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桥上的等待》小说_青石桥上的等待精选章节章节目录在线试读_月芝碾子林松年小说全文
精彩小说《青石桥上的等待》,由小妮吖创作,主角是月芝碾子林松年。该小说属于短篇言情类型,故事情节跌宕起伏,细节描写细腻到位。青石桥上的等待是一本令人欲罢不能的好书!药碾子转啊转1952年的梅雨季,青石巷的青石板被雨水泡得发亮。林月芝蹲在"回***"的门槛上,看父亲林松年把晒干的陈皮倒进药碾子。铸铁碾槽... ![]() 《青石巷里的药香》第一章药碾子转啊转1952年的梅雨季, 青石巷的青石板被雨水泡得发亮。林月芝蹲在"回***"的门槛上, 看父亲林松年把晒干的陈皮倒进药碾子。铸铁碾槽里,橘红色的果皮随着碾轮转动, 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混着雨打芭蕉的"滴答",成了她童年最清晰的背景音。"芝儿, 过来。"林松年的声音裹着药香,从柜台后飘过来。他总穿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 袖口挽到肘部,露出常年抓药磨出薄茧的手。药柜上的铜秤杆亮晶晶的, 秤星在阴雨天里也透着光。月芝踮着脚跑过去,辫子梢的水珠甩在药柜上,洇出小小的湿痕。 父亲正用牛角药刀切片,白芍在他手里变成薄如蝉翼的圆片,落在竹簸箕里,泛着莹润的光。 "记住了,"林松年拿起一片白芍,"这药性子缓,得浸足三个时辰,切片时刀要斜着走, 才能见着里面的菊花心。"他把药片凑到女儿鼻尖,"闻闻,带着点甜气,像你娘腌的糖蒜。 "月芝咯咯地笑,鼻尖蹭到药片上,清苦里果然藏着丝若有若无的甜。她娘走得早, 父亲总爱把药和娘的味道扯在一起——当归的浓郁像娘煮的红烧肉, 薄荷的清凉像娘扇扇子的风,连最苦的黄连,他都说像娘纳鞋底时咬断线的嗔怪。 药铺后院有口井,井台边种着紫苏和薄荷。雨停的时候,月芝常坐在井栏上,看父亲晒药。 他把党参摊在竹匾里,用竹耙子轻轻翻动,阳光透过他的指缝落在药材上, 把那些褶皱的根须照得透亮。"爹,为啥这药叫当归?"月芝捏着片当归, 根须上还带着泥土的痕迹。"因为它能让迷路的人回家。"林松年放下竹耙,蹲在女儿身边, "就像你娘,虽然走了,可她的味道总跟着咱们,这就是当归的意思。"他捡起片黄芪, "这药像爹,性子憨,默默使劲,你看这断面,金黄金黄的,都是力气。 "月芝把黄芪塞进嘴里嚼,有点像晒干的豆荚。父亲笑着拍她后背:"傻丫头,这是药, 不是零嘴。"话虽如此,却从怀里掏出颗***,塞到她手心——那是他给咳嗽的孩童配药时, 特意留的。药碾子总在傍晚转得最欢。街坊张婶的小儿子又咳喘了, 林松年把杏仁、苏子倒进碾槽,月芝踩着小板凳帮他推碾轮。铸铁轮子沉沉的, 她使出浑身力气,碾轮才慢悠悠转起来,药材渐渐变成粉末,香气混着父女俩的喘息, 在暮色里漫开。"慢着点,"林松年扶住女儿的胳膊,"碾药和做人一样,得有耐心。 你急它也不急,你稳住了,它自然就服帖了。"他接过碾轮,手腕轻轻一旋, 轮子就顺滑地转起来,"你看,找着巧劲了,再硬的药材也能磨成粉。"月芝看着父亲的手, 那双手能分辨出几十种相似的草药,能掂量出分毫的差别,也能在她发烧时, 轻轻抚过她的额头。药铺的铜吊壶在暮色里泛着光,壶里的水"咕嘟"响着, 像是在数着父女俩的日子。那年秋天,月芝得了场风寒,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她迷迷糊糊中, 闻到股熟悉的药香——是桂枝和生姜的暖,混着甘草的甜。父亲坐在床边,用小勺喂她喝药, 药汁顺着嘴角流下来,他就用粗糙的拇指轻轻擦掉。"苦不苦?"林松年的声音带着倦意。 月芝摇摇头,其实很苦,可她看见父亲眼下的青黑,药碾子旁堆着没碾完的药材, 就觉得那苦里,藏着比糖还暖的东西。第二章药香里的年轮1966年的夏天, "回***"的招牌被红漆涂得乱七八糟。林松年把药柜里的《本草纲目》塞进炕洞, 上面盖着厚厚的柴草。月芝蹲在旁边,看父亲用抹布擦去"悬壶济世"的匾额上的泥, 指缝里渗出血丝。"爹,咱们把药铺关了吧。"月芝的声音发颤。昨天有人闯进铺里, 把阿胶砸在地上,说那是"四旧",她看着那些黑褐色的胶块在泥里滚,心疼得像被针扎。 林松年没说话,从墙角拖出药碾子,倒进去半袋金银花。"张大爷的孙子起了疹子, 等着这药泡澡呢。"他握住碾轮,可手却抖得厉害,铸铁轮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月芝按住父亲的手,自己推起碾轮。金银花在碾槽里碎开来,清香里带着点涩。 她想起小时候,父亲说这花像星星,能把热毒赶跑。可现在,连星星都快要被遮住了。夜里, 父女俩在油灯下分装药材。林松年把当归、黄芪包成小包,塞进掏空的竹筒, 让月芝偷偷送到需要的人家里。"都是老街坊,不能不管。"他的眼镜片上沾着药粉, "药是救人的,不管啥时候,这道理变不了。"有天凌晨,月芝送药回来, 见药铺门口蹲着个年轻人。他穿件洗得发白的军大衣,裤脚沾着泥,怀里揣着个布包, 见了她就直挺挺跪下:"妹子,求你救救我娘。"月芝把他拉进铺里。年轻人打开布包, 里面是几块红薯干,还有枚磨亮的毛***章。"我娘肺痨犯了,公社医院不给治, 说她是'黑五类'家属。"他的声音哽咽着,"我知道现在不敢开药方, 哪怕给点止咳的草药也行,我给你们干活,干啥都行。"林松年从里屋走出来, 手里拿着包药材:"杏仁、贝母、款冬花,回去用蜂蜜煎了,早晚各一次。 "他把药材塞给年轻人,"钱不用给,药也不用谢,记着以后要是见着难中人,搭把手就行。 "年轻人千恩万谢地走了。月芝看着父亲把空了的药包收好,突然发现他的背又驼了些, 像被药柜压弯的。油灯的光落在药碾子上,铸铁的表面映出父女俩的影子,紧紧靠在一起。 冬天来得早,林松年得了重感冒,咳得直不起腰。月芝学着父亲的样子, 把麻黄、桂枝放进药罐,坐在炉边守着。药汁沸腾的气泡里,她仿佛看见小时候, 父亲也是这样守着她。"芝儿,"林松年躺在炕上,声音哑得像砂纸, "那本《本草纲目》在炕洞最里面,垫着块青砖,你得替爹守住它。"月芝点头, 眼泪落在药罐上,"滴答"一声,像雨滴落在青石板上。她知道,父亲守的不只是本书, 是那些关于草药的记忆,是"回***"飘了几十年的药香, 是"医者仁心"这四个字沉甸甸的分量。开春后,年轻人又来了,带着他娘做的布鞋。 "我娘好多了,能下地了。"他红着眼圈,"我要去当兵了,在新疆,要是你们有难处, 托人带信,我立马回来。"林松年送他到巷口,塞给他包枸杞:"那边风大,泡水喝, 养身子。"看着年轻人的背影消失在巷口,他突然叹了口气:"这孩子,像当年的我。 "月芝知道父亲说的是啥。当年他也是这么背着药箱,跟着部队走了半个中国,救了人, 也丢了她娘——娘是在他随军途中,生急病没的。药碾子还在转,只是转得慢了。 林松年的手越来越抖,月芝就成了主力。她推碾轮的样子越来越像父亲,手腕轻轻一旋, 轮子就稳稳地转起来,药材在碾槽里慢慢化作粉末,香气里,藏着一代传一代的耐心。 第三章药柜后的等待1978年的春风吹进青石巷时,林松年正趴在药柜上, 用放大镜看药材。月芝把"回***"的新招牌挂上去,红漆在阳光下亮得晃眼。 街坊们拥在门口,张婶摸着药柜上的铜拉手:"可算又闻着这药香味了。 "林松年的身体大不如前,咳嗽总不好。月芝不让他多干活,自己扛起了药铺的担子。 她能准确报出每种药材的价钱,能摸出当归的年份,能看出阿胶的真假,只是碾药时, 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父亲以前推碾轮时,总爱哼段不成调的曲子,那曲子跟着碾轮转, 药材都好像甜了点。有天傍晚,药铺来了个穿军装的男人,肩章上有颗星星。他站在药柜前, 看月芝抓药,目光落在她推碾子的手上。"妹子,还记得我不?"男人的声音有点抖。 月芝抬头,突然认出他——是当年那个为娘求药的年轻人。只是现在, 他的军大衣换成了合体的军装,脸上的稚气变成了沉稳。"王大哥?"月芝放下药戥子, "你回来了。"男人叫王建军,从新疆转业回来,分配在县武装部。 他说这些年总惦记着药铺,每次写信回家,都问"回***"是不是还开着。"我娘总说, 是林大叔给了她第二条命。"王建军从包里掏出包葡萄干,"那边的特产,给大叔尝尝。 "林松年从里屋出来,看见建军,眼睛亮了:"回来好,回来好。"他拉着建军的手, 问起新疆的风土,问起部队的生活,最后指着月芝笑,"我这闺女, 现在是'回***'的掌柜了。"王建军常来药铺,有时是买些枸杞泡水,有时就站在旁边, 看月芝碾药。他话不多,可每次来,都会帮着劈柴、挑水,把后院的药晒得平平整整。 有次月芝碾石膏,石头太硬,碾轮卡住了。王建军走过去,握住她的手一起推。 他的手掌宽厚有力,带着点枪茧,月芝的手被他包在里面,心跳突然乱了节拍, 像被碾子碾过的药材,乱了方寸。"这石膏得先砸成小块,"王建军的声音在耳边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