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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声音已是哽咽。后面的话,没能再说下去。
 我身体朝后踉跄,栽倒在地。
 后脑勺砸到地上。
 脑子里嗡嗡响,眼睛好一会看不清东西。
 头顶无数的大人。
 记者、警察、陆家的人。
 他们都用异样的目光,或审视或嫌恶,打量着我。
 有警察上前搀扶起我,严肃对妈妈说:
 �您冷静一点。」
 可他的目光,也含着对妈妈的怜悯。
 西装革履的男人,我法律上的舅舅,怒冲冲上前为妈妈说话:
 �我妹妹凭什么要冷静?
 �她被伤害了整整八年,那样混蛋男人的孩子,为什么不能送去福利院?
 �法律该有温度和人性!」
 十岁的眉目清隽的男孩,我同母异父的哥哥。
 也挨在我妈妈怀里,气愤不已道:
 �我们陆家才不会要人贩子的孩子!」
 连一旁的记者,都开始有人愤然开口:
 �是啊。
 �这样的孩子,不该再被受害者带回家,对受害者造成二次伤害!」
 我呆呆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低着头,视线里能看到妈妈破旧的布鞋尖。
 还有紧挨着她的,男孩白净好看的球鞋。
 脑子里还在一直响,有些疼。
 可我将手塞进衣服口袋里,颤抖着,再不敢朝妈妈走近一步。
 陆家和记者的抗议,并没能改变我的去向。
 我还是被警察,硬塞到了陆家手里。
 妈妈再不愿看我一眼,牵着十岁的哥哥,上了黑色汽车的后座。
 我惊惶不安跟上去。
 可她没许我上车,径直关上了后座车门。
 舅舅也不愿理我,拉开车门就要上车。
 直到警察上前,拦住了他。
 舅舅冷笑了一声,眼底含着怒恨。
 他走去了车后面,打开了后备箱。
 再冷眼看向我道:「进去。」
 我一瞬受宠若惊。
 又欣喜又急切地跑过去。
 爬进去前,怕踩脏了车子,我又小心脱下了自己的鞋子。
 我没坐过小汽车。
 爬进去将身体蜷缩好后,我又小心翼翼看向舅舅。
 却看到,警察神情不满看向了他。
 舅舅嗤笑了一声:
 �怎么了,法律还规定了,不能让孩子坐后备箱吗?」
 警察皱了眉头,还是没再开口了。
 舅舅抬起了手。
 �砰」的一声,我的视线里只剩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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