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每月给我三千救命
岑寂每月给我三千块,说是我的救命钱。他说我得了一种罕见的血液病, 需要昂贵的靶向药维持生命。我信了三年。直到那天深夜, 我看见他手机银行的转账记录——三十万,收款人是他“亡故”兄弟的未婚妻,舒晚螢。 备注是:“明远的营养费,辛苦了。”而我床头的药瓶里,装的只是最普通的葡萄糖片。 01“昭意,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头晕?”岑寂的声音像往常一样,清冽又克制, 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他穿着一身熨帖的白大褂,刚从他的私人实验室回来, 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这味道曾让我感到无比安心, 觉得他就是将我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神。我蜷在沙发里,盖着薄毯,虚弱地点点头, “老样子,没什么力气。”这不是伪装。长达三年的“治疗”, 已经让我的身体变得极度虚弱。我常常会毫无征兆地感到疲惫,心悸,眼前发黑。岑寂说, 这些都是血液病的正常反应,只要我按时“吃药”,定期接受“治疗”,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走过来,将一个恒温箱放在茶几上,从里面取出一支泛着淡蓝色光泽的针剂。 “这是新一批的药,分子结构更稳定,副作用会小一些。忍一下,很快就好。 ”他熟练地卷起我的袖子,露出我骨瘦如柴的手臂。上面布满了细密的针眼,旧的结了痂, 新的泛着青紫,像一片衰败的地图。我曾是那么感激他。 感激他在所有人都以为我活不下去的时候,利用他的专业知识, 为我研发出独一无二的“救命药”。为了让他没有后顾之忧,我辞掉了工作, 断绝了不必要的社交,像株被圈养在玻璃花房里的植物,安静地等待着他每日的“浇灌”。 他每月固定给我三千块生活费,歉疚地说:“昭意,对不起。新药的研发成本太高, 几乎花光了我们所有的积蓄。实验室的经费也很紧张,只能先委屈你了。”我怎么会怪他? 我只会心疼他。心疼他为了我的病, 熬得眼下都有了青黑的阴影;心疼他一个顶尖的生物学博士,却要为了钱四处奔波。 直到三天前那个深夜。他去洗澡,手机落在客厅。屏幕亮起,弹出一条银行的推送信息。 我鬼使神差地拿了起来,他的手机没有设密码,或者说,对我从不设防。点开那条信息, 我看到了那笔三十万的巨额转账。收款人,舒晚螢。我认识她。 她是岑寂已故发小陆明远的未婚妻。陆明远三年前死于一场车祸, 和我的“发病”时间几乎重合。这些年,岑寂一直对舒晚螢照顾有加。他说, 陆明远临走前把他当成唯一的依靠,他不能不管。舒晚螢也时常会来家里坐坐, 她总是穿着素净的裙子,眉眼间带着挥之不去的忧郁。每次来, 她都会给我带一些她亲手做的糕点,温柔地对我说:“昭意,你要快点好起来, 岑寂为你付出太多了。”我一直以为,她和我一样,都是感激岑寂的。可那笔转账的备注, 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瞬间刺穿了我所有的自欺欺人。“明远的营养费,辛苦了。 ”陆明远……不是已经死了吗?一个死人,需要什么营养费?还是三十万这么多?那一刻,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冰冷的针头刺入皮肤,我瑟缩了一下。岑寂的手顿住, 抬头看我,眉头微蹙:“弄疼你了?”我摇摇头,逼回眼眶里打转的泪意, 声音沙哑:“没有。岑寂,我们是不是快没钱了?”他将药剂缓缓推入我的静脉, 神色平静无波:“别担心,钱的事我会解决。你只要安心养病。 ”我看着药液一点点融入我的身体,却没有感到丝毫的安心。反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我床头柜上那瓶他每天叮嘱我吃的“靶向药”, 昨天我偷偷撬开了一粒。里面没有精密的药粉,只有一颗最廉价的,带着甜味的白色糖丸。 02岑寂推完药剂,仔细地为我按压针口,然后将用过的针管和药瓶都收回恒温箱, 准备带回实验室处理。这是他的习惯,他说我的“病”很特殊, 所有医疗垃圾都必须专业销毁,不能留下任何痕迹,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以前我以为这是严谨,现在我只觉得这是在销毁证据。“今天舒**会过来, 我让她给你带了些新鲜的草莓,你不是最喜欢吃吗?”他一边收拾东西, 一边状似无意地提起。我的心猛地一沉。“她……又要来?”“嗯,她来取点东西。 ”岑寂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我知道,绝不简单。 舒晚螢几乎每周都会来一两次,每次都说是来探望我,但她停留的时间很短, 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岑寂在书房里说话。岑寂的书房,是这个家里我唯一不能进入的地方。 他说里面全是精密的仪器和重要的研究资料,怕我冒失,碰坏了东西。下午三点, 门铃准时响起。岑寂去开门,舒晚螢站在门口,依然是一身白裙,楚楚可怜。“岑寂, ”她看到岑寂,眼圈立刻就红了,“我……”“先进来再说。”岑寂打断她,侧身让她进来, 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客厅里的我。舒晚螢提着一个果篮走进来,放到我面前, 笑容温婉:“昭意,气色看起来好多了。这是今天刚摘的草莓,很新鲜。 ”我看着她那张完美无瑕的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谢谢。 ”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岑寂,我们去书房谈吧,别打扰昭意休息。 ”舒晚螢说着,便自然地走向书房的方向。岑寂点点头,跟了上去。书房的门关上前, 我清晰地听到舒晚螢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急切:“……这次的排异反应很严重, 费用又超了……”门“咔哒”一声关上了。我坐在沙发上,浑身冰冷。排异反应? 什么排异反应?一个巨大的,荒谬的猜测在我脑中成形,让我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我强撑着站起来,一步步挪到厨房,从橱柜里翻出了一只很久没用过的录音笔。 这是我以前做记者时留下的东西,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我攥紧那支冰冷的笔, 悄悄走到书房门口,将它从门缝底下,一点点塞了进去。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 几乎要冲破喉咙。我怕被发现,又怕听不到。更怕听到的,是我无法承受的真相。 我贴着冰冷的门板,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对话声。“……他现在的情况非常不稳定, 必须加大剂量。”这是岑寂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温度。 “可昭意的身体……她还能撑多久?”舒晚螢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但更多的, 是一种事不关己的探问。“她的基因是完美的稳定剂,只要控制好频率,暂时不会有问题。 ”岑寂的回答,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基因……稳定剂?所以,我不是病人。 我只是……一剂药?巨大的震惊和恐惧攫住了我,我几乎站立不稳,连忙扶住墙壁, 才没有瘫软下去。就在这时,书房的门突然从里面被拉开。岑寂站在门口, 目光冷冷地落在我身上,然后,缓缓下移,定格在我脚边的录音笔上。 03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岑寂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冰冷和陌生, 像在看一个打碎了他心爱玩具的闯入者。他身后的舒晚螢也看到了地上的录音笔, 脸色霎时变得惨白,下意识地往岑寂身后躲了躲,一副受惊的模样。“昭意,你在做什么? ”岑寂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头发毛。我看着他,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 发不出任何声音。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个可怕的词在回响——基因稳定剂。他弯下腰, 捡起那支小小的录音笔,在指间把玩着,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我的脸。“你都听到了? ”我嘴唇颤抖,却倔强地迎上他的视线,用尽全身力气, 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一直在骗我?”岑寂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那种眼神,不是愧疚,不是惊慌,而是一种计划被打乱后的不悦,和一种……审视。是的, 审视。像一个研究员在审视一份出了差错的实验报告。“岑寂,是我的错, 我不该跟你说那些的……”舒晚螢怯生生地从他身后探出头,拉了拉他的衣袖, 眼泪说来就来,“昭意肯定误会了,你快跟她解释啊!”解释?岑寂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 近乎残忍的弧度。他抬手,轻轻拍了拍舒晚螢的手,示意她安心,然后迈步向我走来。 我下意识地后退,后背重重地撞在墙上,冰冷的墙面让我打了个寒颤。“你想知道真相? ”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轻得像情人间的呢喃,“好,我告诉你。 ”他俯下身,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缓缓说道:“陆明远没有死。 三年前那场车祸,他成了植物人。医生说他永远不会醒来,我不信。”我的瞳孔骤然紧缩。 “全世界,只有你的血液里,含有一种特殊的干细胞,可以修复他受损的神经元。昭意, 你不是病人,”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疯狂的迷恋,和一种令人作呕的赞叹,“你是奇迹。 ”奇迹?我是一个被圈养起来,定期抽取血液和干细胞,用来延续另一个人生命的“奇迹”? 我这三年所承受的病痛、虚弱、与世隔绝,全都不是因为我生了病, 而是因为我被当成了一个活体的血袋和药厂?而策划这一切的,就是我爱了整整五年, 以为能托付终身的丈夫。“你……你这个魔鬼!”我抬起手,用尽全力向他脸上挥去。 手腕却在半空中被他轻易截住。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捏得我腕骨生疼。“魔鬼? ”他轻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嘲讽,“昭意,你应该感谢我。是我,给了你存在的价值。 ”说完,他松开我的手,转身对舒晚螢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处理。 ”舒晚螢担忧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快意。她咬了咬唇, 柔顺地点点头:“好。那你……别对昭意太凶,她也只是太担心你了。”多么体贴, 多么善良。直到书房的门再次关上,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岑寂把舒晚螢关在了里面, 而把我和他,留在了外面。他一步步朝我逼近,我退无可退。“你想干什么? ”我惊恐地看着他。“昭意,你太不听话了。”他叹了口气, 像是对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失去了耐心,“看来,以前的治疗方案,还是太温和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另一支针管,里面是透明的液体。“这是镇定剂。你现在情绪太激动, 不适合待在家里。”他向我走来,神情冷漠得像一个即将执行命令的机器, “实验室的安保系统是顶级的,在那里,你可以得到更好的‘照顾’。”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要把我囚禁起来。像一只真正的实验动物一样,彻底囚禁在他的实验室里。 04我不能坐以待毙。在岑寂靠近的瞬间,我猛地转身,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大门冲去。 我的手刚碰到门把手,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身后拽了回来,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后脑勺磕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眼前瞬间金星乱冒。岑寂压在我身上, 一只手死死地按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拿着那支镇定剂,针尖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别逼我用粗的,昭意。”他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冰冷刺骨。“岑-寂!”我嘶吼着, 手脚并用地挣扎,指甲在他手臂上划出数道血痕,“你放开我!你这是犯法的!”“犯法? ”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在我的领域里,我就是法则。只要能救明远, 我不在乎任何代价。”包括你吗?包括我吗?这句话我没问出口,因为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针尖刺破皮肤的痛感传来,冰凉的液体迅速注入我的身体。我的挣扎变得越来越无力, 眼皮也越来越沉重。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我看到书房的门被打开。舒晚螢站在门口, 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我,嘴角勾着一抹胜利的微笑。“晚安,昭意。 ”这是我昏过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等我再次醒来,已经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四面都是冰冷的金属墙壁,没有窗户,只有一盏白得刺眼的无影灯悬在天花板上。 我躺在一张窄小的床上,手腕和脚腕都被皮质的束缚带牢牢地固定在床沿,动弹不得。 这里是岑寂的实验室。一个巨大的玻璃墙将这个房间隔成了两部分。玻璃墙外, 是各种我看不懂的精密仪器,屏幕上闪烁着复杂的数据流。岑寂就坐在仪器前,穿着白大褂, 戴着金丝眼镜,神情专注地记录着什么。他看起来,还是那个斯文儒雅、才华横溢的学者。 谁能想到,他会做出囚禁妻子的事情?我试着挣了挣,束缚带勒得我皮肤生疼,却纹丝不动。 “别白费力气了。”岑...寂的声音通过墙壁上的扬声器传来,带着一丝电磁的失真, “这里的束缚带,是用来固定大型实验动物的,除非我解开,否则你挣脱不了。 ”大型实验动物。原来在他眼里,我就是这个。我的心,像是被泡进了冰水里,又冷又痛。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昏迷而沙哑干涩。他放下手中的记录板, 转过身,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看着我。“你只需要像以前一样,乖乖地配合治疗。 ”他的语气,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宠物,“只要明远能醒过来,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金钱,地位,什么都可以。”“如果我想要的,是自由呢?”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解和烦躁:“自由?昭意,是我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你的命都是我给的,你还想要什么自由?”他好像真的这么认为。 他认为他发现了我基因的“价值”,就是在“拯救”我。这种认知上的扭曲和偏执, 比他囚禁我的行为本身,更让我感到不寒而栗。接下来的日子,我过得生不如死。每天, 都会有穿着防护服的实验人员进来,给我注射各种各样的药剂,抽取我的血液和骨髓。 我不再是许昭意,我只是一个代号——“SubjectZ”。 他们会记录我每一次的身体反应,心率、血压、细胞活性……所有的数据, 都会被汇总到岑寂那里。而那面玻璃墙的另一边,躺着另一个人。陆明远。 他躺在一个透明的维生舱里,身上插满了管子,各种仪器维持着他的生命体征。 岑寂每天都会花大量的时间陪在他身边,给他擦拭身体,和他说话, 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舒晚螢也几乎天天都来。她会隔着玻璃, 用一种悲悯又得意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转身,和岑寂一起,守在陆明远的维生舱旁。 他们三个人,看起来才像是一家。而我,只是一个提供养分的容器。我开始绝食。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反抗。然而,我的反抗在岑寂看来,幼稚又可笑。“你不吃饭, 只会让你的细胞活性降低,影响治疗效果。”他通过扬声器,冷冷地对我说,“不过没关系, 我有很多种方法让你补充营养。”很快,就有人送来了鼻饲管。冰冷的管子从我的鼻腔***, 直抵胃部,黏稠的营养液被强行灌了进去。那种屈辱和痛苦,几乎让我崩溃。我终于明白, 我斗不过他。至少,在正面冲突上,我毫无胜算。我必须改变策略。我得活下去,然后, 逃出去。05我停止了绝食,开始顺从地配合他们所有的“治疗”。我每天按时吃饭, 甚至会主动要求增加营养。当他们来抽血时,我不再挣扎,只是安静地躺着,眼神空洞。 我的顺从,让岑寂很满意。他来看我的次数多了起来,偶尔会隔着玻璃跟我说几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