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无限回档,仇人们疯了
风声。 这是林洲听到的最后一种声音。 身体穿过冰冷的空气,像一块被丢弃的石头。下面,是城市璀璨的灯火,像一张铺开的、缀满钻石的蛛网。他要落进这张网里,摔成一滩无法辨认的血肉。 他最后看到的,是天台边缘的三张脸。 他的好兄弟,李伟,推着金丝眼镜,嘴角挂着一丝温文尔雅的微笑。他说:“阿洲,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挡路了。” 他的好兄弟,张昊,那个能为他挡刀的男人,此刻满脸狰狞,唾沫星子喷在他脸上:“操!**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还有他的未婚妻,苏瑶。她穿着他最喜欢的白色长裙,此刻却依偎在李伟怀里,泪眼婆娑,声音颤抖:“阿洲……对不起,我……我需要更好的生活。” 然后,是李伟伸出的手,轻轻一推。 失重感传来。 林洲闭上了眼睛。 剧痛。黑暗。 …… “阿洲,醒醒,要迟到了。” 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林洲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自家卧室熟悉的天花板。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光尘舞动的轨迹。苏瑶穿着真丝睡裙,正坐在床边,轻轻拍着他的脸颊。 “做什么噩梦了?一头冷汗。”苏瑶关切地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 林洲瞳孔骤然收缩。他一把抓住苏瑶的手腕,力气大得让苏瑶蹙起了眉头。 “你……”他开口,嗓子干得冒烟,“我们……不是在天盛大厦的天台吗?” 苏瑶的眼神掠过一丝不解,随即化为嗔怪:“说什么胡话呢?今天晚上才是李伟的庆功宴,在天盛大厦顶楼的旋转餐厅。你睡糊涂啦?” 她抽回手,起身拉开窗帘:“快起来吧,今天可是个大日子呢。” 阳光涌了进来,刺得林洲眼睛生疼。他僵硬地扭过头,看向床头的电子钟。 8月22日,上午9点07分。 他记得清清楚楚,李伟的庆功宴是晚上九点。他被推下楼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三十四分。 这是一个梦?一个无比真实的噩梦? 林洲掀开被子,冲进卫生间。镜子里,是他自己苍白的脸,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恐。他拧开水龙头,用冷水一遍遍地泼在脸上。冰冷的**感让他慢慢冷静下来。 一定是个梦。压力太大了。他这样告诉自己。 换好衣服,苏瑶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她像往常一样,为他挤好牙膏,为他打好领带,温柔体贴得无可挑剔。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林洲心中那股寒意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怎么了?还在想那个噩梦?”苏瑶走过来,从背后抱住他,脸颊贴在他的背上,“别怕,我在这儿呢。” 林洲身体一僵。这个拥抱,曾是他最温暖的港湾。可现在,他只觉得后背发凉。 他定了定神,转过身,捧起苏瑶的脸,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瑶瑶,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给你更好的生活,你会离开我吗?” 苏瑶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快得几乎无法捕捉。她随即噗嗤一笑,捏了捏林洲的脸:“傻瓜,说什么呢?你给我的,就是最好的生活呀。快吃饭吧,不然牛奶要凉了。” 一天的时间,林洲都心神不宁。他给李伟打电话,声音听不出任何异常。他给张昊发信息,对方回了一连串骂骂咧咧的语音条,抱怨昨晚打牌又输了。 一切都和“梦”发生前一模一样。 也许,真的只是一个梦。 晚上八点半,他和苏瑶驱车前往天盛大厦。苏瑶穿的,正是梦里那件白色长裙。林洲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旋转餐厅里,觥筹交错。李伟作为今晚的主角,意气风发。张昊在他身边,像个忠心耿耿的保镖。他们三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铁三角,白手起家,创办了如今市值几十亿的公司。今天是公司上市成功,李伟举办的内部庆功宴。 林洲端着酒杯,游走在人群中,却始终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他看到李伟和苏瑶在角落里低声交谈,苏瑶的脸上带着娇羞的红晕。他看到张昊不时投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一切,都和梦境的轨迹分毫不差。 晚上十一点,宴会结束。李伟提议:“难得这么高兴,我们去天台吹吹风吧。” 林洲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 来了。 他想拒绝,想转身就走。可双脚却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他想看看,这到底是不是梦。 天台的风很大,吹得人衣衫猎猎作响。城市的夜景在脚下铺开,繁华得不真实。 “阿洲,你今天好像不太对劲。”李伟站在他身边,递过来一支烟。 林洲没有接。 “是啊,做了个噩梦。”他轻声说。 “哦?梦到什么了?”李伟饶有兴致地问。 林洲转过头,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梦到,你把我从这里推了下去。” 空气瞬间凝固。 李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张昊的呼吸变得粗重。苏瑶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短暂的死寂后,李伟忽然笑了,笑得无比灿烂。他鼓了鼓掌:“有意思。真有意思。看来,我们也不用再演戏了。” 他不再掩饰眼中的贪婪和杀意:“没错,阿洲,你太碍事了。公司的股权,还有瑶瑶,都不该是你的。” 张昊上前一步,捏着拳头,骨节咔咔作响:“要不是你,老大早就是公司唯一的控制人了!瑶瑶也早就是我大嫂了!” 苏瑶依偎进李伟的怀里,垂着眼,不敢看林洲:“阿洲……对不起,李伟能给我更多。” 和梦里一模一样的话语。一模一样的场景。 这不是梦。 林洲的心,彻底死了。他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剩下一片冰冷的麻木。原来,这么多年的兄弟情深,海誓山盟,全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 他看着他们,忽然笑了:“动手吧。” 李伟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残忍。他走上前,像梦里那样,轻轻地,把手放在了林洲的胸口。 “再见了,我的好兄弟。” 失重感再次传来。 风声,在耳边呼啸。 这一次,林洲没有闭眼。他死死地盯着天台上的那三个人,要把他们的嘴脸,刻进灵魂里。 然后,黑暗吞噬了他。 …… “阿洲,醒醒,要迟到了。” 林洲猛地睁开眼。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阳光。床边,是穿着真丝睡裙的苏瑶。 床头的电子钟,显示着。 8月22日,上午9点07分。 他回来了。 又一次,回到了被杀的24小时前。 这一次,林洲没有惊慌,没有跳起来去卫生间用冷水泼脸。 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眼死死地盯着天花板。 原来,死亡不是终结。 对他而言,死亡是一次重置。 苏瑶见他没反应,又推了推他:“阿洲?你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林洲缓缓转过头,看着她。 这张他爱了五年的脸,此刻在他眼里,却只剩下了虚伪和贪婪。他能清晰地回忆起,就在几个小时后,这张脸上会挂着泪水,说出“对不起,我需要更好的生活”。 一股难以抑制的恶心感从胃里翻涌上来。 他猛地坐起身,掀开被子,冲进了卫生间。 “呕——” 他扶着冰冷的洗手台,剧烈地干呕起来,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不是因为宿醉,也不是因为身体不适,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生理性厌恶。 门外传来苏瑶担忧的声音:“阿洲,你没事吧?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林洲拧开水龙头,巨大的水声掩盖了他的声音。他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惨白、眼神里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男人,陌生得让他自己都感到害怕。 无限回档…… 他们一遍又一遍地杀我。 而我,则一次又一次地回来。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生根发芽。 如果我能带着记忆回来,那么……他们所有的秘密,所有的弱点,对我来说,都将是透明的。 林洲关掉水龙头。他抬起头,镜子里的男人,眼神已经变了。惊恐和迷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 他走出卫生间。 苏瑶正端着牛奶站在门口,见他出来,关切地问:“好点了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林洲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没事。” 他接过牛奶,一饮而尽,然后拿起外套:“公司有点急事,我先过去一趟。” “早饭不吃了吗?” “不吃了。” 林洲没有再看她一眼,径直走出了家门。 他没有去公司。他开车来到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馆,点了一杯最苦的黑咖啡,然后拿出手机,打开了录音功能,放在桌上。 他开始复盘。 第一次死亡,是意外,是震惊。他没有注意到任何细节。 第二次死亡,是验证,是绝望。他确认了背叛的事实。 那么,这一次呢? 这一次,是狩猎的开始。 他需要信息。关于李伟,关于张昊,关于苏瑶,关于他们背后的每一个人,每一笔交易,每一个见不得光的秘密。 他拨通了张昊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边传来张昊含糊不清的咒骂:“操,谁啊,大清早的……” “我,林洲。” “哦,你啊,干嘛?”张昊的声音里还带着宿醉的慵懒。 “昨晚打牌,你是不是输给东城那帮人了?我听说你把下个季度的原材料采购合同都给抵押了?”林洲的声音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 过了足足十几秒,张昊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这一次,清醒了许多,也紧张了许多:“你……你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是他昨天下午才做的,除了他和东城的人,绝不可能有第四个人知道。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告诉李伟。 “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你挪用了公司一笔备用金去填这个窟窿。”林洲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让他异常清醒。 “**调查我?!”张昊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被侵犯的愤怒。 “我只是关心你,阿昊。”林洲轻笑一声,“那笔备用金,李伟下午开会就要用。你想好怎么跟他解释了吗?” “我……”张昊语塞了。 “下午三点,在‘老地方’茶馆,我会把钱给你。你自己把窟窿填上。” “你……你为什么要帮我?”张昊的语气里充满了怀疑。 “我们是兄弟,不是吗?”林洲说完,不给对方任何追问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林洲看着窗外。阳光正好,街上人来人往,一派平和。可在他眼里,这个世界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棋盘。而他,是唯一的执棋者。 他当然没有钱给张昊。但他知道,在下午两点,公司会收到一笔海外汇款,那笔钱,李伟原本打算用来做一个私人投资。 接下来,他需要验证另一件事。 他给自己的私人助理打了个电话:“帮我查一下,苏瑶昨天下午的信用卡消费记录,所有明细,立刻发给我。” 助理有些为难:“林总,这……不太好吧?” “让你查就查,后果我负责。”林洲的语气不容置疑。 五分钟后,一份消费详单发到了他的邮箱。 林洲点开,目光落在其中一条记录上。 “‘环球之星’珠宝店,消费金额:一百二十万。消费时间:下午四点十三分。” 他记得,苏瑶昨天回家时,并没有戴什么新的首饰。 他关掉邮件,拨通了苏瑶的电话。 “阿洲?怎么啦?”电话那头,苏瑶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甜美。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昨天下午去哪儿了?” “我……我在家啊,给你熨烫衬衫,准备晚宴的衣服呢。”苏瑶的回答滴水不漏。 “是吗?”林洲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我怎么听说,你去逛街了?” “没有啊,你听谁说的?我真的在家。”苏瑶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委屈。 “好吧,可能是我记错了。”林洲笑了笑,“对了,瑶瑶,我记得你的生日快到了,想要什么礼物?‘环球之星’新出的那款‘永恒之心’项链怎么样?”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林洲能想象到苏瑶此刻脸上血色褪尽的表情。那条“永恒之心”,正是店里价值一百二十万的镇店之宝。 “阿洲……你……” “我还有会,先挂了。” 林洲挂断电话,将手机里的两段录音都保存好。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他知道,此刻的张昊,一定在疯狂地想他是怎么知道他挪用公款的。而苏瑶,也一定在惊恐地猜测,他是不是已经发现了她和李伟的私情。 猜忌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地生根发芽。 而他要做的,就是不断地给这颗种子浇水、施肥。 时间过得很快。林洲在咖啡馆坐了一整天,将未来24小时内会发生的所有关键节点,都一一记录在了一个加密文档里。 傍晚,他删除了手机里的所有通话记录和邮件,然后像前两次一样,开车回家,接上苏瑶,前往天盛大厦。 一切流程,都和前两次一模一样。 一样的白色长裙,一样的旋转餐厅,一样的觥筹交错。 只是这一次,林洲注意到,苏瑶的笑容很僵硬,她频频看向李伟,眼神里充满了求助。而张昊,则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闷酒,时不时用阴沉的目光扫过李伟。 李伟显然也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他几次想找张昊和苏瑶说话,但都被对方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林洲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晚上十一点,李伟再次提议:“去天台吹吹风吧。” 这一次,不等林洲回应,喝得满脸通红的张昊猛地站了起来,一脚踹翻了椅子。 “吹**风!”他指着李伟的鼻子,破口大骂,“老子问你,**是不是早就想踢我出局了?!” 李伟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苏瑶也慌了,连忙上前拉住张昊:“阿昊,你喝多了,别乱说话。” “滚开!”张昊一把推开苏瑶,双眼赤红地瞪着李伟,“你和东城那帮人勾结,想把我手里的采购权拿走,是不是?还有,**是不是早就跟这臭娘们搞到一起了?!” 最后一句话,像一颗炸弹,在天台上引爆。 李伟的瞳孔猛地一缩。苏瑶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而林洲,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好戏,开场了。 相关Tags: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