箱区,从自己的信箱里取出一封看起来像是医院寄来的信。她走回来, 将那张纸轻轻甩在顾承湿透的胸前。纸张被雨水洇湿了一角, 但上面清晰的“孕检报告”几个字,以及正中央那个小小的、模糊的胚胎影像, 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顾承浑身一颤。“十周了。”林晚的声音很轻, 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你说巧不巧?你上次带着你妈来闹, 口口声声说我生不出孩子活该被抛弃,那时候,它就已经在了。 ”顾承的目光死死黏在那张孕检单上,瞳孔剧烈地收缩着,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巨大的绝望和悔恨像一只无形的手, 扼住了他的咽喉。他张着嘴,想哭,想喊,却发不出任何像样的音节, 只有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眼泪混合着雨水,终于汹涌而出,却是无声的悲鸣。 他弯下腰,捂住胸口,窒息般的痛苦让他蜷缩起来,像一只被扔上岸的虾。 林晚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看着他因为极度痛苦而扭曲的脸,看着他哭得浑身痉挛, 直到他脸色开始发青,呼吸变得断断续续。差不多了。她这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不慌不忙地解锁,拨通了120。“喂,120吗?”她的声音清晰、平静, 甚至带着一丝事务性的疏离,“锦绣公寓三栋一单元,这里有人情绪失控,哭到窒息, 需要抢救。”报完地址,她挂了电话。目光掠过地上蜷缩成一团、仍在不断抽搐的顾承, 落回到单元门内。陆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沉默地看着这一切。林晚对他安抚地笑了笑, 然后,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重新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顾承, 唇角勾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毕竟,”她的声音轻飘飘的,落在死寂的雨夜里, 却像淬了冰的针,“我的婚礼,正好缺个哭丧的。”---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 划破了雨夜的宁静。医护人员把几乎失去意识的顾承抬上担架时, 他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喃喃:“晚晚...对不起...对不起...”林晚站在陆驰身边, 看着他被抬上车。她的表情平静,眼神却复杂难辨。“要跟去医院看看吗?”陆驰轻声问, 手臂自然地环住她的肩膀。林晚摇摇头,转身走向电梯:“没必要了。我和他早就结束了。 ”回到温暖的公寓,林晚径直走向厨房,关掉了一直微火熬着的醒酒汤。“汤凉了, 我再去热一下。”她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陆驰拉住她的手, 将她轻轻带入怀中。“你还好吗?”林晚把脸埋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深深吸了口气, 然后抬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我很好。比任何时候都好。”陆驰凝视着她的眼睛, 像是在确认她话里的真实性。最后,他轻轻点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那我去收拾行李, 明早的飞机,可能要后天才能回来。”“嗯,我去热汤。”陆驰离开后,林晚站在厨房里, 看着窗外逐渐远去的救护车灯光,眼神恍惚了一瞬。她和顾承,也曾有过美好的时光。 相关Tags: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