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踹掉懒汉老公我暴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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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钱!把钱给我!小宝发高烧快不行了!”我嘶哑着嗓子,死死拽住王建军的裤腿, 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地上,是我三岁的儿子小宝,他浑身滚烫,小脸烧得通红, 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微弱的**从干裂的嘴唇里溢出。王建军一脚踹在我心口, 眼神里满是嫌恶和不耐烦:“嚎什么嚎!不就是发个烧吗?哪个小孩子不发烧? 老子明天还要去赌两把,把钱给你,我用什么翻本?”他从兜里掏出我藏在枕头底下, 准备给儿子救命的二十块钱,那是我们家全部的家当,是我一针一线给人缝补衣服, 攒了整整半年的血汗钱。“你不能拿走!那是小宝的救命钱!”我疯了一样扑上去, 像一头绝望的母兽。“滚开!”王建军又是一脚,这次直接踹在了我的肚子上。 剧痛让我蜷缩成一团,眼睁睁看着他把那二十块钱揣进自己兜里,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冷风灌了进来,吹在我和儿子的身上,比冰还冷。我抱着渐渐没了声息的儿子, 哭得撕心裂肺。就是因为这二十块钱,我的小宝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当晚就没了。 从那以后,我的人生就彻底跌入了地狱。王建军变本加厉,赌输了就回来打我, 我活得像条狗。婆婆张桂花更是把我当牛做马, 稍有不顺心就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个“不会下蛋的鸡”,克死了她的孙子。我忍了四十年, 直到八十岁,躺在病床上,孤苦伶仃,弥留之际,王建军那个老不死的, 竟然还带着他的新老婆孩子,逼我签下拆迁协议,想霸占我娘家留给我的最后一点念想。 我瞪着他们,一口气没上来,带着无尽的悔恨和怨毒,闭上了眼睛。……“钱!把钱给我! ”熟悉的嘶吼声在耳边炸开,心口的剧痛和腹部的绞痛如此真实。我猛地睁开眼, 看到的不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而是我们家那用泥巴糊的墙壁,墙角还挂着蜘蛛网。 王建军正一脸不耐烦地想从兜里掏钱,而地上,***思夜想了四十年的小宝, 正痛苦地**着。我……我回来了?我回到了四十年前,小宝三岁那年, 改变我一生的这个夜晚!巨大的狂喜和滔天的恨意瞬间席卷了我。这一次, 我不会再跪地哀求了。在王建军掏出那二十块钱的瞬间,我没有像上一世那样去抢, 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地上爬起来,抄起门边立着的烧火棍,用尽全身的力气, 狠狠地朝着他的后脑勺砸了下去!“啊!”王建军一声惨叫,踉跄着回头,满眼的不敢置信。 “你这个疯婆子!你敢打我?”我双眼赤红,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王建军,我不但敢打你,我今天还要你的命!”说着, 我又是一棍子,狠狠抽在他的胳膊上。“嗷!”王建军疼得嗷嗷叫, 他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我,今天竟然敢反抗,还这么狠。他想来夺我手里的棍子, 可我这具身体虽然年轻,灵魂里却住着一个八十岁的老人,我知道人身上哪里最疼, 哪里最脆弱。我专挑他的软肋下手,手腕、膝盖、肩膀, 每一棍子都用上了我积攒了四十年的恨。王建军被打得节节败退, 他那点力气全用在打老婆和赌钱上了,真动起手来, 根本不是我这个豁出去不要命的女人的对手。“反了!反了!杀人啦! ”尖锐的叫骂声从门外传来,婆婆张桂花闻声赶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叉着腰就冲了进来。 “林淑琴你这个丧门星!敢打我儿子,我撕烂你的嘴!”她张牙舞爪地朝我扑过来, 我眼神一冷,直接一棍子抽在她脚下,厉声喝道:“站住!再敢上前一步,我连你一块打! ”我此刻的眼神,冰冷、狠戾,充满了杀气,完全不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农村妇女。 张桂花被我镇住了,她愣在原地,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你……你……”我不再理她, 而是转向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王建军,一字一句地说道:“王建军,我们离婚!”2“离婚? ”这两个字像一颗炸雷,不仅让王建军和张桂花愣住了, 连我自己都感到一阵陌生又痛快的颤栗。上辈子,我提过无数次离婚, 换来的都是更凶狠的毒打和“进了我王家的门,你死也是我王家的鬼”的诅咒。我懦弱, 我害怕,我一次次妥协,直到被磋磨得没了人形。但现在,不一样了。 王建军捂着流血的额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林淑琴,你脑子被驴踢了?离婚? 你离了婚能去哪?你娘家那个快塌了的破房子能容下你?你一个离了婚的女人, 带着个拖油瓶,以后出门都要被人戳脊梁骨!”“就是!”婆婆张桂花立刻找到了主心骨, 尖着嗓子附和,“你吃的穿的都是我们王家的,离了婚你连口糠都吃不上!还想带走我孙子? 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你要滚就自己滚!”我冷笑一声,目光扫过他们贪婪又刻薄的脸。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们笃定我不敢离,笃定我离了他们活不下去。“我再说一遍,离婚。 ”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小宝是我儿子,必须跟我走。这个家, 除了我自己的嫁妆,我什么都不要。王建军,你要是还有点人性,就痛快点, 我们去大队开证明。你要是敢耍无赖……”我扬了扬手里的烧火棍, 棍子头上还沾着王建军的血。“……我不介意今天就让你见见血光之灾。 ”王建军被我眼里的狠劲吓得一哆嗦。他色厉内荏,欺软怕硬,我比谁都清楚。“疯了, 真是疯了!”张桂花还在一边跳脚,“建军,别怕她!她就是吓唬人!你去把她捆起来, 饿她几天她就老实了!”王建军被他妈一怂恿,胆子又大了几分,眼神变得凶狠起来, 一步步向我逼近:“林淑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棍子放下,给我磕头认错, 今天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我心里冷笑,磕头认错?然后让你把我打个半死, 再抢走小宝的救命钱吗?我不会再给魔鬼第二次害我的机会。我没有后退, 反而迎着他走了上去,就在他以为我要服软的时候,我猛地将手里的烧火棍朝他脸上掷去! 他下意识地闭眼躲闪,就在这一刹那,我转身抱起地上的小宝, 用最快的速度冲出了这个令人作呕的家。“快!拦住她!别让她把孩子带走了! ”张桂花尖叫着追了出来。我们家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左邻右舍, 院子外面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这是咋了? 王家媳妇抱着孩子要跑?”“听说是王建军又赌钱,还打老婆,孩子病了都不给钱看。 ”“哎,这林淑琴也是个可怜人,嫁到王家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我抱着滚烫的小宝, 冲出人群,头也不回地往村东头的赤脚医生张大夫家跑。我知道, 现在什么都没有小宝的命重要。王建军和张桂花在后面穷追不舍,嘴里骂着各种难听的话。 “林淑琴你个**!你给我站住!”“把我的孙子还回来!”他们的叫骂声像一把把刀子, 割在我的心上,也更坚定了我离开的决心。跑到张大夫家门口,我“砰砰砰”地用力砸门。 “张大夫!救命!快开门!”很快,门开了,张大夫披着衣服出来,看到我怀里的小宝, 脸色一变:“快!快抱进来!”我抱着小宝冲进屋,将他放在床上。张大夫拿出体温计一量, 倒吸一口凉气:“四十度!怎么烧得这么厉害才送来?”我眼泪再也忍不住, 哽咽道:“他爹不给钱……”就在这时,王建军和张桂花也追到了门口,堵住了门。 “林淑琴!你把孩子给我抱出来!”王建军恶狠狠地喊道。“张大夫,你别管她, 这是我们家的家事!”张桂花叉着腰,一副泼妇的样子。张大夫眉头紧锁, 挡在门口:“你们要干什么?孩子烧得这么厉害,再不退烧会烧坏脑子的!你们还是不是人? ”“你少管闲事!”王建军说着就要往里闯。我猛地回头,从桌上抄起一把剪刀, 对准自己的脖子,厉声尖叫:“谁敢再往前一步,我就死在这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所有人都被我这个举动吓住了。我看着王建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王建军, 想让我救小宝,可以。拿钱来,然后,我们去大队,离婚!”3我的话, 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在七十年代的农村,离婚是天大的事, 尤其是女人主动提出来,更是闻所未闻。这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更关乎两个家庭的脸面。 王建军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想到我竟然会用死来逼他。周围的邻居更是炸开了锅。 “这林淑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啊!”“也是被逼急了,摊上王建军这么个男人,谁受得了? ”“可这离了婚,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日子可怎么过啊……”张桂花反应过来, 一**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拍着大腿嚎啕大哭:“没天理了啊!我王家是造了什么孽, 娶了这么个搅家精啊!要逼死我儿子,还要拐走我孙子啊!大家快来评评理啊! ”她这套我上辈子看了四十年,早就免疫了。我冷冷地看着她表演, 手里的剪刀又往脖子上递进了一分,锋利的刀刃划破了皮肤,一丝血迹渗了出来。“啊! ”有胆小的女人尖叫起来。张大夫也急了:“淑琴!你别做傻事!快把剪刀放下! ”我没有理会任何人,只死死地盯着王建军,眼神里的绝望和疯狂让他心底发毛。“王建军,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小宝的命,等不了。要么拿钱,写离婚协议,要么, 你就等着给我们娘俩收尸!”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冷的锤子,一下下敲在他的心上。 王建军怕了。他虽然**,但他怕死人,更怕我死在他家门口,那他这辈子都别想安生了。 村里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他咬着牙,从兜里不情不愿地掏出那二十块钱, 狠狠地摔在地上:“给你!算我倒了八辈子血霉!”我看到钱,心里的大石落下了一半。 “还有,离婚协议。”我没有去捡钱,而是冷冷地说道。“你别得寸进尺!”王建军怒吼。 “我今天就得寸进尺了!”我毫不退让,“现在就写!写不出来,就去大队找队长做见证! 今天这个婚,我离定了!”僵持之下,还是张大夫叹了口气,走上前对王建军说:“建军, 我看淑琴这次是认真的。你们这日子也确实过不下去了,强扭的瓜不甜,不如就好聚好散吧。 孩子要紧,先让孩子看了病再说。”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也纷纷开口劝说。“是啊建军, 一个大男人,何必跟一个女人计较。”“孩子都快没命了,你还在这里吵,像话吗? ”***的压力,加上我以命相逼的狠劲,终于压垮了王建军最后一丝防线。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离就离!谁不离谁是孙子!明天一早, 大队见!”说完,他拉起还在地上撒泼的张桂花,灰溜溜地走了。一场闹剧,总算暂时收场。 我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手一软,剪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瘫软下去。 张大夫赶紧扶住我,把地上的二十块钱捡起来塞到我手里:“快,先给孩子看病。 ”他给小宝打了退烧针,又喂了药。看着小宝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呼吸也平稳下来, 我悬着的心才彻底放回了肚子里。抱着儿子温热的小身体,我泪如雨下。小宝,我的小宝, 妈妈终于保住你了。这一世,妈妈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当晚, 我就抱着小宝住在了张大夫家。我不敢回家,我知道王建军和张桂花不会善罢甘休。 第二天一早,我把小宝托付给张大夫的妻子照看,自己一个人,揣着一颗决绝的心, 走向了大队部。王建军和张桂花早就等在了那里,旁边还站着几个王家的亲戚, 一个个都对我怒目而视,仿佛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大队***李长山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为人还算公正。他皱着眉头,嘬着旱烟,看着我们。 “淑琴啊,你可想好了?这夫妻过日子,哪有不磕磕碰碰的,牙齿还有咬到舌头的时候呢。 为了孩子,再忍忍?”李长山开口劝道。我摇了摇头,态度坚决:“李***,我想好了。 这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王建军吃喝嫖赌,不务正业,孩子病了都不管,这样的男人, 我跟他过不到头。我只要我儿子,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 ”张桂花立刻尖叫起来:“你想得美!孩子是我们王家的种,凭什么给你? ”“就凭他是我生的!就凭王建军不配当一个父亲!”我毫不示弱地回敬。双方争执不下, 吵得不可开交。我知道,想要顺利离婚,并且带走小宝,我必须拿出点让他们害怕的东西。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李长山,缓缓说道:“李***,我知道大队调解都劝和不劝离。 但如果我不离,我和小宝迟早要被他们逼死。王建军前前后后,在外面赌钱欠了多少债, 您比我清楚。他还偷偷把队里分给我们的口粮卖了换钱,这事要是捅到公社去,是什么后果, 他自己掂量掂量。”这话一出,王建军的脸瞬间白了。倒卖口粮, 这在当时可是投机倒把的大罪,是要被抓去批斗,甚至坐牢的!他做贼心虚, 这件事他做得极为隐秘,没想到竟然被我知道了。李长山也愣住了,他猛地看向王建“军, 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淑琴,你说的可是真的?”我平静地点点头:“千真万确。 他以为我不知道,但我半夜都看见了。要是他不肯离婚,那我们就鱼死网破,我豁出去了, 直接去公社举报他!”4“你……你血口喷人!”王建军又惊又怒,指着我的鼻子, 手都在抖。他没想到,我这个平时闷不吭声的女人,竟然捏着他这么大一个把柄。 我冷眼看着他,心里一片平静。上辈子,我知道他倒卖口粮,但我不敢说。我怕他打我, 怕他报复我娘家,我只能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可我的忍让换来了什么?是儿子的死, 是我一生的悲剧。重活一世,我再也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林淑琴了。“我是不是血口喷人, 你心里有数。”我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王建军,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和平离婚, 小宝归我,我净身出户,你倒卖口粮的事,我就当不知道。否则,我们现在就去公社, 把事情掰扯清楚。”空气仿佛凝固了。张桂花也傻眼了,她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德性, 看王建军的反应,就知道这事八成是真的。她想撒泼, 可是一想到“投机倒把”这四个字的分量,她就一个字也骂不出来了。 大队***李长山狠狠地吸了一口旱烟,把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站起身, 脸色严肃地对王建军说:“建军,你自己说,淑琴说的是不是真的? ”王建军额头上全是冷汗,支支吾吾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李长山一看他这样,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一拍桌子,怒道:“糊涂!你真是糊涂!这种事你也敢干? 你不要命了?!”王建军吓得一哆嗦,腿一软,差点跪下。“***,我……我错了, 我再也不敢了……”“现在知道错了?晚了!”李长山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 “这事要是传出去,不光是你,整个红星大队都要跟着你丢人!”李长山在村里威望很高, 他一发火,王家那几个耀武扬威的亲戚也都蔫了,不敢再出声。李长山来回踱了几步, 最后停在我面前,语气缓和了一些:“淑琴,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做主,让你们离。 孩子归你,王建军每个月……给你五块钱抚养费,直到孩子十八岁。”“不行! ”张桂花立刻尖叫起来,“凭什么给他钱?她自己要离婚的!”我还没开口, 李长山就一个眼刀甩了过去:“闭嘴!再吵连你一块儿报到公社去,包庇罪! ”张桂花吓得立刻噤声。我摇了摇头:“李***,我不要他的钱。我嫌脏。”我顿了顿, 看着面如死灰的王建军,说出了我的最终目的:“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一样东西。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要我们村南边,那片没人要的乱石坡。”这话一出, 所有人都愣住了。乱石坡?那是村里最没用的一块地,光秃秃的,全是石头和沙土, 连草都不怎么长。因为地势高,又缺水,根本没法种庄稼,所以一直荒着, 成了孩子们玩耍和蛇鼠出没的地方。王建军和张桂花都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 “你要那块破地干什么?”王建军脱口而出。“这就不用你管了。”我平静地说道, “那块地反正也是荒着,对我来说,比你那五块钱干净。李***,您看行不行? 把那块地划给我,我就当是离婚的补偿了。以后我和小宝就在那搭个窝棚过日子, 绝不再跟王家有任何瓜葛。”我之所以要那块地,是因为我记得。上辈子,大概就是几年后, 县里来了个农业技术员,说那片乱石坡的土质和气候,特别适合种植一种改良过的耐旱葡萄。 后来有个胆子大的村民承包了那里,种了葡萄,没几年就成了全县第一个万元户, 不知道惹了多少人眼红。王建军当时还酸溜溜地回家跟我念叨,说早知道那破地方能生金蛋, 他当初就该占下来。这一世,这个机会,我要定了。李长山皱着眉头, 显然也觉得我这个要求很奇怪。但他转念一想,一块没用的荒地,换来村里的安宁, 还能堵住王建军投机倒把这个大窟窿,怎么算都划算。“行!”他一锤定音, “既然你只要那块地,那我就做主了。从今天起,南边那二亩乱石坡, 就划到你林淑琴个人名下,用于开荒自救。建军,你没意见吧?”王建军能有什么意见? 用一块没人要的破地,换来自己不被送去批斗,他简直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他巴不得我赶紧带着孩子滚得远远的,最好死在那片乱石坡上。“没意见!我没意见! ”他忙不迭地答应。就这样,在李长山的见证下,我和王建军签下了离婚协议,按了手印。 当我拿着那份写着“自愿离婚,儿子林宝根归女方抚养, 男方自愿将村南乱石坡二亩地补偿给女方,双方从此婚嫁自由,互不干涉”的协议书, 走出大队部的时候,天上的太阳正好穿透了云层,照在我的身上。暖洋洋的。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四十年的屈辱和痛苦,仿佛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我自由了。 我和我的小宝,终于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5我离婚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 一天之内就传遍了整个红星大队。我成了村里第一个主动离婚的女人, 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背后指指点点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啧啧,真离了,胆子可真大。 ”“一个女人家,带着个孩子,还要了那片鬼都不拉屎的乱石坡,以后可怎么活哟。 ”“肯定是跟哪个野男人好上了,不然哪来这么大的底气?”难听的话不少,但我一概不理。 嘴长在别人身上,日子是我自己过的。跟上辈子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比起来, 这点唾沫星子算得了什么?我先是回了一趟娘家。我爹娘早逝, 家里只有一个哥哥林国强和嫂子刘翠芬。哥哥见到我,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淑琴, 你怎么这么冲动?离了婚,你以后可怎么办?”嫂子刘翠芬则是一脸的嫌弃和不耐烦, 阴阳怪气地说:“呦,这不是我们王家的少奶奶吗?怎么有空回我们这穷地方了?哟, 还带着个拖油瓶。我说淑琴,你这可是给我们老林家丢尽了脸。以后我们家大宝二宝出门, 都得被人指着鼻子笑话。”我看着她那副嘴脸,心里冷笑。上辈子我被王建军打得半死, 跑回娘家求助,就是这个刘翠芬,把我堵在门口,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死活不让我进门。“嫂子,你放心。”我淡淡地开口,“我不是回来投奔你们的。 我爹娘留下的那两间东厢房,还有我的一份吧?我暂时住两天, 等我在乱石坡上把窝棚搭起来,就立刻搬走。”刘翠芬一听我要分房子, 立刻炸了毛:“什么你的你的?你早就嫁出去了,这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 那两间破屋子早就堆满了我家的杂物,哪里有地方给你住?”“有没有地方, 我去看看就知道了。”我不跟她废话,直接往东厢房走去。林国强拉住我, 一脸为难:“淑琴,你嫂子她……”“哥,”我打断他,“我知道你难做。 但那是我爹娘留给我的念想,我只是暂时借住,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等我安顿下来, 我还会报答你。”说完,我推开东厢房的门。里面确实堆满了杂物,但收拾一下, 还是能住人的。刘翠芬跟在后面骂骂咧咧,我只当没听见,开始动手收拾东西。 林国强看着我,叹了口气,终究是没再说什么,转身去帮我把杂物往外搬。 刘翠芬气得直跺脚,但看着林国强帮我,她也不好再说什么难听的,只能黑着脸在一边看着。 花了一个下午,我总算把两间小屋子收拾了出来。虽然简陋,但至少是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我把小宝从张大夫家接了回来。小宝的烧已经退了,只是还有些虚弱。看到陌生的环境, 他有些害怕地缩在我怀里。我摸着他的小脑袋,柔声说:“小宝不怕,这是外婆家。以后, 我们就在这里生活,再也没有人会欺负我们了。”晚上,我用身上仅剩的几块钱, 买了点棒子面,熬了锅稀粥。我和小宝一人一碗,虽然清汤寡水,但我却吃得格外香甜。 这是自由的味道。然而,安稳的日子没过两天,麻烦就找上门了。 这天我正准备去乱石坡看看,规划一下怎么开荒,王建军和张桂花竟然找上了门。“林淑琴! 你给我滚出来!”张桂花在院子外面拍着门大喊大叫。刘翠芬一看来的是他们,脸都绿了, 赶紧把我往外推:“快快快,你惹的麻烦自己解决去,别连累我们家! ”我安抚好被吓哭的小宝,走了出去。只见王建军和张桂花身后, 还跟着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们来干什么?”我冷冷地问。 王建军脸上带着伤,看样子是我那天打的还没好利索。他看着我, 眼神里满是怨毒和一丝得意。“干什么?林淑琴,我告诉你,那块乱石坡,你别想要了! ”我心里一沉:“你什么意思?白纸黑字的协议,大队***做的见证,你想反悔?”“哼, 此一时彼一刻。”王建军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告诉你,那块地,我表舅看上了! 他准备在那开个采石场!你识相的,就赶紧把地让出来,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我瞬间明白了。原来是这样!上辈子根本没有采石场这回事,看来是我这只蝴蝶的翅膀, 扇动了不一样的风暴。王建军肯定是回去跟他那个在县里有点小门路的表舅说了这事, 他表舅一听,立刻动了歪心思。乱石坡虽然不能种地,但石头多啊!开了采石场, 那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我不会让的。”我斩钉截铁地说,“那地现在是我的, 谁也抢不走。”“敬酒不吃吃罚酒!”王建军旁边一个黄毛青年恶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臭娘们,我劝你别给脸不要脸。今天你要是不同意,我们就把你这娘家给砸了!”说着, 几个小混混就作势要往里闯。刘翠芬吓得尖叫一声,赶紧把门关上,在里面喊:“林淑琴, 你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别把祸水引到我们家来!”我看着眼前这几个地痞***,心里清楚, 跟他们讲道理是没用的。我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起来。 王建军被我笑得心里发毛:“你笑什么?”我缓缓举起一只手,张开手掌,手心里, 赫然躺着一张被折叠起来的纸。“王建军,你是不是忘了,你投机倒把的证据, 还在我手里呢。”我慢悠悠地说道,“你说,如果我现在拿着这张‘投名状’, 一路跑到公社,再跑到县里,你和你那个想开采石场的表舅,会有什么下场? ”6我的话音刚落,王建军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惊恐的煞白。 他身后的那几个小混混也面面相觑,他们虽然是地痞,但也知道“投机倒把”这罪名有多重, 那可是要挨批斗、蹲大牢的。“你……你胡说!什么证据,我不知道! ”王建军色厉内荏地吼道,但眼神却控制不住地往我手里的那张纸上瞟。我冷笑一声, 将那张纸又往他面前递了递。其实,那根本不是什么证据,只是一张我随手记账用的废纸。 我赌的就是王建军做贼心虚,根本不敢细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我慢条斯理地把纸折好,重新放回兜里,“王建军,我本来想给你留点脸面, 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了。我现在就去公社,咱们把话说清楚。采石场? 我看你那个表舅,连现在的工作都得丢!”说完,我转身就走,作势真的要去公社。“站住! ”王建军彻底慌了,一个箭步冲上来拦住我。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恐惧。 他不知道我手里到底有没有真凭实据,但他不敢赌。一旦赌输了,他这辈子就完了。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哀求。“我不想怎么样。”我停下脚步, 回头看着他,“我的要求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那片乱石坡是我的,谁也别想打它的主意。 你们现在,立刻,从我眼前消失。以后再敢来找我和我儿子的麻烦,下一次, 我就不是去公社了,我直接去县***!”我的语气斩钉截铁,不留一丝余地。 王建军身后的黄毛青年不服气,还想说什么,被王建军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王建军死死地咬着牙,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和不甘而抽搐着。他知道,今天他栽了, 栽得彻彻底底。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以前任他打骂、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女人, 怎么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可怕,句句话都戳在他的死穴上。“好……算你狠! ”王建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带着他那帮狐朋狗友,像斗败的公鸡一样,灰溜溜地走了。 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我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下来。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刚才那番话,完全是兵行险着。如果王建军真的不管不顾,硬抢我手里的纸, 我的谎言立刻就会被戳穿。幸好,我赌赢了。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嫂子刘翠芬探出个脑袋,看外面没人了,才松了口气, 随即又没好气地对我说:“瘟神总算走了。林淑琴我可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 下次他们再来,你自己解决,别想再进我们家门!”我没理她,转身回了东厢房。我知道, 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刘翠芬靠不住,王建军这次虽然被吓退了, 但难保他不会再想别的坏主意。我必须尽快在乱石坡上安顿下来,离这些是非远远的。 接下来的几天,我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乱石坡上。 我先是把小宝托付给村里一个关系还算不错的婶子照看,每天给她一些棒子面作为报酬。 然后,我一个人,扛着锄头和铁锹,上了那片荒地。开荒的辛苦,远超我的想象。 地里全是石头,大的像磨盘,小的像拳头,锄头下去,往往只能刨出一个白点, 震得我虎口发麻。我只能先用铁锹把小石头一块块撬出来,再用手搬走,堆到一边。 遇到大石头,我就用尽全身力气去推,去撬,实在弄不动,就只能先绕开。几天下来, 我的手上磨满了血泡,旧的破了,又起新的,疼得钻心。肩膀和后背更是像要断掉一样, 每天晚上回到家,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村里人看见我这样,都把我当傻子看。 “这林淑琴是疯了吧?放着好好的女人不当,非要去那破地方遭罪。”“就是, 你看她那样子,比男人还能干,以后谁还敢娶她?”刘翠芬更是每天对着我冷嘲热讽:“哟, 开荒回来了?怎么,刨出金子来了吗?我看你就是个劳碌命,放着福不会享, 非要自己找罪受。”我从不反驳,只是沉默地吃饭,沉默地休息,第二天一早, 又扛着工具出门。因为我知道,我现在吃的每一分苦,都是在为我和小宝的未来铺路。 那片别人眼里的不毛之地,在我眼里,是长满了一串串紫色希望的黄金宝地。我不仅要开荒, 还要建房子。我用开荒清出来的石头,在山坡上找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开始垒地基。 没有水泥,我就去河边挖黏土,混合着碎草,做成最原始的粘合剂。 林国强看我一个女人家实在太辛苦,有时会趁着刘翠芬不注意,偷偷来帮我搬几块大石头。 “淑琴,你何必呢?”他看着我满是伤口的手,心疼地说,“要不,你还是回来住吧, 我跟你嫂子说说……”“哥,不用了。”我摇摇头,冲他笑了笑,“你放心,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等我的房子盖好了,我的好日子就来了。”我的坚持和疯狂, 在村里人眼里,成了一个笑话。然而,他们不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向**近。 7那天下午,我正在乱石坡上挥汗如雨, 远远地就看见大队***李长山带着几个人朝我这边走来。我心里“咯噔”一下,直觉告诉我, 没好事。走近了才看清,跟在李长山身后的,除了王建军,还有一个穿着干部服, 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派头不小。果然,麻烦还是来了。“淑琴啊,先停一停。 ”李长山一脸的为难,指着那个中年男人介绍道,“这位是县里土地规划办的周主任。 ”他又指了指我:“周主任,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林淑琴。”那个周主任推了推眼镜, 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又看了看我身后那片刚刚被我清理出一小块平地的乱石坡, 眉头紧锁。“你就是林淑琴?”他用官方式的口吻问道,“听说你离婚后, 大队把这片荒地补偿给了你?”“是的。”我放下锄头,不卑不亢地回答。“胡闹! ”周主任的脸色沉了下来,“这简直是胡闹!国有土地,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划给个人? 李长山,你们红星大队的思想觉悟很有问题啊!”李长山被训得满脸通红, 一个劲地***手:“周主任,这……这主要是考虑到林淑琴同志的实际困难, 她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困难?谁家没困难?”周主任毫不客气地打断他, “困难就能侵占国家财产吗?这是原则问题!”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姓周的, 八成就是王建军那个所谓的“表舅”请来的。明着是来检查工作,实际上就是来抢地的。 王建军站在周主任身后,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和幸灾乐祸。他挑衅地看着我, 仿佛在说:你再横啊?这次我看你怎么办!我心里怒火中烧,但面上却依旧平静。我知道, 跟这种人硬碰硬是没用的,他手握权力,一句话就能把我的地收回去。我必须冷静, 找到他的破绽。“周主任,”我缓缓开口,“您说得对,国有土地,不能随便侵占。但是, 我记得国家的政策是鼓励社员开垦荒地,增加粮食产量的。我开垦这片乱石坡, 并没有改变它的集体所有制性质,我只是拥有了它的承包经营权。 我每年还会根据开荒的收成,向大队上交一部分管理费。这不算侵占国家财产吧? ”我这番话,有理有据,引用的还是国家政策。上辈子在村里听大喇叭听了那么多年, 这些东西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周主任显然没想到我一个农村妇女,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一时有些语塞。李长山也赶紧附和:“对对对,周主任,我们当时就是这么考虑的。 这地还是集体的,只是让淑琴承包了,也算是响应国家号召,变废为宝嘛。 ”周主任脸色有些难看,他清了清嗓子,换了个角度:“就算是承包,也要符合规定! 这片山坡,根据县里的初步规划,有重要的工业用途,不能用于农业开垦。 ”王建军立刻跳出来,指着山坡说:“对!我表舅说了,这里要建采石场! 这是支援国家建设!比你种那点红薯土豆重要多了!”图穷匕见了。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 心里冷笑。“采石场?”我故作惊讶地看向周主任,“周主任,这我可就糊涂了。据我所知, 我们红星大队南边这片山,土质疏松,岩石风化严重,根本不适合做建筑材料。 要是强行开采,很容易引发山体滑坡。到时候,山下的农田和村庄可就危险了。 这要是出了安全事故,这个责任,不知道是由县里来负,还是由周主任您个人来负? ”这番话,是我上辈子听那个来村里考察的农业技术员说的。他说这片山看着石头多, 其实都是些没用的劣质岩,唯一的优点就是土质偏碱性,适合种葡萄。 周主任的脸色彻底变了。他只是土地规划办的一个小主任,被王建军的亲戚请来, 许了点好处,想来仗势欺人,顺便捞点政绩。但他哪里知道这山里的门道?山体滑坡, 安全事故,这几个字眼像重锤一样砸在他心上。他这个位置,最怕的就是担责任。 为了王建…军那点好处,把自己的乌纱帽搭进去,那可就太不值了。 “你……你一个农村妇女,你懂什么地质?”他有些心虚地反驳。“我是不懂。 ”我坦然地承认,“但我在这山里活了二十多年,哪座山结实,哪座山松软, 我闭着眼睛都知道。不信的话,周主任您可以自己上去看看,随便撬一块石头下来就知道了。 或者,县里肯定有地质勘探的专家,请他们来看看,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我这是在将他的军。他根本不敢请什么专家,一旦请了,谎言被戳穿, 他***、意图以权谋私的事情就败露了。周主任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看我的眼神,已经从轻视变成了忌惮。李长山是个聪明人,一看这架势, 立刻打圆场:“哎呀,原来是这样。看来我们对这片山坡的了解还是不够啊。周主任,您看, 既然这山不适合开采,那让淑琴继续开荒,也算是物尽其用,总比荒着强,您说是不是? ”他这是在给周主任台阶下。周主任借坡下驴,擦了擦汗, 干巴巴地说:“嗯……既然存在安全隐患,那采石场的事情确实需要重新论证。 这个……这个开荒的事,就……就按照你们大队的决议办吧。但是!一切要以安全为前提! ”说完,他狠狠地瞪了王建军一眼,仿佛在骂他给自己找麻烦, 然后便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王建军彻底傻眼了,他想追上去, 却被周主任不耐烦地甩开了。一场精心策划的夺地阴谋,就这样被我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王建军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可思议,他想不通,为什么每一次, 他都输给了这个他曾经以为可以随意拿捏的女人。“王建军。”我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 缓缓开口,“我警告过你,不要来惹我。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重新抄起锄头,一下一下,用力地砸向那片坚硬而充满希望的土地。 阳光下,我的身影,渺小而又坚定。8赶走了王建军和那个所谓的周主任,我心里清楚, 必须加快速度了。夜长梦多,谁知道他们下次又会想出什么幺蛾子。只有把房子盖起来, 把葡萄苗种下去,让一切都变成既定事实,我的心才能真正安稳。**得更卖力了。 白天在乱石坡上开荒、垒墙,晚上就借着昏暗的煤油灯, 研究我从上辈子的记忆里扒拉出来的那点葡萄种植技术。我知道,要想让葡萄长得好, 光有合适的土壤还不够,水源是最大的问题。乱石坡地势高,离村里的河道又远, 挑水上山根本不现实。怎么办?我把整个乱石坡来来**走了十几遍,终于,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一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