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夺回我的大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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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死在二十二岁的冬夜,冰冷的出租屋里,暖气早就停了,玻璃窗上结着一层薄薄的冰花。 她蜷缩在吱呀作响的旧木板床上,身上盖着两床洗得发硬的棉被,却还是冷得牙齿打颤。 右手紧紧攥着刚发的**工资条,皱巴巴的纸片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上面的数字“1862元”,是她在餐馆刷了半个月盘子、在夜市摊冻了十晚才挣来的。 肺部的灼痛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每呼吸一次,都带着铁锈般的腥气。她想咳, 却怕牵动胸口的剧痛,只能死死憋着,眼泪顺着眼角滑进枕套,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意识渐渐模糊,窗外的风声像是有人在哭,房门没关严,留着一道窄缝, 后妈张翠兰压低的声音就顺着这道缝钻进来,像毒蛇的信子,一下下***着她的耳膜。 “薇薇啊,你那边天冷了,记得添件厚衣服,别委屈自己。 妈上周给你寄的羽绒服收到了吧?那可是妈挑了半天的牌子货,四百多块呢。 ”张翠兰的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温柔,和平时对她的刻薄判若两人,“家里这边你放心, 以后没人再跟你‘分神’了,你安安心心在学校念着,那名额来得不容易, 可不能白费了功夫。”顿了顿,是她惯有的、带着算计却又藏着一丝卑微的语气, 像被揉皱的废纸,勉强展平却还是漏着怯:“学费生活费我下个月给你打过去,都是干净钱, 你尽管花。那死丫头也算是‘有用’,这几年没白养她,总算把你前几年的学费挣够了。 妈这辈子没本事,就盼着你能出人头地,别像我这样,嫁了人还是要看人脸色过日子。 往后你毕业了,找个好工作,妈也能跟着享清福了。 ”林薇薇娇俏的声音隔着电话隐约传来,像裹了层糖衣的针, 甜腻里藏着尖刺:“知道了妈,你别老提她,晦气。我同学都以为我是凭自己考上的, 上次系里开经验分享会,老师还让我上台讲呢,我编得累死了,说我每天学到凌晨, 做了多少套卷子,你可别在外头乱说话,露了馅我就完了。”“妈懂! 妈怎么会给你惹麻烦?”张翠兰连忙应着,声音里满是讨好,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像没熬透的药渣子,“你爸走得早,我一个人拉扯你们俩不容易,白天去菜市场捡烂菜叶, 晚上给人缝衣服,手指都扎破了不知多少回。薇薇,你可得争点气,别让妈失望啊。 ”这些话像淬毒的冰锥,狠狠刺穿了林晚最后一口气。她猛地睁大眼睛,胸口剧烈起伏, 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那些年被她刻意忽略的疑点,像碎玻璃碴子,此刻在脑海里疯狂交织, 拼凑出最残酷的真相——她不是落榜了,她的人生,早就被这对母女偷了去。 她想起张翠兰刚嫁过来的时候,其实也有过片刻的温和。那时父亲还在,在机械厂当工人, 工资不算高却足够养家。张翠兰会在清晨给她梳辫子,粗粝的手指笨拙地编着麻花, 偶尔扯疼她的头发,会赶紧揉一揉,说“晚晚乖,不疼啊”;冬天会在煤炉上煮一碗热粥, 撒点白糖,看着她喝完才肯去做家务。可自从父亲查出肺癌,家里的顶梁柱倒了, 张翠兰的性情就变了。父亲走的那天,灵堂里的烛火摇曳,张翠兰哭得天昏地暗, 却在宾客走后,把林晚拉到角落,眼神冰冷:“你爸走了,这个家就靠我了。你是姐姐, 得懂事,以后多让着薇薇。”从那天起,她的粥里再也没有白糖, 新衣服永远是林薇薇先穿,连父亲留下的旧收音机, 也被张翠兰以“薇薇学习需要听英语”为由,拿走给了林薇薇。后来林晚才知道, 张翠兰年轻时也曾考上过县里的中专,学会计,那时候她也是个眼里有光的姑娘, 抱着课本说以后要去城里当会计。可她家里重男轻女,哥哥要娶媳妇,家里没钱, 就逼着她退学,把名额让给了邻村的远房表哥,换了彩礼给哥哥盖房。这份未完成的求学梦, 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拔不掉, 就只能扎在别人身上——她自己没能实现的“出人头地”, 必须让女儿林薇薇替她完成,哪怕代价是牺牲另一个孩子的人生。而林薇薇, 从小就在张翠兰的溺爱和灌输中长大。张翠兰总在她耳边说:“你是妈的希望, 可不能像林晚那样,天生就是打工的命。她学习好有什么用?女孩子家,早晚要嫁人, 不如你以后上大学、嫁个有钱人,妈也能跟着沾光。”林薇薇被教得自私又虚荣, 穿衣服要比同学贵,用文具要选进口的,却从不爱学习。林晚记得, 高考结束后填志愿那天,她在房间里对着志愿表反复琢磨,想报师范大学的英语专业, 以后当老师,稳定又能照顾外婆。路过林薇薇房间时,听见里面传来哭声, 林薇薇带着哭腔对张翠兰说:“妈,我估分了,最多两百八,连专科都悬,怎么办啊? 我想上师范大学,我们班小花说那所学校的宿舍有空调,食堂还有小龙虾, 我也想穿印着校徽的衣服,让别人羡慕我。”然后就是张翠兰阴恻恻的声音, 像浸了水的棉线,又沉又冷:“哭什么?妈有办法。林晚那丫头考得好,估分都六百八了, 她的名额,就是你的。等拿到录取通知书,妈就去找人改信息,把你的名字加上, 到时候你就堂堂正正去上大学。”林晚当时攥着志愿表的手都在抖, 却不敢进去质问——她从小就被教导要“听话”“让着妹妹”,父亲走后, 她更是把张翠兰当唯一的依靠,哪怕对方早已面目全非。 她想起自己高中三年拼尽全力的日子。每天清晨五点,天还没亮, 她就坐在院子里的小马扎上背书,蚊子围着她转,咬得胳膊上全是包;晚上宿舍熄灯后, 她就躲在被窝里,用手电筒照着做题,电池换了一节又一节;周末别的同学去玩, 她去捡废品卖钱,给自己买资料,也给家里补贴。高考估分那天,她算了三遍, 都是六百八以上,师范大学的英语专业稳了。可张翠兰拿着“落榜通知”回来时, 眼神躲闪,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那是她紧张时的习惯。她把一张皱巴巴的白纸塞给林晚, 上面用圆珠笔写着“林晚,高考总分587,未达到师范大学录取线,落榜”, 连个公章都没有。“差了几分,没考上。”张翠兰语气平淡,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没事,晚晚,你成绩不如薇薇,落榜也正常,不如先出去打工,供薇薇读完大学, 以后她出息了肯定帮你。”林晚当时心里犯过嘀咕,想自己去教育局查, 可身份证早在高考结束那天,就被张翠兰以“帮你保管, 免得弄丢影响填志愿”为由收走了。后来她无数次索要,张翠兰不是说“放忘了地方, 等我找找”,就是骂她“女孩子家家的,拿着身份证瞎跑什么?万一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最后干脆说“不小心弄丢了,补办麻烦,等你打工稳定了再说”。林晚不知道的是, 那些夜晚,张翠兰会把她的身份证锁在衣柜最底层的铁盒子里,对着林薇薇的照片流泪, 嘴里念叨着:“薇薇,妈一定让你上最好的大学,妈不能让你跟我一样命苦。你爸走得早, 妈只能靠这点办法了。”而林薇薇就坐在一旁, 手里摸着张翠兰提前给她买的师范大学纪念册,封面是烫金的校徽,她眼神亮得惊人, 却从没想过,这份“光明”是踩着姐姐的血汗换来的。 还有林薇薇第一次放假回家那次,是国庆节,林晚刚从餐馆下班,浑身都是油烟味。 林薇薇穿着一件印着师范大学校徽的卫衣,浅灰色,胸前的校徽格外醒目, 脖子上挂着个金属校徽钥匙扣,银闪闪的“师范大学”四个字晃得林晚眼睛疼。 她故意在林晚面前晃来晃去,走路都带着优越感,把钥匙扣甩得叮当响。“姐, 你看我这衣服好看吗?”林薇薇仰着下巴,语气里满是炫耀,“我们学校超市买的, 只有本校学生才能买,外面买不到。”林晚正在洗菜,手上沾着泡沫, 随口问了句:“这衣服挺好看,在哪儿买的?”林薇薇下意识脱口而出:“学校超市买的, 我们学校专属的!”话音刚落,正在厨房门口择菜的张翠兰就狠狠瞪了她一眼, 眼神像刀子一样。林薇薇猛然想起母亲的叮嘱,慌忙改口:“啊……是我同学送的, 她考上了那所学校,我借来穿穿的。”说着就赶紧把钥匙扣摘下来塞进兜里, 耳根涨得通红——那不是羞愧,是怕谎言被戳破的慌乱,像偷东西被抓包的小偷。 那天晚上,林晚起夜时,听见张翠兰在房间里骂林薇薇,声音压得很低, 却还是传了出来:“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说了多少次别露破绽,要是被林晚发现了, 你这辈子就完了!她现在还能给你挣学费,要是她知道了,谁给你钱花? ”林薇薇委屈地哭,声音却带着不服气:“妈,我就是想让她看看嘛, 她一辈子都上不了大学,我却能。再说,她那么笨,就算发现了又能怎么样? 她连身份证都没有,连教育局都进不去。”张翠兰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哄劝, 像在安抚一只闹脾气的猫:“妈知道你委屈,等你毕业了,站稳脚跟了,想怎么炫耀都行。 现在不行,再忍忍,啊?等你以后当了老师,嫁个好人家,妈也能跟着享福了。 ”林晚站在门外,浑身冰冷,像被泼了一盆冰水。原来在她们眼里, 她不过是个供她们吸血的工具,她的辛苦、她的梦想,都一文不值。 更让她心头发凉的是邻居王阿姨的话。那是她打工的第二年冬天,下着小雪,她下班回家, 手里拎着给林薇薇买的围巾——张翠兰说薇薇在学校冷,让她买条好点的围巾寄过去。 王阿姨偷偷拉着她的手,手心暖暖的,语气带着惋惜:“晚晚啊, 你后妈前阵子托我打听师范大学的宿舍条件,问有没有空调,食堂怎么样, 说薇薇九月份要去报到,我还以为是你考上了呢。你高考那么好的成绩,怎么没去上大学呀? ”林晚当时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雪花落在头发上,融化成水,顺着脸颊往下流, 冰凉冰凉的。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含糊地说“没考上”。 回头问张翠兰时,张翠兰却骂王阿姨“老糊涂了,听错了”,又哄她说:“是薇薇想复读, 我先帮她问问情况,你别听外人瞎嚼舌根。女孩子家,别总胡思乱想, 好好打工挣钱才是正事。”林晚信了,或者说,她逼着自己信了。 她太渴望有个“家”了,哪怕这个家早已千疮百孔。可张翠兰转身就去了王阿姨家, 拎着一袋苹果,是林晚刚给她买的,脸上堆着笑,语气却带着威胁:“王姐, 之前那话你可别往外说,薇薇脸皮薄,要是传出去她没考上,该自卑了。再说林晚那孩子, 命里就不是读书的料,让她打工挣钱,也是为了这个家啊。你要是再乱说话, 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林薇薇则躲在门外,听见“没考上”三个字, 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留下几道血痕。她最恨别人提她的成绩, 更怕别人知道她是顶替姐姐才上的大学——她在学校里装作家境优渥、成绩优异的样子, 交了很多朋友,要是真相暴露,她就成了笑话。可此刻, 张翠兰电话里那句“那名额来得不容易”“没白养她,把你前几年的学费挣够了”, 像一把锤子,狠狠砸碎了林晚所有的自欺欺人。原来她不是落榜, 是被顶替了;原来她日复一日的劳累,在流水线上熬夜到凌晨, 手指被机器磨得出血;在餐馆后厨刷碗,洗洁精把手泡得发白;在夜市摊顶着寒风叫卖, 耳朵冻得流脓,都只是在为林薇薇的人生铺路;原来她省吃俭用,连感冒都舍不得买药, 发烧到39度还去打工,攒下的每一分钱, 都成了林薇薇身上的名牌衣服、餐桌上的小龙虾、图书馆里的闲书。而林薇薇, 拿着本该属于她的录取通知书,在明亮的大学校园里享受着本该属于她的人生, 却连一句感谢都没有,甚至觉得理所当然。有一次林晚打电话给她,想问问她在学校的情况, 顺便说自己发烧了,想让她关心一句。可林薇薇却不耐烦地说:“你烦不烦啊? 我忙着跟同学聚餐呢,在吃火锅,你一个打工的,问这些干什么? 别让我同学知道我有你这么个姐姐,穿得破破烂烂的,丢死人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忙音,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林晚脸上。还有一次,林薇薇放假回家, 买了很多新衣服,都是林晚听都没听过的牌子。她当着林晚的面拆快递, 一边拆一边说:“这衣服可贵了,五百多呢,我同学都有,我也得买。 ”张翠兰在一旁笑着说:“薇薇穿什么都好看,妈再给你买。 ”林晚看着自己身上洗得发白的旧外套,那是她打工第一年买的,才五十块,穿了两年多。 她想说“我这个月工资还没发,能不能先给我点钱交房租”, 却没敢说出口——她知道,说了也只会被骂“没用”“只会要钱”。 林薇薇甚至偶尔会打电话回来,嘲讽她“天生就是打工的命”。“姐,我今天去逛街了, 买了双鞋,八百多,你一个月工资都不够吧?”“我们老师说我以后能当重点中学的老师, 你呢?一辈子在餐馆刷碗?”那些话像针一样,扎进林晚的心里,可她只能忍着, 因为她还抱着一丝幻想——也许等林薇薇毕业了,真的会帮她。可幻想终究是幻想。 长期的劳累拖垮了林晚的身体,营养不良,睡眠不足,免疫力越来越差。 一场重感冒引发了肺炎,她没钱治病,只能在小诊所开点退烧药,硬扛着去打工。 老板见她咳嗽得厉害,怕传染给顾客,把她辞退了。她躺在出租屋里,连吃饭的钱都没有, 只能喝自来水充饥。弥留之际,她看着天花板上的霉斑, 想起父亲临终前抓着她的手说“晚晚,要好好读书,将来过好日子”, 想起外婆偷偷塞给她的煮鸡蛋,想起自己没来得及实现的大学梦,眼泪再也忍不住。 如果有来生,她绝不会再任人摆布!她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意识消散的瞬间, 她仿佛听见了外婆的呼唤,温柔又急切。猛地睁开眼,林晚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小床上, 是她房间里那张旧木床,床头还贴着她高中时贴的励志海报——“乾坤未定, 你我皆是黑马”。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书桌上,金灿灿的,上面放着刚打印出来的高考成绩单, 红色的印章格外醒目——687分,全省前五十名,正是她前世考出的分数。 墙上的日历显示,20XX年6月25日,距离录取通知书送达还有三天。 她重生了!回到了十八岁那个改变命运的夏天!“晚晚,醒了就赶紧起来做早饭, 薇薇还等着上学呢。”张翠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一如既往的理所当然, 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像藏在糖里的石子,甜腻下是硌人的算计。 林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有激动,有怨恨,更多的是坚定。她清楚, 此刻的张翠兰,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夺走她的录取通知书了。而房间门没关严, 她能看见林薇薇正对着镜子涂口红,橘色的膏体在她唇上反复涂抹,动作笨拙却刻意。 看见林晚起来,林薇薇慌乱地把口红塞进化妆盒,指尖蹭到了脸颊也没察觉, 随即又扬起下巴,刻意挺了挺胸,将披散的头发捋到耳后, 露出脖颈上那条廉价的塑料项链——那是张翠兰前几天刚给她买的, 却说是“超市***送的”,骗林晚说“不值钱,给薇薇玩的”。“知道了。 ”林晚应了一声,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一世,她不会再懦弱, 不会再退让,她要步步为营,把属于自己的人生夺回来。起床后,林晚先去了外婆家。 外婆住在隔壁村,身体不太好,却总是偷偷疼她。见到外婆的那一刻,林晚再也忍不住, 扑进她怀里哭了——前世她直到死,都没来得及见外婆最后一面,这是她最大的遗憾。 “晚晚,怎么了?是不是考得不好?”外婆拍着她的背,心疼地问。“外婆, 我考了687分,能上师范大学。”林晚哽咽着说, “但是张翠兰和薇薇想抢我的名额,前世她们就抢了我的通知书,让我打工供薇薇上学, 我最后累死了……”她把前世的遭遇简略地跟外婆说了一遍,外婆听得眼泪直流, 紧紧抱着她说:“晚晚,别怕,外婆帮你,这一次,绝不让她们再欺负你! ”有了外婆的支持,林晚更有底气了。接下来的三天,她表面上依旧顺从, 暗地里却早已布防。第一天,她去了学校,找到班主任王老师。 王老师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教师,为人正直,一直很看重林晚。“王老师,我想跟您说个事。 ”林晚坐在办公室里,语气认真,“我的录取通知书, 麻烦您一定要让我本人凭身份证、准考证领取,别人代领都不行,包括我后妈。 她可能会来学校说要帮我代领,您千万别同意。”王老师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晚晚, 你放心,录取通知书本来就规定要本人签收。我会在回执单上注明‘本人签收, 他人代领无效’,你要是不放心,我再跟教务处说一声。”“谢谢王老师。 ”林晚感激地说,又补充道,“还有,我后妈可能会说我年纪小、不懂事, 想让您把通知书给她,您千万别信。这是我的人生,我自己能做主。 ”王老师看着林晚坚定的眼神,欣慰地点点头:“好,老师相信你。你这么优秀, 可不能辜负了自己的成绩。”从学校回来后, 林晚把身份证、准考证缝进了内衣口袋——这是最安全的地方,张翠兰再怎么翻, 也找不到。她还翻出了前世被张翠兰“弄丢”的旧手机, 那手机被藏在衣柜最底层的旧棉絮里,机身满是划痕,屏幕也裂了一道缝。 她找外婆借了充电器,充电开机后, 在草稿箱里找到了张翠兰托远房亲戚打听“如何顶替高考名额”的短信, 时间是前世高考结束后的第六天, 熟人改信息”“扣住身份证不让她查”“把林晚的志愿改成薇薇的名字”的字眼格外刺眼。 林晚立刻截图备份,又把手机藏回外婆家,锁在衣柜的铁盒子里。第二天, 偷偷记下了林薇薇贴在书桌角落的游戏账号——林薇薇玩游戏总是用自己的生日当密码, 很好记。趁林薇薇洗澡的时候,林晚用家里的电脑登录了那个账号, 截取了高考前三个月的充值记录:3月15日充值520元,买情侣皮肤, 备注“庆祝考试蒙对选择题”;4月20日充值1314元,买限定皮肤, 备注“跟同学攀比,不能输”;5月10日充值888元,买游戏礼包, 备注“高考前放松一下”……累计下来,竟然有两万三千元!林晚看着这些记录, 气得手都在抖——这些钱,都是她打工挣来的! 张翠兰每次都说“薇薇要交补课费”“薇薇要买资料”,让她把工资寄回家,可实际上, 都被林薇薇拿去充游戏了!她把这些充值记录截图,存进U盘, 又把U盘藏在书包的暗格里,用针线缝了起来。第三天,林晚去了银行, 打印了自己前世的打工工资流水。红色的印章盖在每一笔收入旁, 清晰记录着她每个月给家里转账的金额:20XX年7月转2000元, 8月转1800元,9月转2200元……这些钱, 都是她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却被张翠兰和林薇薇挥霍一空。 她还去了前世打工的餐馆和夜市摊,找到老板和摊主。餐馆的刘老板是个实在人, 还记得林晚:“那时候你天天加班到半夜,刷碗刷到手指都肿了,还总说要给家里寄钱, 不容易啊。”林晚跟他说明情况后,刘老板二话不说, 出勤证明:“林晚于20XX年7月至20XX年12月在本人餐馆**, 每日工作10小时以上,情况属实。”夜市摊的李叔更是心疼林晚, 握着她的手说:“丫头,你前世太苦了。那时候你天天冻得手通红,还得给后妈打钱, 她转头就给亲女儿买新手机,说要‘犒劳她考试辛苦’,我看着都心疼。 ”李叔不仅写了出勤证明,还录了语音,语气里满是愤怒:“张翠兰就是个黑心的! 拿着晚晚的血汗钱给亲女儿花,还骗晚晚说落榜了,让她打工,什么人啊这是! ”这些证据被林晚分门别类存进U盘和文件袋,她知道,迟早要用上。 可张翠兰的动作比她预想的更急切,第一天就开始了试探。“晚晚, 你高考准考证放哪儿了?妈帮你收着,免得弄丢了影响拿通知书。 ”张翠兰端着一碗鸡汤走进来,瓷碗边缘还沾着未洗干净的油渍, 她脸上堆着从未有过的和善,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却不敢直视林晚的眼睛, 说话时总往书桌方向瞟,“你看你高考多辛苦,妈特意去市场买了老母鸡,炖了三个小时呢, 补补脑子。”林晚看着那碗飘着油花的鸡汤,想起前世自己发烧到39度, 张翠兰连退烧药都舍不得买,只扔了句“多喝水就好”,心中冷笑。这碗鸡汤, 不过是她算计的工具。“谢谢妈,不过准考证我收在特别安全的地方, 自己的东西还是自己管着放心。”她婉言拒绝,顺手将汤推到一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