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开始的第三分钟,全网炸了。
屏幕里,我面无表情地坐着,手里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我身后,被胶带封住嘴、捆在椅子上的女人,是我丈夫顾晏臣的青梅竹马,白茹溪。
弹幕疯了一样地滚动。
“疯了吧?这是在干什么?绑架?”
“报警!赶紧报警!主播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这女的我认识,叫林晚,她老公是顾晏臣,金牌大律师啊!这是夫妻闹矛盾?”
“后面那个是白茹溪吧?天哪,她可是个公众人物!”
我无视了这一切,将镜头推近,对准自己冰冷的双眼。
“顾晏臣,”
我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给你一个小时。把你藏起来的东西交出来。否则,你的白月光,今天就要溅一身红了。”
说完,我抬手,锋利的刀刃在白茹溪那张梨花带雨的漂亮脸蛋上,轻轻划过。
没有见血,但极致的恐惧,让她剧烈地颤抖起来。
我知道,顾晏臣在看。
我那个相爱十年,在外人面前永远风度翩翩、爱我入骨的丈夫,一定在屏幕的另一端,用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我。
他以为我疯了。
或许吧。
在我妈惨死车轮之下,他作为我的丈夫、我的律师,却亲手将案子办成铁板钉钉的“碰瓷意外”,连输十次,最后劝我“节哀顺变,入土为安”时,我就疯了。
法律给不了我公道,那我就自己来审判。
今天,我要当着全网的面,撕开他伪善的面具,揭开那桩被掩埋在血色之下的真相。
……
我妈叫周琴,是个温柔了一辈子的女人。
她最大的爱好,就是在家门口那片小花园里种满月季。
三个月前,她在那条她走了无数遍的回家路上,被一辆失控的红色跑车撞飞。
肇事者,就是白茹溪。
我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只看到一具被白布盖住的冰冷躯体。
我丈夫顾晏臣紧紧抱着我,声音沙哑地在我耳边发誓:
“晚晚,别怕,我一定让她付出代价。”
那时候,我是信他的。
顾晏臣,海城最负盛名的金牌律师,从业以来,未尝一败。
所有人都说,我嫁给了海城的律政神话。
有他在,正义绝不会缺席。
可我没想到,这场官司,成了他职业生涯里,耻辱的“十连败”。
第一次开庭,白茹溪的律师拿出了一份路口监控,说我妈是突然冲出马路,白茹溪躲闪不及。顾晏臣当庭反驳,说那段监控有剪辑痕迹。法官不予采纳,休庭。
第二次开庭,对方找来了几个“目击证人”,异口同声说我妈当时神情恍惚,像是在主动寻死。顾晏臣找到了证人收钱的证据,可对方律师却说那是“感谢费”。
第三次,第四次……
每一次,顾晏臣都好像拼尽了全力。他会为了一点点证据不眠不休,会在法庭上言辞犀利地驳斥对方,也会在败诉后抱着我,满眼红血丝地说:“晚晚,再信我一次。”
可每一次,我们都离真相越来越远。
舆论也从最初的同情,渐渐转向了质疑。
“听说死者家里欠了一大笔债,是不是想碰瓷搞钱啊?”
“顾大律师怎么会输这种官司?肯定是有什么隐情吧。”
“白茹溪多可怜啊,摊上这种事,听说都抑郁了。”
直到第十次败诉,法官敲下法槌,宣判白茹溪无罪,只需承担一部分民事赔偿时,我整个人都麻了。
回家的路上,顾晏臣握着我的手,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疲惫。
他说:
“晚晚,算了吧。妈已经走了,让她入土为安吧。”
那一刻,车窗外明明是盛夏,我却如坠冰窟。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死死地盯着他:
“入土为安?顾晏臣,你再说一遍!”
他皱起眉,英俊的脸上满是无奈:
“晚晚,我知道你难过,但我们已经尽力了。所有的证据都对我们不利,再纠缠下去,只会让你更痛苦。”
“证据不利?”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是顾晏臣!你是从无败绩的顾晏臣!一个小小的交通肇事案,你怎么可能输十次!除非……”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
“除非,你根本就不想赢!”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那双我曾深爱过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慌乱和冷漠。
他沉默了。
就是这该死的沉默,击溃了我最后一道防线。
白茹溪,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是他心口的朱砂痣,是他醉酒后会无意识念叨的名字。而我,不过是他权衡利弊后,最适合娶回家的妻子。
我全明白了。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一个由我最信任的丈夫,亲手为杀母仇人编织的、天衣无缝的局。
他以为,十次败诉,就能磨灭我的意志,让我接受这个荒唐的结果。
他错了。
当晚,我趁他熟睡,拷贝了他电脑里所有的文件。又联系了我最好的朋友,也是国内顶尖的黑客――陈飞。
我说:
“帮我个忙,我要做一场,全网直播。”
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在短短十分钟内,突破了百万。
我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是顾晏臣打来的。
我挂断,拉黑。
很快,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我接通,开了免提。
“林晚!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顾晏臣的声音不再是平日的温文尔雅,而是带着压抑不住的暴怒。
“犯法?”
我轻笑一声,匕首在白茹溪的脖颈上轻轻滑动,吓得她呜咽声更大了,
“顾大律师,你现在知道跟我谈法了?当初你伪造证据,买通证人,操纵庭审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法?”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顾晏臣的声音恢复了冷静,甚至带上了一丝痛心疾首的温柔。
“晚晚,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失去妈妈很难过,你的精神压力太大了。你先把刀放下,我们好好谈,有什么问题,我都可以帮你解决。你这样只会毁了你自己。”
看,这就是顾晏臣。永远能最快地找到对自己最有利的位置。
他三言两语,就将我塑造成一个“丧母后精神失常的可怜女人”,而他,则是那个“不离不弃、苦口婆心的好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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