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已如不系舟

第二章

冰冷的水接触到我的手指，我下意识的缩了一下。

但还是咬着牙搓洗着手里那些肮脏的东西。

医生说，我这两个癌症不可以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起伏，也不能碰冷水，更不能剧烈运动。

他了解我的脾气，特意提醒。

我问：“哪个最严重？”

“情绪波动，剧烈运动，最后是接触冰水。”

那就接触冰水吧。

可我没想到报应来的如此之快。

仅仅是几分钟的时间，我的骨头里感觉像有无数只蚂蚁，贪婪的啃噬着我骨头的每一处。

紧接着痛感加剧，骨头里像是被灌入了强酸，灼烧感遍布全身。

我全身无力，瞬间倒下。

手中的蕾丝睡衣也掉在了地上。

生存的本能使我蜷缩着自己的身体，不断扭动。

我的牙关要的咯吱咯吱响，强忍着疼痛站起身，飞奔到卧室去拿药。

拧开药瓶后手猛地一颤抖，药瓶中还剩下零零散散的几粒。

顾不上剂量的危害，抬手将一把药丸塞进嘴里。

苦味蔓延开我的味蕾，但抵不过蚀骨的疼痛。

我只能哽着脖子使劲咽下。

窗外的雪还在下。

厚度已淹没到了膝盖。

我闭着眼睛倚靠在床边，享受片刻的喘息。

林望舒啊的一声打破了卧室的寂静。

楼下传来了凄惨的哭声。

“云舟，我就知道姐姐她不是诚心愿意给我洗的。”

“你看，她故意扔在地上都弄脏了。”

“其实她不愿意可以不洗，为什么弄脏你给我买的礼物。”

林望舒特意加重你和礼物这几个字。

傅云舟耐心的安慰着她，“没事，我替你教训她。”

随即不耐烦的喊着我的名字：“许清如！许清如你快下来！你别装死！”

我尝试挪动身体，但还是钻心的痛。

见我没搭理，傅云舟气冲冲的跑到楼上卧室。

看我蜷缩在一旁，他怔了一瞬。

傅云舟用脚踢了踢我：“你怎么了，许清如？”

争强好胜的心理逼迫着我站起，直视着他的眼睛。

傅云舟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

他开始大声的质问我：“你为什么弄脏舒舒的衣服？”

“快去给她道歉！”

不等我反应，傅云舟大力拽着我来到林望舒的跟前。

她手里拿着那件肮脏的衣服，委屈的抹着眼泪。

“给舒舒道歉！”

傅云舟从身后推了我一下。

窗外的雪渐渐地小了。

看着他们不断得寸进尺的模样，心里又莫名多了股酸痛。

傅云舟笃定我肯定会爆发。

像以前一样大闹一场，将家里弄得一团糟。

可我现在没了力气。

不想再斗了。

我在他期待的目光中轻轻的弯了弯腰，“对不起，林望舒**。”

傅云舟愣了。

他一向喜欢把我逼疯，像看戏一样看我声嘶力竭的样子。

可我今天有些反常，出乎了他的意料。

“我这么名贵的衣服，姐姐轻轻一句对不起就能打发了吗？”

林望舒掩面哭泣。

傅云舟皱了皱眉，踢了下我的膝盖，“跪下道歉。”

我身体使不上任何力气，他轻轻一踢我便顺着他的力道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我继续哑着嗓子道歉。

“对不起，林望舒**。”

心里却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难受。

傅云舟脸上出现了烦躁的情绪。

“行了，下次注意点。”

“舒舒的东西可不是你这种人能还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