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明是杯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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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神明与奶茶第一章:离谱的救世任务林薇的指尖划过平板电脑冰冷的屏幕, 上面是关于“K-73区异常灵能波动”的初步报告。作为“天眼”组织的前精英调查员, 即便如今身处半退隐的外围顾问身份,她依然保持着对这类信息的敏锐。办公室的窗外, 是这个城市再普通不过的黄昏,车流如织,霓虹初上,一切秩序井然, 与报告里描述的“空间结构轻微震颤”的诡异现象格格不入。她抿了一口早已冷掉的咖啡, 正试图从那些枯燥的数据流中找出更具体的线索,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没等她回应, 两名身着剪裁利落、材质特殊的黑色制服男子便推门而入。他们表情肃穆,眼神锐利如鹰, 动作间带着一种经过千锤百炼的精准感。“林薇女士?”为首一人开口, 声音平稳却不容置疑,“我们是国家超自然现象应对总局,代号‘守夜人’的特派员。 有紧急事务,需要您即刻配合。”林薇的心微微一沉。“守夜人”,她听说过这个代号, 隶属最高机密部门,处理的都是寻常人无法想象的危机。他们找上自己,绝不会是小事。 她放下平板,冷静地点头:“需要我做什么?”“请跟我们来。”没有多余的解释, 两人一左一右,姿态恭敬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将她“请”出了办公室。楼下, 一辆看似普通但明显经过特殊改装的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到她面前。 车子没有驶向任何已知的**机构,而是在城市中穿梭,最终进入一个看似废弃的地下仓库。 经过数道需要虹膜、声纹和动态密码验证的厚重金属门后,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充满未来科技感的指挥中心,巨大的全息屏幕占据整面墙壁, 无数工作人员在光幕前忙碌,低沉的指令声和数据处理声汇成一片紧张的交响。然后, 林薇被引到了一间绝对隔音的密室。门在她身后合拢的瞬间,房间内的景象让她呼吸一窒。 几位肩章上将星闪耀、平时只在最高级别新闻简报中才能看到面孔的老者, 连同几位显然是顶尖科学顾问模样的人,齐刷刷地转向她,然后, 在为首那位眼神疲惫却透着决然的老者带领下,对着她,深深地、标准地九十度鞠躬。 “神仙大人!万分抱歉以这种方式打扰您!”老者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那是一种混合着极度焦虑、敬畏,甚至是一丝绝望的情绪, “灭世级灾难‘虚无之潮’即将降临,监测系统显示,其启动窗口就在七十二小时之内! 全人类的存亡,此刻……此刻就系于您一身了!”林薇僵在原地,大脑有瞬间的空白。 神仙大人?叫她?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隐形摄像机在拍整蛊节目。 但眼前这些人的身份和此刻凝重的氛围,无一不在告诉她,这是再真实不过的场景。 “长官……您是否认错人了?”林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 但指尖的微凉暴露了她的错愕,“我是林薇,前‘天眼’调查员,现在是外围顾问。 我不是什么……神仙。”老者直起身,脸上是近乎悲壮的恳切:“不,我们万分确定! 林薇女士,哦不,神仙大人,请您先看这个!”他猛地指向身后瞬间亮起的巨型主屏幕。 屏幕上出现的,并非预想中的宇宙深渊或是恐怖怪物, 而是一个看起来像是街头监控拍下的画面。背景是一条嘈杂油腻的小吃街,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廉价T恤、头发乱糟糟像是刚被台风席卷过的年轻人, 正蹲在路边摊的小马扎上,埋头嗦着一碗螺蛳粉。他吃得投入,鼻尖沁出汗珠, 嘴角甚至还沾着点醒目的红色辣椒油,看起来……平凡得甚至有些邋遢。镜头迅速拉近, 定格在那张因为辣味而微微泛红的脸上。很年轻,大约十七八岁,五官清秀, 但眼神带着一种未经世事的纯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整个人透着一股“我是咸鱼, 别来惹我”的气场。“他叫阿业,现年十八岁,目前是‘无忧’奶茶店的一名**店员。 ”老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种介绍战略核武器般的郑重, “而我们的‘盖亚’全球灵能监测网络,以及最高机密‘神性溯源’项目, 经过长达三年的交叉验证与追踪,最终锁定——他,阿业, 就是目前地球上存在的、唯一的、位格完整的、活着的‘真神仙’! ”“噗——”林薇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唯一真仙?蹲在路边嗦螺蛳粉的奶茶店小弟? 这比最荒诞的梦境还要离谱。“证据!”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职业本能让她追问,“我需要看到切实的证据,而不是……街头观察。”“当然! ”那位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女科学家立刻上前,手指在全息控制台上飞快操作。 屏幕上的画面切换成复杂到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流和能量频谱图。“请看, 这是目标在食用螺蛳粉时,以其为中心,半径十米内空间产生的灵能涟漪指数, 峰值超过了我们设定的‘神话阈值’!”一条扭曲的曲线陡然飙升。 “这是他在奶茶店摇动雪克杯时,我们布置在店内的微型传感器捕捉到的局部物理常数波动! 引力的微小参数发生了可观测的偏移!”“还有这个,最关键的证据! ”画面变成了一段奶茶店内部的监控。阿业手忙脚乱地端着托盘, 不小心将一杯满满的珍珠奶茶打翻在地,黏糊糊的液体洒了一地。他一脸懊恼, 慌忙蹲下收拾。而与此同时,屏幕一侧的数据显示,以奶茶店为中心,三公里范围内, 所有被标记出的、具有攻击倾向的变异生物(主要是些变得暴躁的流浪猫狗和老鼠), 其生物电信号显示的攻击性指数,在那一刻集体下降了百分之七十,并维持了至少一个小时! ”“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但类似的‘微影响’事件,在我们的记录中高达数百起! ”老者的语气激动起来,“他打个喷嚏, 可能导致局部天气系统出现短暂异常;他心情低落时, 周围的植物生长会放缓;他无意中帮助了一个人,那个人接下来几天会好运连连!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结论——他拥有某种无意识的、被动影响现实规则的能力! 这是‘神格’存在的铁证!”林薇看着屏幕上那个因为打翻奶茶而一脸窘迫的青年, 再对比这些堪称神迹的数据,巨大的割裂感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她尝试过各种危险任务, 接触过不少超自然现象,但从未如此刻般感到世界观摇摇欲坠。“既然确定了目标, 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接触他?向他说明情况?”林薇提出最直接的疑问。“我们试过了! 所有尝试!”老者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 “所有带有明确‘目的性’的接触——无论是官方身份、学者访谈、甚至是伪装成星探, 都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堪称恐怖的‘运气修正’或者说‘因果反噬’! ”他快速调出几段加密视频: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守夜人”战术小队, 计划伪装成市政人员接近进行“安全排查”,结果在距离奶茶店还有十米的人行道上, 集体踩中了不知哪来的香蕉皮,滑倒后精准地摔进了旁边刚好井盖被偷的下水道入口, 全员骨折。一位国内顶级的心理专家,伪装成顾客坐在店里, 刚酝酿好情绪准备和阿业“偶遇”聊天,突然突发急性咽喉炎,瞬间失声,被救护车拉走。 甚至一位总局的副总指挥,不信邪,决定“微服私访”, 结果他的专车在距离奶茶店一个路口等红灯时, 被一群不知从哪个动物园跑出来的、明显处于亢奋状态的袋鼠给团团围住,进退不得, 上了当天的地方社会新闻。“………”林薇无言以对。这已经超出了倒霉的范畴, 更像是一种世界法则层面的“拒绝访问”。“结论是,”老者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目光再次聚焦到林薇身上,充满了最后的希望,“我们不能直接告诉他‘你是神仙, 世界要完了,该你拯救苍生了’。那可能会导致无法预料的灾难性后果。 唯一的、经过超级计算机‘河图’亿万次模拟后、成功率高于0.1%的方案, 就是创造一个绝对‘自然’的情境,让他出于自身的、看似微不足道的意愿, 去完成一个特定的、经过我们精密计算的、能够撬动阻止‘虚无之潮’命运支点的‘小事’! ”“什么事?”林薇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老者深吸一口气, 用无比庄严、如同宣布国家最高战略指令般的语气, 一字一顿地说:“在今天下午三点十五分整,引导他,或者说,让他‘想要’下楼, 去到街角那家‘甜心驿站’奶茶店, 购买一杯大杯的、波霸珍珠加倍、三分糖、去冰的烤奶乌龙奶茶。 ”密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机器运行的微弱嗡鸣。林薇花了足足十秒钟, 才确认自己没听错。拯救世界……靠的是一杯三分糖去冰的烤奶乌龙?“而您,林薇女士, ”老者的声音将她从荒谬感中拉回,“您是唯一的关键。我们动用了所有资源, 进行了大规模的‘因果纠缠度’与‘命运亲和性’扫描分析。您是迄今为止发现的, 唯一一个在与目标产生间接或直接互动时,不会引发强烈负面‘修正’, 甚至偶尔会出现良性波动的个体!我们需要您以最自然的方式——成为他的邻居——接近他, 在不引发他潜意识排斥的前提下,‘引导’他完成这个……奶茶救世计划。 ”他递过一个厚厚的文件夹:“这是目标的详细资料, 包括他的作息习惯、饮食偏好、性格分析,以及为您准备的、天衣无缝的新身份和公寓钥匙。 公寓就在他对门。”林薇接过文件夹,感觉重若千钧。 里面是阿业从小到大的模糊记录(他似乎是在多家福利院长大,记忆不清), 各种抓拍的照片,以及那间公寓的详细信息。“为什么是我?”她抬起头, 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她自认只是个比较优秀的调查员,与“神仙”扯上关系, 怎么想都太过魔幻。老者沉默了一下,眼神复杂:“‘河图’给出的概率学解释是, 您或许在未知的过去,与他存在某种极细微的、善意的因果联结。 而我们的直觉告诉我们……或许因为您曾是最坚定的‘守护者’, 而神明……有时需要的不是崇拜,而是守护。”林薇离开了那间令人窒息的密室, 重新坐回黑色轿车。城市华灯初上,一切看似如常。但她知道,这个世界的命运, 如今荒诞地系在了一杯奶茶,和一个她即将去“套路”的、疑似神仙的年轻人身上。 这简直是她职业生涯中,最疯狂、最离谱,也最不容有失的任务。 第二章:隔壁的年轻人接下来的两天,林薇以“自由撰稿人林晚”的身份, 搬进了那套早已准备好的公寓。公寓位于一栋有些年头的居民楼,设施普通,但干净整洁, 最重要的是,对门就是阿业住的地方。通过猫眼和巧妙的“偶遇”, 林薇很快对目标有了更直观的印象。阿业看起来比监控里更单薄一些,个子不算很高, 身形清瘦,皮肤有种长期待在室内不见阳光的苍白。他总是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 洗得发白。头发似乎永远都带着点刚睡醒的凌乱感,但眼神很干净,像山涧未被污染的溪水, 看人时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不易察觉的孤独。他确实在“无忧”奶茶店打工, 工作时间不太固定,有时早班,有时晚班。不上班的时候,他似乎很少出门, 偶尔会看到他下楼丢垃圾,或者去附近的便利店买泡面。林薇按照计划, 开始制造“自然”的接触。第一次正式碰面,她选择了一个雨天。 她抱着一摞刚收到的、其实里面塞满了缓冲材料的快递纸箱,在楼道里佯装手滑, 最上面的箱子“不小心”掉落,里面的几本杂志和一个小盆栽散落在地。几乎是同时, 对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阿业探出头来,脸上带着刚睡醒的惺忪。“那个……你没事吧? 需要帮忙吗?”他的声音有点轻,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略带沙哑的磁性,语气怯怯的, 很礼貌。“啊,没事没事,不好意思,东西有点多。 ”林薇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歉意的微笑,“能麻烦你帮我拿一下这个盆栽吗? 好像有点摔歪了。”“哦,好,好的。”阿业连忙走出来,蹲下身帮她收拾。 他的动作算不上利索,甚至有点毛手毛脚,拿起那盆小小的绿萝时,手指不小心碰到泥土, 有些不好意思地在裤子上擦了擦。靠近时, 林薇能更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像是萦绕不去的奶香和茶香的混合气息, 果然是奶茶店员的“职业印记”。“你是新搬来的邻居吧? ”阿业帮她抱起那个最重的箱子(其实里面是空的),小声问。“对,我叫林晚, 是个写东西的。刚搬来没多久。”林薇回答,暗中观察着他。他的手指纤细,骨节分明, 指甲修剪得很干净,但指尖确实能看到一些难以洗净的奶茶色奶渍。“我叫阿业,事业的业。 ”他自我介绍,有些腼腆地笑了笑,“我在楼下那家奶茶店工作。”“哦, ‘无忧’奶茶店是吧?我路过看到过,生意好像挺好的。”林薇自然地接话。“还……还行。 ”阿业似乎不太擅长聊天,把箱子帮林薇搬到门口,就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时地拿出作为“谢礼”的一小盒包装精致的进口巧克力(组织准备的)递给他:“这个给你, 谢谢你帮忙,以后就是邻居了,请多关照。”阿业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举手之劳……”“拿着吧,别客气。”林薇将巧克力塞进他手里,触碰到他指尖的瞬间, 能感到一丝微凉的体温。阿业耳根微微泛红,接过巧克力,小声道谢。他犹豫了一下,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有点皱巴巴、但保存得很小心的优惠券, 递给林薇:“这个……我们店的新品优惠券,挺好喝的。欢迎……欢迎光顾。 ”林薇接过那张还带着他体温的优惠券,上面画着可爱的卡通奶茶图案,印着“买一送一”。 这一刻,她很难将眼前这个容易害羞、散发着奶香的年轻人, 和“唯一真神仙”、“拯救世界”这些沉重的词汇联系起来。“好啊,我一定去尝尝。 谢谢你,阿业。”林薇微笑着回应。门关上后,林薇靠在门板上,心情复杂。 组织的报告和眼前的现实,像两条无法交汇的平行线。如果这一切都是伪装, 那这个“神仙”的演技未免也太过于浑然天成了。随后的几天, 林薇继续执行“邻居的善意”计划。她会在阿业晚班回来时,“偶遇”他, 手递给他一个洗好的苹果或橙子;会在他被一个难缠的顾客(组织安排的演员)电话纠缠后, 不经意地递上一瓶冰镇饮料, 并闲聊几句“做服务行业真不容易”;还会借口“朋友送多了电影票”, 邀请他去看了一场轻松搞笑的动画电影。阿业对这种平淡而友善的互动, 表现出了明显的珍惜和一点点受宠若惊。他的话渐渐多了一些。他告诉林薇, 他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好像是在不同的地方长大(印证了福利院的记录), 记忆力好像也不太好,很多事情都模模糊糊。他辗转做过不少零工, 餐厅洗碗、发传单、快递分拣,直到在奶茶店稳定下来。“我觉得在奶茶店挺好的, ”有一次,他捧着林薇给他的热牛奶,坐在楼下的长椅上,轻声说,“虽然有时候会很累, 也会遇到挑剔的客人。但是……能看到别人喝到喜欢的奶茶,露出开心的样子, 我就觉得……嗯,挺好的。”他说这话时,傍晚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 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一种简单纯粹的满足感。 林薇暗中用组织提供的、伪装成钢笔的微型探测器多次扫描过阿业。结果毫无例外, 都显示他只是一个生理指标完全正常的普通人类青年。除了……在他完全无意识放松的时候。 比如,有一次他们一起路过那个废弃的街心公园,里面的音乐喷泉早已干涸, 只剩下锈蚀的喇叭和堆积的落叶。阿业只是无意中多看了几眼那生锈的喇叭, 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以前这里好像很热闹”的怀念。第二天,林薇再次路过时,惊讶地发现, 那个废弃多年的喷泉,竟然断断续续地恢复了工作,喷出的水花不高, 音效也夹杂着刺耳的杂音,但它确实在播放一首几十年前的老歌《茉莉花》。 维修工人正在旁边纳闷地检查,嘟囔着“真是见鬼了,线路都老化了, 怎么自己响了……”还有一次, 一只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龇牙咧嘴的流浪狗突然冲向阿业。阿业吓了一跳, 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脸上露出惊慌。然而,那只原本充满攻击性的流浪狗, 在冲到离阿业还有一米远的地方时,突然刹住了脚步,鼻子***了几下,尾巴疑惑地摇了摇, 然后居然凑过来,小心翼翼地蹭了蹭阿业的裤脚,发出呜呜的讨好声, 接着就摇着尾巴跑开了。这些微小的、看似完全巧合的“异常”, 都在默默地佐证着组织那个匪夷所思的判断。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甚至有些脆弱的青年体内, 确实沉睡着某种难以想象、能够不经意间扭曲局部现实规则的力量。只是这力量的表现形式, 并非传统神话中的呼风唤雨、移山填海, 而是一种更微妙、更近乎本能的“愿望实现”或“环境调和”。然而,这种表面的平静, 很快被来自宏观世界的压力打破。 林薇的加密通讯器收到了组织的紧急通报:“虚无之潮”的前兆活动加剧, 全球多个地区的灵能背景辐射出现剧烈峰值, 部分偏远地区已报告有短暂的“现实模糊”现象。预测的灾难窗口期可能提前。同时, 组织警告她,另一股势力——“救世会”——似乎也察觉到了阿业的特殊,活动变得频繁, 要求她尽快推进“奶茶计划”,以免节外生枝。 第三章:暗流与袭击就在林薇根据组织的详细剧本, 准备在第二天下午实施“奶茶计划”的前夜,意外发生了。深夜,林薇刚整理完行动计划, 正准备休息,忽然听到楼道里传来极其细微的、不同于寻常邻居走动的声响。 那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刻意放轻的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她的心瞬间提起, 职业本能让她立刻警觉起来。她悄无声息地移动到门后,透过猫眼向外望去。楼道灯光昏暗, 但能看到几个穿着深色作战服、动作矫健敏捷的身影,正利用专业工具, 试图无声地撬开阿业家的门锁!他们的装备和行动模式,与“守夜人”截然不同, 带着一股冰冷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戾气。是“救世会”!他们竟然直接找上门了! 来不及多想,林薇立刻通过隐藏在耳钉里的微型通讯器向组织发出最高警报。同时, 她知道自己必须阻止他们。阿业或许拥有神力,但在他本人懵然无知的情况下, 面对这种专业的武装突袭,后果不堪设想。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打开房门, 用尽量平静但足够响亮的语气喝道:“你们干什么的?我已经报警了! ”那几个黑影动作一滞,显然没料到对门会突然出现干扰。为首一人反应极快,几乎在瞬间, 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就指向了林薇,没有任何警告,枪口微闪!林薇早有防备, 侧身翻滚躲回门内,子弹擦着门框打入墙壁,发出沉闷的噗声。与此同时, 阿业家的门也被猛地从里面撞开——显然,刚才的动静已经惊醒了他。他穿着睡衣, 头发蓬乱,脸上满是惊惧和茫然,看着门外剑拔弩张的景象,完全吓呆了。“目标确认! 强制捕获!”袭击者头目冷声下令,两人继续压制林薇,另外两人则直接扑向阿业。“阿业! 回屋里去!”林薇大喊,同时拔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组织配发的特制手枪还击。 狭小的楼道里顿时枪声(尽管经过消音)、撞击声、脚步声乱作一团。 林薇凭借出色的战斗技巧和楼道地形的掩护,勉强与两名袭击者周旋,但对方人数占优, 训练有素,她左臂很快被流弹擦伤,**辣地疼。阿业吓得脸色惨白, 下意识地想听从林薇的话退回房间,但一名袭击者已经冲到他面前,伸手抓向他的胳膊。 就在那只手即将触碰到阿业的瞬间——时间,仿佛凝滞了一瞬。不,不是仿佛。 林薇清晰地看到,那名袭击者的动作,连同他脸上狰狞的表情,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僵在原地。另外几名袭击者也是如此。连空气中飞扬的灰尘都停止了运动。 整个空间陷入一种诡异的绝对寂静。然后,下一刹那,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光芒爆发, 那几名袭击者, —武器、工具、甚至他们刚才站立处的地面上的灰尘——就像被一块无形的、巨大的橡皮擦, 从现实这个画板上,轻轻地、彻底地“抹去”了。没有爆炸,没有血迹, 没有留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就好像他们从未出现过一样。楼道里恢复了原状, 只剩下惊魂未定、背靠着墙壁大口喘气的林薇,和站在门口, 吓得几乎瘫软、眼神空洞的阿业。刚才那一切发生得太快,太超乎常理。林薇甚至无法确定, 那瞬间的凝滞感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但她手臂上伤口的疼痛, 以及眼前空荡荡的、仿佛被彻底“清洁”过的楼道, 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堪称神迹的一幕。这就是……神的力量?不是毁灭性的打击, 而是如此轻描淡写、如此绝对的“抹除”?“林……林晚姐……”阿业的声音带着哭腔, 颤抖得不成样子,“他……他们……怎么……不见了?我……我是不是在做梦? ”他看起来脆弱极了,单薄的身体在睡衣下瑟瑟发抖,脸上毫无血色,仿佛随时会晕过去。 刚才那匪夷所思的事件,似乎耗尽了他本就稀薄的精神力。 林薇强忍着伤口的疼痛和内心的惊涛骇浪,快步走到他身边,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没事了,阿业,没事了。”她放柔声音安慰道,感觉到他身体的冰凉和剧烈的颤抖, “可能是……可能是幻觉,或者……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你别怕,已经没事了。 ”她将阿业扶回他的房间,让他坐在床上,给他倒了杯热水。阿业双手捧着水杯, 依然无法从极度的恐惧中回过神来,眼神迷茫而无助。 林薇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心情沉重如铁。袭击证明了组织的判断, 阿业的确被危险的势力盯上了。而刚才那无声无息抹除袭击者的力量, 更是印证了他体内沉睡的恐怖能量。然而,拥有这种力量的他,此刻却像一个受惊的孩子, 需要别人的保护和安慰。神仙? 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被卷入巨大风暴中心、自身难保的脆弱少年。而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 组织的人员很快赶到,悄无声息地处理了后续,并加强了周边的安保。但林薇知道, 真正的危机——“虚无之潮”以及虎视眈眈的“救世会”,并不会因此消失。 她看着蜷缩在床上、渐渐睡去的阿业,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明天的“奶茶计划”, 必须成功。这不再是荒诞的任务,而是可能拯救这个年轻人,以及这个世界的, 唯一可行的尝试。 第二幕:废土同行第四章:叛逃者组织的紧急通讯是在袭击发生半小时后接入的, 加密频道里,老者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林薇调查员, 情况有变。‘救夜人’内部通讯疑似被渗透,‘救世会’已知晓阿业的存在和大致位置。 总部认为此地已极度不安全,命令你立即护送目标,前往七百公里外的‘第七号避难所’。 坐标和路线已发送至你的终端。”全息地图在林薇的微型终端上展开, 一条蜿蜒曲折的路线穿过***标红的“高度危险”和“未知区域”。 这意味着他们要离开相对安全的城市废墟,进入真正危机四伏的荒野。“总部不提供支援吗? ”林薇看着那条近乎自杀的路线,沉声问道。 “大部分力量被调往应对‘虚无之潮’的前兆爆发点,我们能提供的支援有限。 而且……”老者停顿了一下,“鉴于目标能力的不可控性及‘救世会’的渗透程度, 大规模行动可能适得其反。你是目前最了解目标、也是与他建立了一定信任关系的人。 这项任务,只能由你独立完成。”独立完成? 带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却身怀灭世之力的“神仙”,穿越几百公里的废土? 林薇感到肩上的压力如山般沉重。但她没有选择。组织的考虑有其道理, 将阿业留在人口密集但防御薄弱的城市边缘, 无异于坐等“救世会”的下一次、更猛烈的袭击。 她看了一眼蜷缩在床边、似乎又陷入浅眠的阿业。他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锁, 偶尔会发出模糊的呓语,像个受惊的孩子。林薇深吸一口气, 开始迅速整理仅有的装备:一把高能手枪,几个能量弹匣,一把军用匕首,一个急救包, 还有为数不多的压缩食物和水。“阿业,醒醒。”她轻轻推了推他。阿业猛地惊醒, 眼中还残留着恐惧。“林晚姐……?”“我们不能待在这里了。”林薇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 “有坏人可能还会再来。我们需要离开这里,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离开?去哪里? ”阿业茫然地看着她,又看向窗外依旧昏暗的夜空。“一个避难所。 ”林薇没有透露具体信息,她开始帮阿业收拾一些简单的衣物和必需品。 阿业的东西少得可怜,几件旧衣服,一个磨损严重的随身听(居然还有电), 还有一张模糊的、似乎是福利院合照的旧照片。就在这时,林薇的终端再次震动, 是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最高优先级加密信息, 发信人代号“渡鸦”——她在“天眼”时期的一位老友,如今在情报部门任职。 信息只有简短的几句话:“内部清洗令已下达,目标:林薇。罪名:疑似叛变, 与‘救世会’勾结。‘守夜人’清理小队已出动,预计十分钟内抵达你的位置。快走! ”林薇的心瞬间冰凉。内部清洗令?叛变?她立刻明白了。 昨晚袭击者被“抹除”得太过干净,没有任何证据留下。而她的幸存, 加上之前任务失败的“污点”,让她成了最理想的怀疑对象。组织不再信任她, 甚至可能想连同她和阿业一起“处理”掉,以绝后患。最后一丝犹豫消失了。 她不再是执行任务的调查员,而是和组织对立的“叛逃者”。“快,没时间解释了! ”林薇一把拉起还处于懵懂状态的阿业,将一个小背包塞进他怀里,“跟我走,什么都别问! ”她带着阿业从公寓楼的后防火梯悄无声息地滑下,融入了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到五分钟,几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越野车无声地驶入小区, 全副武装的人员迅速封锁了公寓楼出口。林薇借着一处断墙的阴影, 看着那些熟悉的制服和装备,嘴角泛起一丝冰冷的苦笑。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事, 如今成了索命的无常。她握紧了手中的枪,看了一眼身边紧张得大气不敢出的阿业。 从现在起,他们能依靠的,只有彼此了。第五章:荒野微光离开城市废墟的过程充满艰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