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父是厂长,归来的亲爹众叛亲离
我妈改嫁那天,十里八乡都来道贺,新爹是轧钢厂厂长贺东川,风光无限。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妈戴了多年的银镯子褪下,换上灿金的。他说:“以后, 我让你过上好日子。”可我妈不知道,她抛弃的不仅是过去, 还有我那失踪五年的亲爹周远山。更**的是,就在我妈点头, 准备和贺东川喝交杯酒的瞬间,一个衣衫褴褛、断了两根手指的男人撞开了门。 他死死盯着台上的新人,声音嘶哑得像破锣:“阿秀,我回来了。 ”01我亲爹周远山回来的那天,我妈正在和新男人拜堂成亲。锣鼓喧天,宾客满座, 新郎是红星轧钢厂的一把手贺东川。他给我妈在手腕上套了个明晃晃的金镯子, 把我爸留下的那个旧银镯随手丢在桌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也就在这时, 婚宴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浑身破烂、满脸炭灰的男人冲了进来, 他像一头从深山老林里逃出来的野人,只有那双眼睛,亮得吓人,直勾勾地盯着我妈。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我妈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半天没发出声音。 贺东川的脸当场就黑了,他一把将我妈揽在身后, 对着门口的保安使了个眼色:“哪来的疯子?给我叉出去!”几个保安一拥而上, 试图架住那个男人。“阿秀!你不认识我了?”男人嘶吼着,眼眶红得要滴出血来, “我是周远山啊!”周远山。这个名字像一颗炸雷,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五年前,我爸, 周远山,厂里最年轻的技术科长,带队去昆山勘探,遇上塌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最后被定性为因公殉职。所有人都说我爸死了,抚恤金发下来的时候,我妈哭得死去活来。 可现在,这个“死”了五年的人,回来了。他就站在那里,左手不自然地蜷缩着, 明显断了两根手指。那是他留给我最深的印象,小时候他总用那只有八根指头的手, 把我高高举过头顶。“爸……”我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声音轻得像蚊子叫。可他听见了。 周远山猛地转过头,视线越过人群落在我身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 瞬间涌出泪水:“晓橘,我的晓橘……长这么大了……”他挣开保安,踉踉跄跄地向我扑来。 我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却比脑子反应快,迎着他跑了过去。五年了, 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可就在我马上要抱住他的时候,一只大手猛地拽住了我的胳膊, 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是贺东川。他脸上已经没了刚才的温和笑意, 镜片后的眼睛冷得像冰。他把我拽到他身后,动作快得甚至带起一阵风。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爸,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感:“这位同志,饭可以乱吃, 话可不能乱说。周远山同志五年前就已经牺牲了,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骗子? ”“我不是骗子!”我爸急了,指着我妈,“阿秀,你告诉他,我是谁!你看看我的手, 你看看我的脸!”我妈的身体晃了晃,像是随时要晕过去。 她的目光在我爸和我新爹之间来回,充满了恐惧和挣扎。周围的宾客开始窃窃私语。 “这……真是周远山?不像啊,黑得跟炭似的。”“可那眉眼, 好像是有点像……他手不是……”“别瞎说,贺厂长还能认错人?”贺东川听着周围的议论, 脸色愈发难看。他扶着我妈,声音却冷得掉渣:“阿秀,你跟这个疯子认识? ”我妈猛地一颤,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她看了一眼贺东川,又看了一眼我爸,最后, 她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充满了哀求。我知道她想让我说什么。让我指认我爸是个骗子。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了,疼得喘不过气。一边是给了我生命的亲爹, 一边是把我从流言蜚语和贫困里拯救出来的继父。“晓橘,”贺东川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 带着一股子压力,“你告诉大家,这个人,你认识吗?”我爸也看着我, 眼神里是满满的期待和父爱。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就在这时, 我妈突然尖叫一声,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晕了过去。全场大乱。贺东川立刻抱起我妈, 对着众人喊道:“都看什么?把这个扰乱婚宴的疯子给我绑了送***!”他顿了顿, 目光如刀子般刮过我爸的脸,“就说他冒充烈士,招摇撞骗!”这个罪名,在这个年代, 足以毁掉一个人。我爸的眼睛瞬间红了。他看着被贺东川抱在怀里, 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他的我妈,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好,好一个贺东川。 ”他喃喃自语,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那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失望和痛苦。 保安们再次围了上来,用麻绳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他往外拖, 他的身体在水泥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灰痕。我动不了,也说不出话, 只能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那扇被他踹开的门,被人重新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门外, 是我血脉相连的父亲。门内,是我妈和我的“新生”。可我心里清楚, 从我爸出现的那一刻起,我的新生,就已经死了。婚宴不欢而散。贺东川把我妈安顿在房间, 请来了医生。我站在门口,听见里面传来他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周秀,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妈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还活着……东川, 你信我……”“信你?”贺东川冷笑一声,“他要是早不回晚不回, 偏偏在我俩结婚的时候回?周秀,你是不是还跟他有联系?”“我没有!我怎么会! ”我没有再听下去,转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桌上还摆着贺东川送我的礼物, 一支崭新的英雄牌钢笔。他说,等我考上大学,就送我出国。可现在, 这支钢笔像是在嘲笑我。我拉开抽屉,从最底下翻出一个掉漆的木盒子。 里面是我爸所有的东西。一张他穿着技术员制服的黑白照片,一枚军功章, 还有……一封他失踪前寄回来的信。信上说,他发现了一个大秘密,等他回来, 就给我买城里最漂亮的连衣裙。可他回来了,我却连一声“爸”都不敢大声喊。夜深了,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隔壁房间的争吵声终于停了。我悄悄打开门, 想去看看我妈。刚走到他们门口,就听见贺东川压低了声音,带着一股子狠劲儿。 “人我已经让***关起来了,这两天就会定罪。周秀,你要是还想跟我过日子, 就给我烂在肚子里,永远别承认你认识他。”“那……那晓橘呢?”我妈的声音带着哭腔。 “她?”贺东川沉默了几秒,然后冷冷地说,“她是我贺东川的继女,她姓贺,不姓周。 她要是听话,就还是厂长的千金。要是不听话……”他没说下去,但我听懂了。 那是一种无声的威胁。我的手脚一片冰凉。他不仅要抹去我爸存在过的痕迹, 还要抹去我作为周远山女儿的身份。就在这时,我房间的窗户,传来“叩叩”两声轻响。 我心里一惊,连忙跑回房间,从窗帘缝里往外看。月光下,一个瘦高的身影站在我家院墙外, 正冲我招手。是贺东川的侄子,贺扬。他今天也参加了婚宴, 一个在市里混得风生水起的小青年,头发烫过,穿着时髦的喇叭裤, 看谁都带着三分不正经的笑。他对我做了个口型。“出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披上衣服, 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你找**嘛?”我警惕地看着他。贺扬递给我一个热乎乎的肉包子, 又塞给我一个信封,里面鼓鼓囊囊的。“你爸在城东***,饿着呢。”他点了根烟, 烟头的火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我叔这人,做事比较绝。你爸这次,估计凶多吉少。 ”我捏着那个信封,里面是钱和粮票。“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不解地看着他。 贺扬吐了个烟圈,笑得有些玩味:“我可不是帮你,我就是单纯看我叔不爽。怎么着, 感动了?要不你破防了直接以身相许?”他说话总是这样,一半真一半假。但我知道,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谢了。”我把东西揣进怀里,转身就要走。“哎,”贺扬叫住我, “提醒你一句,别从正门进,那儿有我叔的人盯着。***后院那棵大槐树,你爬上去, 就能看见关你爸的窗户。”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靠在墙上,身影在月光下拉得老长。 他那双总是带着笑的眼睛,此刻却没什么笑意。02城东***离我们家不远,我抄小路, 避开大马路上可能存在的眼线,一路跑得心脏快要跳出胸膛。夜里的风刮在脸上,有点冷。 我把贺扬给的肉包子和信封在怀里揣得更紧了些。到了***后院,果然看到那棵老槐树, 枝叶茂盛,像一把巨大的黑伞。我小时候掏鸟窝练出的爬树本事还在, 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去,寻了个结实的树杈坐下。从这里, 正好能看到二楼最里边那间屋子的窗户。窗户上焊着铁栏杆,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 一道人影靠在窗边,正是周远山。他瘦得脱了形,穿着一件不合身的旧囚服,侧脸对着窗外, 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我不敢喊他,怕惊动了人。 我学着布谷鸟叫了两声,这是小时候我和他约定的暗号。窗边的人影猛地一震, 缓缓转过头来。当他看到树上的我时,那双死寂的眼睛里,瞬间亮起了光。他快步走到窗边, 手扶着铁栏杆,嘴唇翕动,却没发出声音。我从怀里掏出肉包子,冲他扬了扬。他笑了, 露出一口白牙,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我把信封也拿出来,指了指里面,又指了指他, 做了个“吃”和“穿”的动作。他看懂了,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们父女俩,一个在树上, 一个在窗内,隔着一道冰冷的铁窗,无声地交流着。我不知道该怎么救他出去。 贺东川的势力在这一片有多大,我心知肚明。他说我爸是骗子,就没人敢说他是英雄。 我爸似乎看出了我的忧虑,他冲我摆了摆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我,最后, 用力地握了握拳。他的意思是,他没事,让我放心,他会想办法。这个动作, 他从小就对我做。每次我考试考砸了,或者被人欺负了,他都会这么鼓励我。他说, 我们老周家的人,骨头硬,打不趴。看着他坚毅的眼神,我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可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贺厂长交代了, 这几天好好‘照顾’一下这个冒牌货,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明白,王所。 保证让他把牢底坐穿。”我心里一紧,连忙缩回树干后。两个穿着制服的公安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赫然是***的王所长。他们打开了我爸那间屋子的门。“你,出来! ”我爸被他们推搡着带了出来。“王所,你们这是干什么?我犯了什么法? ”我爸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犯法?”王所长冷笑一声,“冒充因公殉职的烈士, 够你喝一壶的了。带走,让他去水牢里好好清醒清醒!”水牢!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季节, 北方的晚上已经很冷了,水牢那种地方,能把人活活冻死!我爸被他们拖拽着,拼命挣扎, 可他常年劳累,身体早就垮了,哪里是两个年轻力壮的公安的对手。经过院子的时候, 他猛地抬头,朝我藏身的大槐树看了一眼。那一眼,充满了决绝和让我快走的焦急。 我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指甲深深地陷进树皮里, 像是要和这棵树融为一体。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后院的尽头,我才敢从树上滑下来。 我的腿软得站不住,靠着树干,浑身发抖。不行,我不能让我爸出事。 贺东川这是要我爸的命!我脑子里乱成一团麻,唯一的念头就是去找贺扬。 他是贺东川的侄子,也许他有办法。我跌跌撞撞地跑回了家。贺扬竟然还在那个墙角等着, 地上一堆烟头。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把烟一丢,用脚碾灭:“怎么了? ”“他们……他们把我爸带去水牢了!”我声音发颤,“贺扬,你得帮我!求你了! ”贺扬的脸色也变了。他皱着眉,在原地踱了两步:“我叔这是下死手了。 水牢……那地方进去就没几个能囫囵出来的。”“那怎么办?我爸他……”“你先别急。 ”贺扬拉住我,“硬闯肯定不行。我叔在***安插了人,我们一动,他就知道了。 ”他沉吟了片刻,眼睛里闪过一丝光:“只有一个办法了。”“什么办法?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找人。找一个能压得住我叔的人。”贺扬看着我, 一字一顿地说,“市里下来的李***,明天要来厂里视察。他是我爸以前的老战友, 最是刚正不阿。只要你能在他面前,把事情捅出去,你爸就有救。”李***?我听说过他, 一个以清廉和铁面无私著称的领导。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工,怎么可能见到他? “我……我见不到他的。”我泄了气。“你能。”贺扬的目光灼灼, “明天视察的欢迎仪式上,你会作为优秀青年代表,给他献花。”我愣住了。献花代表这事, 是贺东川安排的,他说这是荣誉,能给我的履历添光。原来,他早就一步步都算计好了。 他要用这种方式,把我彻底绑在他的船上。让所有人都看到,我周晓橘,是他贺东川的继女, 享受着他带来的荣光,心甘情愿地替他装点门面。到时候,就算我爸的事情闹出来, 别人也只会觉得是我这个女儿不孝,为了荣华富贵,不认亲爹。好一招诛心之计。 “他想让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对他感恩戴德。”我冷笑一声,心里却是一片悲凉。“所以,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贺扬看着我,“你敢不敢赌?”我看着他,月光下,他的脸一半在明, 一半在暗,那双总是带着戏谑的眼睛,此刻却无比认真。我深吸一口气, 把所有的恐惧和犹豫都压了下去。“我赌。”我不仅要救我爸,我还要让贺东川身败名裂。 贺扬笑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行,有种。你听我说,明天献花的时候, 你……”他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飞快地交代着计划。我听着他的话,心跳得越来越快。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一步走错,万劫不复。“记住了吗?”我用力点头。“好。 ”贺扬直起身,“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他转身要走,我却叫住了他。“贺扬, ”我看着他的背影,“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你叔倒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贺扬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我爸当年也是技术科的,和我周叔是最好的兄弟。 ”他声音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后来,我爸在一次事故里没了, 我叔就接替了他的位置。”我愣住了。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那次事故, 跟我爸……有关系吗?”我颤声问。贺扬掐了烟,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很复杂。 “我不知道。”他说,“但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说完,他翻身越过院墙, 消失在夜色里。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一个又一个的谜团向我涌来。我爸的失踪, 贺扬父亲的死,贺东川的步步高升……这一切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我握紧了拳头。 不管是什么,明天,我都要把它揭开一个口子。03第二天,轧钢厂彩旗招展,锣鼓喧天, 全厂职工都出来迎接市里来的李***。我穿着贺东川特意为我准备的崭新连衣裙, 手里捧着一束鲜花,站在欢迎队伍的最前面。我妈也来了,她站在贺东川身边,脸色苍白, 化了妆也掩不住憔悴。她不敢看我,眼神躲闪。贺东川倒是意气风发, 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和身边的领导们谈笑风生。他看到我, 还满意地点了点头,镜片后的眼睛里带着一丝赞许。他以为,我已经屈服了。他以为, 我会像一只被驯服的金丝雀,乖乖地为他歌唱。很快,李***的车队就到了。 贺东川立刻堆起满脸的笑容迎了上去,热情地握住李***的手:“李***, 欢迎您莅临我们红星轧钢厂指导工作!”李***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面容清瘦, 眼神却很锐利。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贺厂长客气了。”他的目光扫过欢迎的人群, 最后落在我身上。贺东川立刻把我推了出去:“李***,这是我的继女周晓橘, 也是我们厂今年的优秀青年代表。晓橘,快给李***献花。”我捧着花,一步步走向李***。 我的心跳得像打鼓,手心全是汗。贺扬的计划在我脑子里一遍遍地过。成败,在此一举。 我走到李***面前,把花递过去。就在李***伸手要接的瞬间,我突然“啊”地一声, 手一松,鲜花掉在了地上。所有人都愣住了。贺东川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我像是被吓坏了, 蹲下身去捡花,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发抖,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这孩子,怎么回事? 太紧张了?”“是啊,平时看着挺机灵的……”周围传来议论声。“晓橘! ”贺东川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警告,“还不快把花捡起来!”我捡起花, 却不递给李***,而是猛地站起来,直视着他,声音带着哭腔,大声喊道:“李***! 您要为我做主啊!”说完,我“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全场哗然。贺东川的脸, 瞬间从黑色变成了猪肝色。他想上来拉我,却被李***身边的警卫员拦住了。 李***皱起了眉头,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我,声音严肃:“小同志,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 站起来说。”“我不起来!”我哭着喊道,“李***,他们要害死我爸爸!求您救救他! ”“你爸爸?”李***的眼神更加锐利,“你爸爸不是……”他看了一眼贺东川。 贺东川连忙解释:“李***,您别听这孩子胡说!她爸爸周远山五年前就牺牲了, 这孩子可能是思念过度,精神有点不正常……”“我没疯!”我猛地打断他,抬起头, 泪眼婆娑地看着李***,“我爸爸没有牺牲!他回来了!五年前他是被人陷害的! 现在他回来了,却被贺东川……被我继父关进了***的水牢,说他是骗子,要他的命! ”我的声音,像一颗炸弹,在人群中炸开。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我妈。她捂着嘴, 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贺东川的身体晃了晃,他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你……你这个逆女! ***!”“我没有胡说!”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掉漆的木盒子,高高举起, “这是我爸爸的遗物!里面有他失踪前寄回来的信!信上说,他发现了厂里一个天大的秘密, 有人在偷我们国家的矿产资源!他说他回来就要揭发!结果,他就出事了!”“李***! ”我转向他,把木盒子递过去,“这封信就是证据!陷害我爸爸的人, 就是怕他回来揭发这个秘密!这个人,就是他!”我用尽全身力气,抬手指向贺东川。 “就是他,红星轧钢厂厂长,贺东川!”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所有人的目光, 都聚焦在贺东川那张已经毫无血色的脸上。李***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他没有去看贺东川,而是示意警卫员接过我手里的木盒子。他打开盒子, 拿出那封已经泛黄的信纸,仔细地看了起来。周围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贺东川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想说什么,却在李***锐利的目光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过了许久,李***才放下信,他看着我,眼神缓和了一些:“小同志,你先起来。”然后, 他转向身边的秘书,声音不大,却带着***万钧的力量。“立刻通知市***,成立专案组。 第一,马上把城东***的负责人控制起来,把周远山同志……保护性接出来, 送到市医院进行全面检查。第二,封锁红星轧钢厂所有仓库和账目,进行彻查。 第三……”他顿了顿,目光如剑,直刺贺东川。“把贺东川同志,带走,隔离审查! ”话音刚落,两个警卫员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了已经腿软的贺东官。“不……不是我! 李***,我是被冤枉的!”贺东川终于崩溃了,他大喊着,挣扎着。可没人再听他的。 他**脆利落地带走了,像一条被拖走的死狗。我妈看着这一幕,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放声大哭。我知道,她哭的不是贺东川,而是她这五年来,被蒙蔽、**控的人生。人群中, 我看到了贺扬。他站在角落里,冲我比了个大拇指,然后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了。 我从地上站起来,腿还在发软,但我的心,却前所未有地踏实。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