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祖时日无多

谁舞于舫画戏 2025-12-25 20:22:08 2

我是周家老祖周航,世间唯一还喘气的大帝。这天,我召集所有周家后辈,

告诉他们我感觉我时日无多了,要到祖地禁地闭关。三年后,

听闻我时日无多的蠢蠢欲动的几大家族眼馋我家资源,

强敌来犯之际我在禁地怒吼:“当我死了不成!就让我最后的生命里再一次为家族御敌吧!

”一招冰封千里灭尽来敌。十年后,几大门派来犯,我在禁地怒吼:“当我死了不成!

就让我最后的生命里再一次为家族御敌吧!”一招万里雪飘灭尽来敌。百年后,

神偷门飞贼入侵,我一招十里冰河,将他们永远留下。家主不禁问:老祖您还能活多久?

祠堂里的香,烧出一种陈年的苦味,一丝丝往肺里钻。我坐在上首,下面黑压压跪了一片。

从头发胡子白得像雪的,到胎毛还没褪干净的,都伏着,额头抵着冷冰冰的地砖,

背脊绷得僵直。没人出声,连喘气都憋着,只有烛火偶尔“噼啪”一下,炸开点细微的光晕,

晃得那些低垂的后脑勺明明灭灭。殿角那株跟我一样老得不讲道理的梅树,又在落花了。

看不见,但听得见。花瓣擦过檐角,掠过窗纸,那声音轻得几乎没有,

偏生在我耳朵里清楚得很,一片,又一片,慢悠悠的,没个着落。是该有个着落了。

我轻轻吸了口气,气息经过喉咙时,带起一点熟悉的滞涩,像生了锈的门轴,

推开时总得卡那么一下。十万年了,这副身子骨,到底不是当初了。“都齐了。

”声音平平地送出去,不高,却像块石子投入死水,

那凝滞的空气被砸开了一圈看不见的涟漪。底下跪着的人,肩膀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伏得更低了些。“近日,”我停了停,目光虚虚地掠过那些紧绷的肩背,“心神不宁,

偶有所感。”这话落下,祠堂里的空气猛地抽紧了。

前排几个老得跟我抽屉里忘了年月的丹药似的老家伙,身子骨几不可见地晃了晃。

“我的时辰,”我吐出最后几个字,没什么起伏,像在说别人的事,“怕是快到了。”“咚!

”一声闷响,不知是谁没撑住,额头磕在了地上。

接着是更多压抑的、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哽咽,像受伤的兽。

悲恸、惊骇、不敢置信……浓烈的情绪混在一起,沉甸甸地压上来,几乎有了实体,

糊在每个人脸上,惨白里透出死灰。家主周衍猛地抬起头,那张素来持重的脸,

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哆嗦着,瞪大的眼里瞬间爬满了血丝。时辰快到了?嗯,

倒也不算骗他们。近来是常觉着惫懒,心头时不时漫上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空落,

像是看久了风景,终于生出了腻。这大概就是……尽头将至的滋味?倦意,潮水似的,

一层层漫上来,浸透了神魂。不是累,是那种什么都经历过、什么都看淡了之后,

连骨头缝里都透出的怠。“大道在上,寿数有终。”我的声音依旧平稳,没什么波澜,

“我将入祖地禁地,闭关静修,求个……最后的清净。”“祖地禁地”四个字,像冰锥子,

扎得满堂呜咽骤然一静,随即是更汹涌、更绝望的悲声。他们懂。

那是周家历代先祖最终沉睡之地,绝密,禁绝,非到家族倾覆的关头,不得惊扰。我去那里,

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自今日起,”我的目光扫过那一张张涕泪横流、仓惶无措的脸,

“族中诸事,由家主周衍并诸位长**同决断。非到……***绝种的地步,不得扰我清静。

”说完,我站起身。动作很缓,玄色的袍袖拂过乌木扶手,没带起半点风声。可满殿的人,

气息都跟着窒了窒。我没回头看那些悲切的脸,转身,朝祠堂最深处的阴影走去。

那里悬着一道门,非石非木,表面流淌着混沌未开般的光,幽幽的,冷冷的。“老祖宗——!

”有年轻孩子带着哭腔喊出来,声音尖利破碎。我没停。“恭送老祖——!

”周衍嘶哑的声音在身后炸开,紧接着是轰然一片的、混杂着哽咽与嚎啕的送别声,

浪潮般扑打过来,又被我无声地隔绝在背后。我伸出手指,指尖触及那片混沌的光。冰凉。

涟漪无声荡开,门户洞现,后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以及比黑暗更沉重的、万古不变的寂冷。

我一脚踏入。光、声、气息、温度,还有那浓得化不开的悲切与绝望,瞬间被斩断。身后,

门户合拢,最后一丝微光湮灭。绝对的黑暗与寂静拥抱了我。这里是祖地最深处,

时间与空间都模糊了界限,只有精纯到极致、也冰冷到极致的古老灵气,无声流淌。

我没打坐,也没运功,只随意寻了处略平的石台,倚着冰冷坚硬的石壁坐下。缓缓合上眼。

黑暗中,感知反而异样清晰。我能“听”到祠堂里压抑的悲声终于决堤,

汇成一片哀潮;能“看”到周衍强撑着挺直脊梁,安排后事,

指尖却在袖中抖得厉害;能“感觉”到整个周家,这座屹立了十万年的庞然大物,

因我一句话而骤然失衡,惶惑不安,以及那惶惑之下,悄然滋生的、别样的阴影。

我懒得理会。倦意如深海的水,温柔而无孔不入地漫上来,包裹住每一缕神魂。也好,

总算……能彻底歇着了。意识沉入一片空茫的静寂,如同陷入一场不会醒来的长眠。

时间在这里失了意义。或许只是一瞬,或许是许多年。

一缕系在周家族运大阵最核心处的微弱神念,传来尖锐的刺痛。来了。我未睁眼,

那刺痛传递来破碎嘈杂的讯息:陌生的、充满贪婪与恶意的强横气息,灵力猛烈碰撞的爆鸣,

护山大阵不堪重负的**,还有……浓郁的血腥气。三家?联手?趁火打劫的豺狼,

鼻子倒灵。知道我“大限将至”,便急不可耐要来分食了。也好。

沉寂了太久(虽然于我或许只是一次浅眠),这副老骨头,也该动一动了。

就当是……为这“最后的日子”,添点声响。我缓缓睁开眼。

禁地的黑暗被眼底一丝微光划破。我依旧倚着石壁,只抬起右手,枯瘦,苍白,

对着前方无尽的虚空,轻轻一按。无声无息。禁地之外,周家山门上空,

三家联军首领脸上志在必得的狞笑骤然凝固。冷。一种无法言喻、深入骨髓神魂的酷寒,

毫无征兆地降临。风停了,云住了,

奔流的江河、飞溅的瀑布、摇曳的草木、嘶鸣的灵兽、扑杀的修士……所有的一切,

都在刹那间凝固,封存在一片剔透无垠、蔓延千里的寒冰之中。“当我死了不成!

就让我最后的生命里再一次为家族御敌吧!”我的声音响彻天地。千里冰封。

唯有周家核心区域,护山大阵笼罩之处,一切如常。周衍持剑而立,保持着怒吼的姿势,

呆呆望着阵外那副骤然降临的、巨大而恐怖的死亡静画。敌人的猖狂,攻势的凌厉,

全部定格在最后一瞬,阳光下闪烁着诡异冰冷的瑰丽光泽。死寂之后,

是周家子弟劫后余生、不敢置信的狂喜与哭喊。“老祖宗!是老祖宗!”“老祖宗还在!

他还在守护我们!”周衍手中的剑“哐当”落地,他踉跄一步,望着那冰封千里的绝域,

热泪夺眶而出,声音嘶哑颤抖:“老祖……您这是……何苦……燃烧最后……”禁地内,

我缓缓收回手,指尖一丝极淡的凉意转瞬即逝。唔,稍微活动一下,

似乎……神魂深处那亘古的倦意,被冲散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一点点。重新合上眼。

意识沉下之前,隐约捕捉到周家子孙那悲喜交加、感激涕零的澎湃心念。挺好。至少,

能再安生……一段日子吧。安生的日子,似乎总不太长。那缕神念再次传来刺痛,

比上一次更尖锐,更暴烈,带着毁灭的气息。我意识浮起,

破碎的画面涌入:不再是散兵游勇,是旗帜鲜明、阵列森严的三大门派。攻势如潮,

周家的护山大阵早已残破,处处烽火,子弟伤亡的惨烈,即便隔着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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