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月光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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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晨光里的第三杯咖啡温阮第无数次调整了咖啡杯的位置， 确保杯耳正对着顾晏辞习惯抬手的角度，才轻手轻脚地退出总裁办公室。 落地窗外的晨光刚漫过CBD的玻璃幕墙，顾晏辞坐在宽大的黑檀木办公桌后， 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屏幕上是下周要跟苏氏集团合作的方案——苏氏集团的负责人， 是苏清沅，顾晏辞放在心尖上七年的白月光。温阮回到自己的工位， 指尖还残留着刚洗过咖啡杯的凉意。她打开抽屉，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样东西：顾晏辞的过敏药（芒果过敏， 严重时会起红疹）、薄荷糖（他开会久了会犯咽炎）、还有一本泛黄的笔记本， 上面记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全是顾晏辞的习惯：“顾总喝咖啡要加半勺糖， 水温必须是85℃，不能用陶瓷勺搅拌，会有划痕”“顾总每周三下午要去健身房， 记得提醒他带黑色毛巾， 他不喜欢用健身房的公用毛巾”“顾总对苏**的喜好记得很清楚：苏**喜欢白玫瑰， 不喜欢香槟玫瑰；喜欢吃草莓蛋糕，不吃草莓籽；大学时最喜欢的乐队是‘极光’， 主唱的签名CD他找了三年”最后这几行字，温阮写得格外轻，笔尖在纸上蹭出淡淡的痕迹， 像她藏在心底的情绪，不敢太用力。她做顾晏辞的秘书已经五年了。 从大学毕业进公司的实习生，到能独当一面的总裁秘书，她陪着顾晏辞从公司初创的艰难， 走到如今行业内的龙头地位。她见过他为了谈下一个项目， 连续三天只睡四个小时；见过他在父亲去世时，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红着眼眶， 却还强撑着处理工作；也见过他在醉酒后，拿出手机里苏清沅的照片，轻声说“清沅， 我快追上你了”。温阮暗恋顾晏辞，也整整五年了。这份喜欢， 像办公室里永远恒温的空调风，无声无息，却无处不在。她会在他加班时，默默留下陪他， 泡好他喜欢的咖啡；会在他出差时，提前查好目的地的天气， 把晕车药、雨伞放进他的行李箱；会在他提到苏清沅时，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失落， 轻声说“顾总，需要我帮您准备苏**喜欢的礼物吗？”“温阮。”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顾晏辞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脸上带着难得的笑意——那是提到苏清沅时才会有的温柔。“这份合作方案，你再核对一遍， 重点看一下苏氏集团的需求部分。”顾晏辞把文件递给她，“清沅下周回国， 到时候我们要跟她面谈，不能出任何差错。”“好的，顾总。”温阮接过文件， 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他的手很暖，像冬天里的暖阳，她赶紧缩回手，低下头， “我今天下班前一定核对完。”顾晏辞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又叮嘱了几句关于苏清沅的喜好， 才转身回了办公室。温阮看着他的背影，翻开文件，却半天没看进去一个字。她知道， 苏清沅回国，意味着顾晏辞的心，终于要回到它该在的地方了，而她，只能站在原地， 看着他走向别人。下午的时候，温阮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绞痛，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她蹲在地上，额头冒冷汗，手里紧紧攥着桌角。这种疼痛最近越来越频繁， 从一开始的偶尔隐痛，到现在的剧烈绞痛，她却一直没去医院——她怕查出什么不好的结果， 更怕耽误工作，尤其是现在，顾晏辞正需要她帮忙准备跟苏清沅的合作。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薄荷糖，塞进嘴里一颗，冰凉的味道稍微缓解了些疼痛。她慢慢站起来， 走到茶水间，用热水泡了一杯红糖水，这是她从家里带来的，胃不舒服的时候喝一点， 能稍微好点。“温秘书，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行政部的李姐路过茶水间，看到她苍白的脸， 关切地问，“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请假去医院看看吧。”“没事，李姐，可能是最近有点累， 休息一下就好了。”温阮勉强笑了笑，把红糖水喝下去，胃里的绞痛果然缓解了些。 她不能请假，至少现在不能。 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核对合作方案、预订跟苏清沅面谈的餐厅（要订苏清沅喜欢的法式餐厅， 靠窗的位置，能看到夜景）、准备苏清沅喜欢的白玫瑰（要新鲜的， 花瓣不能有一点损伤）……这些事情，她必须亲自做，才能放心。晚上加班到九点， 温阮终于把合作方案核对完了。她把方案整理好，送到顾晏辞的办公室，他还在忙， 面前放着一杯早已凉透的咖啡。“顾总，方案核对完了，没有问题。 ”温阮把方案放在他面前，“跟苏氏集团面谈的餐厅我也订好了，下周三晚上七点， 法式餐厅‘香颂’，靠窗的位置，还有苏**喜欢的白玫瑰，我也联系好了花店， 当天会送到餐厅。”“辛苦你了，温阮。”顾晏辞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眉头微蹙，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太累了？要不明天给你放一天假，好好休息一下。 ”温阮心里一暖，却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了，顾总，我没事，可能是有点低血糖， 吃点东西就好了。”“那你早点下班吧，剩下的工作我自己来就好。”顾晏辞把方案拿起来， 又叮嘱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好的，顾总，您也早点休息。”温阮说完， 转身走出办公室。走出公司大楼，夜晚的风一吹，温阮又觉得胃里一阵不舒服。 她慢慢走到公交站，等公交车的时候，胃里的疼痛再次袭来，比下午更剧烈。她靠在站牌上， 脸色苍白，手里紧紧攥着衣角，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她好像， 真的不能再忽视自己的身体了。第二章体检单上的“晚期”温阮最终还是去了医院。 那天早上，她刚到公司，胃里就一阵剧烈绞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她疼得站不起来， 冷汗把衣服都浸湿了。顾晏辞正好路过她的工位，看到她的样子，吓了一跳， 赶紧把她扶起来：“温阮，你怎么了？我送你去医院！”她想拒绝， 可疼痛让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顾晏辞把她抱起来，快步走出公司， 开车送她去了最近的医院。坐在车里，温阮靠在顾晏辞的怀里，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 那是她最喜欢的味道。她心里既温暖又难过——如果不是因为生病， 她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这样靠近他。到了医院，顾晏辞帮她挂了急诊，陪着她做检查。 医生让她做胃镜的时候，顾晏辞在外面等她，手里拿着她的手机，帮她回复工作群里的消息。 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温阮一个人坐在诊室里。医生拿着体检单，表情严肃：“温**， 你这是胃癌晚期，已经转移了，最多还有半年时间。 ”“胃癌晚期……”温阮重复了一遍医生的话，脑子一片空白。她以为最多只是胃炎， 没想到会是癌症，还是晚期。“你家里人呢？最好让你家里人来一趟， 我们要跟你家里人商量治疗方案。”医生说。温阮摇了摇头：“我没有家人，医生， 我该怎么办？”她的父母在她大学的时候就去世了，她在这个城市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医生叹了口气：“现在只能做化疗，尽量延长时间，但是化疗会很痛苦，而且效果不一定好。 你要有心理准备。”温阮走出诊室，看到顾晏辞还在外面等她，手里拿着一杯热咖啡， 是她喜欢的口味。“怎么样？医生说什么了？”顾晏辞看到她，赶紧走过来，把咖啡递给她。 温阮接过咖啡，指尖冰凉。她看着顾晏辞关切的眼神， 突然不想告诉他真相——他马上就要和苏清沅见面了，他的幸福就在眼前，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病，打乱他的生活。“没什么，顾总，就是胃炎，医生说让我多休息， 按时吃药就好了。”温阮勉强笑了笑，把体检单藏在身后，“让您担心了，不好意思。 ”“胃炎也要注意，”顾晏辞皱了皱眉，“我给你放一周假，你好好在家休息， 工作的事情不用操心，我会让助理帮忙处理。”“不用了，顾总，我真的没事， 明天就能上班。”温阮不想请假，她怕自己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更怕看不到顾晏辞。 “不行，必须休息。”顾晏辞的语气很坚定，“你要是不休息，我就扣你工资。 ”温阮没办法，只好答应了。顾晏辞送她回家，帮她把医生开的药放在桌上， 又叮嘱了她几句注意事项，才离开。看着顾晏辞的车消失在楼下，温阮才瘫坐在沙发上， 拿出体检单。“胃癌晚期，最多半年时间”，这几个字像刀子一样，扎在她的心上。 她拿出手机，翻出自己和顾晏辞的合照——那是去年公司年会的时候拍的， 她站在顾晏辞身边，笑得很开心，他也对着镜头微笑，眼神温柔。 这是她唯一一张和他的合照，她一直存在手机里，每天都会看一遍。她想了很久， 最后做了一个决定：不做化疗，也不告诉顾晏辞真相。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她想好好陪着顾晏辞，帮他追到苏清沅，看着他幸福。至于她自己的痛苦， 她可以一个人承受。第二天，温阮没有在家休息，而是按时去了公司。 她把体检单锁在抽屉的最深处，又拿出那本笔记本，在最后一页写下：“温阮， 要笑着看着顾总幸福。”顾晏辞看到她来上班，很生气：“温阮，我不是让你休息吗？ 你怎么又来了？”“顾总，我真的没事，胃炎不严重， 而且跟苏氏集团的合作马上就要面谈了，我放心不下。”温阮看着他，眼神很坚定， “您就让我上班吧，我会注意休息的。”顾晏辞无奈，只好答应了，但要求她每天准时下班， 不许加班。温阮笑着答应了，心里却暖暖的——他还是关心她的， 哪怕只是出于上司对下属的关心。接下来的几天， 温阮开始帮顾晏辞准备跟苏清沅面谈的细节。她查了苏清沅回国后的行程， 知道她回国第一天会去母校参加校友会，就建议顾晏辞也去， 制造“偶遇”；她知道苏清沅喜欢“极光”乐队的签名CD，就四处打听， 终于在一个二手网站上找到了，花了自己半个月的工资买了下来，送给顾晏辞， 说是“公司福利”；她还帮顾晏辞排练跟苏清沅见面时要说的话，纠正他的语气和表情， 告诉他“这里要温柔一点，苏**喜欢温柔的男生”。顾晏辞很开心， 每次排练完都会笑着说：“温阮，你真是我的得力助手，等我追到清沅，一定请你吃大餐。 ”温阮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心里既难过又满足。难过的是，他的开心不是因为她；满足的是， 她能帮他实现愿望。只是，胃里的疼痛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剧烈。 她每天都要吃很多薄荷糖和止痛药，才能勉强支撑下去。有一次， 她在帮顾晏辞整理文件的时候，突然疼得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 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顾晏辞坐在床边，脸色很不好。“温阮，你到底怎么了？ ”顾晏辞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气，还有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恐慌，“医生说你营养不良， 还有严重的胃出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温阮心里一紧， 赶紧解释：“我就是最近减肥，没怎么吃饭，所以才会胃出血，顾总，真的没事， 我以后再也不减肥了。”顾晏辞盯着她看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你别再减肥了， 身体最重要。我给你放半个月假，你好好在家养身体，工作的事情我让别人帮忙。”这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