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赵国开拓史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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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邯郸城外五十里外,这次逃亡的队伍终于有了喘息的时侯。 一条浅溪从谷底穿过,水声泠泠,暂时洗刷了身后的杀伐之气。军士们几乎是瘫倒在水边,只用残力掬水灌入喉咙。休息过后,有些人才又开始清洗着脸上的血污和泥垢。大家纷纷打开干粮袋,尽力进食,也有人默默地磨着卷刃的环首刀。(赵霆默默地让人分些干粮给李牧的亲兵,同时互相检查一下伤口) 赵云龙抱起半昏迷状态的李牧,将他小心翼翼地从马背上抱了下来,安置在一处背风的岩石下。将军的脸色在晨曦微光中显得灰败,嘴唇干裂,呼吸已弱。 “取水来。”赵云龙吩咐一句,立刻有亲兵用皮囊盛了清水递上。他扶起李牧的头,一点点润湿他的嘴唇。然后,他解开了浸透血污的布条。 最大一处伤**露出来,从左侧腰肋斜划而下,皮肉翻卷,边缘已经有些发白、肿胀,渗出浑浊的液体。典型的感染迹象。在这个时代,几乎等同于死亡通知书。 周围的几个李牧的亲兵围拢过来,看着这恐怖的伤口,眼神黯淡。有人别过头去。 赵云龙抿紧嘴唇,从自己随身的一个皮质包裹里取出几样东西:一个扁平的银质小盒,一小坛烈酒,一根在火上仔细烤过、弯成鱼钩状的细针,还有一束用某种特殊方法处理过的、极细的半透明丝线。(穿越前的他曾简单学过如何处理伤病) 他用烈酒清洗双手,然后开始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周围的污物。烈酒触碰到破损的皮肉,昏迷中的李牧猛地抽搐了一下。赵云龙动作不停,用银盒里蘸了某种药膏的棉团仔细擦拭创面。他的动作带着一种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冷静和条理。 然后,他拿起了针线。 周围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抽泣声。缝合伤口?这简直是闻所未闻!将人的皮肉如同缝补衣物一般穿针引线?几个最亲近的老兵下意识地握住了刀柄,眼神惊疑不定地在这个来历不明的“公子”和他们奄奄一息的将军之间逡巡。 赵云龙恍若未闻。他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指尖。针尖刺入完好的皮肤,引出细小的血珠,丝线穿过,拉紧,打上一个奇特的结。一针,又一针。翻卷的皮肉被强行归位,对合,那狰狞的伤口在细密的针脚下,开始呈现出一种奇异而不太整齐的闭合状态。 整个过程中,只有丝线穿过皮肉的细微嗤嗤声,和周围人粗重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当赵云龙剪断最后一根线头,用干净的布条重新包扎好伤口时,他发现李牧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窝深陷,布满了血丝,但瞳孔深处,那属于名将的锐利与清明,正在一点点压过痛苦和虚弱。他没有去看自己刚刚被“缝合”好的伤口,而是死死地盯着赵云龙的手,盯着他手边那些奇特的工具。 山谷里寂静无声,溪流、风声,似乎都停滞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两人身上。 “公子救命之恩,李牧没齿难忘。” 李牧疲惫地说道“此处距邯郸过近,仍有危险,我们还须马上出发。” 注:《东赵国志》武王世家……李牧重伤濒死,王施医术,妙手救之。牧遂归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