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我深渊

01衣帽间的真相衣帽间的门缝透出冷光，像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我蜷在挂满他昂贵西装的衣架后，听着江临用我从未听过的轻佻语气说：“许瞳？

她爸当年怎么把我家推进火坑的，我就怎么让他女儿跳深渊。”香槟杯碰撞的脆响刺穿耳膜，

“五年了，这场戏该收网了。

”三个月前的匿名短信原来不是恶作剧——“想知道江临的真面目吗？今晚八点，衣帽间。

”我像个自投罗网的蠢货，亲自验证了这场处心积虑的报复。指尖陷进羊绒大衣的纤维里。

上周他送我这件衣服时，还吻着我耳垂说伦敦冬天冷，裹严实些。

现在那簇羊毛吸饱了我的冷汗，沉甸甸地往下坠，像裹尸布。衣帽间外爆发哄笑。

江临的发小陈桉嗓门最大：“临哥牛逼！许大**要是知道连‘纵我’那项目都是你做的局，

怕不是得当场跳楼？”纵我。江临创立的科技公司，用我名字命名的“深渊”系统。

上个月刚融到C轮，估值十亿。庆功宴上他当众把股权书塞进我手心：“没有你，

我早死在五年前了。”记者镜头追着我们狂拍，标题写尽科技新贵的情深义重。

原来深渊不是给我的冠名权，是给我的墓志铭。指甲掐进掌心。五年前暴雨夜，

他浑身是伤倒在我家别墅外。我偷了父亲的公章，把江临塞进许家资助的创业计划里。

父亲震怒，骂我迟早被这狼崽子咬死。真准啊。我扯下无名指上的订婚戒。

铂金圈沿还刻着“LT❤️TT”，他亲手设计的字母缠绕。戒圈卡在指关节，

皮肉磨出血痕。真可笑，连尺寸都不合适，我竟忍了五年。门外脚步突然逼近。我缩进阴影，

看见江临斜倚门框的剪影。他指间夹着烟，猩红一点在黑暗里明灭，像野兽的眼睛。

“怎么躲这儿？”他伸手拨开衣架。西装摩挲声擦过我头顶。我屏住呼吸，

听见自己心脏在肋骨间疯狂冲撞。他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备注“林薇”的来电在震动。

他掐灭烟接起，声音浸着蜂蜜：“乖，订婚宴场地随你挑。”衣架轰然倒塌。

江临惊愕的脸暴露在光线里。戒指滚落在他脚边，“LT❤️TT”沾满灰尘。

02假面舞会伦敦的雨像永远哭不完的寡妇。签证下来那天，我把戒指寄回江临办公室，

附了张便签：“深渊风景独好，不劳相送。”他追到机场时，我正过海关。

黑色大衣裹着他一身狼狈，眼底血丝像裂开的蛛网。“瞳瞳！”嘶吼被玻璃门挡成闷响。

我举起手机，屏幕上是他和林薇挽手挑钻戒的八卦头条。他僵在原地，像被钉进棺材的活尸。

真痛快。如果没看见他身后电子屏的航班信息——他买了同一班机的头等舱。

飞机冲破云层时，我删掉他发来的第47条短信：“求你听我解释。”解释什么？

解释他假意和林薇订婚，只为应付江家催婚？解释他把我当复仇棋子时，

自己也没料到我成了他的“意外”？多俗套的剧本。

可当我在大英博物馆门口看见浑身湿透的他，心脏还是抽搐了一下。

他攥着被雨泡烂的便签纸，指关节冻得发青：“纵我项目被许氏收购了，你爸赢了。

”雨幕在他身后织成灰色巨网。他嘴唇翕动，像濒死的鱼：“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雨滴顺着他的下颌砸在石阶上。收购案是我匿名发给父亲的最后一封邮件，

附件里装满“纵我”系统的财务漏洞。江临最恨被人当棋子，而我亲手把棋盘掀了。

“江总认输的样子真精彩。”我转身刷卡进公寓楼。他伸手挡门，

小臂被金属边划出血痕：“这五年不是假的...林薇只是...”“只是烟雾弹？

”我嗤笑，“就像你当年利用我接近许家？”电梯门缓缓关闭，

他血红的眼睛烙在缝隙里：“许瞳，我们会在地狱重逢的。”当晚我就收到林薇的越洋电话。

“他为了追你，订婚宴放我鸽子。”她轻笑，

“我把他电脑里备份的‘深渊’源码发给对家了，你说他多久会破产？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脆响。我突然想起衣帽间那夜，烟头猩红的光。

03青梅的诱饵泰晤士河结冰时，周予安敲开我的门。羊绒围巾上沾着雪粒，

怀里抱着热红酒：“伯父怕你冻死。”他是我邻居家的哥哥，剑桥医学院最年轻的教授。

小时候我被父亲关禁闭，他总翻窗给我塞草莓蛋糕。“江临在查林薇。”他递过平板。

监控截图里，江临把林薇按在车库墙上，脖颈爆出青筋。

标题耸动：《纵我创始人疑因情变施暴》。“你做的？”我晃着红酒。

周予安推眼镜的手顿了顿，镜片反光遮住眼神：“他活该。”暖炉噼啪作响。

酒液滚过喉咙时，我恍惚看见五年前的江临。他被***堵在巷子里，

拳头砸在肉上的闷响像暴雨。我举着防狼喷雾冲过去，他满脸血地吼我：“谁他妈要你可怜！

”后来他蜷在我沙发上涂药，睫毛湿成一簇簇：“许瞳，你图什么？

”我蘸着碘伏擦他嘴角：“图你长得像下周要交的数学模型。”他第一次对我笑，

虎牙尖沾着血渍，像头莽撞的小兽。“心软了？”周予安抽走空酒杯。我摇头，

点开邮箱里未读的加密文件。林薇发给对家的“深渊”源码有致命后门，

触发即会销毁所有数据。而江临刚为它押上全部身家。

周予安突然扣住我手腕：“别碰他的事了。”掌心温度烫得惊人。

落地窗映出我们重叠的影子，像一对耳鬓厮磨的爱侣。我抽出手：“你眼镜起雾了。

”他狼狈擦拭时，门铃疯狂嘶鸣。监控屏幕亮起江临狰狞的脸，身后跟着两名警察。

04深渊之下“许**涉嫌商业间谍罪。”警察亮出证件。江临站在阴影里，

嘴角淤青渗血：“林薇电脑里的病毒路径，指向你的IP。”周予安把我护在身后：“证据？

”江临扔出一沓照片。我和林薇在咖啡厅交接U盘，PS痕迹明显。

最讽刺的是拍摄日期——正是衣帽间事件当天。那时我连林薇是谁都不知道。

“假订婚也是计划？”我盯着他瞳孔。他喉结滚动，避开我的视线：“不重要了，

源码泄露造成三亿损失...”“所以用我填窟窿？”我笑得发抖。警察要给我戴***时，

周予安突然开口：“人是我陷害的。”满室死寂。他摘下眼镜擦拭，

露出眼尾淡褐的小痣——和林薇照片里戴鸭舌帽的男人眼角痣位置相同。“为什么？

”我喉咙发紧。“当年你爸逼我全家迁出别墅区时，江临他爸见死不救。”他看向江临，

笑得温文尔雅，“多巧，我们都要许家血债血偿。”江临的拳头砸向周予安时，

警察的**捅进他后腰。他抽搐倒地，眼睛却死死钉在我脸上，像衣帽间那夜一样绝望。

警局审讯室的灯管嗡嗡作响。警察说江临认下了所有罪。纵我项目实为洗钱工具，

他假借复仇名义操控许氏多年。周予安是卧底会计，林薇是经侦警察。

只有我以为这是场爱情复仇剧。“他让我给你这个。”警察推来证物袋。褪色的便签纸上，

是我在机场举手机时拍到的头条。背面添了潦草的新字：“地狱太冷，我替你趟。

”探视窗那头的江临瘦脱了形。我举起便签纸，他指尖贴上玻璃，像要擦掉我脸上的泪。

真荒唐，此刻我竟想起他教我游泳的下午。我呛水扑腾时，他托着我腰说：“别怕，

深渊有底。”可我们早就在深渊里溺毙了。05谁在局中庭审那天飘着细雪。

江临站在被告席，像一尊灰败的石像。法官宣读判决时，旁听席突然骚动。

周予安攥着病历单冲进来：“他有胶质母细胞瘤！记忆认知严重受损！

”病历日期是五年前——我们初遇那月。病因栏写着：车祸导致海马体损伤。

我突然想起父亲酒后失言：“那小子当年为追债卡车，

活该变傻子...”法槌重重敲下：“因病中止审理。”江临被押走时回头望我，

眼神空茫如初生婴儿。周予安攥着我肩膀解释：“他根本不记得复仇计划，

是伯父诱导他...”手机突然震动。匿名号码发来监控截图：我蜷在衣帽间的背影，

还有一行字：“戏好看吗？”血液瞬间冻结。那晚的匿名短信根本不是林薇发的——是父亲。

他早知江临记忆混乱，故意引我看那场戏，逼我反击搞垮纵我项目。我冲进雪幕追警车。

江临正被押上车，雪落在他睫毛上，像五年前那个血淋淋的少年。他忽然用口型说：“跑。

”轮胎摩擦声刺破耳膜。卡车从侧面撞来时，我被猛力推开。

世界在慢镜头里倾覆：江临像断线风筝砸上护栏，

血在雪地上蜿蜒成“LT❤️TT”的形状。监护仪滴答作响。江临脑部CT片插在灯箱上，

肿瘤位置覆盖着新鲜出血点。医生指着海马体区域：“撞击可能激活了受损记忆。

”病床上的人眼皮颤动。我握住他冰凉的手，虎口疤痕是我当年咬的。他睫毛抖了抖，

忽然含糊哼起一支歌——我总在深夜给他唱的法语摇篮曲。“江临？”我声音发颤。他睁眼，

瞳孔清澈如少年时：“别哭...数学作业借我抄抄？”掌心温热，手指却摸索着扣紧我的，

无名指上的戒痕被他指腹反复摩挲。走廊传来脚步声。

周予安的声音隔着门缝渗进来：“...肿瘤压迫导致逆行性遗忘，他只记得二十岁前的事。

”助理低声问：“那许**...”“让她当个美梦吧。”脚步声渐远，

“纵我项目的数据备份在他云盘，密码是许瞳生日。”窗外又开始飘雪。我低头吻他指尖，

眼泪洇湿了戒痕。原来深渊没有底，只有不断下坠时，才能触到一点星光。

监护仪突然发出长鸣。江临的心跳曲线瞬间坍平成直线。医生护士冲进来推开我：“室颤！

准备除颤！”我踉跄后退，撞倒墙角垃圾桶。滚出的手机屏幕倏然亮起，

显示新消息来自加密邮箱：「记忆恢复程序已触发。游戏继续，许**。」

除颤器电极按上江临**胸膛的瞬间，我看见他睫毛剧烈颤动，

睁开的瞳孔里寒光凛冽——像衣帽间那夜，猎人收网时的眼神。他嘴唇无声翕动。

我读懂了口型：“纵我深渊，至死方休。”续集：纵我深渊（一）“向薇，

你只是我棋盘上的一枚棋子。”顾泽舟带笑的声音从录音笔里流淌出来，

冰冷地漫过我的耳膜。我攥着这支伪装成口红的录音笔，指节发白。

这是周晴特意“遗落”在我包里的——顾泽舟青梅竹马的伙伴，

也是他用来挡家族催婚的完美搭档。五年。我像个虔诚的信徒，

把自己的一切献祭给名为顾泽舟的神。到头来，神龛之下是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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