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落,林妈就抓起布条硬塞进我嘴里。
我拼命摇头,却还是被堵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随后吩咐几个丫鬟给我换身干净衣服,又把我身下的血迹都清理干净。
肚子里孩子的动作越来越小。
我能感觉到他在求救,可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绝望一点点将我淹没。
我终于放弃了挣扎,可林妈竟让人将我的手脚牢牢绑在床上。
麻绳勒进肉里,疼得我浑身发抖。
“夫人,您就安分些吧。”
林妈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全城的产婆都守着苏姨娘呢。老爷说了,谁也不能去打扰。您就当可怜可怜苏姨娘,让她顺利把孩子生下来。”
我嗤笑出声。
堂堂侯府主母,却被绑在床上。
肚子里的孩子拼命求救,却无能为力,就只为了给一个小妾让路。
不知过了多久,我又被灌下一碗汤药。
这次我没有挣扎,只是麻木地张着嘴。
药汁滑过喉咙,苦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疼。
眼泪无声滑落,浸湿了枕巾。
腹部时不时传来孩子微弱的撞击和疼痛。
我盯着床顶的帐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楚瑾川,苏清安,我若不死,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宫缩的疼痛弱了些,下身依稀流着鲜血。
我瘫在床榻上,浑身虚弱无力。
恍惚间,楚瑾川身边的小李走了进来。
我心中瞬间燃起希望,瑾川来了?
他终究是舍不得我和孩子的!
我张嘴想唤他,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呜咽,
可他却径直走到林妈跟前,语气平淡:
“林妈,夫人怎么样?没闹吧?”
林妈谄媚地笑着,
“放心,安生着呢!大夫刚来看过,药也喝下去了,保管出不了乱子。”
我急得浑身发抖,拼命扭动被捆住的身体,鲜血混着汗往下流。
咯吱的摩擦声终于吸引了小李的目光。
他皱了皱眉:“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好生照看?”
“哎哟小李,您可别误会!”
林妈慌忙擦着额头的冷汗,声音发颤,
“是夫人自己不安分,手脚乱蹬,我怕她伤着自个儿,更怕伤了孩子,才捆着的。”
小李没再追问,让丫鬟解了我嘴上的纱布。
我顾不上喘气,便哑着嗓子哭喊:
“小李!快!让老爷唤产婆来!孩子真的要出来了,再等就……”
“可老爷吩咐了,得先陪着苏姨娘……”小李面露难色。
“出人命你担待得起吗?!”我厉声打断他,眼泪混着冷汗往下流。
“那也是他楚瑾川的骨肉!是侯府的嫡子!”
他刚点了头要往外走,苏清安的丫鬟红杏就堵在了门口。
她目光扫过我,满脸嫌恶。
“老爷说了,得等我家姨娘生完,才能让产婆过来。惊扰了姨娘生产,你担待得起?”
“她快生了!孩子快保不住了!”小李着急忙慌地说道。
红杏却冷笑一声,抬脚往我床边走。
“生个孩子罢了,死不了,不过......”
她顿了顿,目光扫在我肚子上,
“我家姨娘倒是有个法子,能让夫人再撑几个时辰。”
“什么法子?”小李和林妈异口同声地问,声音里带着不安。
红杏瞥了我一眼,眼底闪过一丝阴邪。
“拿碗麻药灌下去,再拿汤婆子焐着肚子,孩子怕热,自然会往里面缩。要是还不行,就用长擀面杖顺着往上推,保管一时半刻生不出来。”
“不!”我疯了似的挣扎,手腕被麻绳勒得血红。
“那样孩子会死的!老爷知道了,定会扒了你的皮!”
林妈和小李脸色惨白,手哆嗦着不敢动。
“这……这不行啊。”林妈声音发颤,“夫人已经流了这么多血,再这么折腾,真会一尸两命的。老爷怪罪下来……”
春桃猛地拔高声音,“老爷亲口吩咐的!一切以我家姨娘为重!她要是有半点差池,你们全都得被拖去乱葬岗喂野狗!”
林妈和丫鬟们吓得慌忙解开了绳子。
我刚要松口气,以为她们终于不忍心,想要救我了。
可下一秒就拿更粗的麻绳把我绑得更紧,勒得肋骨生疼。
“我是侯府主母!我和孩子要是死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满门抄斩!”
我拼命扭动,绳子勒进皮肉里,像要把骨头勒断,可却没人理我。
红杏捏着我的下巴,硬生生把麻药灌进了嘴里。
苦涩的液体呛进喉咙,下身渐渐麻了,连宫缩的痛都变得模糊。
紧接着,一个滚烫冒着热气的汤婆子压在了小腹上,我却感觉不到疼,只看见那块皮肉迅速变红、起泡。
林妈拿着根长擀面杖,顺着汤婆子的上方,狠狠往我心口的方向推。
我大声尖叫,声音嘶哑。
“孩子会没命的,不要!”
我泪流满面,视线已经模糊,“孩子,我的孩子!”
林妈面无表情,嘴里还念叨着:“夫人忍忍,这是为您好。”
“老爷不会这么对我的,一定是你们搞错了!他说过无论以后怎么样,都不会伤害我和孩子的!你们快停下!”
“我要让你们都陪葬!”
我奋力嘶吼,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可她们依旧不管不顾地重复着手中的动作。
我看着汤婆子烫过的地方混着血水流下来,和身下的血融在一起。
意识模糊之际,我仿佛看到楚瑾川走了过来。
他温柔地擦去我的眼泪。
“韵儿,让你等久了。”
他说“以后我护着你和孩子,谁也伤不了你们。”
“韵儿,你就是我的命,是我的一切。”
我想抓住他的手,却什么也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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