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林刻往事》小说大结局精彩试读_伊莲娜宋晴李维小说阅读
小说《墓林刻往事》,经典来袭!伊莲娜宋晴李维是书里的主要人物,也是作者虎头山的傅云精心所出品的,阅读无广告版本更加精彩,简介如下:“还有阿雅。”我说出了计划的最后一块拼图,“我需要她的耳朵。”阿雅被我叫到工房时,还一脸不情愿。自从上次在黄光通道差点丧…… ![]() 我的脚底几乎要打滑,每一步都踩在理智的边缘。通道壁上渗出的粘液散发着一股类似电瓶液和烂肉混合的恶臭,熏得我眼球发酸。李维的背影就在前方,他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像踩在无形的鼓点上,与这整个畸变的空间同频共振。 疯子!这个词在我脑子里反复尖叫。 “李维!**给我站住!”我怒吼,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被扭曲成一团模糊的回响。 他根本不理我,甚至抬起一只手,像个指挥家,对着伊莲娜的方向轻轻一挥。那个动作里透着一股病态的优雅和满足。他不是在走向死亡,他是在赴一场期待已久的约会。 我离他只有几步之遥,脚下的金属地板开始变得湿滑。那些绿色的粘液正从墙角朝我蔓延,它们像有生命的嗅探犬,闻到了我这个“异物”的气息。它们绕开了李维的脚,却对我的靴子表现出明显的“兴趣”。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右手猛地抓住李维的肩膀。他的身体很瘦,隔着一层薄薄的防护服,我能感觉到他骨头的形状。 “跟我回去!”我用力向后拖拽他。 “别碰我!”李维的声音尖锐起来,他猛地一甩胳膊,力气大得出奇,几乎让我失去平衡。“你这个野蛮人!你在干涉‘交流’!你在污染数据!” “交流?数据?”我气得发笑,另一只手也抓了上去,试图将他整个人扭转过来。“你看看她!那还是伊莲娜吗?那他妈的是个怪物!会杀了我们的怪物!” “无知!”李维回过头,他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蜡质的、不健康的白。他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被顶级盛宴打扰的怒火和一丝怜悯。“她不是怪物!她是新生!是第一个被‘接纳’的样本!她在向我们展示进化的可能性!而你,陈默,你就像一只看到汽车的猴子,只会惊慌地扔石头!” 就在他说话的瞬间,我脚边的粘液突然“滋啦”一声,冒起一小股白烟。我的靴底传来一阵灼痛感,那该死的玩意儿腐蚀性比我想象的强得多! 我下意识地退了半步,而李维却纹丝不动。我死死盯着他的脚下,粘液在他的鞋边温顺地流淌,仿佛他是这片土地的主人,而我是那个该死的入侵者。 为什么? 信息差!我们之间一定存在某种我看不到的信息差! “李维,告诉我,为什么它不攻击你?”我的声调降了下来,愤怒被一丝冰冷的算计取代。硬来不行,我得从他嘴里撬出点东西。 他似乎很享受我这种从愤怒到困惑的转变,嘴角扯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攻击’?多么原始的词汇。这不是攻击,陈默,是‘识别’。它在识别你的‘不兼容性’。你的恐惧、你的愤怒、你那贫瘠的想象力……都在产生一种错误的‘频率’。你对它来说,是噪音。”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我,然后又指了指自己。“而我,我在聆听。我在尝试理解。我发出的‘频率’,是好奇,是敬畏。它喜欢这个。” 这套疯言疯语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可他妈的,现实就摆在眼前。粘液确实在躲着他。 “频率……”身后的宋晴突然发出一声梦呓般的低语。 我猛地回头,只见她扶着墙壁,脸色惨白,但眼神却死死地盯着李维脚下的地板。她的嘴唇翕动着,似乎在计算什么。 “他在躲开灯光最亮的地方。”宋晴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压抑的通道里却清晰无比。“他在踩着……那些更暗的金属板。你看!” 我顺着她的指引看去。该死!我怎么没注意到!通道的地板是由一块块金属板拼接而成,大部分金属板在灯光下反射着油腻的黄光,但有少数几块,因为角度或者污渍的原因,显得格外暗淡。李维的每一步,都精准地落在了那些暗淡的金属板上! 这不是什么***的“频率”!这是规则!一条我们都不知道的、隐藏的规则! “白光区禁止金属,因为会产生致命共振……黄光区需要两人同行……”我的大脑飞速运转,老赵临死前的话和李维的疯话在我脑中碰撞。 “金属是钥匙,也是锁……” 难道说,在这黄光通道里,灯光本身也是一种“规则”的体现?强光代表危险,而弱光代表安全? 就在我恍然大悟的瞬间,异变陡生! 一直安静悬浮在通道尽头的伊莲娜,或者说那个占据了她身体的“它”,似乎对我们的对峙失去了耐心。包裹着她的黑雾猛烈地收缩了一下,紧接着,一条比手臂还粗的黑色触手从雾中闪电般射出! 它的目标不是近在咫尺、正在“聆听”的李维,而是我! 那条触手破空而来,带着一股腥甜的风。我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我猛地向旁边扑倒。 触手几乎是擦着我的头皮掠过,重重地抽打在我身后的金属墙壁上。 “铛!” 一声巨响,整个通道都为之震动。墙壁被抽出一个恐怖的凹痕,金属扭曲,迸射出耀眼的火花。 “不!别伤害他!”李维发出一声尖叫,那声音里不是关心我,而是像自己心爱的实验品被莽夫破坏了一样。“他是有趣的样本!别……” 他的话没能说完。 我为了躲避攻击,狼狈地向侧面翻滚,手掌“啪”地一声,重重拍在了墙壁一个凸起的红色盒子上。那是一个老旧的紧急制动闸,上面布满了灰尘,我一直以为它早就报废了。 “咔哒。” 一声轻微的机械咬合声响起。 一秒钟的死寂。 紧接着,我们头顶的天花板传来一阵密集的“嘶嘶”声。我惊恐地抬头,只见一排我从未注意过的喷淋头,猛地喷出大量浓稠的白色泡沫! 是消防泡沫!紧急灭火系统!我他妈的居然把它启动了! “不!”李维发出绝望的咆哮。 铺天盖地的泡沫瞬间倾泻而下,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雪。我的视野立刻被染成一片纯白,刺鼻的化学气味呛得我剧烈咳嗽。周围的一切声音都被这粘稠的泡沫吞噬了,只剩下沉闷的“噗噗”声。 混乱!绝对的混乱! 这突发的变故显然也超出了那个黑色触手的预料。它猛地缩了回去,消失在伊莲娜周围的黑雾中。那团黑雾在泡沫的冲击下剧烈地翻滚,似乎对这种化学物质非常“厌恶”。 “陈默!陈默你在哪儿?!”老赵焦急的吼声从我身后传来,但被泡沫阻隔,听起来像是从水下传来。 “我没事!”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泡沫,大声回应。 机会! 这混乱就是我的机会! 李维的“仪式”被打断了,“它”的攻击也暂停了。这该死的消防泡沫,成了我唯一的掩护! 我眯着眼,在白色的海洋里艰难地辨别方向。李维就在我不远处,他正疯狂地挥舞着手臂,试图拍掉身上的泡沫,像一只掉进奶油里的苍蝇。他那副科学家的冷静和狂热荡然无存,只剩下狼狈和气急败败。 “你这个蠢货!你毁了一切!你毁了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对着我咆哮,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形。 “机会?让你变成那副鬼样子的机会吗?”我啐了一口带泡沫的唾沫,一边说一边朝他靠近。泡沫很滑,也很深,已经快到我的膝盖,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我必须抓住他!现在不抓,等泡沫散去,“它”缓过神来,我们都得死! “抓住他!陈默!把他拉回来!”老赵的声音再次传来,他似乎也开始朝我们这边跋涉。 宋晴没有声音,但我能想象她此刻的表情。她大概正在飞速分析这场意外带来的所有变量,评估我们的生存几率。 就在我快要抓住李维的手臂时,他突然做了一个我完全没想到的动作。他不再理我,而是猛地转向那团翻滚的黑雾,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大喊:“不要怕!这是物理现象!一种简单的化学反应!保持稳定!让我记录下来!” 他疯了。他真的彻底疯了。 然而,更让我头皮发麻的事情发生了。 那团被泡沫搅得不得安宁的黑雾,在听到李维的声音后,翻滚的幅度竟然真的……减缓了。 雾气中,伊莲娜那张苍白的脸再次浮现出来。她的眼睛空洞地望着李维的方向,嘴巴微微张开。一个声音从那张嘴里传了出来,却完全不是伊莲娜的。 那是一种……混合了电流嘶鸣、金属摩擦和无数人窃窃私语的诡异声音。它没有说出任何可以被理解的词汇,但那声音直接钻进我的脑髓,带来一阵针扎般的剧痛。 “啊!”我捂住脑袋,单膝跪倒在泡沫里。阿雅的尖叫声也从远处传来,显然她也听到了。 只有李维,他像听到了天籁之音。他痴迷地伸出手,仿佛要去触摸那声音的源头。“是的……是的!就是这样!更清晰一点!让我听到!” 我忍着剧痛,看到李维的脖子上,那些之前只是淡淡的发光纹路,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晰、明亮,像一条条发光的毒蛇,顺着他的血管向上蔓延,朝着他的太阳穴和眼角爬去。 他正在被“标记”!不,他正在被“同化”! 不行!我不能让他就这么过去! 我咬紧牙关,从腰间的工具包里摸出了一样东西——那把沉重的管钳。这是我维修管道用的,纯粹的金属。 白光区禁止金属……但这里是黄光区。 老赵说,金属是钥匙,也是锁。 钥匙……锁……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里成型。 如果光是规则,声音是食饵,镜像是牢笼……那金属呢?金属在这套规则里到底扮演什么角色? 李维说,“深蓝”AI被污染了,它才是规则的制定者。一个AI,最讨厌什么?最害怕什么? 强电流?磁场干扰?还是……最简单的,物理破坏? 管钳很重,沾满了***的泡沫。我用尽全身力气,将它高高举起,对准了李维和伊莲娜之间的一处墙壁。那面墙上,有一个控制着区域照明和通风的主线路盒。 “李维!最后一次机会!滚回来!”我用尽全力嘶吼。 李维完全沉浸在他的“交流”中,对我最后的警告置若罔闻。 那就别怪我了! 我将管钳奋力掷了出去! 管钳在空中划出一道沉闷的弧线,精准地砸在了那个主线路盒上。 “砰!” 金属外壳被砸得严重变形,迸射出大团大团的电火花!蓝紫色的电弧在白色的泡沫中疯狂乱窜,像一条条狂舞的电蛇! “滋滋滋——!” 刺耳的电流声瞬间盖过了一切! 整个通道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忽明忽暗,黄光、红光、甚至短暂的白光交替出现。规则在这一刻被彻底搅乱了! “啊——!”这一次,发出惨叫的是李维。 强烈的电流似乎干扰了他和“它”之间的“频率链接”。他痛苦地抱住头,脖子上那些发亮的纹路剧烈地闪烁,忽明忽暗,像是信号不良的灯管。 而那团黑雾,则像是被泼了浓**,发出了愤怒的、非人的尖啸。它不再试图“交流”,而是彻底暴怒了!黑雾猛地膨胀开来,无数条大小不一的触手从里面疯狂地伸出,胡乱地向四周抽打! 通道的墙壁、天花板、地板,在触手的抽击下纷纷变形、碎裂。我们头顶的消防喷头被直接打爆,泡沫喷涌得更加汹涌。 我亲手制造了一场灾难。 但也制造了一个机会。 “老赵!带宋晴退后!快!”我从地上一跃而起,在混乱的电流和狂舞的触手之间,再次冲向了因为剧痛而暂时无法动弹的李维。混乱是我亲手播下的种子,如今它长成了吞噬一切的参天巨树。 电弧像蓝紫色的藤蔓在墙壁和天花板上疯狂攀爬,每一次“滋啦”作响,都有一块金属板被烧得焦黑,冒出刺鼻的白烟。黑雾的尖啸穿透耳膜,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扎进大脑。那些从雾中伸出的触手,不再是试探,而是纯粹的、暴戾的毁灭。 一根水桶粗的触手裹挟着风雷之势,狠狠抽在我刚才趴着的地方,水泥地面应声龟裂,碎石飞溅,留下了一道深邃的、淌着粘液的沟壑。 我甚至来不及后怕,双腿肌肉绷紧,在湿滑的泡沫中犁出两条水道,整个人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扑向那个跪倒在地的身影。 李维。 他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掌控一切的副站长了。他痛苦地蜷缩着,双手死死捂住耳朵,仿佛那能隔绝掉黑雾的怒嚎和电流的咆哮。他脖颈上那些诡异的发光纹路,此刻正像一群受惊的萤火虫,明灭不定,疯狂闪烁,每一次亮起,都让他全身剧烈地抽搐一下。 我冲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湿冷的胳膊。 “李维!醒醒!走了!” 我的声音在巨大的噪音背景中显得如此渺小,但我确信他听见了。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瞳孔缩成了两个危险的针尖。但那里面没有获救的庆幸,没有劫后余生的茫然,只有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混杂着剧痛和滔天恨意的疯狂。 “你——!”他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他竟然一把甩开了我的手! 那力气大得惊人,我一个踉跄,差点滑倒在油腻的泡沫里。 “你毁了它!”他嘶吼着,不是对我,更像是对整个世界,“我差一点……就差一点!你这个蠢货!” 我懵了。 我救了他,他却骂我蠢货? 毁了什么?毁了他被那团鬼东西彻底吞噬掉吗? “你疯了!那东西在同化你!”我咆哮着回应,试图将他从那种偏执的妄想中拽出来。 “同化?不!是沟通!是融合!”李维的表情扭曲,一半是痛苦,一半是某种诡异的亢奋,“那是全新的语言,是超越我们维度的信息!你懂什么!你只知道用你那套原始的、野蛮的物理法则!” 就在我们争执的这几秒,一根稍细的触手如同毒蛇般悄无声息地绕了过来,目标直指李维的后心! “小心!” 我来不及多想,身体的本能快过大脑。我猛地撞向李维,将他扑倒在地。 “嘶——” 触手尖端锋利的骨质边缘擦着我的后背划过,工作服被瞬间撕开一道大口子,**辣的剧痛从背后传来。我能感觉到温热的血立刻就涌了出来,混进冰冷的泡沫里。 “陈默!快!那东西冲我们来了!”老赵的吼声从通道另一头传来,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我回头看去,只见老赵像一头老熊,将吓得脸色惨白的宋晴护在身后,正一步步向后退。而那团暴怒的黑雾,似乎将所有闯入者都视作了攻击目标,分出数条触手,像攻城锤一样砸向他们所在的位置。墙壁的金属板被砸得凹陷、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巨响。 我们被分割了。 “砰!” 一声巨响不是来自黑雾,而是来自我们侧面的一扇小型维修舱门。门板被从里面一脚踹开,一个穿着白色研究服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 是伊莲娜! 那个沉默寡冷的俄罗斯地质学家,此刻她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眼镜也歪了,但她的眼神……她的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痴迷的狂热。她手里竟然还举着一个不断闪烁着数据的平板电脑,镜头正对着那团狂舞的黑雾。 “Великолепно…”(壮丽……)她用俄语喃喃自语,嘴角甚至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数据的涨落,维度的扰动……太美了……” 这个女人也疯了!这科研站里到底还有没有正常人? 李维趁我分神,猛地推开我,挣扎着想爬起来,似乎还想回到刚才的位置,去完成他那所谓的“沟通”。 “**给我老实点!”我怒火中烧,顾不上背后的伤,翻身将他死死按在地上。他的力气大得出奇,像一头发狂的公牛在我身下拼命挣扎。他脖子上的光芒闪烁得更加剧烈了。 “放开我!陈默!你这是在犯罪!你在毁灭人类唯一一次进化的机会!”李维在我耳边狂吼。 “去**进化!” 我一拳砸在他脸侧的泡沫里,震得他脑袋一偏。 就在这时,伊莲娜突然尖叫起来,但不是因为恐惧。 “小心那个!”她指着我们头顶。 我猛地抬头。 一根最粗壮的、颜色近乎纯黑的触手,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探到了我们正上方。它没有像其他触手那样狂乱抽打,而是像一条巨蟒,缓缓垂下,尖端对准了被我压在身下的李维。 不,更准确地说,是它对准了李维脖子上那些发光的纹路。 它是有目标的! 老赵和宋晴那边自顾不暇,伊莲娜这个疯子科学家完全指望不上。 我脑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跑! 我一把薅住李维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拖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伊莲娜刚才踹开的维修通道拖去。 “不!回去!让我回去!”李维还在挣扎,双脚在泡沫里乱蹬,双手死命地抓挠我的手臂。 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我们,那根黑色触手带着一股腥臭的、如同深海淤泥般的恶风,当头砸下! 完了! 千钧一发之际,伊莲娜做了一个我完全没想到的动作。她将手里的平板电脑,像扔飞盘一样,奋力朝着触手砸了过去! “глупыйкот!”(蠢猫!) 她是在骂谁? 平板电脑在空中翻滚,屏幕上闪烁的绿光在昏暗的通道中格外显眼。那根巨大的黑色触手像是被强光晃了眼,动作竟然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就是现在! 我爆发出全部潜能,连拖带拽地将李维塞进了那个狭窄的维修通道。伊莲娜也紧跟着我们扑了进来。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门板,猛地向内一拉。 “轰——!” 沉重的门板在合拢的瞬间,被那根触手狠狠砸中!整扇门剧烈地向内凸起,变形的金属边缘死死卡在门框里,发出撕心裂肺的**。门缝里,甚至渗出了几缕黑色的雾气。 我们被关在了一个铁盒子里。 外面,是怪物的怒吼和毁灭性的撞击声。 里面,是三个疯子和一个快要被逼疯的我。 维修通道内一片漆黑,空间狭窄得令人窒息,只能容纳我们几个人挤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机油、灰尘和我们身上泡沫的混合气味。 我打开头灯,惨白的光柱划破黑暗,照亮了我们每个人的脸。 李维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脖子上的光芒终于黯淡下去,变成了微弱的呼吸灯。他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个杀父仇人。 伊莲娜则靠在另一边,整理着她凌乱的头发,脸上那种狂热的兴奋感还未完全褪去。她低声用俄语咒骂着什么,大概是在心疼她那个被当成诱饵的平板。 我的后背疼得钻心,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伤口。我不敢去看,但光凭感觉也知道,伤得不轻。 “毁了什么?”我率先打破了这死一样的寂静,声音因为愤怒和疲惫而嘶哑。我死死盯着李维,“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你在跟那东西说话!它在把你变成怪物!” 李维抬起头,脸上挂着一个破碎而嘲讽的笑容,血沫从他嘴角溢出。 “怪物?陈默,你的认知太可悲了。就像一只蚂蚁,永远无法理解三维空间。”他咳嗽起来,身体微微颤抖,“那不是怪物,那是……神谕。一个机会,一个让我们这个可悲的物种,理解更高层级存在的机会!” “我差一点就成功了!”他突然激动起来,挣扎着想坐直身体,“我能解读它的‘语言’!那是一种基于量子共振的非线性信息流!我只要再多几秒钟,就能将它的基本逻辑单元记录下来!但是你!” 他用手指着我,指尖都在颤抖,“你用你那野蛮的、原始的、愚蠢的管钳!你制造的强电磁脉冲,像一把脏兮兮的刷子,把一幅精美绝伦的沙画彻底抹平了!你毁了一切!” 我听着这些天书一样的词汇,只觉得荒谬又可笑。 “所以,为了你那***‘神谕’和‘沙画’,外面那些死去的人,都该死是吗?小王,还有老赵那个牺牲的朋友!他们都是你所谓‘进化’的代价?” 我的质问像一记重锤,让李维的激动卡在了喉咙里。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 就在这时,一个冷静得可怕的女声插了进来。 “李站长,你说‘语言’?” 是宋晴。 我猛地回头,这才发现,老赵不知何时也带着宋晴挤进了这个狭窄的空间。他们大概是在我们冲进来的最后关头,也跟着一起躲了进来。老赵像一尊门神,堵在变形的门板前,手里紧紧攥着一把从工具箱里找到的扳手,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宋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着我头灯的光。她的脸色虽然苍白,但眼神却异常专注,像一个正在进行田野调查的学者。 “你说它的语言是基于量子共振的信息流,”她继续追问,完全无视了此刻剑拔弩张的气氛,“那么它的信息载体是什么?是特定的粒子,还是空间本身的波动?你在‘接收’信息的时候,有没有观察到可量化的物理现象?比如局部温度的异常变化,或者引力场的微弱扭曲?” 她一连串专业的问题,把李维问得一愣。 而旁边的伊莲娜,眼睛却猛地亮了。 “Неязык…резонанс.Колебанияреальности.”(不是语言…是共振。现实的振动。)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发现真理的颤音。 她看向我,那双蓝色的眼睛里燃烧着火焰:“我记录到了一段数据。在你那个愚蠢的管钳砸***路盒的前0.3秒,我放置在通风口的超敏传感器,捕捉到了空间弦理论常数的微小偏转!” “他,”伊莲娜指向李维,“他不是在‘交流’,他是在用自己的生物电场,去同步一个更高维度的振动频率!他在把自己变成一个……调谐器!一个人形的天线!” 她最后又将矛头指向我,语气里充满了鄙夷和惋惜:“而你,你这个机械工,你用粗暴、混乱的电磁脉冲,打断了一场……一场神圣的调谐。你就像一个往正在演奏的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上泼粪的野蛮人!” 我被她这套理论说得头皮发麻。 神圣的调谐? 我只看到一个疯子要把自己献祭给一个怪物! “都他妈给老子闭嘴!” 一声暴喝打断了这场疯狂的学术研讨会。 是老赵。 这个五十多岁的老轮机长,此刻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扭曲。他狠狠将手里的扳手砸在旁边的金属管上,发出“铛”的一声巨响,把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什么他妈的调谐!什么他妈的维度!”他通红的眼睛挨个扫过李维、伊莲娜和宋晴,“老子书读得少,不懂你们那些弯弯绕绕!老子只知道,刚才那个黑乎乎的鸟东西,差点把我们所有人都拍成肉酱!” 他猛地一指我,声音斩钉截铁。 “陈默,你干得对!” “要不是你那一下,李维现在已经不是李维了!我们所有人都得给他陪葬!” 老赵的话像一块石头,投入了这潭疯狂的浑水之中,激起了最直接、最原始的逻辑。 对,生存。 在那些玄之又玄的理论面前,活下去,才是唯一的真理。 李维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但看着老赵那副要吃人的表情,最终还是颓然地低下了头,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咕哝声。 伊莲娜不屑地撇了撇嘴,转过头去,继续低声用俄语和自己交流。 只有宋晴,她深深地看了老赵一眼,又看了看我,眼神复杂,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狭窄的通道里,再次陷入了死寂。 只有门外,那怪物一下又一下,沉重而执着的撞击声,提醒着我们,危机远未结束。 我们只是从一个开阔的猎场,躲进了一个密闭的铁棺材。 而这口棺材里,除了我,似乎没有一个正常人。砰!砰!砰! 门外的撞击声,像死神的脉搏,精准、沉重,毫不动摇。 老赵粗重的喘息声在狭窄空间里回荡,他胸膛起伏,像一台破旧的风箱。他依然是我这边最坚实的盟友,一尊愤怒的门神。 我的目光越过他,扫向另外三个人。 李维,这位曾经的精神领袖,此刻像个被戳破的气球,瘫坐在地,眼神空洞,嘴唇无声地翕动。他似乎在跟一个看不见的听众进行一场无声的辩论,彻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伊莲娜则抱臂靠在另一侧墙壁,下巴微微扬起,用一种看培养皿里阿米巴原虫的眼神看着我和老赵。她指甲轻轻刮着手臂上的工作服,发出细微的“沙沙”声,那是她不耐烦的节拍器。 最后是宋晴。 她没看任何人,反而蹲下身,整理自己裤脚上一个根本不存在的褶皱。她的动作一丝不苟,仿佛我们不是被困在深海的铁棺材里,而是在等一场迟到的学术报告会。这种极致的冷静,比伊莲娜的疯狂更让我脊背发凉。 整理完裤脚,她才站起来,目光落在我身上,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它在试探。”她说。 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冰锥,扎进这死寂的空气。 “试探什么?”老赵嗓音沙哑,警惕地问。 “试探这扇门的结构弱点。”我替她回答,眼睛死死盯着那扇不断震颤的厚重合金门,“这声音不是乱撞,它的每一次撞击,间隔时间、力度、位置,都在微调。” 我说着,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冒出伊莲娜那个词——共振。 操。难道这疯婆子说的是对的? “它在找这扇门的共振频率。”伊莲娜冷笑一声,终于开了金口,“一旦找到,这块合金不过是块豆腐。而你们两个野蛮人,除了用蛮力,还能想到什么?” “那也比你站着等死强!”老赵立刻吼了回去。 “我们不能呆在这儿。”我打断了新一轮的争吵,转向宋晴,“你是心理学家,你说,一直被这么敲着门,我们的人会怎么样?” 宋晴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昏暗的应急灯光。 “恐惧会累累积,猜疑会发酵。最先崩溃的,永远是意志。”她的话很客观,却像是在给我刚才的行为做注解,“你的做法,老赵的愤怒,都是在释放压力。虽然粗暴,但有效。暂时。” 她加了“暂时”两个字。 “所以,我们得动起来。”我下定决心,“这鬼地方是维修通道的节点,除了这扇门,左右两边还有两条废弃的通风管道,至少图纸上是这么标的。” 我指了指头顶上方布满灰尘的格栅。 “我需要一个人帮我,爬上去看看,另一条路通向哪里。老赵,你力气大,帮我托一把。” “没问题!”老赵一口应下。 李维依旧失神。伊莲娜嗤之以鼻,显然不屑于参与这种“原始”的求生方式。 我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宋晴身上。 在我们准备行动时,她忽然开口:“我来吧。” 我和老赵都愣住了。 她平静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玩笑的意思:“你对这里的结构最熟,你在下面指挥,效率最高。而且……”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我比你们都轻,也比你们……更擅长在狭窄的地方保持安静。” 相关Tags: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