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我退婚嫁给了瘸子
我重生了,回到了七零年代我当知青的第二年。刺耳的唢呐声混着尖利的叫骂, 几乎要掀翻我们知青点的屋顶。“林晚!你个小贱蹄子给我滚出来!彩礼谈好了, 婚期定下了,你现在跟我儿子说不嫁了?你耍我们李家玩呢? ”未来的婆婆张翠花一**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天抢地。她那宝贝儿子李伟, 未来的妈宝男家暴老公,正一脸无辜地看着我,仿佛我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上一世, 我就是被这阵仗吓住,被我妈连哄带骗地嫁了过去,从此坠入深渊。但这一次, 我死死攥着兜里那张皱巴巴的信纸,那是军区大院科研所的怪人——顾聿辰写给我的。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一字一句道:“我不嫁李伟。我要嫁, 就嫁给顾聿辰。”全场死寂。因为,顾聿辰是个瘸子。1.“林晚!你疯了?! ”我妈赵秀兰第一个冲上来,扬手就要给我一巴掌。我侧身躲过,眼神冰冷地看着她,“妈, 我很清醒。我不会嫁给李伟,这辈子都不会。”上一世,就是她,为了攀上村干部李家, 为了让她儿子,也就是我弟,能早日回城,亲手把我推进了火坑。婚后,李伟好吃懒做, 张翠花更是视我为奴。洗衣做饭、下地干活,我样样都做,稍有不顺心, 李伟的拳头就落了下来。最严重的一次,他打断了我三根肋骨,而我妈来看我时, 却劝我:“男人嘛,脾气大了点,你多忍忍就过去了。你弟回城的事,还要指望你公公呢。 ”我忍了,忍到油尽灯枯,死在了三十岁那年的冬天。重活一世,我绝不重蹈覆辙。“你! 你这个不孝女!”赵秀兰气得浑身发抖,“那顾聿辰是个什么东西?一个瘸子! 一个被军区大院赶出来的废物!你嫁给他,不是往火坑里跳吗?”“就是! ”张翠花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叉着腰吐了口唾沫,“一个瘸子,一个扫把星,克父克母, 谁沾上谁倒霉!林晚,我告诉你,我们李家可是八抬大轿来娶你的,你别不识好歹! ”李伟也跟在他妈身后,委屈地看着我:“小晚,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对你不好吗? 我们在一起,以后我爸肯定能帮衬你弟回城,你嫁给那个瘸子有什么好?”他这副嘴脸, 看得我阵阵恶心。我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在场所有看热闹的村民。“李伟,你对我好? 前天是谁在河边跟隔壁村的寡妇拉拉扯扯? 上个月是谁偷了家里的粮票去黑市换钱堵伯输光了?你以为我不知道? ”李伟的脸“唰”一下白了。张翠花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脚骂道:“你放屁! 你血口喷人!我儿子老实本分,怎么可能干那种事!”“是不是血口喷人, 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我懒得再跟他们废话,直接看向我妈,态度决绝,“妈, 我再说最后一遍,这门亲事,我退了。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女儿,就去把彩礼退了。 你要是逼我,我现在就死在这儿。”说着,我从墙角抄起一把镰刀,横在了自己脖子上。 冰冷的刀锋贴着皮肤,却远不及我上一世心里的寒冷。所有人都被我的举动吓住了。 我妈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张翠花母子也愣住了,他们没想到, 一向懦弱顺从的我,竟然会这么刚烈。僵持中,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 “让她嫁给我。”2.众人闻声回头,自动分开一条路。顾聿辰就站在那里。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身形清瘦挺拔,面容俊朗,只是那双眼睛, 深邃得像一潭寒冰,毫无波澜。他的左腿微微跛着,走起路来,比常人慢了半拍, 但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全村的人都知道他。天才。曾经是军区大院里最耀眼的存在, 十六岁就考上了国防科技大学,是上头点名要培养的科研人才。可惜,三年前一场实验事故, 他为了保护重要的研究资料,左腿被砸断,留下了终身残疾。也是那场事故,他的父母, 同为科学家的顾教授夫妇,当场牺牲。从云端跌落泥潭, 昔日的天之骄子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瘸子”、“废物”、“扫把星”。 他被从军区大院“下放”到我们这个偏远的村子,住在那间没人敢要的,据说闹鬼的老宅里。 他从不与人交往,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鼓捣那些没人看得懂的零件和图纸。 村里人都说他疯了。此刻,这个“疯子”就站在我面前,目光平静地看着我。“我说, 让她嫁给我。”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张翠花第一个反应过来,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着顾聿辰哈哈大笑:“瘸子配疯子, 倒是天生一对!林晚,你可想好了,放着我们家伟伟这种健全的好男人不要, 非要去伺候一个残废!”我没有理她,径直走到顾聿辰面前。我看着他的眼睛, 那双上一世我临死前都念念不忘的眼睛。上一世,在我被李伟打得半死, 被我妈锁在家里不准出门的时候,是顾聿辰,这个村里人眼中的“瘸子”,半夜翻墙进来, 给我送来伤药和一块热乎乎的红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帮我上药, 然后把红薯塞到我手里。那是我在那个家里,感受到的唯一一丝温暖。后来我才知道, 他一直都在默默关注我。他寄给我的那封信,其实是一份调职申请的草稿, 他想把我调到他工作的研究所去做文职,带我离开这个泥潭。可惜,那封信被我妈发现, 撕了个粉碎。而我也因为长期被家暴,身体垮了,没能等到他来救我。重活一世, 我不会再错过。“顾聿辰,”我看着他,眼眶有些发热,“你愿意娶我吗?”他愣了一下, 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第一次泛起了涟漪。他沉默了片刻,然后, 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愿意。”3.我和顾聿辰的婚事,办得极其简单。没有彩礼, 没有酒席,甚至没有一件新衣服。我从知青点收拾了我的几件旧衣服和书籍, 搬进了顾聿辰那间阴森森的老宅。我妈气得三天没吃饭,扬言要跟我断绝母女关系。 知青点的姐妹们看我的眼神,也充满了同情和惋惜。“小晚,你何必呢?李家虽然刻薄, 但好歹家境殷实。那顾聿辰……唉,你以后可有苦日子过了。”“是啊,一个瘸子, 性格又孤僻,听说他那些研究,都是在烧钱,他哪来的钱养你啊?”我只是笑笑,不解释。 你们不知道,你们眼中的这个“瘸子”,在未来,会成为国家最顶尖的武器科学家。 他研发的自动化控制系统,将彻底改变**的工业格局。他设计的“东风”系列, 将成为护佑这个国家几十年的国之重器。他不是废物,他是被埋没的国宝。而我, 要做的就是在他最落魄的时候,陪着他,保护他,让他提前绽放出应有的光芒。新婚之夜, 老宅里只点了一盏昏黄的煤油灯。顾聿辰的房间里堆满了各种我看不懂的零件、图纸和书籍, 只留下了一张床和一张书桌的位置。气氛有些尴尬。我俩谁都没说话。他坐在书桌前, 低头看着一张复杂的电路图,眉头紧锁。我则坐在床边,绞着衣角,不知道该干什么。良久, 他忽然开口:“为什么?”我抬起头,“什么?”“为什么要嫁给我?”他转过头, 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我看着他, 认真地回答:“因为你是个好人。”他自嘲地笑了笑,“好人?一个被部队赶出来的瘸子, 算什么好人?”“你不是被赶出来的,”我定定地看着他, “你是为了保护国家财产才受的伤。你是英雄。”这番话,是我上一世从他的悼词里听到的。 顾聿辰的身体猛地一震,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这件事的真相,除了几个核心领导, 几乎无人知晓。外界都传言他是因为操作失误,才引发的实验事故。 他也从未向任何人解释过。他死死地盯着我,声音有些沙哑:“你……怎么知道? ”我心脏一紧,知道自己说漏嘴了。我总不能告诉他,我是重生回来的吧?我脑子飞速运转, 找了个借口:“我……我之前去镇上邮局寄信,无意中听到两个穿着军装的人在谈论这件事。 他们说,顾聿辰是个真正的英雄,只是为了保密协议,才受了委屈。”这个借口不算高明, 但在这个信息闭塞的年代,却也足够了。顾聿辰眼中的戒备慢慢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释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谢谢你。”他低声说。“谢我什么? ”“谢谢你相信我。”那一晚,我们之间那层看不见的隔阂,似乎悄然融化了。 他依然睡在书桌旁的行军床上,把唯一的大床让给了我。夜里, 我听着他那边传来翻动书页的沙沙声和偶尔压抑的咳嗽声,心里一片安宁。顾聿辰,这一世, 换我来守护你。4.婚后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要清苦,但也比我想象的要平静。 顾聿辰的研究经费很紧张,上面拨下来的钱,大部分都用来购买昂贵的实验器材和零件了。 我们俩的生活费,全靠他那点微薄的伤残津贴。每天都是糙米饭配咸菜, 偶尔能吃上一顿白面馒头,就算改善生活了。但我一点也不觉得苦。上一世,在李家, 我吃的是剩饭剩菜,干的是牛马活,还要挨打挨骂。而在这里, 顾聿辰从不***手他的研究,也从不让**重活。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 跛着脚为我做好早饭,然后一头扎进他的工作室,直到深夜才出来。我知道, 他是在争分夺秒。他正在进行的研究,是一种“数控机床”的雏形。在未来, 这东西是工业自动化的基础,但在七十年代,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上一世, 他就是因为缺少关键的算法支持和材料,这个项目一直停滞不前,直到八十年代末, 才在国外的技术基础上,艰难地研发出来。而现在,我来了。 我虽然不懂那些复杂的物理和编程,但我看过无数相关的纪录片和报道。 我知道他的研究瓶颈在哪里。那天,我看到他又一次因为一个控制模块的算法问题, 烦躁地***头发。我装作不经意地走过去,看着图纸上密密麻麻的符号,开口道:“聿辰, 我最近在看一本苏联的数学杂志,上面提到一种叫‘最优控制理论’的东西, 说是什么能解决非线性系统的控制问题……我也不太懂,就是觉得跟你这个图有点像。 ”顾聿辰猛地抬起头,眼睛里爆发出惊人的亮光。“什么杂志?在哪里? ”我把早就准备好的一本,从旧书堆里“翻”了出来,递给他。其实这本杂志是我凭着记忆, 花了半个月时间,一字一句默写下来的。里面的核心理论,足以让他的研究,提前十年! 顾聿辰如获至宝,他一把抢过那本“杂志”,贪婪地阅读起来。他的手指在纸上飞快地划过, 嘴里念念有词,时而紧锁眉头,时而恍然大悟。整整三天三夜,他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 不眠不休。第四天早上,我推开门,看到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的笑容。 而他手边,一张全新的设计图纸,已经初具雏形。我知道,他成功了。我悄悄地走过去, 拿起一件外套,轻轻地披在他身上。他似乎有所察觉,眼皮动了动,却没有醒来, 只是呢喃了一句梦话。“林晚……我的……”我的心,在那一刻,被一种滚烫的情绪填满了。 5.顾聿辰的研究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虽然他依旧沉默寡言, 但眉宇间那股压抑的阴郁之气,消散了不少。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温柔。 他开始尝试着走出工作室,陪我一起去镇上赶集,会笨拙地给我买一根糖葫芦, 会在我洗衣服的时候,默默地帮我把沉重的水桶提进屋。村里人看我们的眼神, 也从最初的鄙夷和同情,渐渐变成了好奇。“看那林晚,嫁了个瘸子, 日子好像过得还挺滋润。”“是啊,你看她气色,比在知青点的时候还好呢。 那顾聿辰虽然腿脚不便,但听说是个知道疼人的。 ”这些话传到我妈赵秀兰和李家母子的耳朵里,自然是变了味。那天,我正在院子里晒草药, 张翠花就领着李伟,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林晚!你个小狐狸精,长本事了啊! ”张翠花一进门就开骂,“把我们家伟伟迷得神魂颠倒,现在又去勾搭那个瘸子! 你还要不要脸了?”李伟跟在她身后,一脸的痛心疾首:“小晚,你怎么能自甘堕落? 那个瘸子能给你什么?你跟我回家,我妈保证以后好好待你。 ”我简直要被他们这番**的言论气笑了。“张翠花,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勾搭你儿子了? 是他自己犯贱,天天往我们家门口凑!”“李伟,收起你那副恶心的嘴脸。我就是去要饭, 也不会回你家!”“你!”张翠花气得跳脚,“你个不下蛋的母鸡,还敢顶嘴!伟伟, 给我掌她的嘴!”李伟仗着自己是男人,上前一步,扬手就要打我。我下意识地后退, 却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顾聿辰不知什么时候,从屋里出来了。他挡在我身前, 一把抓住了李伟挥过来的手腕。他的手很有力,像一把铁钳,任凭李伟怎么挣扎, 都纹丝不动。“放开我!你个瘸子!”李伟疼得龇牙咧嘴。顾聿辰面无表情, 眼神却冷得像冰。“我的女人,你也敢动?”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李伟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气势瞬间弱了下去。“我……我没有……是她先骂我妈的!”“滚。 ”顾聿辰只说了一个字。他手上一用力,李伟惨叫一声,被他甩了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张翠花吓了一跳,连忙扶住自己的宝贝儿子,色厉内荏地指着顾聿辰:“你……你敢打人! 你等着,我这就去大队告你!”“去吧。”顾聿辰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 “顺便告诉他们,李伟意图对我这个军属动粗。看看大队是处理我,还是处理他。 ”“军属”两个字,像一盆冷水,浇在了张翠花头上。她这才想起来,顾聿辰虽然残疾了, 但军籍还在,他依然是国家的人。而我,嫁给了他,就是军属。在这个年代,殴打军属, 那可是重罪!张翠花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拉着李伟,灰溜溜地跑了。我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 心里一阵快意。转过头,我看到顾聿辰还在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他没伤到你吧? ”我摇摇头,笑着说:“没有。你来得正好。”他看着我的笑容,似乎有些失神。 过了一会儿,他才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低声说:“以后,他们再敢来,你就告诉我。 我来处理。”“好。”我重重地点了点头。那一刻,我知道,这个男人, 已经把我真正地当成了他要用一生去守护的人。6.李家母子吃了瘪,消停了一段时间。 但麻烦,很快又找上了门。这次来的,是我妈赵秀兰。她是一个人来的,提着一篮子鸡蛋, 脸上堆着我从未见过的讨好笑容。“小晚啊,妈来看看你。”她一进门,就拉着我的手, 嘘寒問暖,“在这儿住得还习惯吗?那……顾聿辰对你好不好?”我抽出自己的手, 语气疏离:“你来干什么?”赵秀兰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又挤了出来:“你这孩子, 说的什么话。妈是关心你。你看你,都瘦了。这是妈给你攒的鸡蛋,你拿去补补身子。 ”我看着那篮子鸡蛋,心里冷笑。上一世,我被李伟打得下不了床,她来看我,两手空空, 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现在,她提着鸡蛋上门,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 到底什么事?”我不想跟她绕圈子。赵秀兰见我态度坚决,也就不再装了。她叹了口气, 一脸愁容地说道:“小晚,是你弟的事。”“你弟要回城,指标下来了, 但是需要去厂里顶职。你也知道,咱们家这个情况,哪有钱去打点关系啊。 ”“我听说……听说你那个男人,顾聿辰,他以前在部队里认识不少大人物。你看, 能不能让他去帮忙说说情,给你弟安排个好点的岗位?”我终于明白她来的目的了。 合着是看顾聿辰还有利用价值,就想来吸血了。我的心,彻底冷了下去。“不可能。 ”我断然拒绝,“顾聿辰现在只是个普通人,他谁也不认识。”“怎么可能!”赵秀兰急了, “他以前可是国防科大的高材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肯定有办法的!”“我说了,没有。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妈,你回去吧。我这里不欢迎你。”“林晚! ”赵秀兰见我油盐不进,终于撕下了伪装,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这个白眼狼! 我白养你这么大了!为了一个瘸子,连你亲弟弟都不管了?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我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你最清楚。”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当初, 你为了我弟,把我卖给李家的时候,你的心又是什么做的?”赵秀兰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脸色涨成了猪肝色。“你……你……”她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 顾聿辰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满脸怒容的赵秀兰,又看了看我, 然后平静地对赵秀兰说:“阿姨,请你离开。”“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是我女儿家, 我凭什么离开?”赵秀兰把气都撒在了顾聿辰身上。“这里是我的家。 ”顾聿辰的语气不容置疑,“林晚是我的妻子。我不允许任何人在这里伤害她,包括你。 ”赵秀兰被他的气势镇住了。她愣愣地看着顾聿辰,又看看我,最终,跺了跺脚, 骂骂咧咧地走了。“好!好你个林晚!你给我等着!有你后悔的那一天!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从她把我推进李家那个火坑开始, 我们之间的母女情分,就已经断了。顾聿辰走到我身边,轻轻握住了我冰冷的手。“别难过。 ”他说。我摇摇头,对他笑了笑:“我不难过。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他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心疼。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收紧了握着我的手。我知道, 从今天起,这个男人,就是我唯一的家人了。7.我妈没能从我这里讨到好处, 转头就和张翠花联合了起来。她们开始在村里大肆宣扬,说我如何不孝,如何忘恩负义, 为了一个瘸子,连自己的亲妈和亲弟都不管。一时间,我成了全村人唾骂的对象。 知青点的姐妹们也开始对我指指点点,说我“嫁了人就忘了本”。我懒得理会这些流言蜚语。 嘴长在别人身上,我管不住。我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而顾聿辰, 他用行动表达了对我的支持。他开始变得“高调”起来。他不再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而是会陪我一起去河边洗衣服,一起去大队领口粮。他甚至开始主动和村里人打招呼。 虽然他的表情依旧冷淡,话也说得不多,但村里人对他的态度,却在悄然发生变化。毕竟, 他那张脸实在太出众了。一身旧军装穿在他身上,硬是穿出了挺拔如松的气质。 再加上我这个“军属”的身份,渐渐地,也没人敢当着我们的面说什么难听的话了。 日子就这样在平静中一天天过去。顾聿辰的研究,也进入了最后的攻坚阶段。 他经常把自己锁在工作室里,一待就是好几天。我知道,他在进行最后的调试。那段时间, 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他像上一世一样,因为过度劳累而病倒。我变着法子给他做好吃的, 排骨汤、鲫鱼汤、红烧肉……我把我能弄到的所有好东西,都做给了他吃。 他总是默默地吃完,然后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愧疚。“等这个项目完成了, 我带你去吃国营饭店。”他说。我笑着点头:“好啊,我等着。”终于,在一个深秋的午后, 他满脸疲惫,却双眼放光地从工作室里走了出来。他一把抱住我,在我耳边, 用沙哑却难掩兴奋的声音说:“晚晚,成功了。”8.我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有些发懵, 随即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巨大的喜悦瞬间淹没了我。“真的?成功了?”“嗯。 ”他重重地点头,抱着我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核心控制系统, 运转稳定,误差率低于千分之一。晚晚,我们成功了。”这个“我们”, 让我的眼眶瞬间湿润。我知道,他一直都明白,没有我“无意中”找到的那本苏联杂志, 没有我每天端进去的汤汤水水,没有我为他挡下的所有外界纷扰,他不可能这么快取得成功。 他从不言谢,却把我的功劳,牢牢记在心里。我用力回抱住他,哽咽着说:“太好了,聿辰, 你太棒了。”他埋首在我的颈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晚晚, 谢谢你。”喜悦过后,是更大的挑战。样机制造出来了,但如何让上面的人知道, 并且相信这台机器的价值,是一个难题。顾聿辰的身份很尴尬。他虽然还保留着军籍, 但因为那场事故,他在科研所的档案上,已经被记了一个“重大过失”。 很多人都认为他是个失败者,一个疯子。他把报告递上去,很可能会石沉大海。 “我去找陈老。”顾聿辰沉思了很久,说出了一个名字。陈老,是军区科研所的泰山北斗, 也是顾聿辰父母的挚友。当年顾聿辰出事,他是唯一一个相信顾聿辰,并为他四处奔走的人。 可惜,陈老年事已高,早已退居二线,人微言轻。“陈老肯帮忙吗?”我有些担心。 “他会的。”顾聿辰的语气很肯定,“他和我父亲一样,都是纯粹的科研工作者。 只要他看到这台机器,他就会明白它的价值。”第二天, 顾聿辰就带着他的设计图纸和厚厚一沓数据报告,跛着脚,独自一人踏上了去省城的火车。 他走后,我的心一直悬着。我不知道他此行是否顺利,也不知道迎接他的,将会是什么。 那几天,我度日如年。李家和我妈似乎也听到了什么风声,又开始上门骚扰。“林晚, 听说那瘸子去省城了?怎么,想去告状啊?我告诉你,没用!我爸是村干部, 你男人就是个劳改犯,谁会信他的话?”李伟一脸得意地堵在我家门口。 我妈也跟在后面帮腔:“小晚,你别执迷不悟了。赶紧跟那瘸子离了,妈给你再找个好人家。 你弟的事,不能再拖了。”我看着他们丑恶的嘴脸,一句话都懒得说,直接关上了大门。 “林晚!你开门!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他们在门外叫骂了半天,见我始终不理, 才悻悻地离开。**在门后,缓缓地蹲下身。聿辰,你一定要成功啊。 9.顾聿辰走了整整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我每天都去村口的大树下等他, 从日出等到日落。村里人看我的眼神,又变回了同情。“这林晚,也是个可怜人。男人跑了, 她还在这傻等。”“可不是嘛。听说那顾聿辰,是去省城找老领导,想官复原职呢。 就他那瘸腿,谁会要他?”我把这些话都当成耳旁风。我相信顾聿辰。第七天的傍晚, 夕阳的余晖把整个村子都染成了金色。一辆绿色的军用吉普车,缓缓地驶进了村子, 停在了村口的大树下。这在平静的村庄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车门打开,一个穿着军装, 肩膀上扛着星的威严中年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紧接着,顾聿辰也从车上下来了。 他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军装,虽然左腿依旧微跛,但整个人气势凛然, 眉宇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英气。那一刻,全村的人都看傻了。我也愣在了原地。 他……他这是……顾聿辰一眼就看到了树下的我。他朝我走来,步子有些急切。 他走到我面前,看着我通红的眼眶,抬手,用他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地擦去我眼角的泪水。 “我回来了。”他说。“嗯。”我哽咽着点头。那个威严的中年男人也走了过来,他看着我, 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你就是林晚同志吧?我是陈海平。”陈海平!我心里一惊。 这个名字,我上一世如雷贯耳!他就是陈老!不,现在应该叫陈司令! 未来**军工界的领军人物之一!“陈……陈司令好!”我紧张得有些结巴。 陈海平笑着摆摆手:“不用这么紧张。我这次来,是代表军区,来接我们的功臣回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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