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醒他甩了三年白月光,活成上海设计圈的顶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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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生日的奶油与废纸陈砚的指尖沾着奶油,在蛋糕胚上勾勒出第三十七朵铃兰时, 烤箱的温度刚好跳到180度。他低头看了眼手机,晚上七点半——苏晚说过, 她今晚七点下班,算上堵车,八点前总能到家。料理台的左侧,摆着个丝绒盒子, 里面是他攒了两个月工资买的锁骨链,链身刻着极小的“C&W”,是他们名字的首字母。 去年结婚纪念日,他送了苏晚一支口红,她当时笑着说“太红了,我平时不怎么用”, 后来他在周屿办公室的笔筒里看到了那支口红——被当作了铅笔刀,膏体断得参差不齐。 这次他选了低调的珍珠款,想着她总该能用上了。窗外的雨突然大了,玻璃上爬满水痕。 陈砚擦了擦手,走到玄关换鞋,准备去楼下接苏晚——她上周刚说过,雨天打车难, 尤其是晚高峰。刚拿起伞,料理台传来“哗啦”一声,他转身时,撞翻了台边的玻璃罐。 罐里的狼毒花撒了一地,花瓣在瓷砖上碎成浅紫色的渣。这是去年他去云南出差, 在梅里雪山脚下的客栈摘的。当时***说,狼毒花只在海拔三千米以上的地方开, 花期只有二十天,他特意早起三个小时,沿着栈道采了半篮,回来晾干后, 一片一片压成书签,想给苏晚当惊喜。“你能不能看着点路? ”苏晚的声音裹着冷风从门口进来,她脱下米白色大衣, 随手扔在沙发上——大衣下摆刚好扫过地上的花瓣,把最后几片完整的花瓣碾成了泥。 “周屿今晚加班,他胃不好,我炖了山药排骨汤,得赶紧送过去。”陈砚蹲下来捡花瓣, 指尖被玻璃罐的碎片划了道小口,血珠滴在米白色地毯上,像个刺眼的句号。他抬头时, 看见苏晚正弯腰翻鞋柜,帆布鞋带蹭得地板响,她的目光扫过料理台,却没停在那盒蛋糕上, 反而落在了丝绒盒子上。“这是什么?”她伸手拿起盒子,打开看了眼,眉头立刻皱起来, “你又买这些没用的?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我不爱戴首饰,戴着干活不方便。 ”“这是……”陈砚想解释链身的刻字,话没说完就被打断。“行了行了,放一边吧。 ”苏晚把盒子扔回料理台,丝绒面蹭到了奶油,留下一道脏印,“周屿最近评职称, 压力大,我炖的汤得趁热送过去。对了,你那罐干花呢?周屿说他办公室缺个书签, 我刚好拿给他用。”陈砚的手指顿在半空,伤口的血还在渗, 他看着苏晚抓起保温桶往门口走,终于忍不住开口:“晚晚,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 也是我……三十岁生日。”苏晚的脚步顿了顿,回头时脸上带着几分敷衍的惊讶:“哦? 生日啊?那祝你生日快乐。蛋糕你自己吃吧,我赶时间。”门“砰”地关上, 客厅里只剩下烤箱的余温。陈砚坐在满地狼藉里,指尖的血滴在狼毒花的花瓣渣上, 紫白相间,像极了他这三年的婚姻。烤箱“叮”的提示音突然响起,芝士香漫出来, 混着血腥味,甜得发苦。他拿起手机,想给苏晚发句“路上小心”, 却先看到了她的朋友圈——三分钟前更新的,配图是保温桶和周屿办公室的落地窗, 配文:【给周老师送夜宵,雨天路滑,大家注意安全~】。照片里, 保温桶旁边放着杯热拿铁,是周屿公司楼下那家连锁咖啡店的招牌款, 而他早上出门买退烧药时,亲眼看见苏晚在那家店里排队,当时她还说“我今晚加班, 晚点回来”。原来她不是加班,也不是忘了纪念日,只是他的生日和婚姻, 从来都没排在周屿的“需要”前面。后半夜一点,陈砚还坐在沙发上。蛋糕放在旁边, 没动过一口,丝绒盒子里的锁骨链,还沾着奶油的印子。门锁突然响了,苏晚哭着冲进来, 直接扑进他怀里。“他有女朋友了……”苏晚的指甲几乎嵌进陈砚的后背, “周屿说他早就有女朋友,还说我这样很困扰!陈砚,你说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陈砚的喉咙疼得像吞了砂纸,昨天的高烧还没退,此刻被她压着,咳嗽声忍不住溢出来。 可苏晚没听见,只顾着把脸埋进他的肩窝,蹭得他衣领全是眼泪:“还是你好,陈砚, 只有你不会离开我。”他闻到她头发上的咖啡香,和早上在咖啡店闻到的一模一样。 他抬手想拍她的背,却摸到她大衣口袋里的东西——是个崭新的钢笔, 笔身刻着“周屿”的名字,和他当年送给苏晚的那支,是同一个牌子。第二天早上, 陈砚把凉透的蛋糕切成小块,装进保鲜盒。他没碰那个丝绒盒子, 只是把刻着“苏晚”名字的旧钢笔,从抽屉里拿出来, 用纸巾擦了擦——笔帽上的镀层已经磨掉了一块,那是苏晚当年说“这支笔太重, 不好写”,随手扔在地上时摔的。到了公司,实习生小林凑过来, 咬了口蛋糕眼睛就亮了:“陈工,这也太好吃了吧!苏姐也太疼你了,居然给你做蛋糕! ”陈砚笑了笑,没说话。他看着小林手里的蛋糕,突然想起七年前, 他在图书馆给苏晚递热可可,她咬着吸管说“三分甜就好,太甜了会腻”。那时候他觉得, 能记住她的喜好,是最幸福的事。可现在他才知道,有些喜好,你记了七年, 她却从来没放在心上。第二章雨夜里的退烧药深秋的雨下了整整一周, 工地的泥地积了半脚深的水。陈砚蹲在地基旁,核对钢筋的间距, 雨水顺着安全帽的帽檐往下滴,砸在图纸上,晕开一片墨色。“陈工,要不先避避雨吧? 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施工队的老张走过来,递给他一块雨披,“你昨天就咳嗽, 再淋下去该发烧了。”陈砚摇摇头,把图纸往怀里塞了塞:“没事,把这几处核对完就走。 甲方明天要来看进度,不能出岔子。”他刚站起来,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往后倒去。 后背磕在钢筋上,左腿膝盖重重撞在水泥桩上,疼得他眼前发黑。老张赶紧扶他起来, 他第一反应是摸口袋里的手机——那是苏晚昨天刚给他买的新手机, 说是“你那旧手机太破了,拿出去丢我的人”。手机没坏,可膝盖已经肿了起来, 裤腿很快被血渗湿。老张要送他去医院,他却坚持要先把图纸送回项目部:“图纸不能丢, 不然明天没法跟甲方交代。”到医院拍了片,医生说软组织挫伤,韧带也有点撕裂, 让卧床休息至少两周,还开了外用的药膏和口服药。陈砚撑着拐杖走出医院时,雨还没停, 他给苏晚发了条消息:【膝盖受伤了,医生让卧床,你今晚能早点回来吗?】等了半小时, 没收到回复。他只好自己打车回家,刚进门就看见苏晚在卧室收拾行李,衣柜门开着, 她的衣服扔了一床,还有几件周屿的衬衫——上周周屿说“衬衫洗了没干, 先借你的穿几天”,苏晚就把陈砚的新衬衫拿给了周屿,自己的衣柜里却挂着周屿的旧衬衫。 “你怎么回来了?”苏晚看到他,语气带着几分意外,手里还拿着件粉色的睡衣, “周屿淋了雨,发烧了,我去他家照顾他几天。你自己在家好好休息,别给我添麻烦。 ”陈砚的拐杖在地板上戳了戳,发出沉闷的声响:“我膝盖受伤了,医生让卧床, 没人照顾……”“多大点事?”苏晚翻包的手顿了顿,从药箱里翻出一盒退烧药扔给他, 药盒撞在茶几上,发出“啪”的一声,“吃两片不就好了?周屿烧到38度, 比你严重多了,我得赶紧过去。”“可我韧带撕裂了, 连倒水都费劲……”陈砚的声音很轻,雨水泥水还粘在裤腿上,冷得他打哆嗦。 苏晚却已经抓起了行李袋,走到门口时回头说:“冰箱里有泡面,你自己煮点吃。对了, 我妈下周来,你记得把客房收拾一下,别让她看到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模型。”门关上的瞬间, 陈砚手里的退烧药盒滑落在地。他扶着墙走到沙发边坐下,膝盖的疼越来越烈, 像有无数根针在扎。他拿起手机,又给苏晚发了条消息:【我疼得厉害, 你能不能先回来帮我弄点药?】这次苏晚秒回了,却是:【你烦不烦?周屿都快烧糊涂了, 我哪有空管你?自己想办法!】陈砚盯着屏幕,手指在“发送”键上悬了很久, 最后还是删了消息。他想起三年前,他创业失败,欠了二十多万,也是这样一个雨夜, 他坐在阳台上想跳下去,苏晚抱着他说“陈砚,有我呢,我们一起扛”。 那时候她还会把他的头放在膝盖上,说“你还有我,别放弃”。可现在,他摔在泥水里, 韧带撕裂,她却只关心另一个男人的38度高烧。半夜十二点,陈砚疼得睡不着, 口渴得厉害。他撑着拐杖,一步步挪到厨房,刚想拿水杯, 手机突然响了——是苏晚的电话,语气急得发颤。“陈砚,你家里有布洛芬吗? 周屿烧到39度,我没带退烧药!”“我这里有,但是我……”他想说自己走不了路, 没法送过去。“你能不能送过来?”苏晚的声音拔高,带着哭腔,“周屿都快烧糊涂了! 你就不能忍忍?不就是膝盖疼吗?走几步路会死啊!”电话里传来周屿的咳嗽声,很轻, 却刚好能让陈砚听见。陈砚握着手机,沉默了几秒,最后说:“好。”挂了电话, 他找了件厚外套穿上,把退烧药揣进怀里——怕被雨淋湿。 拐杖在雨地里戳出一个个小坑,左腿每动一下,就像有刀子在割肉。 他走了十分钟才到小区门口,打车时,司机看到他的样子,忍不住问:“兄弟, 你这样还出门?家里没人照顾吗?”陈砚笑了笑,没说话。到周屿家楼下时, 他的膝盖已经肿得像个馒头,裤腿粘在伤口上,一扯就疼。他给苏晚打电话,没人接, 只好在楼下的屋檐下等。雨越下越大,风裹着雨丝打在脸上,冷得他牙齿打颤。过了半小时, 苏晚终于下来了,身后跟着周屿——周屿穿着睡衣,头发梳得整齐,脸色红润, 哪里像烧到39度的人?“你怎么才来?”苏晚接过退烧药,语气带着埋怨, 手指碰到陈砚的手时,又立刻缩了回去,“你手怎么这么冰?别传染给周屿。 ”周屿看了眼陈砚的膝盖,皱了皱眉:“陈哥,你这腿……要不我让苏晚送你回去? ”“不用。”陈砚的声音很哑,雨水流进衣领,冷得他直发抖,“我自己能走。 ”“那你赶紧回去吧,雨大,别感冒了。”苏晚的话听起来像关心,却没上前扶他一把, 反而往周屿身边靠了靠。陈砚转身往回走时,听见周屿对苏晚说:“你也太惯着他了, 明明是你求我帮你演这场戏,说怕他怀疑,现在倒好,让他跑这么一趟。 ”“我不是怕他不放心吗?”苏晚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飘进陈砚耳朵里,“再说了, 他那么爱我,跑一趟怎么了?反正他也不会怪我。”陈砚的脚步顿住,雨水模糊了视线。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退烧药,盒子已经被雨水打湿,字迹晕成了一片。 原来他冒着雨、忍着疼送来的药,只是一场“演给他看”的戏。他的深情,在她眼里, 不过是可以随意利用的***。回到家时,他已经烧到39度5。他躺在沙发上, 连抬手拿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看着天花板上的灯,一点点变暗。迷迷糊糊中, 他好像看到了七年前的苏晚,她拿着热可可,笑着说“陈砚,三分甜就好”。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敲门声惊醒。是邻居王阿姨,手里端着碗粥:“小陈, 我听你咳嗽得厉害,给你熬了点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王阿姨看到他肿得发亮的膝盖,又看了眼满地的狼藉,叹了口气:“你家小苏呢? 怎么让你一个人这样?”陈砚摇摇头,说不出话。王阿姨帮他倒了杯温水, 又找了退烧药给他吃:“你这孩子,就是太老实了。小苏那姑娘,心不在你这儿, 你别再委屈自己了。”王阿姨走后,陈砚拿起手机,看到设计院老领导李总的消息:【小陈, 之前你设计的上海文旅项目,甲方想重启,你要不要回来?待遇按副总监算, 团队我都给你留着。】他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七年前, 他从建筑系毕业,拿到了上海设计院的offer,李总当时拍着他的肩膀说“小陈, 你是我见过最有灵气的年轻人,这个文旅项目交给你,我放心”。 可苏晚说“我爸妈不想我远嫁,上海离家太远了,我们回小城好不好?”, 还说“我相信你,就算在小城,你也能做出成绩”。他信了。他跟李总道歉,放弃了项目, 放弃了上海的机会,跟着苏晚回了这座小城。他在小城的设计院找了份工作, 后来苏晚说“设计院工资太低,你去做工程监理吧,工资高”,他又转了行,每天跑工地, 晒得黢黑,双手布满老茧。可现在,他得到的,只有一场又一场的欺骗和忽视。他擦干眼泪, 给李总回了消息:【李总,我愿意回来。】发送成功的那一刻,窗外的雨停了, 天边露出一点鱼肚白。陈砚看着那点光,突然觉得,也许他的人生,也该重新开始了。 第三章被撕碎的设计稿陈砚在家躺了三天,苏晚没回来过一次, 只发了两条消息:【我妈明天到,你把客房收拾一下,把你那些模型搬出去, 别让我妈看着心烦】【我妈爱吃螃蟹,你去水产市场挑点大的,要母的, 蟹黄多的】他撑着拐杖,把客房里的模型搬到阳台储物柜。那些模型是他熬夜做的, 有他为苏晚设计的小洋房——客厅要朝南,有大阳台,苏晚说过“我喜欢晒太阳, 以后我们的家,一定要有个能晒到太阳的阳台”;还有他梦想中的文旅小镇,有青石板路, 有小石桥,有挂着灯笼的客栈,那是他当年为上海项目做的雏形。每个模型的零件, 他都用砂纸磨得光滑,连窗户的玻璃都是用透明胶片一点点裁出来的。 有一次苏晚说“这些东西占地方,扔了吧”,他跟她吵了一架, 那是他们结婚后第一次吵架,最后他把模型搬到了客房,才算保住。收拾到一半时, 他发现储物柜最里面有个纸箱,上面落满了灰。打开一看, 全是他以前的设计稿——有他大学时的毕业设计,有他为上海文旅项目画的草图, 最上面的,是他画了三个月的终稿,图纸上还留着他修改的痕迹, 角落写着“2020.10.25,给晚晚的家”。2020年10月25日, 是他放弃上海工作的那天。他当时想,就算回了小城,也要给苏晚设计一个属于他们的家。 可现在,这张图纸被塞进纸箱,落满了灰,苏晚甚至不知道这张图纸的存在。 “你怎么还在收拾?”苏晚突然回来了,手里拿着个织到一半的围巾, 鹅***的毛线团滚在地上,“我妈还有半小时就到了,你赶紧把这些东西搬出去, 别让她看着心烦。”她的头发烫了新的卷发, 穿着件新买的风衣——是周屿上周在商场看中的款式, 当时周屿说“这件衣服很适合你”,苏晚第二天就买了下来,花的是陈砚这个月的工资。 “这些是我的设计稿……”陈砚的声音很轻,手指拂过图纸上的灰,指尖沾了一层黑。 “设计稿能当饭吃吗?”苏晚抓起一叠图纸,随手扔在地上,纸张散落在瓷砖上, 发出清脆的声响,“周屿说他喜欢鹅***,我给他织条围巾,你别在这儿碍事。 ”毛线团滚到图纸上,粘了一层灰。陈砚蹲下来捡,左腿的疼痛让他直不起腰, 他刚捡起那张上海项目的终稿,苏晚突然踩了上来——她穿着新买的高跟鞋, 鞋跟刚好踩在图纸的中心,把他画了三个月的设计稿踩得皱巴巴的。“你干什么? ”陈砚的声音突然拔高,他抓住苏晚的脚踝,想让她挪开。“你凶我? ”苏晚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眼睛瞬间红了,“不就是一张破图纸吗?踩坏了怎么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