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
脏。
是啊,我怎么会不脏。
为了把他从死人堆里拖出来,我曾三天三夜没合眼,亲手缝合了他身上十七处伤口。
为了给他报仇,我曾一个人闯进敌方老巢,杀了三十七个人。
我满身血污地回到他身边时,他抱着我,吻遍我身上的每一道伤疤。
他说:“我的鸢鸢,是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的姑娘。”
如今,他嫌我脏了。
我捏着照片,笑出了声。
当晚,沈西野回来时,我正坐在客厅等他。
餐桌上摆着精致的烛光晚餐,红酒,牛排,还有他最喜欢的黑天鹅蛋糕。
他愣了一下,随即眼底浮现出欣喜。
“鸢鸢,你...”
我对他举起酒杯,笑意盈盈。
“沈西野,恭喜你。”
“恭喜我什么?”
“恭喜你,终于找到了心仪的女孩。”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将那张照片拍在他胸口。
“不过,有件事我得提醒你。”
我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这个人,有个毛病。”
“我用过的东西,就算不要了,扔了,也见不得别人碰。”
“谁碰,我剁谁的手。”
沈西野的呼吸陡然急促,他死死盯着我。
“你对她做了什么?”
“没什么。”
我退后一步,欣赏着他惊怒交加的表情。
“只是让人送了份礼物过去,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声音低哑。
“时鸢!我警告你,她和我们不一样!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哦?试试?”
我抬脚,狠狠踹在他小腿的迎面骨上。
他吃痛,却不肯松手。
“你明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
重要?
我看着他猩红的眼睛,笑得越发灿烂。
“有多重要?比你的命还重要?”
五年前,在边境的雨林,我们被三百人围剿。
他为了护我周全,独自引开敌人,身上中了三枪,其中一枪离心脏只有一公分。
我找到他时,他已经没了呼吸。
我跪在泥泞里,哭着给他做心肺复苏,哭着求他别丢下我。
他醒来后,第一句话是。
“鸢鸢,别怕,我死不了。”
“我的命是你的,你不同意,阎王也带不走。”
现在,他为了另一个女人,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的心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沈西野,你忘了吗?你的命是我的。”
他身体一震,眼里的疯狂褪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痛楚。
“鸢鸢,别逼我。”
“逼你什么?逼你杀了我,为你的小情人偿命?”
我甩开他的手,从身后抽出一把餐刀,抵在他心口。
“还是,我先杀了你?”
刀尖刺破衬衫,渗出细密的血珠。
他低头看着胸口的刀,忽然笑了。
那笑容,悲凉又绝望。
“你杀了我吧。”
他握住我的手,用力将刀尖往里送。
“死在你手里,我认了。”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白色的衬衫。
我看着那片刺目的红,手腕一转,餐刀被我狠狠地钉在他身后的墙壁上,离他的耳朵只有几毫米。
“想死?”
“沈西野,你欠我的还没还清,我怎么会让你这么轻易地死掉。”
“好好看着,你的小情人,是怎么一点点变得比我还脏的。”
我拿出藏在蛋糕里的微型遥控器,按下了开关。
别墅的巨大屏幕上,瞬间出现了陆薇薇的脸。
她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条,脸上满是惊恐的泪水。
在她面前,站着一个穿着黑西衣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手术刀。
男人对着镜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
沈西野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猛地冲向屏幕,却被我提前布置好的电网拦下。
电流穿过他的身体,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重重地摔在地上。
“时鸢!”
他挣扎着抬头,双眼猩红。
“放了她!你冲我来!”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冲你来?”
我伸出脚,踩在他那只曾为我踏遍刀山火海的腿上,慢慢碾压。
“你配吗?”
屏幕里,黑衣男人手里的手术刀,缓缓划过陆薇薇漂亮的脸蛋。
没有见血。
却比见血更残忍。
男人用刀尖,一点点剥离她脸上的皮肤组织。
陆薇薇痛得浑身抽搐,鲜血顺脸流淌,眼神满是乞求。
沈西野目眦欲裂。
“住手!我让你住手!”
他拼命地撞击着电网,哪怕被电得浑身焦黑,也不肯停下。
“鸢鸢,我求你,放过她。”
“她肚子里...有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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