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的位置很刁钻,差点泼到了贺满月右边整条胳膊。
而她左边的喻宥琛却没有受到半点波及。
“方燕,你有完没完了?!”
贺满月气得大喊,要不是她有上辈子的记忆,提前防着她了。
这辈子,她这手上肯定又是长满的水泡!做什么都没办法!
想到这,她直接将剩下的开水都往方燕身上泼。
喻宥琛眸光一紧,连忙将她的手一推,护住了方燕。
“满月!你做什么?!”
贺满月被喻宥琛狠狠攥了一把,疼得两眼通红。
她再也忍不下心头的怒火,厉声质问。
“她用开水泼我,我不能泼回去吗?喻宥琛,你一颗心偏到哪去了?!”
“开水?”喻宥琛一愣,下意识上前想要仔细观察。
方燕却呜咽着拉住他的衣袖。
“对不起哥哥,本来我端这洗脚水是给嫂嫂道歉的,但我太笨了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不仅划伤了手还烫到了嫂嫂……”
喻宥琛闻言神情一紧,连忙捧着她的手检查起伤口。
“这不怪你,你从小就没干过重活,不小心摔倒很正常。”
“是你恰好站在了那里才差点被泼到,你别太自责,她不会怪你的。”
贺满月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只觉得愤怒蔓延到了心底。
这么滚烫的开水,怎么可能不是故意的?
“喻宥琛,你就这么替我原谅了?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喻宥琛皱着眉头转过身,眼里隐隐有几分不耐烦。
“小燕也是一番好心的,你何必抓着一点小事不放?再说你不也没事吗!”
“她流了血,我先带她去卫生院包扎,你就别跟她计较了,都是一家人!”
说完,喻宥琛就要带着方燕离开了家。
走之前,喻宥琛扭头和方燕交代几句,而后上前对着她压低声音说。
“满月,今晚我陪小燕在卫生院最后住一晚,明天我们一起送她回北京去,我已经买了火车票,你晚点也收拾好行李,我也带你去北京转一圈。”
他说着,将一张去往北京的火车票塞到贺满月手上。
“等回来之后,你就别再跟我闹别扭了,好不好?”
贺满月看了眼车票,一时恍惚。
这么刚好,喻宥琛要送方燕北上,而她要南下。
发车时间都只相差了三分钟。
她无声笑了:“好,我们一起去火车站。”
只不过是南辕北辙,分道扬镳。
……
第二天一早,贺满月就去取了离婚证,又正式辞去了供销社的工作。
回家后,贺满月将属于喻宥琛的那张离婚证放进了他的皮箱夹层里。
刚放进去,喻宥琛就带着方燕回来了。
看皮箱还空空荡荡,他皱了皱眉:“你怎么只收了自己的东西,没有给我们收拾?”
不等贺满月回应,他又飞快的说:“算了,时间来不及了,我自己来吧。”
他简单收拾了自己的换洗衣物,又给方燕收好了行李。
从始至终也没发现夹层里多了一张离婚证。
去到火车站,贺满月才发现。
开往深圳的和开往北京的两趟列车竟在同一个站台的左右两边。
乘客们背着行李,踩着同样的台阶上到站台,却走向完全不同的方向。
人群太挤,喻宥琛一手提着行李,一手将方燕圈在怀里护着。
只来得及勉强扭头招呼:“满月,人太多了,你自己小心,等上了车我们再碰头!”
贺满月已经被落在了后面,和他之间隔的人越来越多。
她看着喻宥琛的背影,无声地说了一句。
“喻宥琛,我们这辈子都别再碰见了。”
随后她拎着行李箱,上了开往深圳的火车,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一扭头,就看见对面火车车厢里,喻宥琛神情焦急,似乎在用目光找寻什么。
火车缓缓启动的瞬间,喻宥琛忽然朝这边看了过来,顿时瞪大了眼。
“满月!”
贺满月看着他几乎扑在车窗上的失态模样,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看向前方。
两辆火车一辆南下一辆北上,就如往后喻宥琛和贺满月的人生轨迹。
清晰分明、再不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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