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入赘后,我成了千金大小姐
天圣二十年,陕西路大旱。崔采和父亲崔明远为求生计, 从陕西路逃荒前往吴州寻求姑姑的庇佑。路上两人钱财食物被抢,只能啃树皮,吃野果, 住山洞,住破庙……历经艰辛和磨难,父女俩两个月后到了吴州地界。 崔明远带着女儿前往西溪镇柳明巷王家投奔姐姐。崔明远的姐姐崔明秀是十五年前来的吴州。 天圣五年十六岁的崔明秀在陕西路绛州老家遇到了货郎王守信,一来二往两人看对眼了。 崔明远父母不愿意女儿远嫁,也不看好王守信家世,极力反对二人成婚, 崔明秀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和王守信私奔到吴州老家。崔明远父母直到过世也没见过女儿, 崔明远长大一些时,偷偷到吴州看过姐姐一次。王守信和崔明秀在天圣八年, 用多年省吃俭用的积蓄在西溪镇开了一个小饭馆。崔明秀在饭馆帮忙管账, 王守信管采购等事务,夫妻俩忙不过来,请了一个厨子,两个伙计,饭馆不大但生意不错。 日子过的倒也安稳。崔明远远远看到姐姐正站在饭馆柜面忙活,红了眼圈, 拉着崔采走进饭馆,声音哽咽的叫了声"阿姐"。崔明秀闻声看向门口, 看到衣衫褴褛的父女两人,仔细辨别才认出是她弟弟,瞬间泪流满面。"远弟, 你这是怎么了。"今天王守信带着大儿子王继业去大户人家收账去了,只有崔明秀在饭馆。 崔明秀吩咐厨子准备饭菜后,将父女二人引至后堂住处。"远弟,你先去灶房洗个澡, 换上你***王守信的衣服,稍后,我去给你们制几套合身的衣物。 "崔明秀将叠的干净整洁的长衫递给崔明远。"采儿, 姑姑带你去洗澡"崔明秀拉着崔采的小手走向客房。父女二人洗漱整理后, 随着崔明秀到了后厅饭堂,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父女俩已经饿了一个多月, 在家人面前也顾不得形象,狼吞虎咽起来。崔明秀一边抹泪一边说"慢点吃,别噎了, 饭菜管够"吃完饭,崔采开始犯困,崔明秀把崔采送到客房休息。"远弟, 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自打三年前,采儿母亲去世,我白天在私塾授课, 傍晚做点农活,也能维持和采儿的生活。今年陕西北边的祁州起义, 绛州身强力壮的府兵临时调去前线,绛州又连续几个月大旱,到处都是烧杀抢掠, 绛州也乱了,官府也管不住,实在无奈,只能来此投奔阿姐"“只要阿姐在, 就不会让你和采儿再忍冻挨饿,一路上你们受苦了。你***出门收账去了, 回来我和他说你来了。你们安心住下来,你也累了,先去睡一觉,什么事明天再议。 "崔明秀泪眼婆娑的看着唯一的弟弟。王守信和大儿子王继业回来天已经黑了, 饭馆已经打烊了。有的常客来饭馆吃饭会挂账,一个月一结,到时间没来结账, 王守信就会上门收账。“今天收账顺利吗”崔明秀边给丈夫和儿子准备吃食边问道。 "还算顺利,跑了四家,收回了三家,马安一家出门探亲没在家,过几天我再去。 以后不要同意李庄友赊账,他家娘子说,以后咱们再给他赊账喝酒吃菜,就别想拿到钱, 好在这次他娘子付了欠款。继宗那个小皮猴睡了吗?"“继宗他们学堂今天有蹴鞠赛, 他玩的累了,下学堂回来就睡了……李庄友的钱被他娘子管的死死的, 买个葱的钱都拿不出来,以后他来必须得付现银。”崔明秀点头道。“继业, 你尝尝这个糖醋排骨。”明秀夹了一块排骨给大儿子。"守信,绛州大旱,还闹动乱, 我阿弟明远带着采儿来这了,他们一路乞讨来的, 我看着不忍心……呜呜……"崔明秀说着说着哭起来了。 崔明秀没等王守信回话又说到"五年前,他来这里时还是白**嫩的俊秀小伙子, 现在面黄肌瘦的, 没认出来……呜呜……远弟他们父女俩真是受了大难了""他们现在在何处"王守信急切道。 "我安排他们在客房歇息了,远弟本来要等你回来,我看他太累了,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就让他先歇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崔明秀擦擦眼泪说道。"那就好,远弟, 这些年不容易。他是咱们的家人,让他安心在这里住下来"王守信说道。"谢谢你, 守信"崔明秀挽着王守信靠在他的肩膀上。崔明远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 他是被窗外的鸟叫声唤醒。洗漱后去看女儿,她已不在房间。崔明远信步走到院子, 看到崔明秀在晾衣服。"远弟,你醒啦,我带你去吃早饭,采儿他们已经吃过早饭去赶集了。 "崔明秀放下衣服说道。"阿姐,不急,我帮你先把衣服晾好。"崔明远说着上前帮忙。 两人晾好衣服来到饭堂正厅,崔明秀盛了碗温在炉子上的红豆粥放在崔明远面前, 还拿了几个蒸笼里面的馒头,又复炸了下炸物端上桌子,有韭菜盒子,油墩子,油条, 米饺……,又配了点咸菜。"远弟,你尝尝这个韭菜盒子和馒头,是我早晨现做的, 这个油墩子,米饺和油条是一早你***出去买的,这家的炸物很好吃,每天都排长队, 去晚了就没了"崔明秀满眼温柔的看着弟弟说道。“好吃,是小时候的味道,阿姐这是什么。 ”崔明远夹了一个金***形似韭菜盒子的炸物问到。”这个是本地才有的米饺, 不同于韭菜盒子,它是用米粉做的,馅料是豆腐和红薯粉炒制的,很好吃,你尝尝看。 ”崔明秀说道。”嗯,味道和口感很特别,甚是好吃。”崔明远细细品尝着, 连续吃了三个韭菜盒子,一个馒头,两个油条,一个米饺,一个肉丸子,一个油墩子, 吃完后打了一个久违的饱嗝。这时候王守信带着孩子们回来了。 崔明远上前朝着王守信作了一揖:“***。”“远弟,昨晚睡得可好? 有什么需要和你姐还有我说,以后这里就是你和采儿的家,别客气。继业,继宗, 上前拜见舅舅。”王守信回礼道。“舅舅”继宗侧头学着哥哥的样子作揖。 崔采走到崔明远身边,递给他一串***葫芦:“爹,你尝尝,可好吃了。”“爹不吃, 采儿吃。”崔明远揉了揉女儿的头顶。王守信领着崔明远去正堂,两人坐下来, 看着院子里正在玩投壶的孩子们。“来,喝点茶水。”崔明秀将茶水端给两人, 坐在王守信身边。"继业今年也有十四岁,怎么没去学堂?"崔明远抿了一口茶水问道。 "别提了,那个混账,在学堂和人打群架,被罚回来反思"崔明秀说道。 "他们骂魏奇是没爹的孩子,还***他娘,还一群人打魏奇,我这是打抱不平。 "王继业走到正厅辩解道。"那也不能用打架解决问题,你可以找夫子解决。"崔明秀回道。 "夫子管不了那群小子,我不后悔揍了他们。"王继业义愤填膺的说道。"你能耐, 怎么被人打的鼻青眼肿,滚去扎马步半小时。"王守信怒道。"他们以多欺少, 单打独斗赢不了我,再说他们也被打的满身伤,没好到哪去。 "王继业小声嘀咕着走到院子边角扎马步。"继业还能回学堂吗?"崔明远问道。 "儿郎们的打闹,所幸没造成严重后果,这次是那群挑衅孩子不占理,被狠狠责骂了一顿, 不能鼓励孩子用武力解决问题,书院就让参与的孩子都停学回来反思几天, 如果再犯必有重罚。""远弟,日后有何打算。"崔明秀问道。"我想找个书院求个馆职, 还有让采儿也能入学堂读书。"崔明远说道。 "我去附近的书院打听打听看有没有合适的馆职,你们刚到西溪先玩几天,不急着找活计, 空了带你们去周边逛逛。"父女俩住了下来,平时崔明远就在饭馆帮忙打打杂, 闲暇时看看书。崔采被安排和王继宗一个学堂,两人年龄相仿,相处的融洽,一起上下学堂, 爬树钓虾……。没几天,王继业也回书院去了。转眼到了春天,王守信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继业说魏家的知行书院招馆职"王守信边脱外袍边对崔明远兄妹说道。 "那可是吴州最大的书院,贤弟,你看看继业抄录带回来的招贤榜告示。 "王继业在城里的知行书院读书,这次休旬假回家见到父亲说起, 有些讲书辞去馆职去参加春闱了,书院最近在招馆职。崔明远接过招贤榜告示。 招贤榜本书院立址吴州城南,旨在传经授业、育养后学,今因书院发展所需, 特面向四方贤才,招募讲书一职。一、聘职要求:1.通四书五经,能析经义、善引俗喻, 使生员易解。2.品行端方,无市井浮薄之气,肯尽心督导生员课业。 3.若曾有讲书经历、或能誊写典籍无错漏者,优先取用。 二、待承:1.月俸钱三十贯,另供书院内居舍一间,食宿皆备;2.每季赠纸墨一套, 年终视课业成效,加赠米粮十石。三、投效之法:携个人经义文稿一卷, 于本月廿日前赴书院见山长杨君义,当面策问合格即可任职。特此布告, 望四方饱学之士闻之而来,共襄育人事。知行书院天圣二十一年三月初五日立"远弟, 你很符合条件啊,你最近安心在家准备经义文稿”崔明秀看了看招贤榜告示道。***这天, 王守信赶着马车,载着崔明秀,崔明远,崔采,王继宗一起前往城里。“麻烦***,阿姐, 亲自送我去书院应聘讲书。"崔明远说道。“一家人,客气什么,我们也顺道去看看继业, 采儿来吴州这么久,还没逛过城里,我们把吃食衣物送给继业后, 就带采儿和继宗去集市逛逛,你安心应答,稍晚我们一起回去,别紧张,平常心应对。 ”崔宁秀笑着说道。王守信夫妇带着两个孩子在城里玩了几个时辰,买了很多新奇的玩具, 衣服,零食等。看看时间,崔明远的应试考核也快结束了。几人就赶往书院和崔明远汇合。 马车停在门口,不多久,崔明远出了书院门,看到马车,信步走向马车。"看远弟轻松表情, 准是通过了。"王守信对着崔明秀说道。”远弟,应试结果如何? "王守信朝着走至马车边的崔明远问道。“***,阿姐,过了,我通过了应试。 下月一号就可以到书院报到"崔明远激动的说道。“真是大喜事,太好了, 今晚回去整点好酒好肉庆祝一下。”崔明秀开心的说道。两个孩子也开心的手舞足蹈, 祝贺崔明远,一路上欢声笑语的回了西溪镇。四月崔明远如约到书院报到,临别时, 崔采哭着说“我要和阿爷在一起,我不要回去。”“采儿乖,等阿爷稳定了,接你过来住。 ”崔明远红着眼圈说道。“采儿,你还要去学堂上学,西溪离这不远,你想阿爷了, 咱们就过来。”崔明秀摸了摸崔采的头说道。“采儿妹妹,吃糖,我会一直陪着你。 ”王继宗给了她一个糖。最终王守信夫妇带着采儿和王继宗回了西溪镇。 崔明远在书院直学的指引下,走进了书院,书院很大,刚走到廊院的一个拐角, 见到一个年约三十的娘子手持一个鞭子追着一个年轻儿郎打。“魏奇,你这个兔崽子, 给我站住,别让我逮到,逮到打断你的腿。”魏清颜恶狠狠的骂道。”魏娘子,你这么凶, 我哪敢站在那。”说着便往门口跑,刚好撞上迎面而来的崔明远,眼看着魏清颜已经到身前, 本能反应的闪身躲到崔明远身后。魏清颜一鞭子打过来,落在了崔明远身上, 崔明远的侧脸和脖子瞬间出现一道红痕。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众人都傻了眼。 魏清颜反应过来,自己打错人了,还是个陌生人,急忙说道“真的抱歉,误伤了郎君。 ”“沈直学,快带这位郎君去药堂上药。”魏清颜转身对沈宁说道。魏奇趁机溜走了。 三人到了药堂,医师问魏清颜“怎么来了此处,是哪里不舒服吗?”魏清颜说她没事, 让他看看崔明远的伤势,医师看了伤势说“脸和脖子伤势不严重,这手上的伤口略深一些, 每日上药,五日便能结痂,近期伤处不要触碰生水,不吃腥辣食物。 ”魏清颜再次道歉”抱歉,我刚才没收住鞭子误伤了郎君。郎君来此处所为何事, 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娘子,这位是书院新来的讲书,崔明远先生。 ”还没等崔明远答复,沈宁道。“崔先生,我叫魏清颜,以后遇到需要帮忙的事, 尽管来魏家找我。今日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魏清颜行了一礼说道。 沈宁领着崔明远出了医药堂,往主院堂去拜见山长。山长见了崔明远,问他脸怎么了。 崔明远避重就轻说不小心擦伤。山长没再追问,和崔明远寒暄几句后, 吩咐沈宁带他去领生活必需品和书籍笔墨等用品,并说道:“近几日,崔先生先熟悉环境, 排课表几日后会送到先生住处,先生, 领好东西就可以先回去休息”王继业下课来了崔明远的居舍,和舅舅一起吃晚饭, 正在吃饭时,有人敲门。“崔先生,这是魏清颜魏娘子给您的药,这个药疗伤效果极好, 还有祛疤功效。”沈宁放下药后就离开了。”“舅舅,你的伤是魏奇阿娘打的吗? 发生什么事了。”王继业问道。崔明远把今天遇到的事情和王继业说了。 “知行书院是魏奇外祖父创立的,魏奇在学院犯了错,山长也管不住他,他只怕他阿娘, 知道回家会挨揍,他就会躲在书院宿舍不敢回家,他娘经常来书院逮他, 在书院已经见怪不怪了,舅舅您今天真的是受了无妄之灾,他娘可凶了,以后您躲着点。 ”王继业塞了一块红烧肉到嘴里说道。“他这次是犯了什么事?”“逃课去赛马了。 ”“你平时和他关系很好?你也逃课了?”“魏奇本性不坏,我和他关系还不错, 但我可没逃课。他天资聪颖,讲书说的他都会。我资质普通,需要多努力才能跟上学业。 舅舅我已经是大人,知道有可为有可不为。”第二天中午崔明远在看教案, 魏清颜带着排骨汤来看望崔明远。“崔先生,今日特来赔罪,今天身体怎么样, 看着伤口还没完全愈合,这个排骨汤有利于伤口恢复,您尝尝看。”“魏娘子,不必介怀, 这点小伤不碍事。”崔明远小口喝着汤,魏清颜在对面看着,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便四处打量屋子,屋子陈设简单,除了被褥,生活用具,和一些书籍笔墨,再无其他。 东西摆放的整齐,屋子也打扫的很干净。“呀,这个小狗雕刻看着挺别致, 是崔先生自己做的吗?"“闲来无事,做的小玩意”“栩栩如生,先生有双巧手, 心思也细腻。我有个成衣店,想做点摆件,我看先生这手艺比店里的好多了, 不知……先生现在有所不便,等先生手伤恢复,有时间是否可以帮忙。 ”魏清颜看向崔明远的手伤,略带抱歉的说道。“承蒙娘子抬爱,眼下这手确实拿不了刻刀, 等伤势恢复,我去您的成衣店瞧瞧,看您店里适合什么样的摆件。”“此事不着急, 最重要的是养好伤,我给您留个地址”崔明远近半个月在为正式授课做准备。 时间和精力主要放在旁听其他夫子的授课;研读《诗》《书》《论》《孟》等核心典籍, 力求吃透义理;准备常见的“俗喻”(比如用农耕、买卖,故事等举例解释经文中的道理), 确保能让学子听懂,让课堂更有趣味。三月六日这天,崔明远开始正式在高级经义班讲书, 崔明远起初有些紧张,手心出汗,由于准备的充分渐入佳境,课堂又很有趣味, 连平时在课堂上睡觉的魏奇都听的津津有味,第一次讲书很成功。休假这天一早, 崔明远到了魏清颜的成衣店,进门时,店伙上前问“客官要做新衣,还是选现成的成衣? ”崔明远想着拿到束脩要给问阿姐,***,继业,继宗,采儿置办衣物, 问道:“我看一看款式,这边做新衣一般要多久?"“要看做什么衣服, 裙、夹棉长袍这种复杂衣物一般十至十五天;婚服这类带繁复纹样的要一两个月;如果加急, 可缩短两至三天,但需要另付急工费。"崔明远今日来成衣店, 本是为看布局、做相协调的木雕摆件。见魏清颜不在,他转了一圈,打算雕一个财神摆件, 心里已敲定摆件造型及色调,便先回住处准备画造型图。崔明远回到书院, 先去了藏书阁查阅了关于财神的典藏古籍,日落西山时完成了图纸。崔明远除了讲书, 大部分时间都在打坯定型、雕刻细节、上蜡,八天用柏木做了一个中型财神木雕。 这天下午崔明远没有授课安排,就带上木雕前往了魏清颜的成衣店。刚进店门, 就看到魏清颜在和店伙说衣服摆放问题,崔明远没有打扰,在一旁等待着。"崔先生, 您来了。快进来,小林,去准备点茶水。"魏清颜邀请崔明远到会客间。 崔明远把财神木雕递给魏清颜。魏清颜接过柏木财神木雕,指尖先触到温润光滑的木面, 目光落在元宝那处错落纹路时,眼睛顿时亮了:“我最近跑了趟外地看面料,今天才回来。 没想到您还记得这个事情。这财神的衣褶刻得真传神,还有这袖口的纹路很真实!真好看, 寓意也好,摆到店里定是最惹眼的物件!我很喜欢,谢谢!"“先生,今晚我做东, 咱们去宝聚楼吃顿便饭,您可千万别推辞。"崔明远笑着摆手:“不过是雕件小物, 哪值得您特意破费去宝聚楼?”“先生,我知道雕塑是很耗费时间和精力。 ”魏清颜把木雕放在桌子上,语气带着几分坚持,“这财神雕得这样好,往后摆在店里, 定能让生意兴隆。宝聚楼的菜不错,一顿便饭,您别推辞了。”她见崔明远还想开口, 又补了句:“再说,我也想趁吃饭时,跟先生说说下次想雕的绣架摆件, 算请先生帮我出出主意,总不能让您白受累。”“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崔先生哪里人, 听口音不像本地人”“我是陕西绛州人,今年大旱,带女儿来此投奔家姐,王继业是我外甥。 ”“继业,我知道,和奇哥来过家里,很端方的儿郎。您夫人现在在西溪镇吗? ”“她五年前病逝了。”“是我唐突了,不该提起这些伤心事,还望先生莫怪。”“说起来, 我前几天去江南进了些新布料,是水波纹料子,做长衫正合适,等过几日忙完, 我挑块素雅的给先生裁件外衫,也算谢礼。”“娘子不必客气, 今日已叨扰您一顿宝聚楼的饭菜,怎么还能再受您送衣服的情分? "“衣服是用店里剩下的布料做的,不费什么事。相比木雕的心意不值一提,先生别推辞了。 相关Tags: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