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玉养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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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寄生玉”吗。奶奶说,那是用活人的气运养着的邪物,能保家族三代富贵。 被选中的“养玉人”,皮肤会像玉一样光滑,但永远活不过二十岁。「千万别磕碰到皮肤。」 「玉碎,人亡。」我就是这代的养玉人,今天是我的二十岁生日,我浑身皮肤光洁无瑕。 男友为我庆生,他拿出为我雕刻的木簪,笑着***我的发间,簪尖轻轻划过我的头皮。 1.一阵尖锐的冷意,从发根处炸开,瞬间窜遍四肢百骸。那感觉, 就像一块完美的冰玉被铁锥狠狠敲击,裂纹在毫秒间蔓延至全身。我僵在原地, 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小瑾,喜欢吗?我刻了好久。」男友江澈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 他扶着我的肩膀,想看看我戴上木簪的样子。我却像被蝎子蜇了,猛地将他推开。力道之大, 让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到了身后的餐桌,盘碟发出刺耳的碰撞声。客厅里瞬间死寂。 我那妆容精致的母亲,一直挂着得体微笑的父亲, 还有坐在主位上闭目养神、仿佛入定的奶奶,此刻都齐刷刷地看向我。 他们的眼神里没有关心,只有一种评估物品价值时才有的审视和紧张。「苏瑾,你发什么疯? 」我妈柳眉倒竖,语气尖刻,「今天是你的生日,别扫了大家的兴。」我顾不上她, 也顾不上江澈受伤的眼神,双手颤抖着伸向头顶,摸索着那被簪尖划过的地方。头皮冰凉, 触感光滑,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血。我松了口气, 可那股不祥的预感却像藤蔓一样死死缠绕着心脏。「怎么了,小瑾?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江澈走过来,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无措。我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我该怎么告诉他? 告诉他,他刚才那个充满爱意的举动,可能已经杀了我。就在这时, 坐在主位的奶奶终于睁开了眼。她那双浑浊的眸子落在我身上,平静无波。「时辰到了。」 她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客厅里的欧式摆钟「铛」 地一声,敲响了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我二十岁了。也就在钟声敲响的那一刻,我的左手手腕, 那片光洁如玉的皮肤下,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一条细如发丝的灰色裂纹。它不像是皮肤的伤口, 更像是玉石内部的瑕疵,从皮肉深处透出来。「玉碎,人亡。」奶奶的话在我脑中轰然炸响。 我完了。2.「裂了?」我爸苏明康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抓起我的手腕, 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看那道裂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份报废的、价值连城的合同。 我妈也凑了过来,她用精心养护过的指甲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道纹路, 随即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怎么会这样!不是一直养得好好的吗!」 她的声音里全是惊慌和愤怒,仿佛碎掉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她最爱的**款包包。 只有我的堂姐苏瑶,慢悠悠地走过来,她怀孕六个月的肚子高高隆起, 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悲悯。「小瑾,没事的,奶奶肯定有办法。」她嘴上说着安慰的话, 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乙的窃喜。我看着这一家人的嘴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我不能奔跑,不能摔跤, 甚至不能让皮肤被蚊子叮咬。因为我不是苏家的小女儿,我是一件名为「苏瑾」的活玉, 是保证苏家未来三代荣华富贵的「寄生玉」。我的价值,就在于二十岁生日这天, 将我这身完美无瑕、积攒了二十年气运的「玉体」献祭。可现在,这件完美的祭品, 在献祭前一刻,出现了瑕疵。「是……是因为这个吗?」江澈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 他举起手中那支他亲手雕刻的紫檀木簪,脸色惨白,「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想给小瑾一个惊喜。」「滚出去!」我爸猛地回头,指着大门对江澈怒吼, 「谁让你带这种东西进来的!滚!」江澈被吼得一愣,求助似的看向我。我心里一片冰凉。 我不能让他留在这里,苏家人会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他身上。「你走吧。」 我抽出自己的手,声音冷得像冰,「我们分手了。」江澈的眼睛瞬间红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小瑾,为什么?就因为这个?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别过脸,不去看他,「我腻了,不行吗?」我知道这很残忍, 但这是唯一能让他安全离开的办法。江澈站在原地,定定地看了我很久, 久到我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冷漠。最终,他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转身, 沉默地离开了这个让他感到窒息的家。门关上的那一刻, 我的心也仿佛被关进了一间密不透风的黑屋。3.「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我妈尖锐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苏瑾,你老实说,是不是早就和那个穷小子在外面鬼混, 磕到碰到了,一直瞒着我们?」我冷冷地看着她:「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值钱?」 「你本来就不是……」我妈脱口而出,又硬生生咽了回去,脸色涨得通红。「够了。」 奶奶一开口,所有人都安静了。她走到我身边,枯瘦的手指抚上我手腕的裂纹, 闭上眼感受了片刻。「是那根木簪。」她睁开眼,下了定论,「簪子本身没有问题, 但他雕刻的时候,倾注了太多的情意。这股情意太盛,与你身上的气运相冲, 激得『玉』不稳了。」她看向我,眼神里第一次有了复杂的情绪:「你动了真心。」 我浑身一震。「千万别爱上任何人。」「一旦动心,被交换的就是你自己。」 这是我妈在我十六岁那年,警告我的话。当时我以为,这只是为了让我安分守己, 不要节外生枝。原来,根源在这里。「养玉人」不能有情。因为这副玉体,是用气运堆砌的, 纯粹,干净,容不得半点属于自己的情感杂质。一旦动了情,这情意就会像滴入清油里的墨, 污染整块玉。「奶奶,现在怎么办?」我爸焦急地问,「还能补救吗?我们和林家的合作, 下个月就要签约了,全指望着……」全指望着我这块「玉」的献祭, 能给他们带来最后一波气运,助他们吞下那个价值百亿的项目。奶奶沉默了片刻, 缓缓道:「裂纹已现,献祭是行不通了。气运正在从裂缝里流失,拖得越久,流失得越多。」 她的话让苏明康和柳琴的脸都白了。苏家的富贵,就像一个沙漏。而我, 就是堵住下方缺口的塞子。现在塞子裂了,沙子正在加速流失。「那……那怎么办?」 我妈的声音都在发抖,「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苏家……」「还有一个办法。」 奶奶的目光转向苏瑶的肚子,「献祭不行,那就只能行『转移』之法。」 苏瑶脸上的悲悯瞬间凝固了。「奶奶,您这是什么意思?」奶奶没有理她,而是转向我, 语气不容置喙:「小瑾,家族养了你二十年,现在是你回报的时候了。瑶瑶肚子里的, 是苏家的***。只要你心甘情愿,将你身上的『玉』和气运,全部转移到这个孩子身上, 不仅能保住苏家的富贵,还能让他成为下一块天生的『福玉』。」我的脑子嗡的一声。所以, 我不仅要死,还要在死前,把我的一切,都变成滋养另一个孩子的养料?「我若是不愿意呢? 」我攥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奶奶的眼神骤然变冷:「由不得你。」4.我被关进了房间。 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囚笼。门从外面反锁,窗户被手臂粗的铁条焊死。 苏家人是真的怕我跑了,或者……怕我自寻短见。毕竟,现在的我, 在他们眼里还是一件有待处理的、价值连城的「残次品」。我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 手腕上的裂纹,似乎又变长了一点,像一条灰色的毒蛇,沿着我的血管向上攀爬。 我能感觉到生命力正随着气运一同流逝。身体越来越冷,四肢也开始变得僵硬。 我大概真的要死了。可我不甘心。凭什么? 凭什么苏瑶就能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用命换来的一切,如今还要用她的孩子, 来吸干我最后一点价值?凭什么我的出生,就是一场长达二十年的、被精心设计的谋杀? 愤怒和不甘像野火一样在我胸中燃烧,我开始疯狂地寻找出路。 房间里所有尖锐的东西都被收走了,我连一件可以用来反抗的武器都找不到。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的指尖碰到了发间。是江澈送我的那支木簪。他们慌乱之下, 竟然忘了取走这个「罪魁祸首」。我将它拔下来,紧紧握在手里。紫檀木温润的触感, 还带着江澈的体温。我忽然想起奶奶的话。「这股情意太盛,与你身上的气运相冲, 激得『玉』不稳了。」情意……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中形成。既然我的「情意」 能冲撞「玉」,让它裂开。那是不是意味着,我的情感, 是唯一能对抗这副躯壳里诅咒的力量?如果,我让这股「情意」变得更强,更浓烈, 会发生什么?玉会彻底碎掉吗?那我也会立刻死去。可如果……如果在我死之前, 这股力量能帮我冲破这牢笼呢?我不知道,但这是我唯一的赌注。我闭上眼, 脑海中开始一遍遍回想和江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们第一次见面,他撞翻了我的画板, 手忙脚乱地帮我捡画笔。我们第一次约会,他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他在雪地里背着我, 一步一个脚印,说要一直走到白头。他说,「小瑾,你是我见过最干净,最美好的女孩, 像一块无瑕的白玉。」一语成谶。爱意、思念、委屈、不甘……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像一股汹涌的洪流,在我体内冲撞。手腕上的裂纹处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我低头看去, 那道灰色的纹路,竟然开始泛出淡淡的红光,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我的手臂蔓延。 有用!我心中一喜,更加用力地催动着自己的情绪。我要活下去! 我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掉!「咔嚓——」一声清脆的、类似于玻璃碎裂的声音, 从我的身体内部响起。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密密麻麻的灰色裂纹, 瞬间布满了我的左臂。一股前所未有的剧痛袭来,我闷哼一声,几乎要晕厥过去。 但与此同时,一股奇异的力量也从那些裂纹中涌出,流遍我的四肢百骸。 我感觉身体从未如此轻盈,充满了力量。我站起身,走到门前,抬起脚,用尽全力踹了过去。 「砰!」厚重的实木门,应声而倒。门外,看守我的两个保镖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仿佛在看一个怪物。我没有理会他们,径直朝着楼下走去。苏家人正围坐在客厅, 商量着明天举行「转移」仪式的细节。看到我出现,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你怎么出来的?」我爸苏明康指着我,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举起我那条布满裂纹的手臂。「你们的『玉』,好像不太结实。」5.「反了!真是反了! 」我妈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骂道,「苏瑾,你别忘了,你吃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 没有苏家,你早就饿死在外面了!现在让你为家族做点贡献,你还敢反抗?」「贡献?」 我笑出声,笑声里带着无尽的悲凉和嘲讽,「把我的命拿去给你们换钱,这也叫贡献?」 「你本来就是为此而生的!」苏瑶站了出来,她***自己的肚子,脸上是理所当然的傲慢, 「这是你的命,你应该认命。」「我的命,我自己说了算。」我一步步逼近她,每走一步, 身上的裂纹就多一分,那股奇异的力量也更强一分,「你想要我身上的东西,是吗?好啊, 你自己来拿。」苏瑶被我眼中的狠厉吓得后退了一步,躲到了我爸身后。「疯子! 你这个疯子!」她惊恐地叫着。「抓住她!」苏明康对着那两个追下楼的保镖吼道, 「别伤到她,把她绑起来!」两个保镖对视一眼,朝我扑了过来。我现在的身体, 反应速度和力量都远超常人。我侧身躲过一人的擒拿,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啊! 」保镖发出一声惨叫,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折了过去。另一人见状, 从腰间抽出一根***,朝我捅来。我没有躲,任由那滋滋作响的电棍捅在我的小腹上。 强烈的电流瞬间流遍全身,可我除了感到一阵麻痹之外,毫发无伤。反倒是那根***, 在与我皮肤接触的地方,冒出了一阵青烟,随后便没了动静。保镖傻眼了。我也愣住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这已经不是人类的身体了。它坚硬,冰冷,像一件真正的玉器。 「别用电!」奶奶的声音突然响起,「她是玉,不导电!用钝器,敲碎她的四肢!」 听到这话,我浑身的血液都冷了。敲碎我的四肢……这就是养育了我二十年的亲人。 那保镖得了令,扔掉***,抄起旁边一个半人高的青花瓷瓶,狠狠地朝我的腿砸了过来。 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不能被他们抓住。我猛地撞开面前的保镖,朝着大门的方向冲去。 「拦住她!绝对不能让她跑了!」苏明康在后面声嘶力竭地喊着。苏家的别墅大得像个迷宫, 我凭着记忆,跌跌撞撞地往外跑。手臂上的裂纹已经蔓延到了肩膀, 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叫嚣着疼痛。就在我快要跑到大门口的时候,一道黑影从旁边窜出, 将我狠狠地扑倒在地。是那个被我拧断手腕的保镖,他用仅剩的一只手死死地抱住我的腿。 「放开!」我挣扎着,用手肘去撞他的头。另一个保镖也追了上来,他高高举起手中的瓷瓶, 对准了我的头。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砰——」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 反倒是压在我身上的人发出了一声闷哼。我睁开眼,看到江澈站在我面前, 他手里拿着一根棒球棍,那两个保镖已经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江澈?」我愣住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快走!」江澈拉起我,不由分说地将我拽出了苏家大门, 塞进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车里。车子发动,绝尘而去。我回头,看到苏家人追到门口, 对着车尾歇斯底里地咒骂着。而奶奶,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用一种看死人的眼光, 冷冷地望着我。6.车里一片死寂。江澈专注地开着车,侧脸的线条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坚毅。 我的心很乱。他为什么要回来救我?他不是应该对我失望透顶了吗?「为什么要回来?」 我终究还是没忍住,哑着嗓子问。江澈没有看我,只是淡淡地说:「我不信你说的那些话。」 「那你信什么?」「我信我看到的。」他顿了顿,说,「我看到你很害怕。苏瑾,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家人为什么要那样对你?」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假。我看着他,心里的防线一点点瓦解。或许,我可以相信他。或许, 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我深吸一口气,将「寄生玉」的事情, 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从我的出生,到那道诡异的裂纹,再到苏家人丑陋的嘴脸。 江澈一直沉默地听着,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收越紧,指节泛白。等我说完,他猛地一打方向盘, 将车停在了路边,然后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他低吼着, 肩膀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他们根本不配当人!」他转过头,通红的眼睛里满是心疼。 他伸出手,想要碰碰我的脸,却又在半空中停住,像是怕伤到我这件易碎的「玉器」。 「所以,那道裂纹……」「嗯,是你的簪子划的。」我苦笑了一下,「不过,我不怪你。 要怪,就怪我这可笑的命运。」「不。」江澈忽然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心滚烫, 和我的冰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不是你的命。小瑾,我带你走,我们离开这里, 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会找最好的医生,我们一定有办法的。」看着他真诚的眼睛,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这是二十年来,第一次有人对我说,这不是我的命。 第一次有人,愿意带我逃离这个牢笼。「好。」我哽咽着点头,「我们走。」 他把我带到了一处偏僻的公寓。他说这是他一个朋友的房子,暂时是安全的。 他给我找来了药箱,想帮我处理一下逃跑时蹭到的伤口。可我的皮肤上, 除了那些灰色的裂纹,根本没有任何伤痕。江澈看着我那条如同碎裂瓷器般的手臂, 眼中的痛苦几乎要溢出来。「会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他笨拙地安慰着我, 像是在安慰一个孩子。**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 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也许,我真的可以拥有不一样的人生。也许, 我真的可以活下去。就在我几乎要相信这一切的时候, 我的目光无意间瞥到了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一条刚刚弹出的消息。 发件人是「苏瑶」。内容只有简短的几个字:「人带来了吗?按计划行事。」我的血液, 在这一瞬间,彻底凝固。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我缓缓地, 一点一点地抬起头,看向正抱着我、轻声安慰我的男人。他的表情依旧温柔, 眼神依旧充满心疼。可在我看来,却比苏家人的冷漠,更加让我不寒而栗。原来, 根本没有什么英雄救美。从头到尾,这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 我只是一个被他们从一个牢笼,送进了另一个更精致的牢笼的猎物。「怎么了?」 江澈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僵硬,低头关切地问。我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他。我的心, 随着那道裂纹一起,寸寸碎裂。然后,我笑了。「江澈,」我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语气说, 「你演得真好。」江澈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变了。他眼中的温柔和担忧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戳穿后的阴冷和算计。他松开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就像在看一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废品。「你是怎么发现的?」「苏瑶给了你什么好处? 让你这么费尽心机地来骗我?」我的声音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 江澈嗤笑一声,他走到窗边,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好处?苏瑾,你以为我做这一切是为了钱?」他吐出一口烟圈,缓缓转身, 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仇恨,「二十年前,苏家为了抢一个项目,逼得我家破人亡。 我爸从天台跳下去的时候,我可就在楼下看着。」我的心脏猛地一缩。「我接近你,讨好你, 相关Tags:人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