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雪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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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好”人或者“坏人”。 你知道的，“坏人”不一定会把自己表现的凶神恶煞，而“好人”也不一定都是慈眉善目的。所以在人生故事刚开始的时候，你并不知道谁会是你的坏人。谁，会对你好。 小孩子的世界里好人和坏人分的很清楚，因为任何动画片都会明确善与恶。确实，大多数的故事也都会明确。 但成年人又该怎么区分呢？也许人犯了罪，那他此时就是“坏人”。当他刑满释放了，则又变成了一个“好人”，我们只能先这样理解。否则，成年人的世界就没有好人与坏人之分。 一个废弃的工厂；一个女孩儿；一间破旧的公厕；女孩儿边上厕所边唱着歌给自己壮胆。而在墙角的黑影听到歌声缩了缩头，蹲到了墙后。女孩儿刚出厕所门，就被旁边伸过来的手紧紧捂住了嘴，紧接着一把匕首顶在她眼前。 “别叫，不然挖了你眼睛！”这声音即低沉又嘶哑。 哭声伴着低吟，黑影的手越掐越紧，“别出声” 她的最后的痛苦只有短短几秒钟，留下的却是很多人一生的痛。 九年前 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出生的孩子们，那时候城市面积比较小，科技也没有如今的样子。所以他们的童年大多在田野里、池塘边、树上、泥土中、小河里，或者在房顶上。直到现在，他们依然确信自己的童年比现在的孩子，更有乐趣，更健康，更值得回忆。 那时候的空气，是青绿色的。 北方的小县城，几个读小学四年级的孩子，在胡同里挨家挨户“学雷锋做好事”。李大娘打心眼里喜欢这些孩子，她笑眯眯的站在家门口，一边听几个孩子唱歌，一边拍巴掌给他们打着拍子。 “学习雷锋好榜样......” 胡小可是这些孩子的“班长”，他大步流星的走到周爷爷的面前说：“周爷爷，我们是来学雷锋做好事的，您家里有什么活，就尽管放心交给我们来做吧！” 周爷爷憨笑着，这些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伸手摸着胡小可的红领巾说：“好孩子，真是好孩子，爷爷家里没啥活，你们去下一家吧。” “您骗我，您家的煤都在院子里，我们来给您搬到煤棚里！”胡小可一本正经的。 “不用，不用，你们快到下一家去吧。”周爷爷弯着腰把胡小可往外推。 “同志们！听我的口令！向周爷爷家冲锋！冲啊！”随着他一声令下，六七个孩子争先恐后的冲进了院子里。三个小时后，这次运煤任务结束了。但他们现在的样子怕是连他妈都不认识了。 “快快快，这些孩子呀，快来洗洗！”周爷爷端着洗脸盆站在院子里喊着他们。 几个孩子你指着我，我看着你，笑个没完。左邻右舍都围在周爷爷家的门前，笑着参观这话剧般的场面。人群中挤进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爷爷，笑着对几个孩子中的一个说：“小山啊，唉呀，快回家吃饭吧，回家洗一洗，这些孩子呀......” 第二天下午，这几个孩子在一片松树林中密谋着。 “一会我跟岳山从前面拦住他们，大胖、二胖，跟小飞在后面截住他们，把他们包围起来。” “我们呢？”一个大眼睛的小姑娘问道。 “女孩子就在树林里吧，放哨。”胡小可回答。 不一会儿，松树林边的小路走过来三个男孩儿，看上去比胡小可他们大一些。三个人一边走一边笑，也越来越接近“埋伏”在树林中的胡小可。 “冲啊！” 一声清脆的喊声，树林中蹿出五个孩子。这五个孩子有四个看上去年龄差不多，还有一个叫二胖的稍小一些。他们上来就按照之前制定的计划，围住了这三个男孩儿。 “你们几个小崽子想干嘛？”三人中个子最高的往前走了一步问道。 “黄良！怪不得人家叫你黄鼠狼，你们偷了赵奶奶家的鸡蛋！”胡小可厉声道。 “关你屁事！你真以为你是***接班人啊？”高个子满不在乎的笑着。 胡小可用手指着高个子说：“你得赔赵奶奶家十个鸡蛋！你们那天在河边煮的鸡蛋就是赵奶奶家的，否则我就去告诉你爸！” “你敢！我揍不死你！” “来啊！看谁怕谁！你偷鸡蛋还有理？” “你给我起开！” “我不！你不赔赵奶奶家的鸡蛋，我就不能放过你！” 小孩子打架多数是先摔跤，摔倒了压着对方起不来，也就算分了胜负，可那多数是一对一的。现在人数有差别，那自然是乱成一团。几个孩子就在路边上的土坑里，扭打了起来。树林里也冲出两个女孩，一大一小，她们嘴里不停的喊着：“快来抓偷鸡蛋的贼！”这场“打群架”是被胡同里的三个阿姨给拉开的，几个孩子都不服气的回家了。 “你昨天回来一身煤，今天回来一身土，你不能再带着**妹去玩了！”胡小可的母亲一边帮他拍打着身上的土一边说。 “妈妈，我要跟哥哥在一起玩......” “你天天跟在他屁后有什么意思，你一个女孩子。行了快吃饭吧！”妈妈给女儿夹了一大块炒鸡蛋。 事情传到了孩子们家长的耳朵里，黄良的母亲领着他去给赵奶奶家赔了鸡蛋，道了歉。 那时候的孩子们最期盼的是过年，一到过年心里说不出的美。放鞭炮、穿新衣、长辈们发的压岁钱，还有各种好吃的。 “岳山！岳山！我学了几句英语！” “怎么说啊？我们以后读初中才会有英语课呢。” “HappyNewYear，是新年快乐！Howareyou，是你好！” “你从哪学的啊？” “我妈给我买的英语教学磁带！” “学好英语可以出国吗？” “当然了，我一定会把英语学好！” “那你出国了还会回来吗？” “回来啊！” “那你以后多练吧，那你见着我就用英语打招呼？” “好啊！Howareyou,Howareyou,sir” 烟花下的两个小身影一边笑着一边跑着。跑起来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吱”的声音。夜空时而会被几个烟花照亮，女孩儿紧紧地跟在男孩儿的身边。一边跑一边说：“快到小可家了！他能出来跟咱们放烟花吗？” “也许吧，他妈妈关他禁闭了，咱们一起喊他！” “小可！小......” 两个人刚喊了一下，胡小可跟另外一个小伙伴董飞就从家里出来了。 “哈哈，小可你妈不关你禁闭了？” “她说就能出来玩一个小时，咱们快跑去找大胖！” 那是一个每家门口都挂着红灯笼的胡同，几个孩子奔跑在雪地上，他们都穿着厚厚的沉甸甸的衣服，都使劲儿的跑着。 “哇快看！刚才那个真漂亮！” “我们开始吧？先放谁的烟花？” “先放这个！” “我要看那个，那个大的才漂亮！” 这个夜晚，无数次出现在长大后岳山的梦里，那个夜晚真的是他人生最美的夜晚。 还有一段更早的记忆，是关于岳山的...... 岳山最依赖朋友，也最信任朋友。命运没给他兄弟姐妹，也让他早早就没了爹娘。有些孩子听大人说了些什么，所以都不跟岳山一起玩，也经常欺负他。对于小时候的岳山来说，胡小可比任何人都值得他依靠。 听说岳山他爸是杀人犯。 “茅房的石头，臭石头！茅房石头，没爹没娘！臭石头......”几个孩子一边跑着超过岳山和胡小可，一边异口同声的喊。 “住嘴！你骂谁是臭石头？”胡小可喊着。 一个小胖子转身回来对胡小可说：“关你什么事，我们又没骂你，你算老几？” “说谁没爹娘！”胡小可又往前顶了两步。 “就说他！怎么了？没爹没娘！就是茅坑里蹦出来的臭石头！” “住嘴！我让你骂人......” 为了岳山的外号，胡小可、岳山、董飞、大胖，一次次跟这些孩子打架。为这事，胡小可的母亲没少关了他禁闭。说是关禁闭，其实就是不让他出来玩，有时候严重了就饿他一顿，不给他吃饭。这哪能阻止他们在一起，岳山、董飞和大胖凑钱买了烤红薯，在胡小可家的院墙外面。大胖在墙角蹲下，岳山踩着他肩膀爬上胡小可家的院墙，把红薯递给他。院墙的一条砖缝被几个人戳开，平时用泥巴堵上，到了小可出不来的时候就捅开，几个人起码可以在这小小的缝隙里见上一面。 就是这条砖缝，几年后被董飞再次戳开，那时的他们有的正经历九死一生，有的已经死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