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千金:开局御前手撕假货全本资源_沈槿柳姨娘沈玥完整未删减版
《涅槃千金:开局御前手撕假货》是格温爱写的一本逻辑性很强的书,故事张节条理清楚,比较完美。主角是沈槿柳姨娘沈玥主要讲述的是:几乎将她拖回昏迷的深渊。可这一次,她没有倒下去。攥着那根滚烫、粗糙的焦木断梁的手,…… ![]() 嫡母厌弃生父漠视,沈槿从小被当成**婢女养在后院柴房。假千金沈玥却锦衣玉食, 只待及笄入宫。直到沈家一场大火,毁了沈槿容貌,也燃尽她最后一丝卑微。濒死之际, 她想起前世记忆——自己是现代医学精英,被诬陷入狱。再睁眼,她拿起了烧焦的断梁。 "欠我的,该还了。"选秀大殿上,沈玥惊艳亮相。 毁容的沈槿却被皇后一句"沈家好教养"逼到角落。她却忽然跪落,断簪摔在皇帝脚边。 "真千金?假的!"无人敢触碰的狰狞疤痕被她亲手撕开。"这疤下的蛊毒, 不就是母亲您的手笔吗?"凤椅上的皇后猛然站起。火烧得那样烈。 浓烟和灼热先一步席卷而来,霸道地侵入沈槿的鼻腔和喉咙。 每一次艰难的喘息都像吞下了滚烫的砂砾,***脆弱的喉管,泛起浓重的铁锈味。 眼睛里早已干涩刺痛得流不出泪,视野里只剩下疯狂跳跃的橙红, 那是吞噬了整个柴房后院的妖异火焰,贪婪地***着横七竖八堆放的干柴和杂物, 木头烧焦的噼啪声如同地狱的鼓点,重重敲在濒死的心上。无处可逃。灼痛来自四面八方, 空气被烤得滚烫扭曲。她像被扔进油锅里的鱼,徒劳地在狭小的柴房空间里扑腾挣扎, 试图蜷缩进那个阴暗冰冷的角落——那是她从记事起就被扔进来睡觉的地方, 唯一一块浸满霉味的地皮,此刻也成了热炭。手臂无意中蹭过滚烫的墙壁, 皮肤上立刻烙下一道鲜红的印记,火烧火燎的痛。 “咳…咳咳…”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猛地冲上来,几乎要让她窒息。 身体因为剧痛和缺氧而软倒,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沾了一脸黑灰。 意识沉沦在一片混混沌沌的火焰地狱里,时间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 就是在这濒死的迷蒙深渊,冰冷陌生的记忆碎片,突然强硬地撞了进来! 刺眼的无影灯……染血的手术器械……冰冷坚固的囚服铁栏杆……一张张面孔在晃动, 充满了义正词严的控诉和幸灾乐祸的嘲讽……“沈槿,你为谋私利,伪造医疗数据, 罔顾人命!吊销执照,移送法办!”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声音在脑海里轰鸣, 如同判决的槌音。那不是这里的声音!一股巨大的战栗瞬间贯穿了她即将消散的灵魂! 柴火梁柱被烧断后轰然倒塌的巨响, 瞬间将她从这片刺骨的“前世”冰寒中狠狠拽回眼前的地狱火海! “不——”一声尖利得不似人声的嘶嚎冲破了滚烫的喉咙! 求生的本能混合着那碎片记忆带来的巨大屈辱和愤怒,如同惊雷在残破的身体里轰然炸开! 她不能死!凭什么她该死?!模糊混乱的视线里, 一根成人手臂粗、烧得焦黑发烫的房梁断木,“哐当”一声砸落在她眼前几步远的地方, 断口参差,如同巨兽的獠牙,上面还跳动着火星。身体比脑子动得更快! 她不知道哪里爆发出最后一点蛮力,五指张开,如同抓住最后的救赎稻草, 带着一股决绝的惨烈,狠狠攥住了那根滚烫的断木! “滋滋……”皮肉被灼烧的声音轻微却恐怖,伴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焦糊味直冲鼻腔。 手掌剧痛钻心,几乎要让她瞬间昏厥!但这剧痛反而成了强心针, 让几近熄灭的意识又被强行激醒!身体深处爆发出非人的力量,她咬碎了牙关, 十指死死抠进烫软的木头,拖着虚软颤抖的双腿,用那根烧焦的断梁支撑着身体, 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受伤幼兽,闷头朝着被火苗封锁的柴房门口,一步,一挪! 火舌***着破败的门框,发出噼啪的爆裂声。灼热的气息***着她的皮肤, 每一次呼吸都像有无数烧红的钢针扎进肺里。摇摇欲坠的房梁发出不堪重负的**, 更多的黑灰簌簌而下,砸在她的头发和肩背上。她感到自己轻飘飘得仿佛一阵烟, 随时会被那凶猛的火焰卷走,骨头都要被烧得吱吱作响。近了!那门口扭曲的空气, 就是活命的彼岸!她积蓄起残存的所有力气,向前猛地一扑!“轰隆! ”就在她身体扑出破门的瞬间,身后传来天崩地裂的巨响! 支撑着大半柴房的顶梁柱轰然彻底坍塌!烈焰吞噬了那里所有残留的阴冷记忆。 巨大的冲击力让她根本无法维持平衡,重重摔倒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后背**辣地疼。 烧焦的断木还被她死死攥在手里。冰冷的空气瞬间涌入火烧火燎的肺部, 带来一种近乎撕碎胸腔的剧痛。她蜷缩在冰冷的地上,拼命地咳嗽,大口喘气, 每一次吸进清凉的空气都是活过来的证据。 “咳…咳咳……”“救……咳咳……火啊……”远处, 姗姗来迟的、带着巨大惊恐和难以置信的尖叫声终于划破了夜空的死寂,“后院!柴房! 快来人呐!走水了!!”沈槿蜷在冰冷的地上, 意识在刺骨的冷冽和皮肤上残存的灼痛中浮沉。她能听到远处那声变了调的尖叫, 是沈家那高高在上的管家福婶。那声音里只有对财产的惊惶, 哪里有一丝对她这个“柴房贱婢”的担忧?几道杂乱的脚步声快速接近, 伴随着泼水声和更混乱的呼喊。有人影在她模糊的视线边缘晃动。“……这……这是槿丫头? ”一个粗使婆子声音发颤,透着恐惧,“脸……天爷……”另一个小厮倒吸一口冷气, 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没……没气了吧? 烧成这副鬼样子……”没人敢上前触碰她此刻如同焦炭般可怖的身体。沈槿闭着眼, 剧烈的喘息渐渐平复,但那深入骨髓的冰冷和另一种在血脉里刚刚苏醒的、狂暴的恨意, 却在疯狂地滋生蔓延。她知道那是谁干的。在那浓烟翻滚、火光映亮的噩梦最后一瞥, 极其淡雅、绝不该出现在柴房附近任何下人身上的幽微熏香——清甜中带着一丝梨子的蜜韵。 整个沈府,只有一个人,用得起那价值百金的“鹅梨帐中香”。沈玥! 那个取代了她沈家嫡出千金身份,享受了她十四年富贵荣华, 连她这条命都要设计夺去的假货!指缝间那滚烫的木头断茬依旧烙着她的手心, 发出灼肉的轻响。烧焦皮肉的剧痛丝丝缕缕渗入骨髓, 却奇异地**着她混沌的大脑变得清晰无比。那根支撑着她爬出火海的烧焦断木, 此刻竟成了支撑着她破碎灵魂和滔天恨意的唯一倚仗!沈槿活下来了, 像个无人认领的破麻袋, 被粗鄙地丢回了那间烧得只剩四面焦黑残壁、半片顶棚摇摇欲坠的柴房角落。 空气里弥漫着东西烧焦后难以言喻的混合气味,混杂着灰尘和一种死气。没有药, 没有干净的水,只有门口地上被砸翻的半盆浑浊泥水勉强可供她***。 伤**露在满是烟灰的空气里,钻心地痛,那灼伤的面积大得可怕,主要集中在手臂、后背, 以及……她强忍着不敢去触碰的脸颊左侧靠近耳朵的位置——那里**辣的痛像是烙印, 持续不断地烧灼着她仅存的神志。身体的极度虚弱让意识像是狂风中的烛火,明灭不定, 却又固执地盘旋着一个念头——沈玥,还有那个毒蛇般的“母亲”,柳姨娘!她们想烧死她! 想一了百了!自己这个真千金的存在,就是她们母女富贵路上的绊脚石! 巨大的屈辱和滔天的愤怒啃噬着她,比伤口的疼痛更加难以忍受。 喉咙干渴得如同龟裂的土地,每一次吞咽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她挣扎着想要爬过去, 去够那半盆泼在地上的泥水。柴房破烂的门板被猛地踹开,撞在摇摇欲坠的门框上, 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带着一股廉价浓郁脂粉味的冷风直灌进来。 柳姨娘裹着一件半旧的绸面薄袄,那张总是带着几分虚伪温婉的脸, 此刻只剩下毫不掩饰的嫌恶和一丝深藏的恐惧,如同看着地上的一只臭虫。她身后, 跟着一个同样面色不善的婆子。“哟,还真是命硬,阎王爷都嫌脏不收呢? ”柳姨娘尖刻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故作惊讶的腔调,踩着门槛却没进来一步, 似乎怕脏了自己的绣花鞋尖。她锐利的目光在沈槿血肉模糊的身上扫过, 最后停留在那被严重烧毁、皮肉翻卷的脸上,鼻翼翕动,刻意地用手帕掩住口鼻, “烧成这样还喘气?白耽误我们救火的人手!死了倒还省事了! ”她带来的婆子粗鲁地上前几步,动作却不敢靠近沈槿的伤处,只隔着一只脚的距离, 把一个散发着明显馊味、底部还沾着可疑凝结物的小陶碗“咚”一声墩在地上, 里面稀薄的汤水溅出来几滴,混着泥土。“死丫头片子,也就主子心善, 给你口饭吃吊着你这口贱命!吃了赶紧歇着,别再出来添乱!”那婆子恶声恶气地呵斥。 馊臭的气味和那碗底凝固的油污,让沈槿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心善?一碗馊泔水叫心善? 她们留着她,无非是这场火还没能将她彻底化为飞灰, 需要一个勉强还能喘气、堵住悠悠众口的“人证”,证明这场大火只是个意外。她这条命, 不过是她们母女眼中一只可以随时踩死的蚂蚁,一个需要废物利用的工具。 怒火和屈辱如同岩浆在胸腔里奔腾。前世的冤屈和此刻的践踏在她脆弱的神经上交叠碾压。 剧痛,干渴,饥饿, 还有这无处不在的深深恶意……每一种折磨都在疯狂地榨取她最后一丝生机。她闭上了眼睛,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尚未焦糊的皮肉,企图用新的痛楚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行,不能死! 绝对不能死在这种恶心的泔水和轻蔑里! 为了活下来……为了那根支撑她爬出地狱的烧焦断木代表的恨意, 她必须……意识沉向昏迷的深渊,混乱中, 前世那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碎片却如潮水般涌动起来。 室、锋利的柳叶刀、精确的剂量计算……还有那些装在玻璃瓶里的消毒药水刺鼻的酒精气味。 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些化学符号和分子式在眼前闪烁飞舞。……酒……精?她猛地睁开眼! 浑浊的眼神里骤然射出极其锐利、几乎骇人的光!酒精!她需要酒精!高度数的烈酒! 浑浊的汗水浸入狰狞的伤口,只会带来更恐怖的感染和化脓!在这种环境下, 一点点污染都可能要了她的命!而酒精,她能提纯,能消毒!还有……水!干净的水! 她需要盐!蒸馏!她必须立刻拿到! 求生的本能混合着那不属于此世的认知碎片带来的巨大希望, 在她濒临崩溃的躯体里重新燃起一股近乎蛮横的意志!身体深处不知哪里压榨出的力气, 沈槿猛地伸手,不是去拿那馊泔水, 而是死死抓住了地上被她带出来的那半截碗底粗的焦黑木头!那根烧焦的断梁像是一柄烙印, 死死卡在她的心里。烧焦的木头被攥在掌心,粗糙的断茬狠狠***被灼伤的皮肉, 新生的尖锐刺痛感瞬间压过了混沌的眩晕!她挣扎着,像个破布娃娃般, 竟靠着那根断木支地的力量,一点点地、极其狼狈地撑着坐起了半个身体! 动作牵动了身上的***伤口,鲜血和淡***的组织液再次渗出,染红了裹身的破布片, 但她竟然没有再次倒下。“嗬……嗬嗬……”粗哑不成调的喘息声从她焦黑的喉咙里挤出来, 那声音像是被砂轮磨过,带着一种让人牙酸的金石摩擦之声。她死死盯着门口的柳姨娘, 双眼因为干涩和剧痛布满血丝,却又亮得瘆人。左侧脸颊那骇人的烧伤还在阵阵抽痛, 如同一条活着的毒蛇在撕咬她的骨肉。她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被火燎过, 带着浓重的血腥气:“不给?可以。”声音干哑,却带着一种极其冰冷的质感, 清晰地撞击在破烂的柴房门框上。柳姨娘和那婆子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 柳姨娘下意识地皱眉,嫌恶更深:“死到临头还想作妖?一碗饭吃顶了你的肺管子? ”沈槿置若罔闻,那被烟火熏坏的破锣嗓子再次发出极其清晰, 如同钝刀刮骨的声音:“沈府……咳咳……后廊, …库房锁着的十坛……蜀地送来的……烈酒‘烧春’……”她艰难地、一字一顿地念出名字, 每说一个字,肺叶都跟着抽痛,声音越发粗粝, 却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穿透力, “……按《大邺律》……私储禁榷之物……过五石……为、大、罪! ”柳姨娘脸上那精心维持的轻蔑瞬间僵住了!血色如同被吸走,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连她身后那个壮实凶狠的婆子,都像是被无形的手卡住了脖子,猛地倒吸一口冷气, 像活见了鬼似的看向地上那个只剩半条命的“人形焦炭”。临街库房的酒……烧春……十坛? !这贱婢怎么会知道?! 那几坛子酒还是上个月老爷的心腹管事从蜀中私自夹带回来准备送人的, 一直秘藏在那个最偏僻的库房深处,绝不该有人知晓! 《大邺律》……私储禁榷之物……五石为大罪?!柳姨娘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窜上头顶, 冻得她四肢发僵,嘴唇剧烈地哆嗦起来。这些条文, 连她都是老爷偶尔喝醉时无意透漏才得知一二的秘辛,这个关在柴房十几年没识过字的贱婢, 怎么可能知道?!那语气里的笃定,根本不容置疑!空气死寂得可怕, 只有火焰余烬偶尔发出的细微爆裂声和沈槿粗重的喘息。 柳姨娘的手指死死掐着那光滑的绸面衣袖,指甲几乎要透过料子掐进肉里。 她盯着沈槿那张被烧得半毁、却在此刻透出无尽冷厉气场的脸, 如同盯着从地狱深处爬回来的妖物。“……胡…胡说什么!哪有什么酒! 你这贱婢得了失心疯……”柳姨娘的声音尖得变了调,色厉内荏。 “咳咳……”沈槿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咳得身体蜷缩,鲜血混着黑色的烟灰呛出来, 落在冰冷的地上,像是一朵朵狰狞的地狱花。她缓过一口气,再次抬起头, 眼神依旧是那种冰封般的寒光,紧紧锁住柳姨娘煞白的脸,声音嘶哑依旧, 却像淬了毒液:“不……不给药酒……也成……”她断断续续地喘着气, 那根支撑着她身体的焦黑断梁似乎更深地嵌入了她掌心的血肉里, 成为连接她肉体和那滔天恨意的具现。 “……那我……拖着这半条命……去京都府……衙门前……再放……一把火……”声音低沉, 却重得如同铁锤砸在柳姨娘的心口。她微微歪头,那张被毁了一半、凝结着血痂和烟灰的脸, 在昏暗的光线里,扯出一个极其轻微、却诡异得令人心惊胆战的弧度。那不像笑, 更像是凝固在面具上的、最森冷的诅咒。 东西……正好……烧个干净……也省得……官兵……来翻……咳咳……”每句话都如同毒针, 最致命的地方——柳姨娘费尽心机给自己营造的贤良慈爱名声(尽管从未施舍给沈槿半分), 沈玥即将到来的前程,老爷私下那些不能见光的勾当,还有那座堆满了财富的库房! 柳姨娘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像是秋风中最后一片枯叶。她看着沈槿那双眼睛, 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眼前的柴房贱婢,仿佛彻底换了一个人! 那眼神冰冷、疯狂、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还混合着一种无法理解的洞悉,像是能穿透人心, 把她最见不得光的盘算钉死在耻辱柱上! “……你……你……疯子……”柳姨娘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连尖刻都维持不住。“夫人! ”旁边的婆子也吓破了胆,赶紧拉住柳姨娘的胳膊,声音都在打颤, “她……她现在就是条疯狗!真嚷嚷出去……全完了! 库房……库房不能……”柳姨娘猛地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过了几息, 她才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睁开眼时,眼中只剩下狼狈的狠戾和深深的忌惮。“……好!好! 小**……算你狠!”她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磨碎挤出来的。她转身, 对着那婆子嘶吼,“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大夫的药酒来! 金疮药……干净的细布……水!快!”婆子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柳姨娘最后死死剜了沈槿一眼,那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却又裹挟着掩饰不住的惊悸。 她终究一个字也没敢再说,猛地一甩袖子,转身几乎是逃离了那间如同鬼域般的残破柴房, 连门槛都被她踏得重重一响。柴房再次只剩下沈槿一人。剧烈的痛楚和虚弱再一次席卷而来, 几乎将她拖回昏迷的深渊。可这一次,她没有倒下去。攥着那根滚烫、粗糙的焦木断梁的手, 指节捏得发白。力气耗尽,沈槿重重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全身的伤, 但她嘴角那抹近乎无声的、冰冷的弧度,却在黑暗中凝固了。柳姨娘捏着鼻子送来的东西, 勉强有了点样子。一个粗陶罐子,里面是大半罐浑浊的药酒, 冲鼻的酒味盖不住底下药材的腐朽气。两小罐粗砺的金疮药粉,药味不纯,带着杂质。 几尺洗得发硬但还算干净的粗白布,一小罐劣质的猪油, 还有一桶新打上来的、尚算澄澈的井水。沈槿看着这些东西。 她伸出那满是燎泡、边缘焦黑的手,径直伸入冰凉的井水中。 刺骨的寒意瞬间压过伤口的灼痛,带来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 她细细地、一遍遍用这冰冷的清水清洗着自己手臂和小腿上几处略轻微、有完好皮肤的伤口。 水很快染了红黑。伤口在冷水的**下,神经性的刺痛尖锐异常。她喘了口气, 目光落在那陶罐的药酒上。高度烧酒?杂质太多!她需要蒸馏!记忆碎片闪现。 她吃力地抓过角落一个破了一只边角的瓦盆,小心翼翼地将部分浑浊的药酒倒入其中, 尽量避开漂浮的药材渣滓。又撕扯下几尺粗布备用。水处理相对容易。井水沉淀后杂质较少。 她将部分干净井水倒入另一个稍大的破陶盆,准备用极其简陋的方法尝试蒸发冷却冷凝水汽。 没有工具,只能依靠最简单的原理——撕下小块布条,浸透凉水, 贴在装有热水(她需要煮沸水汽)的罐子外壁降温,以期望能缓慢凝结水珠。但这近乎徒劳。 她需要的盐,暂时没有。清理主伤口时,才是真正的地狱。她靠在冰冷的断墙上,咬着牙, 将混浊的药酒浇在那根充当支柱的焦黑断木上,用最粗糙的药布蘸取药酒。 视线落在自己后背肩胛骨处一片最大的伤口。皮肉烧得发黑,边缘翘起,周围一圈红肿不堪, 深黄的脓液和鲜红的嫩肉夹杂在一起,触目惊心。她根本看不到那狰狞的全貌, 只能凭着火烧火燎的痛感去判断位置。深吸一口气, 那蘸饱了药酒的粗布猛地摁在了肩胛骨那片烧焦发黑、脓血横流的伤口上!“呃——! ”一声被牙关咬碎的闷哼从喉咙深处迸出来!整个人痛到弓起,像一只被扔进滚油里的虾米! 酒精混合着劣质药材的刺鼻气味、劣质粗布在腐烂皮肉上摩擦的粗糙触感, 以及瞬间被引爆的、火烧火燎的剧痛,如同千万根淬了毒汁的钢针同时狠狠扎进她的神经! 豆大的冷汗瞬间从额角、鼻尖,以及那些没有被烧伤却沾满黑灰的皮肤上疯狂冒出, 沿着紧绷颤抖的面颊往下淌。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 那只还握着药布的手却死死抠住那根焦木,指关节用力到惨白, 几乎要把那烧焦的木头嵌进自己的骨头里!她粗重地喘息着,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似的嗬嗬声,剧痛让眼前阵阵发黑。可她的动作却更加狠绝! 那混浊的药酒被疯狂地倾倒在那片可怕的伤口上,冲刷着腐烂的组织液, 也冲刷着沈玥那张施舍怜悯、高高在上的脸!蘸着药酒的粗布狠命擦拭, 刮过边缘发白的皮肉,将黏连的污垢和发黑的死皮用力蹭掉!痛!痛入骨髓!可恨意更甚! 前世的肮脏监狱和柳姨娘刻毒的嘴脸交替闪现!这点痛算什么?!比起活活被烧死! 比起像条蛆虫一样被丢在柴房里发烂! 比起看着鸠占鹊巢的假货穿着她的绫罗绸缎即将去攀那泼天富贵?! 她粗鲁地将金疮药粉厚厚撒在清理过、但依旧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劣质的药粉刺得伤口又是一阵灼烫,引来新一轮抽搐般的痛苦。她喘息着, 将那硬质的粗白布狠狠撕开,蘸上一点粘稠浑浊的猪油,用力涂在相对完好的皮肤边缘。 动作粗犷得几乎没有半分这时代女子应有的纤细温柔,带着一种野蛮的、同归于尽般的凶狠。 随即,她将那粗布紧紧按压在伤口上!用撕下来的布条绕着身体粗暴地缠绕、勒紧、打结! 后背肩膀,左臂外侧一道长长的灼痕,小腿……每一次包扎都伴随着压抑不住的剧痛嘶鸣。 她如同一个战场归来的老兵,在恶劣到极致的条件下, 依靠着最后那点本能里的“清洁”概念和不惜一切也要活下去的疯狂,强行处理着自己。 整个过程中,那根被当作临时支柱、沾满了血污、药酒和汗水的焦黑断木, 一直死死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它是她此刻力量的源泉,更是恨意的图腾。 当最后一道布条勒紧在腰侧,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 沈槿终于松开了那根早已沾满她血肉的焦木断梁。身体软倒在冰冷污浊的地上, 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她蜷缩着,像一只受尽凌虐的兽, 只剩下一声声压抑不住、混杂着痛苦和某种惨烈解脱的粗重喘息, 回荡在焦黑的残垣断壁之间。活着!这第一步,竟是用皮开肉绽和刻骨恨意拼出来的! 意识沉沉滑向黑暗的深渊,在彻底失去知觉的前一瞬,一点微弱的光在她冰冷的眼底凝固。 选秀?入宫?沈玥!那顶本属于她的桂冠……她爬也要爬回去,亲手掀翻这盘棋局! 深秋的风裹着寒意刮过,几片枯黄的梧桐叶打着旋儿落在青石板地上。沈府西北角, 后门通往仆役聚居处的偏僻小路上,沈槿提着一个笨重、边缘被柴火熏得乌黑的旧木桶, 一步一步缓慢地走着。木桶里的脏水晃动,溅起几点冰冷的水珠落在她单薄的破旧衣裤上。 每一次桶底磕碰地面的震动,都清晰地传递到她的左臂和后背尚未愈合的伤口, 带来阵阵钝痛。她不得不微微弓着身体,像一张承受着巨大压力的劣弓。 左脸靠近耳际的位置,一***丑陋的暗红色疤痕狰狞地盘踞着, 如同枯死扭曲的树枝缠附着苍白的树干。皮肉扭曲发硬,边缘还残留着焦黑与粉红色的嫩肉, 在深秋惨白的日光下格外刺目。过往的粗使仆妇和小厮远远看见她,无不是倒吸一口冷气, 或嫌恶,或惊惧地扭开头加快脚步,仿佛她是带瘟的厉鬼。 那种被烙上了无形“怪物”印记的刺痛感,尖锐地刺穿着沈槿的自尊。 她的眼神却像是结了冰。所有的屈辱和痛楚都被强行压下, 只在木桶的每一次晃动中沉淀为更深沉的黑。脚步临近一口废弃的小枯井旁, 那里是专倒脏水的地方。刚倾倒了污物, 身后却传来一阵刻意的嘈杂笑语和环佩碰撞的清脆声响。沈槿的动作顿住。不必回头, 那刻意扬高了八度的、娇嫩得如同黄莺出谷的嗓音, 还有那独一无二的鹅梨帐中香混着蔷薇花露的甜腻气味, 都像淬毒的针狠狠扎进她的感官——沈玥!“哎呀,这不是槿丫头吗?”声音越来越近, 带着毫不掩饰的做作的“惊讶”和一丝高高在上的施舍。沈槿慢慢转过身。 沈玥今日打扮得确实光艳照人。一袭粉霞般柔嫩的软烟罗上襦, 下面配着月白色缕金线的织锦长裙。乌黑的发髻上插着一支玲珑剔透的粉水晶桃花簪, 耳坠一对小小的赤金灯笼坠,步履间流光溢彩。***一点绛红,肌肤吹弹可破,眉如远山, 眼波流转间满是少女的娇憨天真。她身后跟着两个衣着同样鲜亮的大丫头, 捧着香巾、香盒等物。在这深秋的萧索里,她如同开得正盛的一朵鲜花。 沈玥的目光像是被吸引,直勾勾地落在沈槿脸上那块狰狞的疤痕上,随即像是被烫到一般, 立刻夸张地用雪白的丝帕掩住口鼻,黛眉微蹙,声音又软又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