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嫁牌位不当妾,国公府从此我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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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红绸下的阴谋红绸挂满侯府屋檐时,我正在后院晾晒最后一件素白中衣。 表姐的贴身丫鬟春杏踩着满地鞭炮碎屑跑来,指甲差点戳到我鼻尖:"二姑娘还磨蹭什么? 前头都要开席了!"我缩了缩冻得发红的手指。这件中衣是去年生辰时姨娘赏的, 要是沾了泥,又得挨罚。正厅里酒香混着脂粉味。沈明珠穿着遍地金绣裙坐在老夫人下首, 发间金步摇晃得我眼睛疼。我的未婚夫陆明远站在她旁边斟酒,袖口蹭到她裙摆也浑然不觉。 "知意来得正好。"姑母用帕子掩着嘴角,"今日双喜临门,你该给姐姐敬杯酒。 "鎏金酒杯递到眼前。我还没接稳,沈明珠突然轻笑:"妹妹这身衣裳, 倒比我院里扫洒的婆子还素净。"满座哄笑。我盯着自己洗得发白的袖口, 听见陆明远跟着笑出声。突然有马蹄声撕开喜乐。穿铁甲的传令兵扑倒在阶前, 头盔滚出老远:"报——世子爷殁了!"玉盏砸在地上碎成八瓣。老夫人直接往后栽, 被婆子们七手八脚扶住。我转头时,看见沈明珠脸上血色褪得比我还快。陆明远在发抖。 但不是悲伤的那种抖。他嘴角***着,眼睛亮得吓人,像饿狗看见肉骨头。"渊儿啊! "老侯爷的哀嚎炸响在耳边。我往阴影里退了退,数着地砖上的裂纹。 三年前爹娘死在流寇刀下时,我也是这样数着灵堂前的香灰。 沈明珠突然冲过来抓住我手腕:"你早就知道是不是?"她指甲陷进我皮肉, "那个煞星根本活不过弱冠!"我闻到她袖口沾着的雄黄酒味。 看来今早她偷偷给陆明渊的生辰八字烧过符纸。"姐姐慎言。"我抽出手, 指了指哭得快断气的老夫人,"世子是战死,不是暴毙。"沈明珠表情僵住。 她没想到我会顶嘴。陆明远这时凑过来,身上熏香呛得我想吐。他压低声音:"知意, 如今大哥没了,府里情况有变......"我看着他不断瞥向沈明珠的眼神, 突然明白了那抹异样光芒的含义。国公府的爵位,现在离他只有一步之遥。后院传来噼啪声。 有人在烧东西。我透过雕花窗,看见几个婆子正把写着"陆明渊"的纸人扔进火盆。 纸灰飞起来,像黑蝴蝶停在喜幡上。第2章灵堂暗涌灵堂的白灯笼在风里摇晃, 投下的影子像鬼手在抓墙。我跪在***上烧纸钱,火盆里的灰积了半寸厚。 沈明珠的哭声从西厢房飘过来,一声高一声低,跟唱戏似的。"二姑娘歇会儿吧。 "陈嬷嬷往我手里塞了块冷糕,"您都守了三宿了。"糕饼渣粘在喉咙里咽不下去。 我盯着供桌上陆明渊的牌位,檀木新刻的,刀痕还泛着青白色。 这位素未谋面的夫君死得真是时候,再晚半个月,我就要被塞进陆明远的花轿了。 后院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我顺着游廊摸过去,听见沈明珠在骂人:"现在装什么孝子! 当初是谁说......""嘘——"陆明远的声音发虚,"你小点声。 "月光把两个人的影子投在窗纸上。沈明珠揪着陆明远的衣领, 金镯子撞得叮当响:"老夫人病得下不来床,你还不快去讨袭爵的旨意?"我蹲在芭蕉丛里, 指甲掐进掌心。原来他们连这个都算计好了。"急什么。"陆明远的声音突然油腻起来, "总得等大哥过头七......""蠢货!"沈明珠的团扇砸在窗棂上, "等那孤女真抱上牌位,按律法就是嫡长媳!"夜风突然变凉。 我这才发现中衣后背全湿透了。难怪今早柳姨娘突然给我送新鞋,原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回到灵堂时,陈嬷嬷正在换长明灯。我故意碰倒供果,苹果滚到老夫人贴身丫鬟脚边。 "作死啊!"丫鬟抬手要打。我缩着脖子认错,趁机瞥见里间榻上的人影。 老夫人确实病得不轻,但眼睛亮得吓人,正盯着账本看。五更梆子响时,前院突然骚动起来。 我扒着门缝看,陆明远穿着素服要出门,被老管家拦住了。"二爷三思! 世子尸骨未寒......""滚开!"陆明远一脚踹过去,"本公子要去兵部报丧! "我数着脚步声消失在大门口,转身就往老夫人院里跑。路过小厨房时, 听见柳姨娘在吩咐:"给老夫人煎的药,记得多放二钱黄连。"晨雾还没散尽, 沈明珠就带着人闯进我屋里。她头上簪着白绒花,可裙摆下露出的鞋尖却绣着金线。 "妹妹这被褥该换换了。"她用手帕捂着鼻子,"穷酸气熏得人头疼。 "春杏抱着我的妆奁就要往外扔。我扑上去抢,被推得撞在桌角。铜镜摔下来, 照出我额角的血痕。"住手。"所有人突然僵住。老夫人拄着鸠杖站在院门口, 背后跟着六个粗使婆子。我这才发现,她寿衣料子改的丧服下,藏着玄色织金的马面裙。 "渊儿媳妇,过来。"我膝盖一软,差点真跪下去。沈明珠的帕子掉在地上,染了泥。 那天晚上,我跪在老夫人榻前给她捶腿。她闭着眼听更漏,突然说:"明儿起, 你搬进归雁居。"我手一抖。那是世子生前住的院子。"你公爹当年战死, 我也是这么抱着牌位进的门。"老夫人睁开眼,目光像刀子刮过我额头结痂的伤, "陆家的爵位,宁可烂在泥里也不喂狗。"三更时分,我被瓦片响动惊醒。摸黑推开窗, 看见陆明远翻墙进来,官帽都戴歪了。他怀里揣着什么东西,在月光下泛着绢帛的光。 我光脚溜到书房后窗,听见柳姨娘在尖叫:"糊涂!袭爵诏书是要用军功换的!""娘放心。 "陆明远的声音透着得意,"兵部侍郎说了, 只要把沈知意......"瓦罐突然从架上摔下来。我转身就跑,却在拐角撞上一堵人墙。 沈明珠的护甲掐住我下巴:"听见多少?"血腥味在嘴里漫开。 我垂着眼睛装傻:"姐姐说什么?我出来找猫的。"她突然笑了, 凑到我耳边:"你以为老夫人真能护住你?等诏书下来......"远处传来梆子声。 沈明珠松手时,我瞥见她袖袋里露出黄纸一角,上面朱砂画的符咒还没干透。 天亮前我做了个梦。梦见陆明渊穿着染血的铠甲站在床边, 腰牌上"骠骑将军"四个字亮得刺眼。他伸手要碰我额头的伤,我惊醒了。 供桌上的牌位倒了,香灰撒成奇怪的形状,像沙盘上的排兵布阵。 第3章牌位之誓我盯着地上那摊香灰,直到听见梆子敲过五更。窗纸泛青时, 院门突然被拍得震天响。"二姑娘!"陈嬷嬷的声音带着哭腔,"陆二爷带人闯进来了! "我刚披上外衣,门板就被人踹开。陆明远官服都没换,眼下两团乌青。 他身后跟着两个婆子,手里捧着套桃粉色的衣裙。"知意,我们谈谈。"他手指在案几上敲, 指节发白,"只要你点头,今日就能用侧门抬你进府。"我摸到枕下的玉佩。 冰凉的玉面硌着掌心,娘亲临终前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来:"宁做穷家妻,不为富家妾。 ""二爷说笑了。"我往床里缩了缩,"世子头七未过......""别给脸不要脸! "陆明远突然掀翻茶盏,热水溅在我手背上,"你以为抱个牌位就能当诰命夫人? "我低头看手背烫红的印子,突然笑出声。陆明远被笑得发毛,后退时撞倒了衣架。"做妾? "我攥紧玉佩站起身,"不如我做你们大嫂如何?"陆明远脸色变了几变, 最后定格在猪肝色。他扯过我手腕:"你疯了?那是个死人!""死人比活人干净。 "我挣开他,故意提高声音,"至少不会半夜翻姑娘家墙头。"院外传来倒抽气声。 陆明远猛地回头,看见几个洒扫婆子躲在月亮门后探头探脑。"好得很! "他摔门出去前撂下话,"我倒要看看,谁敢娶个棺材瓤子!"辰时三刻, 灵堂已经挤满了人。我穿着连夜改的素服跨进门, 见沈明珠在跟柳姨娘咬耳朵:"这**真要......"供桌上的牌位突然"啪"地倒下。 满堂寂静中,我走过去扶正它,手指蹭到未干的朱砂,红得像血。"知意愿嫁。 "我对着牌位跪下,声音刚好能让所有人听见,"求世子成全。 "老夫人手里的佛珠"咔"地断线,檀木珠子滚了一地。她盯着我看了半晌, 突然对管家说:"开祠堂,请族谱。"沈明珠的尖叫比柳姨娘的晕倒来得快:"荒唐! 她配吗?""闭嘴!"老夫人鸠杖重重杵地,"渊儿尸骨未寒,你们就敢在灵堂闹! "我低头数着地上的佛珠,听见陆明远在跟族老争辩什么"不合礼法"。 老管家突然凑到老夫人耳边说了句话,她眼神立刻变了。"知意,过来。 "老夫人招手让**近,枯瘦的手指突然扣住我腕子,"你当真愿意? "我望进她浑浊的眼睛:"愿意。""好。"老夫人转向众人,声音像钝刀刮铁, "三日后行庙见礼,沈氏女入我陆家族谱,为渊儿正妻。"沈明珠冲上来要撕我衣领, 被婆子们架住。她发髻散了, 金钗掉在我脚边:"你以为这样就能......""姐姐慎言。"我捡起金钗插回她发间, "如今我算你长辈了。"正午的阳光穿过孝幔,在青砖上投下斑驳影子。 我跪在祠堂给牌位敬茶时,听见外头传来马蹄声。 小厮慌慌张张跑进来:"兵部......兵部来人了!"老夫人茶盏都没放下:"说什么? ""说、说世子的抚恤章程......"小厮偷瞄我一眼,"要嫡妻亲自接旨。 "柳姨娘刚醒过来,闻言又软下去。陆明远冲进来时官帽都歪了:"不可能!哪来的嫡妻? "穿绯袍的官员已经踏进门,手里黄绫圣旨刺得人眼疼。我整了整素服上前, 听见老夫人低声说:"别怕,跪直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官员的声音在祠堂里回荡, "骠骑将军陆明渊忠烈殉国,着其妻沈氏享一品诰命......"后面的话我没听清。 陆明远在扯官员袖子:"大人弄错了吧?她还没过门......""陆大人慎言。 "官员甩开他,"礼部存档的婚书在此,三媒六聘俱全。"我猛地转头看老夫人。 她嘴角绷得笔直,眼里却闪着光。沈明珠突然扑向供桌,把牌位扫在地上。檀木裂开的瞬间, 官员身后的侍卫"唰"地拔刀。"沈**是要抗旨?"满堂死寂。 我弯腰捡起裂成两半的牌位,用袖子擦了擦。朱砂写的"陆明渊"三个字还完好, 就是多了道斜斜的裂纹。"夫君别恼。"我对着牌位轻声说,"回家我给你补好。 "老夫人突然笑出声,笑声像夜枭。她拄着鸠杖站起来, 影子刚好罩住陆明远发青的脸:"还愣着干什么?准备喜幡啊,咱们陆家要办红白事了。 "第4章红白交织喜幡混着丧幡在国公府门口飘,红白绸子缠在一起,像两条打架的蛇。 我坐在妆台前,看喜娘往我发髻上插素银簪。"夫人别动。"喜娘手抖得厉害, 簪子第三次戳到我头皮。外头鞭炮声突然炸响。不是喜庆的噼啪声,是官府报丧用的单响炮。 小丫鬟跑进来,裙角沾着泥:"花轿到门口了!"没有花轿。 只有四个粗使婆子抬着黑漆小轿,轿帘上绣着白鹤。我抱着牌位跨出门槛时, 听见街边有人啐唾沫:"晦气!"沈明珠站在石狮子旁边,桃红裙摆扫着台阶。 她故意提高声音:"二爷,你说活人抱着死人睡,会不会做噩梦啊?"陆明远没接话。 他盯着我怀里的牌位,眼神像淬了毒。"姐姐放心。"我抚过牌位上的裂纹, "我夫君夜里托梦说,他专治魑魅魍魉。"喜娘吓得打翻胭脂盒。沈明珠脸色变了变, 突然抓起茶盏砸过来。热水溅在牌位上,顺着"陆明渊"三个字往下淌。"够了! "老夫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影壁后,鸠杖敲得青砖响,"吉时已到。"拜堂时没人敢笑。 司仪喊"夫妻对拜",我对着牌位弯腰, 听见堂下有人嘀咕:"这算什么婚事......"牌位突然变得滚烫。我手一抖, 差点没捧住。供桌上的龙凤烛"啪"地爆出灯花,火苗窜起半尺高。"世子显灵了! "不知哪个丫鬟尖叫出声。满堂宾客乱作一团。我趁机偷瞄老夫人,她正盯着那对蜡烛出神, 嘴角微微***。送入"洞房"更荒唐。归雁居里外挂满白灯笼,喜床上铺着青布被褥。 我放下牌位时,发现枕边放着把匕首,刀鞘上刻着"渊"字。"世子爷生前用的。 "陈嬷嬷小声解释,"老夫人让放的。"我解下腰间玉佩压在匕首旁边。玉是娘亲给的, 刻着"宁折不弯"四个小字。丫鬟们退出去后,屋里静得吓人。牌位立在床头, 烛光里那道裂纹像在盯着我看。"借您名分一用。"我对着牌位轻声道,"他日必还您公道。 "穿堂风突然卷进来,烛火猛晃几下。牌位"咚"地倒下,砸在匕首上。 外间守夜的丫鬟惊叫起来:"有鬼啊!"我扶起牌位时,摸到背面有道凹痕。凑近看, 是几个歪歪扭扭的刻字,像是用刀尖匆忙划的——"柜下"。心跳突然加快。 我装作整理床铺,蹲下去摸床脚柜。指尖碰到个硬物,扯出来一看,是个牛皮袋子。账本。 密密麻麻全是军粮数目,最后几页记着些奇怪的地名,旁边画了箭头。我正要看仔细, 窗外突然有脚步声。"少夫人?"柳姨娘的声音贴着门缝钻进来,"老身来送交杯酒。 "我慌忙把账本塞回原处。转身时袖子带倒烛台,火苗"呼"地窜上帐幔。"走水了! "柳姨娘尖叫着退开。我抱起牌位冲出门,迎面撞上赶来的家丁。混乱中有人拽我胳膊, 是陆明远。"装神弄鬼!"他把我拖到假山后,酒气喷在我脸上, "现在求饶还来得及......"我抬膝顶他胯下。他吃痛松手, 我趁机把牌位砸在他额角。血立刻流下来,他捂着头踉跄后退:"**!""二叔慎言。 "我举起沾血的牌位,"你大哥看着呢。"他表情顿时僵住。我转身往火光处跑, 听见老夫人在指挥救火:"先搬渊儿的兵书箱!"火很快扑灭了。我回到屋里时, 发现床脚柜被人挪过位置。牛皮袋子不见了,只留下个方方正正的灰尘印子。 丫鬟们不敢进来收拾。我独自坐在狼藉中,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牌位上的裂纹。 突然摸到个凸起,掰开看,是片极薄的铁片,边缘还沾着血痂。院墙外传来打更声。三更了。 我吹灭残烛躺下,匕首和玉佩一起硌在腰下。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人站在床前, 铠甲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柜下还有......"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猛地睁眼。 月光透过窗纸,照见牌位又倒下了,这次正好压在匕首上。刀鞘的"渊"字反着光, 像只窥探的眼睛。第5章暗夜探秘天刚亮,管事嬷嬷就抱着账本来敲门。 她眼神往我身后飘,像在找什么。"夫人,这是上月的开支。"账册递到一半,她突然松手。 册子砸在砚台上,墨汁溅了满桌。"奴婢该死!"她扑上来要擦,胳膊肘又碰翻茶壶。 我按住她手腕:"嬷嬷在怕什么?"她膝盖一软就要跪。我瞥见窗外人影晃动, 沈明珠的鹅黄裙角一闪而过。"重新誊抄。"我抽出浸湿的账册扔回去,"午时前送来。 "嬷嬷抱着账本退出去时,差点被门槛绊倒。我摩挲着牌位上的裂纹, 想起昨夜那个似梦非梦的声音。"少夫人。"陈嬷嬷端着早膳进来,"老夫人让您过去。 "松仁粥还冒着热气。我刚拿起勺子,沈明珠就带着春杏闯进来。"妹妹起得真早。 "她指尖敲着桌面,"昨夜没睡好吧?"春杏突然"哎呀"一声,整壶热茶泼在账册上。 墨迹晕开,变成一团团黑云。"笨手笨脚的!"沈明珠作势要打她。我端起自己那杯茶。 手腕一翻,整杯滚水浇在沈明珠裙摆上。她尖叫着跳起来,茶渍在纱裙上洇出***黄斑。 "你疯了?""手滑。"我擦擦指尖,"表姐见谅。"沈明珠扬手要扇我。 老夫人的咳嗽声突然从门口传来。"闹够没有?"满屋子人瞬间僵住。 老夫人拄着鸠杖走进来,目光扫过湿透的账册,又停在沈明珠脏污的裙摆上。"知意。 "她突然开口,"明日随我去收租。"沈明珠指甲掐进掌心:"外祖母! 她一个......""闭嘴。"老夫人鸠杖重重一杵,"陆家的媳妇,迟早要掌中馈。 "我低头应了声是。袖中的铁片硌着手腕,边缘已经磨得发亮。午饭后, 我借口补觉支开丫鬟。蹲在床脚柜前摸索,指尖碰到个凸起。用力一按,底板"咔"地弹开。 牛皮袋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本巴掌大的册子,封皮写着"永昌十六年军械录"。 刚翻开第一页,外头突然传来脚步声。我慌忙把册子塞进袖袋,转身撞上进来送茶的春杏。 "少夫人找什么?"她眼睛滴溜溜转,"奴婢帮您找?""绣花样子。"我抚平袖口褶皱, "掉床底下了。"她弯腰要往床下看。我抄起针线篓里的剪刀,"不小心"划破她袖口。 "哎呀,可惜了这好料子。"春杏捂着胳膊退出去时,我瞥见她腰间露出半截黄符。 和那夜沈明珠袖子里的一模一样。傍晚查账时,我发现三笔租子对不上数。正要标记, 陆明远突然踹门进来。"听说你欺负明珠?"他官服都没换,身上带着脂粉味。 我慢慢合上账本:"二叔擅闯寡嫂闺房,传出去不好听吧?""少拿乔!"他一掌拍在桌上, "别以为抱个牌位就能......""就能怎样?"我举起账本, "二叔私吞田庄收成的事,要现在说清楚吗?"他脸色瞬间铁青。手摸向腰间, 才发现今日没佩刀。"明日收租。"我翻开账本指给他看,"二叔猜老夫人会不会亲自对账? "他摔门出去的动静震得窗棂响。我摸出袖中小册子,就着烛光细看。 那些地名旁边画的箭头,最终都指向同一个地方——青崖山。三更梆子响过,我换上夜行衣。 刚推开后窗,牌位突然"咚"地倒下。回头一看,供桌上的香炉不知何时移了位, 三炷香烧出两短一长的形状。"夫君放心。"我对着牌位轻声说,"我去去就回。 "翻墙时瓦片松动了。我摔在草丛里,掌心被碎石划破。远处传来打更声,我猫腰躲进柴房。 柴堆后有个暗格。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本册子,最上面那本写着"青崖矿脉图"。 刚抽出来,外头突然亮起火把。柳姨娘的声音又尖又细:"给我搜! 那**肯定......"我屏息缩在阴影里。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掀开了柴堆前的草帘。 "喵——"黑猫从我脚边窜出去。婆子们尖叫着后退,火把差点烧着帘子。"晦气! "柳姨娘啐了一口,"继续找!"等脚步声远去,我翻开矿脉图。青崖山深处标着红圈, 旁边小字注着"玄铁"。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我才溜回归雁居。牌位又倒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