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闺藏玉映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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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干什么?!” 陈春思眼神惊恐,不断往角落退去。 王嬷嬷端着药,皮笑肉不笑地道,“春思姑娘,何必明知故问。来,早些喝了这碗红花汤,你也少受些罪。” 陈春思激动地大叫,“我不喝!你们怎么敢?我怀的是三公子的骨肉!是你们的主子!” 她真的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如此发展。 萧蕴珠能当何府的三少夫人,她为何当不得? 她不在贱籍,也不是没有教养的乡野丫头,乃是官宦之后,祖上曾阔过! 萧蕴珠说是侯府千金,其实形同孤女,无依无靠,唯一能仰仗的只有何老夫人。 她不比萧蕴珠差多少! 再有孩子做***,嫁入何府应该不难。 可为什么一切跟她想的不一样?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王嬷嬷面露鄙夷,“春思姑娘,你肚里那团肉,三公子可不稀罕,大老爷、大夫人也不稀罕。” 大夫人吩咐过,这孩子万万不能留。 三公子要是婚前就有了娃,哪个大户人家还看得上? 所以为了三公子的姻缘,必须尽快处理掉。 手一挥,两个健壮的仆妇上前去捉陈春思。 陈春思还想跑,可通房丫头住的屋子就这么大,能往哪儿跑呢?很快被仆妇抓住。 但她不想认命,边挣扎边哭喊,“姑祖母救我!我知道错了,姑祖母救我一回!” 王嬷嬷嘲笑道,“省省罢!老夫人已经发过话,往后府里没有陈姑娘,只有春思姑娘!” 老夫人怜惜她,她却背着老夫人勾引三公子,还做张做致,逼得表姑娘退亲。 如今竟然还敢求老夫人相救,好厚的脸皮。 一名仆妇也笑,“正儿八经的亲戚不当,非要当妾当通房,怪得谁来。” 另一名仆妇则道,“当通房也得清白。春思姑娘,你大着肚子可进不了三公子的门!” 说着捏开陈春思的嘴,王嬷嬷立刻灌药。 一滴没漏。 陈春思想吐却吐不出来,绝望地扑在地上哭,“三公子,三公子!救救我们的孩儿啊!” 但何宝衍听不到她的求救。 上次见过萧蕴珠后,他就被禁足了。 江氏知道他不想退亲,怕他去跟萧蕴珠和老夫人说软话,致使她们打消退亲之念,那她就白忙活了。 索性关起来,不让他见萧蕴珠和老夫人的面。 萧蕴珠离开那日,也没让他道别。 过了几天,陈家果真上门来闹,江氏丝毫不怵,一顿威胁加恐吓,最后以五百两买下陈春思。 这也是给陈家的封口费,不让他们往外乱说。 但是,就算江氏下了严令**,事情还是渐渐传了出去。 她有意联姻的那几家,要么不搭她的话,要么笑着说,“令郎早有心仪的女子,也早就迎进了门,还提什么亲?” 江氏极力解释,还把陈春思送到乡下庄子,任其自生自灭。 然而这没用,那些人家依然不考虑何宝衍。 如此下去,根本不可能找到超过萧蕴珠的名门闺秀,只能找小门小户的姑娘。 这与她的初衷背道而驰。 江氏又急又气,却无计可施。 心里隐隐有种感觉,儿子的婚事上,她似乎赌输了两次,一次是与萧蕴珠定亲,一次是与萧蕴珠退亲。 萧蕴珠,真是宝衍的克星啊! —— 经过数日跋涉,萧蕴珠终于回到京城。 萧府位于京城东侧,周围皆是身份地位差不多的权贵。 院墙深深,高门容驷,比何家气派得多。 从看到墙角开始,又走了好一会儿才到正门。 巧秀和丈夫刘贵心中震撼,暗想这样的门第,大夫人竟然还看不上,心气太高了。 但其实萧家已经没落,远不如当初兴盛。 只是虎死不倒架,还能唬一唬没见识的人。 匾额上刻的也不是兴远侯府,而是兴远伯府。 微微掀开车帘看着匾额,萧蕴珠心情复杂。 她家世袭的爵位是兴远侯,且蒙太祖爷开恩,世袭罔替。 可父亲萧昀逝去后,二叔萧晖袭了爵,办错了一桩公务,皇帝震怒,将他降成了伯爵。 二叔深以为耻,感觉对不起列祖列宗,这几年绞尽脑汁,想重回侯爵的行列。 但她觉得,以二叔的才智,不太可能成功。 萧家的没落也不是从二叔被降爵开始,在他袭爵的那一刻,就已踏上了下坡路。 父亲生前,是握有实权的天子重臣,二叔却一直是闲官。 “六姑娘回来了!” 正门大开,守门的小厮、护院纷纷施礼。 萧蕴珠道一声辛苦,令绿梅、青枝给了赏钱。 车轮滚滚,径直进了二门。 已有几个仆妇候着,等她下车,拥上来请了安,笑嘻嘻地道,“六姑娘,老夫人一直挂着你呢,知道你回来才放了心。” 萧蕴珠:“劳祖母牵挂,是我不孝。” 顿了顿又道,“祖母午歇可起来了?” 晚辈外出归家,自然该去长辈面前问安,这是礼数。 一名仆妇笑道,“起了。不过,老夫人说,六姑娘远道而回,身子定然疲累,不必去见她,回去歇着即可。” 萧蕴珠感激地道,“多谢祖母体恤!” 向着福荣居的方向福了一福,才回自己所居的藏玉苑。 她知道,祖母不愿意见她。 不知为何,她记事比一般人早。 记得小时候,祖母对她疼爱至极,去哪家做客都带着,还说她是萧家的明珠美玉。 但传出八字克亲之后,祖母渐渐跟她疏远,到了这会儿,她在祖母跟前已经连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都不如了。 以前她不懂这是为什么,也接受不了这种落差,很是伤心,后来明白了,祖母一是恨她克了父兄,二是怕被她克。 所以能不见就不见。 也有可能,祖母疼爱的本就不是她这个人,是兴远侯的女儿。 如今祖母最疼的是二叔家的四姐姐。 四姐姐萧如琼,那可真是个妙人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