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星君捡漏了万古神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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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神界的KPI考核中,又一次拿了倒数第一。监考神官当众撕了我的卷宗, 冷笑:「连最基础的赐福术都使不出来,也配叫神?」全考场的神仙都在笑我。没人知道, 我刚刚在那张被撕碎的纸上,看到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的——神位崩解之线。 --------001九霄神殿内,琉璃地砖映照着千道霞光,却照不进沈墨眼底的阴霾。 他跪坐在最末席的***上,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前方,监考神官长渊捏着他的考核卷宗, 那张平日里悲悯众生的脸,此刻却满是毫不掩饰的讥诮。“沈墨,见习许愿神, ”长渊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大殿,“履职百年,完成祈愿零桩,信徒愿力收集, 零。”他顿了顿,抬眼扫过沈墨:“今日现场考核,基础赐福术,连一道微光都未曾显现。 ”他举起手中那张单薄的、只画了一个巨大零字的卷宗,指尖神力微闪。 “嗤啦——”清脆的撕裂声在大殿中回荡。纸屑如雪,纷纷扬扬,落在沈墨眼前。 “连最基础的赐福术都使不出来,也配叫神?”长渊神官的声音冷硬如铁,“依神规, 剥夺其见习神格,打下凡间,历百世轮回!”殿中顿时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嗤笑。 锦衣华服的新晋小财神,清冷孤高的月宫侍女, 更多的是与沈墨同阶、此刻却急于划清界限的各司小神。他们的目光像针, 密密麻麻扎在沈墨背上。沈墨没有动。他的视线,死死盯在那些飘落的碎纸上。 就在卷宗被撕毁的刹那,他看见了一些别的东西——无数道细如发丝、近乎透明的线, 从那些碎纸上蔓延开来,连接着殿中每一个嗤笑的身影,连接着高高在上的长渊神官, 甚至连接着这宏伟神殿的梁柱与地基。那些线,在他的“视觉”里轻微颤动, 呈现出一种极其不稳定的、仿佛随时会断裂的灰败质感。这突如其来的、诡异的感知, 让他暂时压下了胸腔里翻涌的屈辱与绝望。“还愣着做什么?”两名执役的天兵走上前来, 声音不耐,便要架起他。“我不服。”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 却让大殿内的嗤笑戛然而止。所有神祇都讶然看向那个一直沉默、逆来顺受的废柴。 长渊神官眯起了眼。沈墨缓缓抬起头,目光第一次直直对上长渊:“神规第三百二十一条, 剥夺神格,需列明三重罪状。我沈墨,未获赐福神印,神力微薄无法施展赐福术, 乃神司分配失当,此其一;百年间,我所聆听到的凡人祈愿,皆已记录在册,并非未履职, 只是愿力微末不入神司法眼,此其二。”他停顿了一下, 看着长渊微微蹙起的眉头:“神官不查明细,便以‘***’定罪,撕毁卷宗,辱没神格, 是否......也算失职?”殿内一片哗然。长渊脸色沉了下来, 周身泛起凛冽的神威:“巧言令色!你所说的记录在册,册在何方?你所聆的微末祈愿, 又有何价值?神界资源有限,岂能养你这等毫无建树之辈!”沈墨沉默片刻, 从怀中取出一枚暗淡无光的玉简:“所有祈愿,皆记录于此。 至于价值......”他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带着些微自嘲的弧度, “或许在诸位上神眼中,一个孩童丢失的布偶,一位老者对亡妻的低语,确实毫无价值吧。 ”那笑容里的苦涩与某种坚持,让少数几个神祇收敛了脸上的轻蔑。“强词夺理! ”长渊拂袖,神威更盛,“拖下去!”天兵再次上前。沈墨没有反抗, 只是在那双有力的手抓住他胳膊的前一瞬,他抬眼,再次看向长渊, 轻声说了一句只有近处几人能听到的话:“神官大人, 您眉心那道金线......近日颤动得愈发厉害了吧?若不及早稳固,恐生裂痕。 ”长渊伸出的手猛地一僵,眼底飞快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眉心处确实有一道修炼“煌天神诀”留下的本源金线,近日确实隐有不稳, 此事他秘而不宣,这废柴如何得知?就这一刹那的迟疑, 一道清冷的女声自殿外响起:“且慢。”众神循声望去, 只见一名身着银色轻甲的女子步入殿中。她身姿挺拔,墨发高束,容颜清丽绝伦, 却带着一股沙场磨砺出的锋锐之气。只是她脸色有些苍白, 周身神力波动也微弱得不符合那身战甲给人的印象。“星岚仙子?”有神低呼出声, 带着讶异。她径直走到殿前,先是对长渊微微颔首,然后目光落在沈墨身上, 又扫过他手中那枚暗淡的玉简。“长渊神官,”星岚开口,声音如冰玉相击, “神规确需遵守。既然此子声称有记录,按规当查验。更何况, 他提及的......'微末祈愿',或许另有意趣。直接打落凡间,未免仓促。 ”长渊面色阴晴不定,他盯着沈墨,又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星岚。沈墨刚才那句话, 在他心里投下了一根刺。“星岚仙子既开口,”长渊压下心头疑虑,冷哼一声,“也罢。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沈墨,念在你......或有苦衷,暂保留你的仙籍。 但神司你是待不下去了,即日起,发配至'万象星阁’,打理藏书,无诏不得出! ”万象星阁,神界图书馆,听起来清贵,实则是堆放陈年旧典、无人问津的冷僻衙门。 沈墨垂下眼帘,掩去眸底一丝复杂的情绪。他默默拾起地上那些写满“零”的卷宗碎片, 小心地叠好,放入怀中。然后,他对着星岚的方向,深深一揖。星岚没有回应, 只是在他直起身时,那双清冷的眸子与他有了一瞬的交汇。沈墨在其中没有看到怜悯, 也没有轻视,只有一丝......探究?他转身, 在众神或讥诮、或同情、或漠然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出九霄神殿。 002万象星阁坐落于神界最偏僻的一角,飞檐翘角隐在浓郁的混沌灵气之中, 安静得只能听到风吹动古老书页的声响。 沈墨被一个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老道——自称玉鼎真人, 星阁的管理员——随意安排了差事:整理西区第三万六千排以下的“杂书”。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过去那般平静,甚至更加死寂。但沈墨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那种看见“线”的能力并未消失。他尝试过集中精神, 去触碰书架上一本古籍的“腐朽之线”,指尖微动,那线条便轻轻震颤, 书页边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枯黄。他吓得立刻收手。这日, 他推着沉重的星辰木书车,深入西区最底层。在一排几乎被蛛网完全覆盖的书架尽头, 他感受到一股极其微弱的、却与他自身那几近透明的“线”产生共鸣的牵引。他拨开尘埃, 看到了一枚被随意丢弃在角落的玉简。这玉简通体灰黑,毫不起眼。神识沉入。“夫神位者, 非天授,非地生,乃规则之显化,愿力之凝聚......”开篇第一句, 便让沈墨心神剧震!这与当今神界宣扬的“神位天定,阶位森严”的论调截然不同! 玉简中的记载残缺不全, 核心思想却惊世骇俗:它认为现今神界依靠信徒愿力、香火供奉来提升神位的方式, 是走上了歧路,依赖外物,根基浮虚,故而神位有其“崩解之线”。 而真正古老、本源的神位,被称为“万古神位”,其力量源于对天地规则的理解与共鸣。 玉简中断在一处关键的传承仪式描述上, 只余下零碎的符文和一段警示:“......承吾道者,需历'规则洗练’, 九死一生......”万古神位!沈墨的心脏疯狂跳动。他看着那段残缺的仪式符文, 鬼使神差地,依照自身对那些“规则之线”的感知,调动起体内那微乎其微的神力, 开始临摹。起初毫无反应。就在他以为这只是一场空想时, 他掌心那几近透明的线骤然光芒大放!与此同时,万象星阁深处, 一股沉睡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古老意志,似乎被悄然触动。无声的轰鸣在沈墨识海中炸开! 他“看”到无数原本隐匿的、代表天地规则的璀璨光线从虚空浮现,如同浩荡星河, 涌入他的身体。剧痛随之而来,仿佛每一寸神骨都在被碾碎重塑, 每一丝神识都在被撕裂重组。“规则洗练”!他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昏厥过去。 脑海中闪过神殿中的羞辱,长渊的冷蔑,同僚的嗤笑。不知过了多久, 那恐怖的痛苦潮水般退去。沈墨瘫倒在冰冷的尘埃里,浑身被汗水浸透, 虚弱得连手指都无法动弹。但在他“眼”中,世界已然不同。 那些遍布视野的“线”更加清晰、更具层次。他甚至能模糊感知到一些线的“性质”。 而他自身那几近透明的线,颜色似乎深了一点点,也坚韧了一点点。就在这时,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沈墨心中一惊,努力想要撑起身子,却因脱力而再次跌倒。 来人停在他面前,垂眸看着他,清冷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刚才这里的规则波动, 是怎么回事?”是星岚。她看着狼狈不堪的沈墨, 目光扫过他手中那枚已然失去光泽、甚至出现细微裂痕的灰色玉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随即又被更深的疑惑取代。沈墨心中警铃大作。他该如何解释?星岚却并未追问, 只是蹲下身,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他的腕脉上。一丝清凉却带着锐利质感的神力探入, 迅速游走一圈。她的眉头微微蹙起:“神力未见增长,神魂却......凝练了不少。 你动了这里的东西?”沈墨抿紧嘴唇,沉默。星岚收回手,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上古之物,多有不祥。莫要机缘未至,先枉送了性命。 ”语气依旧平淡,却并无恶意,反而像是一种告诫。说完,她转身便要离开。“仙子留步! ”沈墨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撑坐起来, “为何......为何方才在神殿......”为何要出言帮我?星岚脚步顿住, 却没有回头,只是侧过脸,月光透过高大的窗棂,在她完美的侧颜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我见过太多所谓的天才,也见过太多被定义的'废柴’。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缥缈,“神界衡量价值的标准,有时狭隘得可笑。 ”她的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书架上方某个积满灰尘的、刻着战纹的卷轴盒。 “你记录的那些'微末祈愿’,”她顿了顿, “比许多上神收割的亿万愿力......更像真实的'祈愿’。”话音落下,她不再停留, 身影消失在无尽的书架阴影中。沈墨怔怔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他低头, 看着自己依旧虚弱却仿佛焕然一新的手掌。 万古神位......规则之线......他握紧了拳。003接下来的数月, 沈墨在万象星阁过着表面平静的生活。每日清扫尘埃,整理那些无人问津的典籍。暗地里, 他却无时无刻不在摸索着那种诡异的能力。他发现,随着他对“规则之线”的感知越发敏锐, 他能做到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一次,他看见一只负责清扫的傀儡仙鹤, 其核心动力的一条能量线几乎断裂,导致它行动迟缓,被其他仙鹤排挤。沈墨下意识地, 用神识轻轻“拨动”了那根线旁边几根辅助的、尚未完全失效的规则之线。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几根辅助线微微亮起,分担了主线的压力, 仙鹤的动作立刻流畅了许多,甚至发出一声欢快的清唳,围绕沈墨盘旋数周才离去。 还有一次,他看见一株即将枯死的星辰草,其生命线微弱得几乎看不见。沈墨尝试着, 将几缕游离在空气中的、微弱的木属性灵气规则线,小心翼翼地“引导”到星辰草根部。 第二天,那株星辰草竟然重新焕发了生机,叶片上甚至凝结出几点罕见的星辉露珠。 这些变化微乎其微,在这庞大的万象星阁中,没有引起任何存在的注意。除了星岚。 她偶尔会出现在星阁深处,有时是查阅某些古老的战图,有时只是静静地站在窗边, 望着云海出神。她总能“恰好”出现在沈墨试验能力的地方附近,但也只是远远看着, 从未上前打扰,那清冷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层层书架,看清他的一切小动作。直到有一天, 沈墨在整理一批新送来的破损法器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充满恶意的身影。 是曾在九霄神殿嘲笑他最欢的那个小财神,名叫赵公明的一个跟班,名叫赵显。 他领着几个跟班,大摇大摆地闯入万象星阁,径直来到沈墨面前。“哟, 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许愿神沈墨吗?”赵显语带讥讽,用脚尖踢了踢地上那些破损法器, “怎么,在神殿混不下去,跑来这废品站当收破烂的了?”他的跟班们发出一阵哄笑。 沈墨没有理会,继续低头记录着法器的损坏情况。赵显见他不答话,自觉无趣, 又看他记录得认真,忽然恶意地一笑,抬脚就朝一件本就裂纹遍布的琉璃盏踩去! 那琉璃盏虽已破损,但其内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净化规则,若是彻底毁坏,着实可惜。 就在赵显的脚即将踩中的瞬间,沈墨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有愤怒,没有斥责, 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赵显的动作猛地僵住!他感觉自己的脚仿佛被无数根无形的丝线缠住, 那股力量并不强大,却极其精妙,恰好抵消了他下踩的力道,让他进退不得, 姿势滑稽地单脚站立着。“你...你做了什么?”赵显又惊又怒。沈墨低下头,继续记录,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星阁重地,禁止喧哗。损坏典籍法器,按律需照价赔偿, 或以劳役相抵。”“你!”赵显脸涨得通红,想发力挣脱, 却发现那无形的束缚随着他的发力而调整,始终让他用不上劲。他想叫跟班帮忙, 却看到玉鼎真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的书架旁,睡眼惺忪地朝这边瞥了一眼。 赵显顿时泄了气,在跟班们疑惑的目光中,悻悻地收回脚,感觉束缚瞬间消失。 他狠狠瞪了沈墨一眼,色厉内荏地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便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玉鼎真人晃悠过来,看着赵显的背影,打了个哈欠:“小子,麻烦这东西,不招则已, 一招就来一串啊。”说完,又晃晃悠悠地走了,仿佛只是路过。沈墨沉默着。 他知道真人看出了什么,但他没有点破。经过此事,沈墨更加确信,这“规则之线”的能力, 虽然不能直接赋予他强大的神力,却能在细微处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这并非破坏之力, 而是一种......调和、引导、维系规则的力量。几天后,星岚再次出现时, 看似随意地丢给他一枚玉简。“看看这个。”沈墨神识探入, 发现里面记录的是一种极其冷僻的神术——“织灵术”,讲述的正是如何运用神识, 细微地引导和编织天地间的灵机,常用于修复一些精细的法器或培育灵植,对神力要求极低, 但对神识的掌控要求极高。这简直是为他目前的状况量身定做的!他抬起头,想向星岚道谢, 却发现她早已不见踪影。沈墨握紧玉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开始潜心研究这“织灵术”, 结合自身对规则之线的感知,进步神速。他不再局限于星阁内的死物, 开始尝试感知更远的地方。他的神识顺着那些无形的规则线,悄然蔓延出万象星阁, 掠过层层云海,拂过一些低阶仙植园, 甚至......小心翼翼地触碰到了通往凡间的、细若游丝的祈愿之线。 他再次“听”到了那些声音。“山神老爷, 求您让我走丢的小花狗回来吧......”一个孩童带着哭腔的祈祷。“娘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