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手撕假千金
冰冷,粘稠,无边无际的黑暗,然后是……火。不是光明的、跳跃的篝火, 也不是冬日里带来温暖的壁炉之火。是吞噬一切的地狱之火。 滚烫的、带着浓重焦糊恶臭的空气粗暴地挤入鼻腔,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烧红的炭块, 灼痛撕扯着喉咙深处。眼睛早已被灼热的气浪和滚滚浓烟刺得无法睁开, 只能透过眼皮感受到那魔鬼般摇曳舞动的橘红光芒,铺天盖地,没有尽头。 噼啪…毕剥…木梁断裂的巨响就在头顶炸开,灼热的碎片裹挟着火星, 像滚烫的雨点狠狠砸落在**的皮肤上,烫出一片片钻心的燎泡。巨大的恐惧攥紧心脏, 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痛楚。逃!要逃出去!身体本能地向前扑跌翻滚, 手脚并用,不顾一切地向前爬行,朝着记忆中那扇唯一可能带来生机的门的方向。地板滚烫, 隔着薄薄的衣料灼烧肌肤。指尖抠在地板的缝隙里,指甲外翻, 传来钻心的剧痛和湿滑感——是血?还是汗?分不清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响声, 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的铁锈味和焚烧的灰烬。近了,近了! 那扇厚重的、镶嵌着繁复黄铜花纹的门!生的希望! 手指终于触碰到冰冷的、熟悉无比的门把手!用力拧动!再拧!纹丝不动。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顺着脊椎瞬间缠绕全身,缠得人几乎窒息。锁死了?怎么会?!是谁? !!“不——”一个凄厉绝望的音节冲破撕裂的喉咙, 却被瞬间涌入的浓烟和热浪狠狠摁了回去,只剩下无声的呛咳和抽搐。她用尽全身力气, 再次疯狂地撞击那扇冰冷坚固、纹丝不动的门扉。咚咚!咚咚!肩膀剧痛, 骨头似乎都要在那绝望的撞击中碎裂。身后, 那灼烧一切的火舌爆发出更加猛烈的轰鸣咆哮,仿佛一头终于锁定了猎物的巨兽, 带着焚尽一切的毁灭气息,轰然扑来,吞噬了最后一丝挣扎的微光和……意识。 “啊啊啊啊——!”凄厉的尖叫骤然划破了眼前的黑暗与灼热。 苏晚猛地从混沌的深渊中弹坐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肋骨。 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真丝睡裙,冰冷地贴在背上,激起一层密密麻麻的细小疙瘩。不是火! 没有浓烟!没有那令人作呕的焦糊味!没有门!眼前是……一片粉色。 粉白色的纱帘在微风中轻轻拂动,窗外是明净湛蓝的天,阳光透过薄纱洒进来, 在地板上投下温暖柔和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甜腻得有些过分的香气, 混杂着昂贵的玫瑰精油和刚烤好的奶油蛋糕的味道。这是……她的房间?不, 是她在苏家别墅里的那个房间。在她十八岁生日之前,短暂拥有过的那个房间。 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地搏动,每一次收缩都带来尖锐的痛楚, 提醒着她刚刚经历的那场炼狱般的死亡不是虚幻。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她抬起手, 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白皙的皮肤上立刻浮现出一道清晰的红痕。疼。真实的疼。 不是梦。她猛地掀开被子,几乎是踉跄着冲到巨大的落地穿衣镜前。 镜子里映出一张年轻得近乎陌生的脸:皮肤透着象牙般的光泽, 脸颊带着少女特有的饱满圆润,细长的眉毛未经修剪,微微蹙起一丝困惑, 眼底深处却燃烧着与她稚嫩脸庞极不相称的、犹如淬火寒冰般的疯狂光芒。 身上是一件簇新的、缀满蕾丝和珍珠的粉色公主裙——十八岁生日宴的礼服?前世, 正是穿着这条裙子,她走向了林家母女精心为她打造的、万劫不复的深渊。 巨大的、荒谬的狂喜和冰冷的仇恨如同两条巨蟒,瞬间交缠而上,勒得苏晚几乎窒息。 她扶着冰凉的镜框边缘,指尖用力到泛白,才勉强支撑住身体, 努力压下喉咙里翻涌的腥甜和那歇斯底里的狂笑冲动。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一切悲剧尚未真正开始的起点,回到了这个充满虚伪和恶毒的十八岁生日宴! 前世清晰得令人作呕的记忆碎片,如同被强行撕碎的旧照片, 带着血腥气汹涌倒灌:林薇薇那张楚楚可怜的脸, ”的钻石耳环被发现塞在自己衣袋里时瞬间变得得意又扭曲;养母周雅琴那双保养得宜的手, 冰冷地捂住她的嘴,指甲深深掐进她的脸颊,拖着她,像拖一条死狗, 穿过宾客们鄙夷、窃笑的视线走廊,将她狠狠推下通往地下室的阴暗楼梯;潮湿发霉的空气, 冰冷坚硬的水泥地,无边的黑暗和寂静,三天三夜的水米未进,喉咙干渴得像要裂开, 每一次试图出声呼救, 打和更加恶毒的咒骂……那些刻骨的饥饿、冰冷、绝望、恐惧和深入骨髓的耻辱……最后, 那场焚尽一切、锁死生路的大火……苏晚深吸一口气, 咸涩的汗水混杂着残留的泪意滑入嘴角。眼底最后一丝迷茫和无措被彻底焚烧殆尽, 只剩下如同淬炼过的钢铁般冰冷坚硬的寒芒。林薇薇!周雅琴! 还有那个……在火场外锁死大门的身影……你们欠我的,该十倍、百倍地偿还了! “笃笃笃。”轻快的敲门声响起,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甜美。“晚晚姐?你准备好了吗? ”林薇薇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甜得发腻,像包裹着糖霜的毒药,“客人们都到齐了呢, 妈妈让我来叫你下去,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哦。”苏晚缓缓转过身,面对着房门的方向。 镜子里,那个穿着粉色蕾丝裙的少女,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个弧度,冰冷得没有丝毫笑意。 “我准备好了。”她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轻柔, 仿佛暴风雨来临前死寂的海面。“薇薇,我们……这就下去。 ”厚重华丽的橡木房门被无声地拉开。走廊里璀璨的水晶吊灯投下耀眼的光芒, 将林薇薇精心装扮的倩影映照得光彩夺目。她穿着一身当季最新款的香奈儿高定小礼服, 昂贵的浅紫色薄纱层层叠叠,勾勒出她刻意锻炼出的纤细腰肢, 胸前点缀的碎钻在灯光下闪烁着刻意张扬的光芒。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妆容精致无瑕, 每一根睫毛都卷翘得恰到好处, 此刻正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看好戏般的期待望向门内的苏晚。“哇,晚晚姐, ”林薇薇夸张地捂住嘴,眼底的讥诮却浓得化不开,声音甜得发齁, “这条裙子……真的好衬你啊!特别……嗯……特别可爱!”可爱?苏晚心中冷笑。 前世她或许会为这句看似赞赏的话沾沾自喜,甚至感激涕零。现在她只清晰地记得, 前世就是在这条裙子的口袋里, 意外”地发现了林薇薇“丢失”的价值三十多万的HarryWinston小雏菊耳钉。 林薇薇当时就是用这种甜美的嗓音惊呼起来,引得全场哗然, 彻底将她钉死在“窃贼”的耻辱柱上。苏晚没有理会林薇薇那虚伪的赞美, 目光平静地掠过她精心修饰的脸庞和那身价值不菲的行头,落在她光洁的耳垂上。 果然……此刻那里空空如也。“谢谢薇薇妹妹夸奖。”苏晚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甚至微微垂下眼睫,显得有几分“怯懦”和“紧张”,“我……我这就下去。”她低着头, 双手局促不安地绞着蕾丝裙摆,脚步有些僵硬地迈出房门,仿佛一个即将走上审判台的囚徒。 林薇薇看着苏晚这副畏缩的模样,眼底的讥讽和得意几乎要满溢出来。蠢货!她心里嗤笑着, 面上却立刻换上一副体贴的好妹妹面孔,亲昵地挽住苏晚的手臂:“晚晚姐别紧张啦, 今天你是主角嘛!要开开心心的哦!”手指却有意无意地收紧, 指甲隔着薄薄的衣料掐在苏晚的手臂上,带着警告和掌控的意味。苏晚顺从地被她挽着, 任由她几乎将自己半拖半拽地引向通往一楼宴会厅的旋转楼梯。 两人一路走过铺着厚厚波斯地毯的长廊。 空气中弥漫的香水味、鲜花香和食物香气越来越浓烈, 楼下隐约传来的欢声笑语、觥筹交错的喧闹声也越来越清晰。 苏晚的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着,不再有之前的惊慌失措,只有一片冰冷的计算。每一步, 都像是踩在复仇之路的节点上。巨大的旋转楼梯铺着深红色的天鹅绒地毯,向下延伸, 通向楼下衣香鬓影、流光溢彩的宴会厅。水晶吊灯折射出无数炫目的光晕, 悠扬的小提琴声流淌在空气里,衣着华丽的宾客们手持香槟,低声谈笑, 俨然一副上流社会的浮世绘。林薇薇挽着苏晚的手臂,姿态亲昵, 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甜美笑容,如同巡视自己领地的女王。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苏晚手臂肌肉的僵硬, 以及那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的颤抖——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恐惧吧,颤抖吧,苏晚。 这才是你该有的姿态!一个寄人篱下的可怜虫, 怎么配和她林薇薇争夺众人的瞩目和苏家的宠爱?今晚过后,苏晚将彻底成为苏家, 乃至整个社交圈的污点,一个被唾弃的窃贼!而她林薇薇, 将永远是那个被窃取了珍贵物品却依然保持优雅高贵的受害者!想到这里, 林薇薇的笑容更加明媚灿烂,她刻意放缓了脚步, 好让更多的宾客能看到她和即将成为主角的苏晚一起出现。她微微侧过头, 用自以为只有苏晚能听到的音量,带着甜腻的恶意低语:“晚晚姐,你看,大家都等着你呢。 今天的蛋糕……可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呢。”她特意加重了“特意”两个字, 暗示着即将上演的好戏。目光扫过苏晚身上那件在她看来廉价又土气的粉色蕾丝裙, 眼底的鄙夷更深了。苏晚越是显得畏缩丑陋,就越能烘托出她的光彩照人!苏晚低垂着眼睫, 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两弯浅浅的阴影,掩盖了眼底翻涌的冰寒。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林薇薇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恶意和得意, 如同毒蛇的信子***着她的皮肤。前世的画面在脑海中激烈地冲撞:林薇薇那虚伪的尖叫, 养母周雅琴冰冷的眼神和禁锢的手,黑黢黢的地下室,冰冷的水泥地, 无尽的耻辱……还有最后那灼热窒息的火海!冰冷的手指在蕾丝裙摆下悄然收紧,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细微的刺痛感让她保持着最后的清明。快了……林薇薇,你的好戏, 该开场了!就在这时,前方靠近楼梯口的人群中,隐约传来几声压抑的惊呼:“哎哟! ”“薇薇**的耳钉!”“天哪,那不是HarryWinston刚出的**款吗? 三十多万呢!”时机到了!林薇薇的耳朵瞬间捕捉到了那几个关键词, 她的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下——那是猎物即将踏入陷阱前的兴奋。她知道, 她安排在人群里的“托儿”已经按计划开始散布消息了!果然,下一秒, 林薇薇猛地停下脚步,发出一声短促而夸张的惊呼:“啊!”她松开挽着苏晚的手, 迅速摸向自己光洁的耳垂,脸上瞬间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混合着焦急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的耳钉!”她提高了音量,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惊慌失措, 足够吸引楼梯附近宾客们的注意,“右边那只Sunflower的耳钉不见了!天哪! 那是我最喜欢的一对!妈妈送我的生日礼物!”她的眼圈迅速泛红,微微颤抖着, 目光慌乱地在周围的地毯上搜寻,那副样子楚楚可怜,充满了失去心爱之物的惶恐不安。 人群的骚动立刻扩大。窃窃私语声变得清晰起来。“HarryWinston? **款?”“三十多万的耳钉?这就丢了?”“快帮忙找找! ”“好像刚才就看她戴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薇薇身上, 带着怜悯、好奇和一丝看热闹的兴奋。林薇薇似乎急得快哭了, 她一边徒劳地摸索着自己的礼服口袋, 一边下意识地看向站在她身旁、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的苏晚。苏晚依旧低垂着头, 身体似乎因为紧张而绷得更紧了。“晚晚姐,”林薇薇转向苏晚,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却紧紧锁住苏晚裙子的右侧口袋, “你……你刚才在我房间里,有没有看到我放在梳妆台上的那只耳钉?就是右边那只? ”她的问话看似随意,却精准地引导着所有人的思路——苏晚刚才去过林薇薇的房间!瞬间, 无数道或审视、或怀疑、或纯粹看戏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落在了苏晚身上。 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带着无声的审判。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剩下林薇薇那带着哭腔的追问和小提琴悠扬的背景音形成的诡异对比。 周雅琴不知何时已悄然出现在楼梯下方不远处的人群边缘,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价值不菲的宝蓝色丝绒长裙,脖子上佩戴着硕大的钻石项链, 此刻正微微蹙着精心描画的柳眉,目光锐利地盯着楼梯上的苏晚,眼神冰冷而严厉, 带着无声的压迫和警告。她在等,等苏晚惊慌失措地辩解,等那个“证据”被揭露, 然后她将以***万钧之势,将这个碍眼的养女彻底钉死!苏晚依旧低着头。 她能感受到林薇薇那几乎要穿透她口袋的灼热视线, 能感受到养母周雅琴那如同实质的冰冷目光, 更能清晰地接收到四面八方涌来的、带着恶意的揣测。 前世的恐惧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试图再次将她淹没。但这一次,在那冰冷的潮水之下, 涌动的是沸腾的岩浆!终于,在所有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苏晚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灯光照亮了她苍白的脸, 然而那双眼睛——那双曾经被林薇薇嗤笑为“怯懦如兔子”的眼睛里, 此刻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冰冷的火焰!那火焰如此明亮,如此灼人, 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戾气,让离她最近的林薇薇心头猛地一跳,一丝不祥的预感瞬间掠过。 还不等林薇薇细想,苏晚动了。她的动作没有丝毫预兆,快得如同蓄势已久的毒蛇! 没有辩解,没有慌乱!她猛地向前踉跄了一步,仿佛是被巨大的惊慌绊倒,身体失去平衡, 直直地朝着近在咫尺的林薇薇撞了过去!同时,她的左手借着身体的遮挡,如同闪电般探出, 精准地擦过林薇薇微微敞开的礼服手袋边缘——一个冰凉坚硬、带着棱角的微小物件, 在指尖一闪而逝,无声无息地被塞进了林薇薇裙摆侧面的一个装饰性口袋褶层里!“啊! ”林薇薇猝不及防被狠狠撞到,发出一声真正惊慌的尖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