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别问真心话
|
1欢迎来到“真心之夜”周五晚的风裹着奶茶香撞在公寓玻璃上，林骁举着黑色相机， 镜头里的画面晃了晃——小雨正踮脚把草莓蛋糕往茶几中央放， JK裙的裙摆扫过地板，沾了点没擦干净的奶油。“骁哥，别拍了！再拍我蛋糕要化了！ ”小雨回头笑，虎牙陷进下唇，手里还攥着半包没开封的糖霜。林骁按下暂停键， 屏幕定格在女孩甜得发腻的笑脸。他扯了扯连帽衫的帽子， 声音带点刚睡醒的沙哑：“拍下来留证据，免得你等会儿说我们偷吃。”客厅里早闹成一团。 阿哲把手机架在三脚架上，黄发染成了新的渐变紫，正对着镜头比耶：“家人们看！ 今天带你们围观‘成年人的周末狂欢’，等会儿抽三个宝子送奶茶基金啊！”弹幕刷得飞快， 他眼角扫到一条“主播今天没戴耳钉？”，赶紧摸了摸耳朵，才发现早上急着出门忘戴了。 周婷坐在沙发最角落，白大褂搭在臂弯里，手指飞快地划着手机屏幕。“你们能不能小声点？ ”她抬头皱眉，鼻梁上的眼镜滑到鼻尖，“我等会儿还要回医院看病例。 ”“周医生别卷了！”老陈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笑成一条缝， “今天特意把大家叫来，就是庆祝我搬新家——顺便玩点**的。 ”他把果盘放在茶几上，又转身从玄关柜里抱出个红漆木盒， 盒面上刻着歪歪扭扭的“真心话大冒险”。“老规矩，轮盘转到谁，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不能拒绝啊。”老陈把木盒打开，里面的金属轮盘泛着冷光。林骁的相机又悄悄举了起来。 镜头扫过老陈的手机时，他突然顿了顿——屏保是个穿白衬衫的男生， 笑起来有两个梨涡，看着有点眼熟。还没等他细想，苏晚走过来递了杯可乐， 手指不经意间在他手腕上碰了一下，声音轻得像羽毛：“骁哥，别一直拍别人， 也让我们看看你的vlog嘛。”林骁抬头，撞进苏晚没什么情绪的眼睛里。 她今天穿了件米色高领毛衣，头发用发夹别在耳后，露出的耳垂上没戴任何首饰。 刚才递可乐时，她的食指好像轻轻点了点他的手背，像某种不经意的小动作。“行啊， 等会儿游戏输了，我给你们拍段脱衣舞。”林骁笑着打哈哈，把相机转向轮盘。 轮盘转起来的时候，阿哲的直播弹幕突然热闹起来。“这盒子看着好旧啊”“主播快转！ 我赌第一个是你！”林骁凑过去看了眼，突然瞥见一条灰色弹幕， 快得像没存在过：“你们还记得许阳吗？”他心里咯噔一下。 许阳——这个名字像沉在水底的石头，猛地被翻了上来。轮盘慢慢停下， 指针稳稳指向林骁。老陈的笑容没变， 手里把玩着木盒的搭扣：“真心话——你最近一次说谎，是什么时候？ ”客厅里的笑声突然静了。林骁握着相机的手紧了紧，镜头里老陈的脸慢慢放大。 他昨天刚跟警察说“我最近一次见许阳是半年前”，可实际上， 上周他还在许阳家楼下拍过照片——那张照片现在还存在他相机的隐藏文件夹里， 旁边还有张更要命的：阿哲开着跑车，车头撞凹了一块，停在深夜的马路边。“上周吧。 ”林骁扯出个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跟我妈说我没吃宵夜，其实偷偷点了烧烤。 ”“切——”众人哄笑起来，阿哲拍着沙发喊：“骁哥你这也太没诚意了！ 下次必须选大冒险！”只有苏晚没笑。她端着杯子，手指在杯壁上轻轻划着圈， 目光落在林骁的相机上，像在看什么藏在镜头后的东西。林骁把相机镜头转开，心脏还在跳。 他总觉得，老陈刚才问那句话时，眼神里藏着点别的东西——不是玩笑，是试探。 2玩笑下的裂痕轮盘第二次转动时，阿哲故意用手拨了一下，指针乖乖停在小雨面前。 “大冒险！”阿哲抢着喊，“我替小雨选大冒险！ 任务是——给通讯录第五个人发‘我想你了’，现在发，还要开免提！ ”小雨的脸瞬间白了。她攥着手机，指节都泛了青， 声音细得像蚊子叫：“能不能换个任务啊？第五个人……不太方便。”“不行不行！ 规则说不能拒绝！”老陈笑着按住她想藏手机的手，“我们就听听对方怎么回复， 又不吃人。”小雨咬着唇，慢慢点开通讯录。林骁的相机对准她的手机屏幕， 看到通讯录第五个名字是“许阳妈妈”。他心里又是一沉——许阳的妈妈， 怎么会在小雨的通讯录里？“我想你了。”短信发出去的瞬间，小雨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客厅里的笑声全没了，阿哲举着手机的手也僵了，弹幕里开始刷“怎么回事？ ”“主播别停啊！”没过十秒，手机震了一下。来电显示是“许阳妈妈”。 小雨的手一直在抖，按了好几次才接通免提。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沙哑，带着哭腔：“晴晴？ 你终于肯联系我了……阳阳托你转交的药，你收到了吗？我老伴最近疼得厉害， 那药是进口的，医院里买不到……”“药？”小雨突然崩溃大哭，“阿姨对不起！ 我没送过去！药过期了，我扔了！对不起！”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 然后是撕心裂肺的哭喊：“你说什么？那是阳阳最后托人买的药啊！他出事前一天还跟我说， 一定要让你送到……你怎么能扔了啊！”小雨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哭。 周婷皱着眉把手机拿起来，对着电话说：“阿姨您好，我是小雨的朋友， 她现在情绪不太稳定，有什么事我们明天跟您联系。”说完就挂了电话。 客厅里静得能听到窗外的风声。老陈叹了口气，拍了拍小雨的背：“好了好了，别哭了， 这事也不能全怪你。”“不怪她怪谁？”周婷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答应别人的事做不到，还把救命药扔了，这跟杀人有什么区别？”“周医生你怎么说话呢！ ”阿哲忍不住反驳，“小雨也不是故意的，她肯定有苦衷！ ”“有苦衷就能扔别人的救命药？”周婷冷笑一声，“我看你们就是太惯着她了。 ”林骁没说话，悄悄把相机调到回放模式。刚才小雨哭的时候，苏晚站在她身后， 右手食指又轻轻点了点小雨的后背，像在安慰，又像在做什么别的动作。小雨哭着哭着， 突然就平静了一点，只是肩膀还在抽噎。他正想再看仔细点，阿哲的手机突然黑屏了。 直播画面卡住，最后一帧是老陈站在窗边，嘴角勾着个奇怪的笑。“怎么回事？没电了？ ”阿哲拍了拍手机，没反应。紧接着，客厅里的灯突然灭了，Wi-Fi信号也消失了， 手机屏幕上只剩下“无服务”三个字。“搞什么啊？停电了？ ”阿哲的声音里带了点慌，“我直播还没关呢！掉粉了怎么办！ ”林骁打开相机的夜视模式，镜头里一片绿色。他扫过客厅， 突然停在玄关门口——门缝底下，有一道黑色的影子，像有人站在外面，正往里看。 “谁在外面？”林骁喊了一声，举起相机对准门缝。影子动了动，然后慢慢消失了。 3秘密开始流血“别吓人啊骁哥！”阿哲缩了缩脖子，往沙发里靠了靠， “说不定是楼下的邻居路过。”“邻居会站在门口看半天？”林骁没放下相机， 夜视模式下，他能看到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小雨还在哭，周婷皱着眉看手机， 老陈站在窗边，背对着他们，苏晚则盯着那个红漆木盒，眼神专注。“先找蜡烛吧。 ”苏晚开口，声音比平时亮了点，“老陈家应该有应急蜡烛。”老陈“嗯”了一声， 转身去厨房。林骁跟着他走过去，相机还开着夜视模式。“老陈，”他低声问， “你认识许阳？”老陈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前走：“认识啊，以前的朋友。 怎么突然问这个？”“没什么，”林骁看着他的背影，“刚才小雨提到许阳， 你好像不太高兴。”“哪有，”老陈从橱柜里拿出蜡烛，点燃后放在灶台上， 火光映着他的脸，“只是觉得有点可惜，许阳那么好的人，怎么就……”他没说完， 转身拿着蜡烛往客厅走。林骁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老陈的背影。刚才他问起许阳时， 老陈的手明显抖了一下，蜡烛的火苗都晃了晃。他肯定有事瞒着他们。回到客厅， 蜡烛被放在茶几中央。火光忽明忽暗，照得每个人的脸都阴晴不定。阿哲突然尖叫一声， 指着自己的手腕：“你们看！这是什么！”众人围过去，看到阿哲的手腕上， 有一道红色的勒痕，像被绳子捆过，还在慢慢变深。“我刚才没碰任何东西啊！ 怎么会有这个？”阿哲的声音都在抖，“是不是刚才门口的人弄的？”“别慌， 可能是过敏了。”苏晚伸手想碰那道勒痕，阿哲突然往后躲：“别碰我！ 你刚才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苏晚的手停在半空，眼神冷了下来：“我能对你做什么？ ”“我不知道！”阿哲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刚才停电前，我看到你跟小雨说话， 然后小雨就不哭了！还有老陈，你为什么一直不提许阳的事？你们是不是都有问题！ ”“阿哲你别乱说！”老陈皱着眉，“我跟许阳就是普通朋友，能有什么问题？ ”“普通朋友？”林骁突然开口，把相机里的照片调出来，“那这个是什么？ ”照片里是老陈的手机屏保，穿白衬衫的男生正是许阳。 老陈的脸色瞬间变了：“这……这是我随便找的壁纸。”“随便找的？”林骁冷笑一声， 又调出另一张照片，“那这个呢？”照片是上周拍的，许阳家楼下，阿哲开着跑车， 车头撞凹了一块，旁边还停着一辆救护车。阿哲看到照片， 脸瞬间白了：“你……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上周深夜，我在许阳家楼下拍的。 ”林骁的声音很沉，“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你的车为什么会撞坏？还有救护车， 是不是跟许阳有关？”阿哲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周婷突然站起来， 指着阿哲：“我知道了！许阳的车祸，是不是你弄的？”“不是我！”阿哲急忙否认， “我只是……只是不小心撞到了他，我不是故意的！”“不小心？”周婷的声音拔高， “你撞到人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要跑？”“我害怕！”阿哲崩溃大喊，“那天我喝了酒， 要是被警察发现，我的直播事业就全毁了！我只是想等第二天再去自首， 可第二天新闻就说许阳跳楼了……我以为他没事，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他的话音刚落， 客厅里的电视突然自己开了。屏幕上出现一段模糊的视频，画面里是许阳，站在楼顶， 风把他的白衬衫吹得猎猎作响。 “林骁、苏晚、阿哲、小雨、老陈、周婷……”许阳的声音很轻， 却像针一样扎在每个人心里，“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视频结束，电视又黑了。 蜡烛的火苗突然灭了，客厅里一片漆黑。“有人在我耳边说话！”小雨的尖叫划破黑暗， “他说……他说‘药呢？我的药呢？’”4黑暗中的审判林骁赶紧打开相机的夜视模式， 看到小雨正抱着沙发靠垫，浑身发抖。“小雨别怕，没人在你耳边说话，是你太紧张了。 ”他走过去，想拍拍小雨的肩膀。“别碰我！”小雨突然推开他，“是许阳！ 是许阳来找我要药了！我对不起他，我不该扔了他的药！”“许阳已经死了！ ”周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点不耐烦，“你别自己吓自己了。”“他没死！ ”老陈突然大喊，“他只是失踪了！警察找不到他，就说他跳楼了，可我知道，他没死！ ”“老陈你疯了？”阿哲的声音里带了哭腔，“新闻都报道了，许阳的尸体都找到了， 怎么可能没死？”“那不是他的尸体！”老陈的声音越来越激动， “我见过许阳的尸体照片，那根本不是他！他的左手有个疤，是小时候烫伤的， 可照片里的尸体没有！警察在骗我们，你们都在骗我！”林骁看着老陈的背影， 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他可能是太想念许阳了，才会变得这么偏执。“别吵了。 ”苏晚的声音突然响起，很平静，“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出去， 不是在这里互相指责。”“怎么出去？门都锁死了！”阿哲拍了拍门，“刚才我试过了， 打不开！”林骁走到门边，拉了拉门把手，确实锁死了。他又看了看窗户，窗户也被锁上了， 还贴了一层厚厚的纸，看不到外面。“这公寓不对劲，”他皱着眉，“老陈， 你搬进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老陈摇了摇头：“没有啊， 我也是今天才搬进来的，之前都没看过。”“你撒谎！”周婷突然开口， “我上周还看到你在这里收拾东西，你根本不是今天才搬进来的！ ”老陈的脸色变了：“我……我只是提前来收拾一下。”“提前收拾？”周婷冷笑一声，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今天会这样？你是不是故意把我们骗到这里来的？”老陈张了张嘴， 说不出话来。林骁突然注意到，老陈的口袋里，露出了一张纸的角。他走过去， 想把纸拿出来，老陈突然按住口袋：“别碰我的东西！”“里面是什么？ ”林骁盯着他的口袋，“是不是跟许阳有关？”老陈没说话，只是紧紧地按住口袋。 苏晚突然走过来，手指在老陈的肩膀上轻轻点了一下：“老陈，把纸拿出来吧， 我们都想知道真相。”老陈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慢慢松开手。林骁把纸拿出来，展开一看， 是一张打印的邮件，发件人是匿名的，内容只有一句话：“让他们说出真相， 否则你替他们死。”“这是什么意思？”阿哲凑过来看，“谁给你发的邮件？ 为什么要让我们说出真相？”老陈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我不知道！ 我收到这封邮件的时候，还以为是恶作剧，可后来我发现，我的家人被人绑架了， 他们说要是我不照做，就杀了我的家人……我没办法，我只能把你们骗到这里来。 ”“所以刚才的惩罚，是你弄的？”林骁看着他，“阿哲手腕上的勒痕，电视里的视频， 都是你弄的？”老陈摇了摇头：“不是我！我只是按照邮件里的指示，把你们叫来， 然后启动游戏。其他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他的话音刚落， 茶几上的红漆木盒突然自己打开了。里面掉出一张卡片，上面写着：“说谎者，将接受惩罚。 罪行越重，惩罚越狠。”林骁捡起卡片，突然觉得背后一凉。他抬头看向相机的夜视屏幕， 看到在客厅的角落里，有一个黑色的摄像头，正对着他们。“有人在监视我们。 ”林骁的声音很沉，“我们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都被人看着。 ”客厅里一片死寂。每个人都看着那个摄像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小雨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不会的。”苏晚走过来， 拍了拍小雨的肩膀，“只要我们说出真相，就不会有事。”“真相？什么真相？ ”阿哲看着她，“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苏晚没说话，只是看向林骁：“骁哥， 你是不是还有事没说？比如，你为什么要拍许阳家楼下的照片？你跟许阳，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骁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知道，他再也瞒不下去了。5谎言即罪证， 罪行即惩罚林骁深吸一口气，把相机放在茶几上。“我跟许阳，是大学室友。 ”他的声音很沉，“那时候，他经常被人霸凌，我就偷**下来，想帮他报警。可后来， 我发现那些照片能卖钱，就把它们卖给了八卦论坛。”“你说什么？ ”阿哲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为了钱，把许阳被霸凌的照片卖了？”林骁点了点头， 眼睛里充满了愧疚：“我那时候太穷了，我需要钱交学费，交房租。 我以为那些照片只会被人看看，不会对许阳造成什么伤害。可我没想到， 那些照片被广泛传播，许阳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 不愿意跟任何人说话。”“所以你上周在许阳家楼下拍照片，是想继续卖钱？ ”周婷冷冷地问。“不是。”林骁摇了摇头，“我是想跟许阳道歉。我知道我错了， 我想弥补他。可我没想到，我会看到阿哲的车撞坏了，还看到了救护车。 相关Tags:背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