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赐金牌藏袖中我在大牢等钦差
第一章归乡先吃牢饭青城县的暑气裹着尘土扑面而来时,林风正站在城门口的老槐树下, 望着熟悉的街景发呆。他身上穿的还是赶考时的旧布衫,袖口磨得发毛, 若不是腰间藏着那枚沉甸甸的鎏金钦差金牌,任谁看了都会把他当成返乡的穷书生。“大人, 要不属下先去通报县衙?”侍卫长赵龙跟在身后,压低声音问道。他一身短打, 腰间别着把不起眼的铁刀,眼神却时刻警惕地扫过四周。林风摇摇头,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金牌的纹路:“不必,先看看再说。我娘当年总说, 青城县的官爷眼睛长在头顶上,我倒要瞧瞧,这些年有没有变。”话音刚落, 城门口突然一阵骚动。锣鼓声震天响,衙役们举着“肃静”“回避”的牌子开路, 张知县穿着一身崭新的青色官袍,领着一群乡绅模样的人,正踮着脚往官道尽头望。 “这是在等谁?”林风拉过一个挑着豆腐担的老汉,笑着递过一文钱。老汉接过钱, 压低声音道:“还能是谁?钦差大人啊!听说还是新科状元郎,专为查咱们县的案子来的。 张知县昨天就带着人在这儿等了,生怕慢了半分。 ”林风心里微哂——他这正主还站在这儿,不知要等的“钦差”是哪路神仙。 没等他细想,远处就传来一阵张扬的马蹄声。一辆雕着牡丹的朱红马车疾驰而来, 四匹白马拉着车,车轮碾过石子路发出“咯吱”响,车旁跟着十几个穿绸缎的家奴, 个个挺胸抬头,比衙役还要嚣张。“来了来了!”张知县眼睛一亮,颠颠地就往马车跑, 膝盖还没沾地就高声喊,“下官青城县令张富贵,恭迎钦差大人!”马车停下, 一个脑满肠肥的年轻人掀开车帘走下来。他穿着件不合身的紫色官袍,腰间挂着个假玉佩, 看到张知县下跪,先是愣了愣,随即就被身旁的王莽掐了把胳膊。“傻小子,别愣着! 他们把你当钦差了!”王莽凑在儿子王虎耳边,声音压得极低,眼里却闪着贪婪的光。 王虎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挺直腰板,故意咳嗽两声:“嗯,张知县免礼吧。一路辛苦, 本官也累了,先回县衙歇息。”“是是是!下官这就备宴!”张知县连忙起身, 点头哈腰地引着王虎往城里走,路过林风身边时,还嫌恶地皱了皱眉,“哪来的穷酸, 挡路了不知道?”林风没动,只是淡淡瞥了王虎一眼。这眼神让王虎心里发毛,他强装镇定, 对着家奴喊:“这刁民挡本官的路,给我推走!”一个家奴立刻上前,伸手就推林风的肩膀。 赵龙眼神一冷,正要动手,却被林风按住了手腕。“别动。”林风低声道,“我倒要看看, 这假钦差能当多久。”家奴没料到林风不躲,用力一推,林风踉跄着撞到墙上, 手肘磕得生疼。没等他站稳,两个衙役就冲上来,铁链“哗啦”一声套在他脖子上。 “大胆刁民,竟敢冲撞钦差仪仗!”张知县指着林风,脸都涨红了,“给我押回大牢, 好好教训教训!”林风任由衙役拖拽着往前走,路过王虎身边时, 他忽然开口:“这位‘钦差’,青城县的百姓,可经不起你折腾。”王虎被他说得心头一跳, 随即又恼羞成怒:“放肆!给我堵上他的嘴!”一块破布塞进林风嘴里,他再也说不出话, 只能看着王虎被张知县簇拥着,耀武扬威地走在前面,而路边的百姓,个个低着头, 没人敢多看一眼。大牢的门“哐当”一声关上,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狱卒把林风推到最里面的牢房,扔下饭桶就走,桶里只有半碗发黑的糙米饭, 连块咸菜都没有。“小子,敢跟钦差大人作对,有你好受的! ”狱卒的声音隔着铁栏杆传来,“好好在这儿待着,别想着出去!”林风吐掉嘴里的破布, 靠在冰冷的墙上坐下。他摸出袖中的金牌,借着从铁窗透进来的微光, 看着上面刻的“代天巡狩”四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张知县,王虎, 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蛀虫——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第二章牢外荒唐事王虎住进县衙后,第一桩事就是把张知县的卧房翻了个底朝天。 锦被不够软,他让张知县连夜去绸缎庄买最好的云锦;饭菜不够香,他点名要吃山珍海味, 少一样就摔盘子;就连伺候的丫鬟,他都嫌不够漂亮,让张知县从城里的酒楼里挑。“大人, 这是刚从京城运来的碧螺春,您尝尝?”张知县端着茶盏,小心翼翼地递到王虎面前。 王虎呷了一口,皱着眉吐出来:“什么破茶?还没我家的茉莉花茶好喝!张知县, 你这是糊弄本官呢?”“不敢不敢!”张知县连忙赔笑,“是下官疏忽了, 这就让人去买最好的茶!”一旁的王莽看在眼里,悄悄拉了拉王虎的袖子。等张知县出去后, 他才压低声音道:“虎儿,别光顾着享乐,咱们还有正事要办。”“什么正事? ”王虎正把玩着一个玉如意,漫不经心地问。“你忘了?”王莽凑过来,眼里闪着光, “你现在是钦差,那些商户乡绅不得给你送礼?我已经跟张知县打过招呼了,让他去传话, 每家最少交五十两‘孝敬钱’,就说是给钦差大人的‘巡查费’。 ”王虎眼睛一亮:“五十两?那咱们能收多少?”“青城县有头有脸的商户少说也有三十家, 再加上那些乡绅,最少能收两千两!”王莽笑得合不拢嘴,“等收完钱, 咱们就说京城有急事,赶紧走,到时候谁还能查到咱们头上?”“还是爹想得周到! ”王虎拍着大腿,立刻就把茶不好喝的事抛到了脑后。两人正算计着,张知县推门进来了, 手里还拿着个账本:“大人,王老爷,这是下官列的商户名单,您看看。”王莽接过账本, 翻了几页,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张知县办事就是利索。这样, 你今天就去几家大商户家里,把咱们的意思传下去,就说钦差大人辛苦了,让他们懂事点。 ”“是是是!”张知县连忙应下,心里却打着小算盘——王莽父子能捞钱, 自己总不能白忙活,得想办法从中抽点油水。当天下午,张知县就带着衙役去了城西的布庄。 布庄老板是个老实人,一听要交五十两“孝敬钱”,当场就哭了:“大人,最近生意不好, 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啊!”“拿不出?”张知县脸一沉,“你是不想给钦差大人面子? 要是惹得大人不高兴,你这布庄还想不想开了?”布庄老板没办法,只能咬着牙, 凑了五十两银子递过去。张知县收了银子,又去了几家商户,每家都软硬兼施, 没半天就收了三百两银子。他偷偷把其中五十两揣进自己兜里,才美滋滋地回县衙复命。 这些事,林风都从狱卒的闲聊中听到了。他靠在牢房的铁栏杆上, 听着狱卒眉飞色舞地说“钦差大人又收了多少银子”“张知县又捞了多少好处”, 手指轻轻敲击着栏杆,节奏越来越快。“大人,要不要属下现在就去把他们抓起来? ”赵龙的声音从通风口传来,带着一丝怒气。他白天假装成流浪汉,在县衙附近打探消息, 把王莽父子和张知县的勾当听得一清二楚。林风摇摇头:“再等等。现在抓了他们, 只会打草惊蛇,咱们要等他们把罪证坐实,一网打尽。”他顿了顿,又道:“你去查一下, 王莽当年强占百姓土地的事,还有没有受害者。我娘当年就是被他们逼得差点没地方住, 这次,我要让他们把欠百姓的都还回来。”“属下明白。”通风口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牢房里又恢复了寂静。林风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母亲的样子。母亲临终前, 拉着他的手说:“风儿,要是以后有能力了,就多帮帮穷苦人,别让他们像娘一样, 受了委屈没地方说。”他一直记着母亲的话,如今,他终于有能力了, 自然不会让那些恶人逍遥法外。就在这时,牢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夹杂着女人的哭声和男人的呵斥声。林风猛地睁开眼,走到铁栏杆前, 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几个家奴拖拽着一个穿粗布衣裙的女子往女牢走, 那女子手里还攥着个卖豆腐的木勺,正是城门口那个卖豆腐的小婉。她的头发散乱着, 脸上满是泪痕,嘴里不停地喊着:“放开我!我不去!”“少废话!我们家大人看上你, 是你的福气!”一个家奴粗鲁地说道,伸手就去扯小婉的衣服。小婉的父亲跟在后面, 一边跑一边哀求:“大人,求求你们放了我女儿吧!她还小,不懂事啊!”“滚开!别挡路! ”家奴一脚把小婉的父亲踹倒在地,然后押着小婉进了女牢。小婉的父亲趴在地上, 哭得撕心裂肺,却没人敢上前帮忙。林风看着这一幕,拳头紧紧攥着,指节都泛白了。 他能听到小婉在女牢里的哭声,能听到家奴们的哄笑声, 甚至能听到王虎那令人作呕的浪笑——这些声音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赵龙! ”林风对着通风口喊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立刻去查,王虎把小婉关在哪间牢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