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亿继承人我为她断了黄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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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血色噩梦缠上金笼子后半夜的冷风从落地窗缝钻进来,陆承宇猛地弹坐起身, 胸口的真丝睡衣早被冷汗浸得发黏,像一张冰冷的网死死贴在皮肤上。他大口喘着气, 指节用力攥着床单,直到指腹泛白,才勉强压下喉咙里的发紧感。又是那个梦。没有脸, 没有声音,只有铺天盖地的红——不是玫瑰的艳,是血干后的暗沉。他站在一片碎砖烂瓦里, 脚下的石板还带着余温,像刚被烧过的炭。有什么庞大的东西在头顶垮掉,无声无息, 却让他五脏六腑都跟着发颤,像是亲眼看着一座宫殿在眼前化成齑粉, 连带着他自己也被压在底下,连呼救都发不出。“咔嗒”一声, 他摸过床头柜上的瑞士腕表——是父亲陆正明去年送他的三十岁礼物, 表盘上的碎钻在夜里闪着冷光,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身边的被子平整得像没人躺过, 不用想也知道,颜姝又在书房待着了。偌大的卧室足有五十平,水晶吊灯关着, 只有窗外CBD的霓虹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带。陆承宇赤着脚踩过去, 冰凉的大理石让他打了个寒颤,却也清醒了几分。他看着玻璃里的自己:五官是精心长开的, 剑眉高鼻,皮肤是保养得宜的白皙,三十岁的年纪, 肩上扛着“承宇集团唯一继承人”的名头,手里攥着百亿帝国的钥匙。 佣人早就把浴室的热水调好,他站在花洒下,冰冷的水突然换成滚烫的,激得他闷哼一声。 水流砸在背上,他却想起父亲上周在董事会上的话:“承宇,从今天起,并购部归你管, 那个姓林的老顽固,我要你在月底前把他的厂子啃下来。”啃下来。多轻巧的两个字。 可他一闭眼,就想起资料里林老爷子的照片——满头白发,手里攥着一把老木匠的刨子, 笑起来眼角的褶子能夹死蚊子。那是家做传统木雕的厂子,传了三代, 手里握着几项快要失传的榫卯技艺。“合格的继承人”,这五个字像紧箍咒, 从他记事起就没松过。幼儿园学金融启蒙,小学背企业章程,中学去海外读商科, 回国就进集团当副总。身边的人都羡慕他,说他生在罗马,可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更像关在金笼子里的鸟,连扑腾翅膀的方向都被规定好了。擦干身体出来时, 书房的灯还亮着。颜姝穿着真丝睡袍,坐在电脑前改文件,听见动静回头笑了笑, 眼里是恰到好处的温柔:“又做噩梦了?我给你温了牛奶。”陆承宇接过杯子, 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传上来,却暖不透心底的凉。他和颜姝的婚约是父亲定的, 她是金融系的高材生,进集团三年就帮父亲谈成了三个大项目,所有人都说他们是天作之合。 可他每次看着她,都觉得像在看另一个自己——精准、高效,却没有温度。 “并购案的资料我改完了,”颜姝把电脑转过来,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数字, “林氏的现金流缺口很大,我们只要卡住他们的原材料供应链,不出两周, 林老头肯定得低头。”陆承宇没说话,只是盯着屏幕上“林氏木雕”四个字, 耳边突然响起梦里的轰鸣。他含糊地应了一声,转身回了卧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直到天快亮才眯了眯眼。第二章谈判桌前的刺与雨夜的光谈判会议室设在承宇集团顶楼, 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天际线,屋里的红木长桌擦得能照见人影。陆承宇坐在父亲左手边, 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目光落在对面的林老爷子身上。老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 手里攥着个保温杯,杯壁上印着“劳动模范”的字样,还是十几年前的款。他腰杆挺得笔直, 尽管眼角的皱纹深如沟壑,眼神却像淬了钢,一点都没输气势。“陆总, ”林老爷子呷了口茶,声音有点沙哑,却很清楚,“我知道你们承宇有钱, 可这厂子不是商品,是我爹传下来的,厂里三十多个老伙计,都是跟着**了半辈子的, 我不能把他们的饭碗砸了。”陆正明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着扶手,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林董,时代在变,手工木雕早就跟不上市场了。 我们给出的价格,是你厂子市值的三倍,足够你和老伙计们安享晚年。”“不是钱的事! ”林老爷子猛地放下杯子,茶水溅到桌面上,“那些榫卯手艺,是祖宗留下来的宝贝! 我要是卖了厂子,将来九泉之下,没脸见我爹!”陆正明的脸色沉了下来, 抬眼看向陆承宇:“承宇,你跟林董说说,什么叫商业规律。”所有目光都聚过来, 陆承宇喉结动了动。他早就背熟了父亲教他的话——“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可看着林老爷子发红的眼眶,那些话像卡在喉咙里的刺,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想起梦里的废墟,突然觉得眼前的老人,就像在废墟里守着最后一块砖的人。“林董, ”他放缓了语气,“我们可以谈谈合作模式,不一定非要并购。比如,我们注资, 保留你们的生产团队,专门做高端定制……”“住口!”陆正明厉声打断他, “我教你的都忘了?对付这种不识时务的,不用留余地!”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林老爷子看着陆承宇,眼神里的失望像冷水一样浇下来。他站起身, 拿起放在桌角的老花镜,慢慢戴上:“陆少爷的心是好的,可惜,生错了地方。”说完, 他转身就走,中山装的下摆扫过椅子,留下一阵淡淡的木头味——那是老厂房里独有的味道, 混着刨花和清漆,比会议室里的香水味好闻多了。谈判不欢而散。晚上, 陆正明在五星级酒店安排了酒会,说是“缓和关系”,实则是想借着酒局拉拢林氏的股东。 陆承宇穿着高定西装,手里端着香槟,应付着来往的宾客,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一个肥头大耳的老板拍着他的肩膀:“陆少,听说林氏那摊子快成了? 到时候可得给兄弟留点汤喝啊。”陆承宇强挤出一个笑,手里的香槟杯差点被他捏变形。 他借口透气,抓起外套就往外跑,坐进车里才觉得喘过气来。雨不知什么时候下起来了, 豆大的雨点砸在车窗上,模糊了外面的霓虹。他没开导航,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开着, 不知不觉就拐进了老城区。这里的路很窄,两旁是低矮的老房子,路灯昏黄, 雨地里飘着卖烤红薯的香味。就在一个巷口,他突然踩了刹车。雨幕里,一个女孩蹲在地上, 正费力地扶一辆倒在水里的共享单车。她没打伞,黑色的T恤全湿透了,贴在身上, 露出纤细的肩膀。车篮里的文件撒了一地,被雨水泡得皱巴巴的,她蹲在那里捡, 头发上的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文件上。 陆承宇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是林老爷子的孙女,苏晚。白天谈判的时候, 她就坐在林老爷子身边,安安静静的,像株不起眼的小草。可现在,她蹲在雨里, 脊梁挺得笔直,像棵被风吹弯却没折断的小白杨。他鬼使神差地推开车门, 抓起后座的伞跑了过去。“我帮你。”他把伞撑在她头顶,弯腰去捡那些文件。 纸上的字迹被雨水晕开了,可还是能看清“社区公益图书馆”几个字, 下面还画着小小的书架图案。苏晚猛地抬头,看到是他,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戒备, 像只炸毛的小猫:“陆总?你来这儿干什么?看我们林家的笑话吗?”她的声音有点哑, 大概是淋了雨的缘故。陆承宇手里捏着一张画着卡通图案的借书卡, 心里软了一下:“我不是来看笑话的。”他把捡好的文件递过去, “这些是……”“是给附近留守儿童建图书馆的计划书。”苏晚接过文件,紧紧抱在怀里, “我爷爷说,厂里的老伙计们文化不高,可不能让他们的孩子也没书读。我们攒了点钱, 想把旧厂房改改,做个图书馆。”雨更大了,伞沿的水流成了线。陆承宇看着她, 突然发现她的眼睛很亮,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没有商场上的虚伪, 只有一种干干净净的倔强。他身边的人,包括颜姝在内,开口闭口都是“市值”“利润”, 可这个女孩,在自家厂子快保不住的时候,想的还是别人的孩子。“并购的事, ”他忍不住开口,“我爸那边,我可以再试试……”“不用。”苏晚打断他,往后退了一步, 走出了他的伞下,“我知道商场的规矩,弱肉强食嘛。但我爷爷守的不是厂子,是手艺, 是人心。这些,你们承宇集团的人,不会懂的。”她推起那辆共享单车, 车链“咔嗒”响了一声。“谢谢陆总的伞,不用了。”她冲他点了点头, 转身就走进了雨巷深处,雨水很快打湿了她的头发,可她的脚步却一点都没停。 陆承宇站在原地,手里还握着那把伞,伞面上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滴。 他看着苏晚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闷闷的。他突然觉得, 自己就像个被线拴住的风筝,飞得再高,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而这个雨夜里的女孩, 就像一阵风,突然吹乱了他的线。第三章黄金线断在人心碎时陆正明的动作很快。 没过几天,林氏的原材料供应商就突然断了货,银行那边也收紧了***。 林氏的资金链瞬间绷紧,厂里的机器停了一半,老伙计们天天堵在厂门口,愁得唉声叹气。 陆承宇被父亲推着,全程参与了这场“围剿”。他坐在办公室里, 看着手下递上来的报告——“林氏订单流失率达60%”“部分股东有意**股权”, 手指却怎么也敲不下“执行”两个字。颜姝推门进来,把一杯咖啡放在他桌上:“承宇, 别犹豫了。林氏现在就是案板上的肉,再不出手,就被别人抢了。”她顿了顿, 眼神里带着点审视,“你最近是不是和那个苏晚走得太近了?”“没有。”陆承宇皱了皱眉, “我只是觉得,我们的手段太狠了。”“狠?”颜姝笑了,“商场上不狠,怎么立足? 你忘了你是陆正明的儿子,是承宇集团的继承人!你的心软,只会让别人觉得你软弱可欺! ”她的话像针一样扎在陆承宇心上。他想起父亲小时候教他的话:“承宇,你要记住, 你肩上扛的是整个陆家的荣耀,不能有半分仁慈。”可他一闭眼, 就想起林老爷子发红的眼眶,想起苏晚在雨里抱着计划书的样子。那天下午, 他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遇到了苏晚。她穿了件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了。 看到陆承宇,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陆承宇,”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声音有点哽咽,“我爷爷住院了,脑溢血,现在还在ICU。医生说,是气的。 相关Tags:背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