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窗十年中秀才,方知此世是神雕

麻薯布丁球球 2025-10-29 20:58:08 1

郭靖五指如钳,牢牢扣住叶无忌的手腕,沉声再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郭靖掌力何等雄浑,叶无忌只觉腕骨剧痛,几欲折断,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他心念电转,暗忖穿越之事石破天惊,若然泄露,定被视作疯癫之徒,当务之急,须得寻个天衣无缝的由头。

叶无忌再抬首,已是泪流满面:“郭大侠!我……我总算寻到您了!”

郭靖一愣,手上劲力不觉松了半分:“你认得我?”

“认得!如何不认得!”叶无忌情绪激动,泪如雨下,“家父……家父在世之时,时常将您挂在嘴边!”

杨过在旁瞧着,小声对郭靖道:“郭伯伯,他好像真的认得你。”

郭靖未理会杨过,目光如炬,仍牢牢锁在叶无忌脸上:“令尊是?”

叶无忌哽咽着,便将早已盘算好的说辞娓娓道来:“家严姓叶,单名一个忠字。他本是襄阳城外一介农夫。昔年蒙古南侵,郭大侠您振臂一呼,号召天下义士共守襄阳,家严便是头一个响应之人!”

“他未曾识字,乃一介武夫,在城头充任一名寻常弓手。”

叶无忌就不信郭靖连一个弓箭手的名字都记得。

此话一出,郭靖神色登时和缓下来。

襄阳守城,是他平生最为萦怀之事。

“家父总说,郭大侠您是天神下凡,又有黄帮主从旁辅佐,智计无双,直杀得蒙古**闻风丧胆,不敢越雷池半步。”

叶无忌刻意放缓语速,一边言说,一边悄然观察郭靖的神情变化。

“他还说,这天下最了不起的英雄,除了郭大侠您,便是您的岳父东邪黄岛主。说他老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是真正的世外高人。”

如此一来,他知晓黄药师之事便有了着落,皆归于一个戍卒对上官的仰慕与传闻,倒也合情合理,无甚破绽。

郭靖掌中力道已然尽数卸去,他扶起叶无忌,叹了口气:“原来是叶忠兄弟的遗孤。孩子,苦了你了。令尊他……如今身在何方?”

叶无忌双膝一软,再度跪倒,这一次却是悲从中来,情难自已。

念及此世十年孤苦,前路渺茫,一时真情流露。

“家父……数载之前,在一次与蒙古游骑的冲突中……已然战死了。”

他以袖拭泪,泣不成声,“家母亦因积劳成疾,随他老人家而去了。家中只余我孤身一人,与先父留下的这几本书卷。”

他指着地上被践踏得不成样子的书本:“先父常言,此生不识文墨,吃了大亏。他毕生所愿,便是盼我能金榜题名,光耀门楣。可……可如今盘缠被劫,书亦被毁……我……我当真不知何去何从了……”

叶无忌伏于地上,双肩剧烈耸动。这番哭诉,七分真情,三分做作,倒也感人肺腑。

落在郭靖和杨过眼里,这便是一个新丧双亲、前路断绝的伶仃书生。

杨过本还存着几分看热闹的心思,此刻也沉默下来。

他自己便是孤儿,最是感同身受这般孤苦无依的滋味。

他走到叶无忌身畔,蹲下身来,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你别哭了。”杨过的声音尚带几分稚嫩,“我也没了爹娘。”

郭靖看着两个少年,一个是他故人之子,一个是他麾下义士的遗孤,皆是没了父母的苦命孩儿,一颗侠义心肠顿时被深深触动。

“好孩子,快起来。”

郭靖伸手去拉叶无忌,“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天无绝人之路。”

叶无忌顺着他的力道起身,却依旧垂着头,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多谢郭大侠。可……天下之大,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又能往何处安身?”

“郭伯伯!”杨过突然开口,双眼一亮,“他这般可怜,不如……让他跟咱们一道走吧?”

郭靖望向杨过,颇有些意外。

杨过拉着郭靖的衣袖,急切道:“咱们不是要去全真教吗?多他一人同行,又有何妨!”

他转头对叶无忌说:“喂,书呆子,你想不想学武功?学了武功,日后便再没人敢欺负你了!”

叶无忌心头一喜,却深知此刻不可表露过急。

他抬起头,故作茫然之色地看着郭靖和杨过,满眼皆是困惑:“学武功?可是……家父让我读书……”

杨过撇撇嘴:“读书有何用处?瞧你读了十年,还不是被几个泼皮无赖欺辱?若非郭伯伯在此,你的书早就被他们烧了!”

这话既戳中了叶无忌的痛处,也正中他的下怀。

他脸上露出挣扎之色,望向郭靖。

郭靖沉吟不语。他本只打算送杨过一人上山,然眼下此情此景,将叶无忌这孤儿撇下,他于心不忍。

况且,此子更是守襄阳而殉国的义士遗孤。

杨过见郭靖犹豫,又在一旁添柴加火:“郭伯伯,您就应下吧!我孤身一人上山,人生地不熟,好生无趣。有他作伴,岂不正好?他识文断字,我……***后若有不识的字,正好可以请教于他!”

此言一出,倒让郭靖心中一动。

杨过生性跳脱顽劣,他正担忧其到了全真教不服约束。

眼前这叶无忌瞧来知书达理,性子沉稳,若二人为伴,相互砥砺,于杨过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郭靖看着叶无忌,郑重问道:“叶贤侄,你可愿随我同上终南山,拜入全真教门下学艺?”

叶无忌心中早已狂喜,面上却仍故作迟疑之色:“郭大侠……晚生……晚生可以吗?我只是一介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挑……”

“会不会不要紧,尽可去学。”

郭靖的语气却不容置喙,“全真教乃玄门正宗,丘祖师更是心怀天下的高人。令尊为国捐躯,你身为其子,学一身武艺,将来亦能保家卫国,以承父志。此举较之于埋首书斋、求取功名,更显丈夫本色,意义非凡。”

“保家卫国,以承父志……”

叶无忌喃喃复述此言,眼中渐起神采。他对着郭靖,再度深深一揖:“全凭郭大侠做主!叶无忌……听凭大侠安排!”

“好!好!”

郭靖连道两个好字,脸上终露欣慰之色。他扶起叶无忌,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便对了。快将行囊收拾妥当,咱们这就上路。”

杨过高兴得跳将起来:“太好了!我也有伴儿了!”他主动上前,帮着叶无忌收拾地上的书本。

叶无忌看着那些破损的书籍,心中五味杂陈。

他捡起那本被踩了脚印的《大学》,轻轻拂去上面的尘土。

十年寒窗苦读,到头来竟是一场镜花水月。

所幸,一条新路已在脚下展开。

他将几本尚还完好的书包入行囊,至于那些残破不堪的,他略一迟疑,终是弃于路旁。

从今日起,他不再是那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叶无忌了。

郭靖将那几两碎银又递了过来:“拿着吧,路上总有用得着的地方。”

这次,叶无忌没有再推辞:“多谢郭伯伯。”

郭靖点点头,旋即从那几个仍在地上**的泼皮身上,搜出叶无忌被劫的钱袋,一并交还于他。

“走吧,天色不早了,咱们争取天黑前赶到重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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