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王妃火海死遁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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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敲打着公寓的玻璃窗。苏晓蜷在沙发里, 指尖划过平板电脑的屏幕,眉头微蹙。“逻辑漏洞,这里又是一个。身为将军之女, 明知是死局,为何不联合妹妹提前布局?反而坐以待毙,成为男主功成名就的垫脚石? ”“哎呀,晓晓你别这么较真嘛!”林悦抱着一袋薯片蹭过来,长发散在苏晓肩头, 带着淡淡的柑橘香氛,“重点是***情深啊!你看这对***,爱而不得,为君赴死, 多凄美啊!”“凄美?”苏晓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理性分析,“根据文本描述, 生存概率低于30%。这叫战略失误,不叫凄美。”林悦嘟起嘴, 指尖点着屏幕上那对古装姐妹的插画:“可是她们好可怜哦……要是我们穿进去, 肯定能把剧本撕个稀巴烂,带她们远走高飞!”“根据设定,穿越后的生存环境更为复杂, 权力结构固化,女性地位低下,我们成功的概率……”苏晓的话戛然而止。窗外, 一道极其诡异的紫色闪电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夜幕,仿佛近在咫尺。强光瞬间吞没了整个客厅, 淹没了她们惊愕的表情。苏晓只感到一股巨大的拉力,仿佛灵魂被硬生生拽出躯壳, 坠入无边的黑暗。……颠簸。剧烈的颠簸让苏晓从混沌中惊醒。 入目是一片刺目的红——红盖头,红轿帘,红嫁衣。陌生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 汹涌地冲进她的脑海。姜国将军府大**……和亲朔国……太子凌霄……她,穿越了。 穿成了刚才还在吐槽的那本小说里,开篇就香消玉殒的替身姐姐——姜雪(苏晓)。 心脏猛地一沉。她强迫自己冷静,深吸了一口气,却吸进满腔浓郁熏香和轿子木料的味道。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压抑的、带着哭腔的低呼。“晓……晓晓?”是林悦的声音! 从旁边那顶花轿里传来的!苏晓猛地攥紧了袖口,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她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透过轿窗的缝隙,压低声音回应:“悦悦?是你吗? ”“是我……我们这是……”“听着,”苏晓打断她,声音冷静得如同在主持项目会议, 尽管她的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膛,“情况很糟。我们穿进了《朔风惊梦》,成了那对***。 ”隔壁轿子里瞬间死寂,随即是更重的抽气声。“记住我们现在的新身份,少说话,多观察。 ”苏晓快速叮嘱,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活下去,然后……找机会汇合。 ”轿子外,喧闹的喜乐和路人的议论声模糊地传来。轿子里,苏晓闭上眼, 开始飞速整合脑中的信息。太子凌霄,心中有一位早逝的红颜知己。靖王凌风, 有一位刻骨铭心的白月光。而她们姐妹,正是因容貌与那两位女子相似,才被选中和亲。 替身。两个字像冰冷的针,刺穿了她所有的镇定。她的人生信条是掌控与规划, 而“替身”这个词,代表着自我价值的彻底否定,和命运的完全失控。不知过了多久, 轿身猛地一顿,终于停了。 外面传来太监尖细的唱喏:“吉时到——请新娘下轿——”苏晓深吸一口气, 自己掀开了轿帘。刺眼的阳光让她微微眯起了眼,映入眼帘的是朱红的高墙,金色的琉璃瓦, 以及两旁森然列队的侍卫和宫人。一张张陌生的、恭敬而麻木的脸。在她不远处, 另一顶轿子的帘子也被掀开。林悦穿着同样繁复的嫁衣,脸色苍白,眼里盛满了惊慌和无助, 在与苏晓视线对上的瞬间,几乎要哭出来。苏晓对她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用眼神传递着两个字:“稳住。”她们在宫人的搀扶(或者说监视)下, 踏入了这座象征着无上荣耀,也意味着无尽囚笼的皇宫。沉重的宫门在身后缓缓合拢, 发出沉闷的巨响,仿佛隔绝了所有退路和希望。苏晓的指尖在宽大的袖袍中悄然收拢。 活下去。然后,回家。02繁琐到令人窒息的婚礼仪式终于结束了。 苏晓被宫人引至东宫一处僻静的殿阁。不同于前殿的喧嚣,这里寂静得可怕, 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那厚重的锦缎帘幕和冰冷的宫墙吞噬了。她头顶着沉重的赤金凤冠, 端坐在铺着大红鸳鸯喜被的床沿上,像一尊被精心打扮后陈列的瓷偶。 时间在寂静中一滴一滴流逝,窗外天色由昏黄变为墨蓝,前殿的宴饮声也渐渐歇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而规律,最后在房门外停下。苏晓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 袖中的手微微蜷紧。门被推开,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逆着廊下的灯火站在门口, 带着一身清冷的夜气和淡淡的酒意。太子凌霄。他并未如她预想的那样径直走来, 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对身后跟着的近侍淡淡吩咐了一句, 声音如同浸过寒泉:“传孤的话,让太子妃安分守己,勿生事端。”那近侍躬身应下, 上前一步,竟是替太子伸手,象征性地挑落了苏晓的盖头。动作机械,毫无温度。盖头滑落, 苏晓抬起眼,终于看清了她这位“夫君”的模样。玄色婚服衬得他面容冷峻,剑眉星目, 本是极出色的相貌,可那双看向她的眼睛里,却没有半分新婚的喜悦或温度,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透过她在看别人的恍惚。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不到一息,便移开了,仿佛多看一眼都嫌麻烦。 “殿下……”苏晓开口,声音因长久的沉默而略带沙哑。凌霄却已转身, 只留下一句:“你好生歇息。”便径直离开了殿阁,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方向是……书房。寝殿内红烛高燃,映着满室喜庆的红色,却只让人觉得讽刺。 苏晓独自坐在床边,看着那对燃烧的龙凤喜烛,烛泪层层堆叠,如同她此刻冰冷的心境。 安分守己,勿生事端。这就是她的新婚夜。没有合卺酒,没有结发礼, 甚至没有一句像样的话。她存在的意义,仿佛只是一个需要被摆放在这里的, 名为“太子妃”的物件。一种巨大的屈辱感漫上心头,但很快被更强大的理智压了下去。 她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开始一件件卸下头上沉重的首饰。动作不疾不徐,眼神平静无波。 镜中的少女容颜清丽,眉眼间自带一股书卷气的英气。她细细端详着, 试图找出那个“红颜知己”的影子。可惜,无人告知她答案。就在她放下最后一支金簪时, 目光无意间扫过梳妆台角落,那里放着一本似乎是凌霄遗落下的书。书页中, 隐约夹着一角纸笺。苏晓指尖微顿,最终还是伸手,极轻地将其抽了出来。 那是一张微微泛黄的女子小像。画中女子眉眼温婉,穿着素雅的衣裙, 与她竟真有五六分相似,尤其是那眉眼轮廓。但画中人的气质是柔和的, 像月光下的静湖;而苏晓的眼神,则更像是雪地里的寒星,清亮而坚定。 “原来如此……”她低声自语,指尖轻轻拂过画中人的脸颊,唇边勾起一抹极淡的, 冰冷的弧度。替身。这两个字,在此刻有了无比清晰而残忍的具象。 她将小像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吹熄了烛火,寝殿陷入一片黑暗。 苏晓躺在宽大而冰冷的婚床上,睁着眼,望着帐顶模糊的纹路。这里没有她的夫君, 只有一场交易,一个身份,和一个需要她独自面对的死局。---与此同时, 靖王府的气氛则截然不同。与前殿仍在继续的丝竹宴饮相比,林悦所在的新房显得格外冷清。 靖王凌风倒是亲自来了,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脚步虚浮地被侍卫搀扶着进来。 他挥手屏退了所有人,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一把掀开了林悦的盖头。动作粗鲁,毫不怜惜。 林悦惊得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对上了一双迷离的桃花眼。凌风俯下身, 俊美却带着痞气的脸凑得极近,几乎要贴到她的脸上,灼热的呼吸带着酒气喷洒在她颈间。 他盯着她,仔仔细细地看,从眉毛到眼睛,再到微微颤抖的嘴唇。眼神先是恍惚, 继而涌上一股浓烈的,近乎偏执的迷恋。“像……真像……”他喃喃着, 指尖几乎要触到她的脸颊。林悦的心跳漏了一拍,一丝微弱的,不切实际的希望悄然萌芽。 也许,他并非全然无情?然而下一刻,凌风的眼神骤然冷却,那点迷恋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嫌恶与疏离。他猛地直起身,后退一步,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 “可惜,”他嗤笑一声,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和刻薄,“赝品终究是赝品。画虎不成反类犬。 ”希望瞬间破碎,碎成了千万片,扎得林悦的心鲜血淋漓。凌风不再看她, 摇摇晃晃地走到桌边,拿起一本厚厚的画册,重重地扔到她怀里。“好好学学, ”他语气轻佻,带着命令的口吻,“学学她的神态,她的喜好, 她的一举一动……或许本王心情好了,能多赏你几个眼神。”说完,他竟不再停留, 大笑着转身离去,重新投入前殿的喧嚣之中,留给她一个绝情而浪荡的背影。新房内, 红烛噼啪作响。林悦抱着那本沉重的画册,如同抱着一块寒冰。她颤抖着手,翻开第一页。 满纸都是一个白衣女子。或抚琴,或赏花,或静立,或浅笑……每一笔都勾勒得极其用心, 足见作画人的情深。那女子眉目如画,气质清灵,确实很美。而自己, 竟真的与她有七分形似。原来他刚才的靠近,他的迷离,看的从来都不是她林悦, 而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女人的影子。“呜……”压抑的哭声终于忍不住从喉间溢出,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咸涩的泪水却止不住地滑落, 滴在怀中的画册上,晕开了墨迹。这一夜,东宫与靖王府的两处新房,红烛燃至天明。 一个冷如冰窟,一个痛如刀割。03在东宫度过的前三日, 苏晓将自己活成了一道安静的影子。她遵循着“安分守己”的指令,按时用膳, 在固定的时辰于宫苑内散步,其余时间便待在殿中看书——都是她以“解闷”为由, 让宫人去翰林院借来的史书、地理志。她需要尽快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和版图。 宫人们对她恭敬却疏离,背后议论着太子从未留宿的事实。苏晓充耳不闻,只在无人注意时, 用炭笔在废弃的纸笺背面,默画出东宫的大致布局与守卫换岗的规律。冷静,她告诉自己, 必须冷静。恐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另一边的靖王府,林悦却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她试图按照画册去模仿,学那白衣女子抚琴的姿势,学她走路的步态, 甚至学她抿唇浅笑的角度。可她越是模仿,凌风眼中的讥诮就越浓。“东施效颦。 ”他有时会毫不留情地评价,然后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色,哈哈大笑, 转身去找他那些莺莺燕燕。林悦觉得自己快要碎了。白天是拙劣的演员, 夜晚则被无尽的委屈和孤独吞噬。她想念苏晓, 想念那个能包容她所有情绪、会冷静帮她分析问题的闺蜜。在这吃人的深宫里, 苏晓是她唯一的光。转机发生在第四日。按宫规,新妇需入宫向皇后请安。苏晓和林悦, 终于在皇后宫外的廊下“偶遇”了。彼时,苏晓正垂眸静立,等待传唤。听到环佩轻响, 她抬眼,便看见了被宫人引着走来的林悦。不过几日,林悦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原本灵动的眼眸失去了光彩,下眼睑带着明显的青黑,即便敷了粉也遮掩不住。 她穿着符合侧妃规制的粉色宫装,却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局促而脆弱。 在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林悦的眼圈“唰”地就红了,嘴唇微微颤抖,几乎要当场哭出来。 苏晓心脏一紧,但面上依旧平静无波。她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递过去一个“稳住”的眼神。 皇后并未过多为难她们,例行公事地问了几句,赏了些东西,便让她们退下了。 从皇后宫中出来,苏晓脚步略缓,对引路宫女淡淡道:“听闻***秋海棠开得正好, 本宫想去走走。”宫女自然称是。林悦立刻领会, 也对自己的宫女说:“我……我也想去看看。”***一角,秋海棠果然开得如火如荼。 苏晓寻了个由头遣开随行宫人,只说自己想静静赏花。林悦也依样画葫芦。 待宫人们退到不远不近,既能随时听候吩咐,又听不清具体谈话的距离时, 苏晓才快步走向假山后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林悦立刻跟了上去。刚一避开视线, 林悦一直强撑的坚强瞬间瓦解,她猛地抓住苏晓的手臂,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声音压得低低的,充满了绝望:“晓晓……我受不了了……他真的,他一点都不喜欢我, 他只当我是别人的影子……”苏晓反手紧紧握住她冰冷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疼她。 “我知道。”她的声音同样低沉,却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沉稳,“我也一样。 ”林悦抬起泪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苏晓简单地描述了新婚夜的情景,以及那张小像。 “悦悦,听好。”她盯着林悦的眼睛,目光锐利如刀,“在这里,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 我们现在只有两个选择。”林悦屏住呼吸。“第一,认命。继续扮演好替身的角色, 祈求他们偶尔施舍一点怜悯,或许能苟活,但结局大概率会和书中写的一样, 成为他们爱情故事里可怜的注脚,不得好死。”林悦猛地摇头,眼神里透出恐惧。“第二, ”苏晓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们联手,靠自己,找路回家。 ”“回家?”林悦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火苗,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可是……怎么回? 宫墙这么高,守卫这么多……”“总有办法。”苏晓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 “我们需要时间,需要信息,需要钱。更重要的是,我们需要一个绝对周密, 能让她们‘合理消失’的计划。”她环顾四周,确保无人窥探,才继续道:“从今天起, 记住三点。第一,在人前,我们必须继续扮演,甚至要比以前更‘认命’,更‘温顺’, 降低所有人的戒心。第二,利用一切机会,摸清环境,收集有用的信息, 尤其是关于宫外、关于边境的。第三,想办法,攒钱。”苏晓的眼神冷静得可怕, 那是一种属于现代职场精英的、在绝境中也要杀出一条血路的眼神。“悦悦,这不是游戏了。 我们要活下去,要回家,就只能靠我们自己。”林悦看着苏晓, 看着她眼中熟悉的冷静和强大,慌乱的心仿佛找到了锚点。她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 深吸一口气,眼神虽然还带着残留的惊恐,却多了一丝坚定。“我明白了。”她重重点头, 声音虽然还带着哭腔,却不再颤抖,“晓晓,我听你的。我们……一起回家! ”在秋海棠灼灼的花影下,在冰冷宫墙的角落里,来自现代世界的闺蜜同盟, 于这异世的绝境中,无声而牢固地缔结。希望如同微弱的火星,在灰烬中重新点燃。 04同盟既已结成,日子便有了新的目标和不一样的滋味。在东宫, 苏晓的“安分守己”有了更明确的方向。她不再仅仅是被动地待在殿中, 而是开始以“熟悉宫廷”为由,在允许的范围内,更细致地勘察东宫的布局。 她记住了通往偏僻宫苑的小径,留意了各处门禁的松懈时辰,甚至凭借出色的记忆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