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赘婿够疯,道心破碎的就是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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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进了一本《清冷女帝的药渣炉鼎》的古早虐男修仙文里。男主萧尘, 是个标准的「圣父成灰」型大冤种。他是修仙界第一大宗的赘婿, 被高冷女帝顾清寒虐身虐魂。挖至尊骨给她的妖族白月光接腿,抽心头血炼丹。 最后被扔进八卦炉里炼成了一枚神丹,尸骨无存。顾清寒这才道心破碎, 抱着空丹瓶在三生石畔坐化。我一睁眼,正赶上原主被女帝的那个「狐狸精」白月光陷害。 说我在他的安神汤里下毒,正要被剔除仙骨,扔进万蛇窟。我反手就是一个请神咒, 直接摇人。「喂,九天雷劫吗?这里有人血祭,麻烦带九九紫金天雷来!」1「女帝陛下, 您要为臣下做主啊!」一道哭唧唧的男声,差点把我送回原来的世界。 「萧尘他……他竟然在臣下的安神汤里下毒!」我抬起眼。大殿正中, 跪着一个身穿白衣、容貌绝美的男人。眼尾泛红,泪珠欲滴, 正是我那便宜夫君——女帝顾清寒的白月光,狐狸精白离。而高坐于上的, 便是那位清冷女帝,顾清寒。她一身玄色帝袍,神情冷漠,看我的眼神, 像在看一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蝼蚁。「萧尘,你可知罪?」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我活动了一下被捆仙索绑得发麻的手腕,扯了扯嘴角。「知什么罪?」「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白离哭得更凶了,柔弱地靠在顾清寒的腿边。「陛下,若不是我及时发现, 此刻恐怕已经……萧尘他如此恶毒,定是嫉妒您对我的好!」顾清寒的眼神更冷了。「来人。 」「将这毒夫的仙骨剔了,扔进万蛇窟。」殿外的侍卫应声而入,杀气腾腾。我笑了。 还真是和书里一模一样的开场。原主萧尘就是在这里百口莫辩,被活生生剔骨, 开启了他悲惨的「圣父成灰」之路。可我不是他。我看着朝我走来的两个侍卫, 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纸符。这是原主唯一会画的符,请神咒。 一种没什么大用,只能和上界神君通个话的玩意儿。原主就是用它, 一次次卑微地祈求各路神仙,保佑顾清寒平安顺遂。真是个大冤种。但在我手里, 它就不一样了。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我咬破指尖,在符纸上画了一个谁也看不懂的符号。 然后,我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极其熟练的客服腔调开口。「喂,是九天雷劫办事处吗?」 大殿之内,瞬间一片死寂。白离的哭声卡在了喉咙里。顾清寒的眉头蹙了起来。 侍卫的脚步也停住了。所有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我没理他们,继续对着符纸说话。 「对,我要报案。」「这里有人准备搞血祭,活人祭祀懂吗?」「对对对,现场挖骨头, 手段极其残忍,影响极其恶劣。」「地点?就在清虚宗,女帝顾清寒的大殿上。」 「麻烦派个最厉害的雷劫过来,对,就要那个九九紫金天雷,加急!谢谢!」说完, 我潇洒地吹了口气,符纸在我指尖无火自燃,化为一缕青烟。整个大殿, 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白离最先反应过来,指着我破口大骂:「萧尘,你疯了! 竟敢在此装神弄鬼!」顾清寒的脸上也覆上了一层寒霜。「把他给我拿下!立刻行刑!」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九天之上传来。 整个清虚宗的山门,都为之剧烈震动。原本晴朗的天空,在瞬间被无尽的乌云笼罩, 黑压压的一片,仿佛天要塌下来一般。一道道紫金色的电蛇在云层中穿梭, 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顾清寒的脸色,终于变了。她猛地从宝座上站了起来, 衣袖带起一阵风。「九九紫金天雷……」她失声喃喃,「这怎么可能?」2「这不可能!」 顾清寒抬头望着殿外毁天灭地的景象,美丽的脸庞上第一次出现了惊慌。九九紫金天雷, 那是只有在飞升上神,或是有绝世妖魔出世时,才会降下的最强天劫。 威力足以将整个清虚宗夷为平地!萧尘他……他到底做了什么?「陛下,救我!」 白离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扑到顾清寒脚下,死死抱住她的小腿。那煌煌天威, 让他体内的妖力不受控制地乱窜,几乎要当场显出原形。大殿上的其他人更是屁滚尿流, 修为低的直接被压得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女帝陛下饶命啊!」「这不管我们的事啊!」 我站在大殿中央,迎着那灭世般的威压,却感觉不到丝毫压力。毕竟,我是「报案人」。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顾清寒,慢悠悠地开口。「女帝陛下,现在还要剔我的骨吗?」 顾清寒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我身上,那眼神仿佛要将我凌迟。「萧尘,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法?」 「妖法?」我笑了。「我只是遵循天道法则,举报了一场即将发生的非法血祭而已。」 我指了指自己。「活人献祭,挖骨为引,这可是触犯天条的大罪。」「天道执法,公正严明, 效率就是高。」顾清寒的胸口剧烈起伏。她当然知道,强行剥离修行者的至尊骨, 等同于毁其道基,断其仙路,确实会引来天道反噬。但她从未想过,反噬会来得这么快, 这么猛!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反噬,这是审判!「你以为引来天雷,你就能活命吗?」 顾清寒的声音里带着杀意,「天雷之下,玉石俱焚,整个清虚宗都会为你陪葬!」 「那可不一定。」我耸了耸肩。「谁作孽,天雷劈谁。」「你信不信,这雷要是劈下来, 第一个死的……」我的目光,转向了她脚边的白离。白离身体一僵,脸都白了。就在这时。 「轰咔!」一道水桶粗的紫金天雷,撕裂长空,带着焚毁一切的气势, 朝着大殿直直劈了下来!「不——!」顾清寒瞳孔放大,想也不想, 立刻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宝——一面冰晶色的古镜,挡在头顶。同时,她全身灵力爆发, 一道冰蓝色的屏障瞬间笼罩了整个大殿。然而,那道紫金天雷的目标,却诡异地拐了个弯。 它绕过了顾清寒布下的层层防御,无视了大殿里的所有人。然后,精准无比地, 劈在了白离的身上。「啊——!」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响起。 白离整个人被紫金色的电光包裹,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一股浓郁的骚臭味弥漫开来。 更惊人的是,在他的身后,九条毛茸茸的白色尾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疯狂地甩动着。 狐狸精,当场现形。大殿内,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所有人都惊呆了。 原来女帝陛下的白月光,竟是一只妖!顾清寒也愣住了,她看着在地上痛苦挣扎, 显露出妖族特征的白离,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但我知道,这不会让她清醒。果然,下一秒, 她眼中闪过的是无尽的疼惜和愤怒。她不顾天雷的余威,俯身将半死不活的白离抱进怀里, 用自己的灵力为他疗伤。她抬起头,那双曾经清冷如月的眸子,此刻燃烧着熊熊怒火, 死死地瞪着我。「萧尘,你敢伤他!」3「我伤他?」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顾清寒,你眼睛不好使,脑子也不好使吗?」「劈他的是天雷,关我屁事?」「你!」 顾清寒被我气得浑身发抖,抱着白离的手臂都在颤抖。「若不是你引来天雷,他怎会受伤!」 「哦?」我挑了挑眉,「所以你的意思是,他陷害我,给我下毒,你就该剔我的骨, 我就该受着?」「他只是想留在你身边,他有什么错?」顾清寒的逻辑简直感天动地。 「我没错!」她怀里的白离缓过一口气,虚弱地附和道,「我只是太爱陛下了! 我怕你被萧尘这个毒夫蒙蔽!」他说着,又咳出一口血,凄凄惨惨地看着我。「萧尘, 我知道你嫉妒我,可你也不能用这种引来天雷,毁掉整个宗门的毒计啊!」好一朵盛世白莲。 三言两语,又把脏水泼回我身上。周围的长老和弟子们看我的眼神也变了。从刚才的震惊, 变成了现在的恐惧和指责。「萧尘,你太恶毒了!」「为了报复,竟然想拉我们所有人陪葬! 」「女帝陛下,快杀了他!不然天雷再下来,我们就都完了!」我算是看明白了。这清虚宗, 从上到下,烂透了。什么正道第一大宗,不过是顾清寒的一言堂,和一群颠倒黑白的应声虫。 「轰隆隆——」天上的雷声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仿佛在催促着什么。 我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现在, 是天道要审判作恶的妖物,和包庇妖物的同党。」我指了指天。「你们求她没用,得求我。」 「只要我跟上面说一声,这是个误会,这雷,自然就散了。」顾清寒的脸色铁青。 她当然知道我说的是真的。这天雷因萧尘而起,也只有他能让它停下。可要她向萧尘低头? 绝无可能!「萧尘,你休想威胁我!」她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乃清虚宗之主, 一方女帝!岂会受你一个炉鼎胁迫!」「哦,是吗?」我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那就让这雷继续劈呗。」「反正我是报案有功的好市民,天雷有眼,劈不到我。」 「至于你们……」我环视了一圈大殿里吓得面无人色的众人。「和一只狐狸精, 还有他同党一起陪葬,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你……!」顾清寒气结。 她身后的一个长老终于忍不住了,站出来对我喊道:「萧尘!你不要太过分! 你毕竟是我清虚宗的赘婿,凡事要以宗门为重!」另一个长老也附和道:「没错! 还不快快撤去雷劫!女帝陛下宅心仁厚,定会饶你一条性命!」我笑了。「饶我性命? 刚才要剔我骨头的是谁?」「再说了,」我瞥了他们一眼,语气轻蔑,「你们算什么东西, 也配来教我做事?」那两个长老被我噎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顾清寒抱着怀里气息越来越弱的白离,心中的天平终于开始倾斜。她可以死, 清虚宗也可以毁。但白离不能有事!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说吧,你想要什么?」4「我想要什么?」 我看着顾清寒那张写满屈辱和不甘的脸,忽然觉得很有趣。高高在上的女帝, 为了她的心肝宝贝,终于还是低头了。「我的条件很简单。」我伸出一根手指。「第一, 解除我和你的道侣关系,从此婚嫁自由,各不相干。」顾清寒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极其复杂。 曾几何时,萧尘为了能成为她的道侣,跪在雪地里三天三夜,几乎丧命。如今, 他却要亲手斩断这关系。她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其中的情绪,我已经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给我一百万上品灵石,作为我这些年给你当牛做马的精神损失费和青春补偿费。」 「你做梦!」顾清寒脱口而出。一百万上品灵石,就算是清虚宗,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嫌多?」我挑了挑眉,「那就让这雷再劈一会儿,我怕你这狐狸精撑不住, 到时候别说一百万,一千万都救不活了。」「轰咔!」仿佛是为了印证我的话, 又一道天雷劈下,虽然没有击中目标,但那恐怖的威压让白离又是一阵猛烈的抽搐。 顾清寒的脸色白了又白。「好,我答应你。」她几乎是咬碎了后槽牙说出这句话。「第三呢? 」「第三,」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她,又扫过她怀里的白离,最后落在大殿门口, 「我要安全地离开这里。你们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拦,或是事后报复。」 顾清探冷笑一声:「你觉得你走得出清虚宗吗?」「我能不能走出去,就不劳女帝费心了。」 我晃了晃手里的另一张符纸。「雷劫办事处有回访业务,如果我半路出了什么意外, 他们会默认你们撕票,后果……你懂的。」顾清寒的呼吸一滞。她死死地盯着我, 仿佛要将我整个人看穿。眼前的萧尘,和她记忆里那个温顺、卑微、爱她如命的男人, 判若两人。他变得陌生,强大,甚至……有些可怕。良久,她闭上眼,再睁开时, 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决断。「可以。」「把你的宗门玉牌给我。」我依言解下腰间的玉牌, 扔了过去。顾清寒接过,指尖灵力一动,玉牌上代表我们道侣关系的印记瞬间消失。接着, 她扔给我一个储物袋。「里面是一百万上品灵石。」我神识一扫,确认无误后, 满意地点了点头。「合作愉快。」我转身,大步向殿外走去。身后,是无数道复杂的目光。 怨毒的,嫉妒的,恐惧的,不解的。我统统无视。走到大殿门口,我停下脚步, 回头看了一眼高座之上的顾清寒。她也正看着我,眼神冰冷如刀。我冲她笑了笑, 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雷劫撤了,不用谢。记得给个五星好评哦,亲。」说完, 我在她即将喷火的目光中,潇洒地转身离去。天空中的乌云,随着我的离开,开始缓缓散去。 紫金色的雷光也渐渐隐没。一场足以毁灭整个宗门的危机,就此化解。 我走在清虚宗的山道上,心情无比舒畅。脱离了苦海,拿到了一大笔启动资金,天高海阔, 任我驰骋。从今天起,我再也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药渣炉鼎。我就是我, 一个热爱自由、一心只想搞钱的穿越者。然而,就在我为自己的新生而感到兴奋时, 一个微弱、虚幻、带着无尽绝望和不解的声音,突然在我脑海深处响起。「为什么……」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惹她生气……」我的脚步猛地一顿, 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这声音……是萧尘!原主!他竟然还在这里! 那个声音还在继续,充满了卑微的乞求和心碎的痛苦。「快回去……回去跟她道歉……」 「把灵石还给她……她会原谅你的……」 「骨头……我的骨头是为她准备的啊……只要她能好,挖了又如何……」「求求你, 别走……」我如坠冰窟,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我终于明白,我最大的敌人, 不是顾清寒,也不是白离。而是这个身体里,那个至死不渝、爱得深入骨髓的……原主! 5「闭嘴!」我在脑海中怒吼。那个声音被我的怒火吓了一跳,短暂地消失了。但我知道, 他还在。像一个潜伏在暗处的鬼魂,随时准备夺回这具身体的控制权。我扶着旁边的一棵树,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浸湿了我的后背。这比被顾清寒剔骨还可怕。 和一个恋爱脑晚期的圣父共享一具身体,他会时时刻刻拖我的后腿,甚至在我背后捅刀子。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身体里……」原主萧尘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迷茫和恐惧。 「这是我的身体!」我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你已经死了,通宵猝死,记得吗?哦不对, 那是上辈子的我。你是在被剔骨虐杀后,怨气不散,结果被我这个倒霉蛋占了窝。」 我故意混淆视听,把我的来历和他自己的命运搅在一起。「不……我没有死……」 萧尘的声音充满了执拗。「我爱清寒,我怎么会死……我要永远陪着她……」「你醒醒吧!」 我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她要挖你的骨头给别的男人接腿!她要抽你的心头血炼丹! 她要把你扔进八卦炉里炼成灰!她爱你吗?她爱你个大头鬼!」「不许你这么说她!」 萧尘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起来。「清寒她只是……只是有苦衷的!她不是故意的!」 「她挖我骨头,是因为白离的腿是为了救她才断的,她要报恩!」「她抽我血, 是为了炼制压制她体内寒毒的丹药!她只是不想让我担心!」 「她……她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我听着他的辩解,只觉得一阵反胃。 这已经不是圣父了,这是究极舔狗。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被人杀了还替凶手找理由。 「够了!」我打断他的话,声音冷得像冰。「我不管她有什么苦衷,我只知道,谁想动我, 我就弄死谁。」「从今天起,这具身体由我做主。你要是安分点,我就当养了个随身听, 你要是敢捣乱……」我顿了顿,语气里充满了威胁。「我不介意试试,看看引来天雷, 直接劈了这具身体,我们两个会不会同归于尽。」萧尘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似乎被我这种玉石俱焚的疯狂想法给镇住了。我能感觉到,他那股微弱的意识, 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缩回了识海的最深处。我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暂时是把他镇住了。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必须想办法,彻底抹除他的残魂, 或者将他完全压制。否则,他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我定了定神,继续朝山下走去。当务之急, 是先离开清虚宗的势力范围,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清虚宗山门外,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我换了一身普通的青色布衣,将修为压制在炼气期,混在人群中,毫不起眼。刚走出没多远, 身后就传来了清虚宗弟子巡查的动静。「奉女帝令,封锁山门,盘查所有离山人员!」 「重点排查一个身穿蓝衣,名叫萧尘的男子!」我心头一紧。顾清寒,你这个女人, 果然不守信用!说好的不事后报复呢?我压低了头,加快了脚步,尽量往人多的地方钻。 幸好我早有准备,换了衣服,还用了缩骨术改变了些许容貌和身形。只要不和他们正面碰上, 应该不会被发现。我正想混进一个前往凡人城池的商队,眼角的余光, 却瞥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街道的拐角处,一个穿着破烂道袍,头发乱糟糟, 正抱着个酒葫芦猛灌的邋遢老头,直勾勾地盯着我。他的眼神……很奇怪。 不像是清虚宗的追兵。倒像是一个饿了三天的狼,看到了肥美的猎物。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我转身想走。那老头却身形一闪,瞬间就拦在了我的面前。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 「小娃娃,别走啊。」老头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你身上……有宝贝啊。」 6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老头,能看穿我的伪装?我面不改色,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 「老前辈,您说什么?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散修,身上哪有什么宝贝。」「嘿嘿,还装?」 老头又灌了一口酒,伸出油腻腻的手指,指了指我的胸口。「你这至尊骨,可是个好东西啊。 」我的脸色瞬间变了。至尊骨!他竟然能一眼看穿我体内的至尊骨!这老头到底是什么人? 「啧啧啧,可惜啊可惜。」老头绕着我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摇头。「骨是好骨, 就是长错了地方。」「你这体质,是天生的药渣炉鼎,空有宝山而不能用,一身的灵气精华, 最后都得便宜了别人。」他的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精准地扎在我的痛点上。 我体内的萧尘残魂,又开始不安分地躁动起来。「你看,他都急了。」 我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和识海里的波动,冷冷地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老头停下脚步,眼神变得认真了些。「我帮你,改造这具炉鼎之体, 让你能真正掌控至尊骨的力量。」「作为交换,」他搓了搓手,一脸期待, 「你那一百万上品灵石,分我一半,怎么样?」我眯起了眼睛。这老头, 不仅看穿了我的体质,连我刚到手的灵石都知道。他绝对不是一般人。「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这个。」老头说着,突然伸出手,在我肩膀上轻轻一拍。一股精纯到恐怖的灵力, 瞬间涌入我的经脉。这股灵***道无比,却又带着一股奇异的生机。所过之处, 我那些因为常年被顾清寒当做药引而有些滞涩的经脉,竟然隐隐有被疏通的迹象。 更让我震惊的是,我体内那块一直沉寂的至尊骨,竟然在这股灵力的**下, 轻轻震动了一下,散发出一丝渴望的意味。我骇然地看着他。这老头,修为深不可测! 「怎么样?小娃娃,现在信了吗?」老头得意地晃了晃酒葫芦。我沉默了片刻。这对我来说, 是一个巨大的诱惑。炉鼎体质是原主悲剧的根源,也是我未来修行路上的最大障碍。 如果能解决这个问题,别说五十万,就算是一百万灵石,我也愿意。但这个老头来路不明, 目的不纯,我不敢轻易相信。「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想骗我的灵石,或者……图谋我的至尊骨? 」「我要你的骨头干嘛?我这把老骨头可比你的硬多了。」老头嗤笑一声。 「至于灵石嘛……老夫确实缺钱喝酒。但老夫我,盗亦有道,从不干那种杀鸡取卵的蠢事。」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你这体质,万中无一,改造起来可是个大工程, 趣味无穷。比起那点灵石,老夫我对你这个人,更感兴趣。」 我看着他坦然中带着一丝疯狂的眼神,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赌,还是不赌?赌了, 可能一步登天,也可能万劫不复。不赌,我揣着这身炉鼎体质和至-尊骨, 迟早还是会成为别人案板上的肉。「好。」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我答应你。」 「但不是五十万。」我伸出三根手指。「三十万。事成之后,再给你二十万。」 「你这小娃儿,还挺会砍价。」老头撇了撇嘴,但还是点了点头。「行吧,三十万就三十万, 谁让老夫我今天心情好呢。」我当即从储物袋里点出三十万上品灵石,交给了他。 老头接过灵石,笑得见牙不见眼。「爽快!走,老夫带你去个好地方。」他抓着我的胳膊, 身形一晃,周围的景物瞬间变得模糊。下一秒,我们已经出现在一个破败不堪的山神庙里。 「就是这里了。」老头松开我,指了指庙里一尊缺了半边脑袋的山神像。「你坐下, 老夫要开始了。」我依言盘膝坐下,心中既有期待,也充满了警惕。老头走到我身后, 双掌抵在我的背上。「小子,记住了,老夫的功法,名叫《道心种魔***》。」 「欲要破而后立,必先引魔入体。」「过程会很痛苦,但只要你撑过去,就能脱胎换骨。」 「撑不过去……」他嘿嘿一笑,「那就真成一具炉鼎了,不过是我的炉鼎。」 我还没来得及骂他,一股阴冷、诡异、充满了毁灭气息的黑***气,就从他的掌心, 疯狂地涌入了我的体内!这根本不是什么改造体质的功法!这是在给我强行种下魔种! 这老骗子,他在算计我!7「老东西,你坑我!」我目眦欲裂, 体内的灵力本能地想要反抗那股侵入的魔气。但我的反抗,在那股霸道无比的魔气面前, 就像是螳臂当车。魔气所过之处,我的经脉寸寸断裂,五脏六腑都仿佛被万千蚂蚁啃噬, 剧痛让我几乎要昏死过去。「小子,别反抗!」老头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带着一丝凝重。 「守住你的灵台清明,抱元守一!用你的至尊骨,去引导那股魔气!」 「你不是要破而后立吗?不把这身破烂经脉全毁了,怎么重塑!」我疼得意识都开始模糊, 哪里还听得进他的话。我只知道,我被骗了。这老头根本不是要帮我,他是要毁了我, 把我炼成他的魔功炉鼎!「清寒……救我……」就在我即将被痛苦和绝望吞噬的时候, 脑海深处,萧尘那懦弱的残魂,竟然开始呼唤顾清寒的名字。随着他的呼唤, 一股精纯的、带着一丝冰冷气息的灵力,从我丹田深处涌出,开始自发地修复我受损的经脉。 这是……顾清寒留在原主体内的灵力印记!原主长年累月地被她当做药引和炉鼎, 体内早已被她的灵力渗透。这些灵力平时沉寂不动,此刻在魔气的**下, 竟然被激发了出来,开始本能地护主。「咦?」老头也发现了这股异样的灵力, 发出了一声惊奇的轻咦。「好家伙,你这身体里,还藏着一个女人的烙印啊。」「这股灵力, 清冷霸道,带着一股帝王之气……啧啧,看来你的前任道侣,不是个简单人物。」 顾清寒的灵力,和老头灌入的魔气,在我的体内展开了激烈的交锋。一冰一火,一正一邪。 我的身体,瞬间变成了它们的战场。那种痛苦,比刚才单纯被魔气侵蚀,还要强烈十倍!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快要被吹爆的气球,随时可能炸开。「啊——!」我再也忍不住, 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撑住!」老头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小子,这是你的机缘!是天大的机缘!」「那女人的灵力虽然霸道,但根基纯正, 正好可以用来中和魔气的暴戾!」「一阴一阳,一正一邪,在你的至尊骨里, 达到完美的平衡!」「快!别再想着抵抗了,去接纳它们,融合它们!」「用你的神魂, 驾驭这两股力量!让它们为你所用!」老头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乱的意识。对啊! 我为什么要抵抗?我现在就是个一穷二白的烂摊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无论是顾清寒的灵力,还是这老头的魔气,都是外来的力量。既然它们打得这么热闹, 不如就让它们打!**脆当个坐收渔利的渔翁!想通了这一点, 我不再压制体内的任何一股力量。我放开了所有的防御,将神魂沉入识海, 冷眼旁观着体内的这场大战。同时,我开始尝试着,用我那微弱的神魂之力, 去牵引胸口那块至尊骨。至尊骨,是天地所钟的神物,是道的载体。 它天生就对各种能量有着超乎寻常的亲和力与掌控力。在我的引导下, 至尊骨开始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它像一个漩涡的中心,开始缓缓地、却又坚定地, 将那两股纠缠不休的力量,一点点地吸入其中。冰蓝色的灵力,和漆黑的魔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