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碎民国我的重生是场更深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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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魂断民国李国健,网络键盘侠,骨灰级民国粉。在他眼中,民国是最好的时代。 才子佳人,***雪月,大师辈出,黄金十年。他时常在网上指点江山,痛斥如今的种种不堪, 幻想着自己若能回到那个风云际会的年代,定能凭借超越时代的知识,振臂一呼,驱逐倭寇, 振兴中华,成为一代传奇。这天, 当他再一次因为“民国军阀要是有现在的装备早就统一世界了”的言论和人对喷三百回合后, 眼前一黑,再睁眼,梦想成真了。泥土的芬芳混杂着牲畜的粪便味冲入鼻腔, 眼前是低矮的茅草屋和破败的土路。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少年,正怯生生地看着他。 “你是谁?”李国健问道,声音沙哑。“俺是狗子……你是从山上滚下来的吗? ”李国健低头一看,自己穿着一身现代的休闲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他心中一阵狂喜, 穿越了!看这光景,绝对是1949年以前!“今年是哪一年?”“民……民国二十九年。 ”狗子小声回答。1940年!李国健的心脏狂跳起来。这正是抗日战争最艰苦的阶段, 也是英雄用武之地的最好时刻!他脑中瞬间闪过无数计划:去重庆,找委员长, 献上后世的科技知识;去延安,凭着对历史的了解获得信任;或者干脆自己拉起一支队伍, 用游击战术把鬼子耍得团团转!他的春天来了!他要打死***,拯救中国,成为英雄! 然而,雄心壮志还没来得及迈出第一步,一个冰冷而严峻的现实就摆在了面前——他饿。 饥饿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他的胃,让他头晕眼花。他向狗子讨要食物, 狗子却为难地摇摇头,说自家也只有一点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你们村里没有吃的吗? ”李国健不敢相信,在他的认知里,民国虽然有灾荒,但不至于连饭都吃不上。狗子说, 今年的收成大半交了租子,剩下的粮食又被保长以“抗日救国捐”的名义搜刮走了大半, 家家户户都在勒紧裤腰带。“地主是谁?保长是谁?他们怎么敢这样!这是国难当头啊! ”李国健义愤填膺。“地主是王老爷,保长是他小舅子。”“带我去找他! 我要跟他理论理论!抗日是大家的事,怎么能把农民往死里逼!”李国健拍着胸脯, 他觉得自己必须为这些愚昧的农民出头。狗子吓得连连摆手,说王老爷家的护院手黑得很, 会打死人的。李国健却笑了:“放心,我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我懂搏击, 而且我有理,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他忘了自己只是个每天坐办公室、在网上挥斥方遒的键盘侠。他不顾狗子的阻拦, 气势汹汹地冲向村东头那座青砖大瓦房——王地主家。“王扒皮!给我滚出来! ”李国健站在朱漆大门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他想象着自己如同鲁迅笔下的斗士, 向黑暗的旧社会发出第一声呐喊。大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几个手持棍棒的壮汉, 为首的管家轻蔑地打量着他:“哪里来的疯子,敢在王老爷府上撒野? ”“我来为全村百姓讨个公道!国难当头,你们凭什么横征暴敛,不顾百姓死活! ”李国g健昂首挺胸,正气凛然。管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对身后的家丁们使了个眼色:“给他松松筋骨,让他知道知道这是谁的地界。 ”几根棍子毫不留情地砸了下来。李国健所谓的“搏击术”在真正的暴力面前不堪一击, 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打翻在地。拳脚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背上、腿上、头上。 他想呼喊,想反抗,但剧痛让他浑身瘫软。他引以为傲的口才和道理,在棍棒之下, 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住手!”一声娇喝传来。家丁们停了手。李国健艰难地抬起头, 看见一个穿着绸缎旗袍的年轻女人走了出来,眉眼间带着一丝倨傲和不耐。“爹说, 别在门口打,晦气。拖到后院柴房,问清楚来路。”女人说完,嫌恶地用手帕捂了捂鼻子, 转身进了院子。李国健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拖进了柴房,扔在冰冷的地上。没过多久, 王地主挺着滚圆的肚子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那个旗袍女人,是他的独生女王秀珠。 王地主眯着眼,审视着李国健:“说,谁派你来的?是不是***? ”“我……我是来跟你们讲道理的……”李国健的声音虚弱不堪。“道理? ”王地主冷笑一声,“在这王家村,我就是道理!我看你这身奇装异服,定是奸细无疑! 秀珠,你看呢?”王秀珠绕着李国健走了一圈,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爹,他看着不像坏人, 倒像个傻子。不如……”她凑到王地主耳边低语了几句。王地主听完,点了点头, 对管家说:“把他关起来,饿他几天,看他还嘴硬不嘴硬。”柴房的门被锁上了。 李国健躺在地上,浑身剧痛,心中充满了屈辱和不解。为什么?为什么道理行不通? 为什么他们敢这么无法无天?他满腔的报国热情,此刻被一盆冰水浇得彻彻底底。 他终于意识到,这里不是他幻想中那个可以随意指点江山的民国。这里没有规则,或者说, 拳头和权势就是唯一的规则。几天后,饿得奄奄一息的李国健被拖了出来。 王秀珠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问:“想活命吗?”李国健拼命点头。“想活命, 就得证明你的用处。”王秀珠说,“我看你细皮嫩肉,不像干粗活的。你会什么? ”“我……我读过书,我懂历史,懂科学……”“哦?那你会算账吗?”“会!当然会! ”李国健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王秀珠笑了笑:“正好,我爹的账房先生前几天跑了。 从今天起,你就留在这里当个杂役,顺便帮着管家算算账。 要是敢耍花样……”她指了指旁边家丁手里的棍子,“下场你自己清楚。”就这样, 幻想着指点江山的李国健,成了王地主家一个连名字都没有, 只能被称为“那个穿奇装的”的杂役。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劈柴、挑水, 晚上在油灯下帮管家核对那些盘剥农民的血泪账本。他曾试图向王秀珠灌输一些现代思想, 比如人人平等,比如抗日大义。王秀珠只是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平等?我爹是天, 你们是地,天和地能平等吗?抗日?那是官老爷们的事,只要日本人不打到我们村, 关我什么事?”李国健彻底绝望了。他所谓的“超越时代的知识”,在这里一文不值。 他甚至不敢逃跑,因为管家告诉他,逃跑的佃户被抓回来,会被直接打断腿扔到后山喂狼。 他想拯救这个国家,却连一个小小的村子都走不出去。他想成为英雄, 却连自己的尊严都保不住。一天晚上,他帮管家算完账, 看着账本上一笔笔记载着某家佃户因交不起租子,女儿被卖去抵债的记录, 他内心的憋屈和愤怒终于爆发了。他抄起桌上的砚台,狠狠砸向管家的头。他要反抗, 他不能再这样窝囊地活下去!管家应声倒地,血流如注。李国健愣住了, 他没想到自己真的杀了人。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跌跌撞撞地跑出账房,想逃离这个魔窟。 然而,他没跑出多远,就被巡夜的家丁发现。“杀人啦!那个穿奇装的杀了管家! ”整个王家大院瞬间灯火通明,家丁们举着火把和棍棒,像围猎一样将他堵在了院子中央。 王地主披着衣服,怒不可遏地走了出来:“反了!真是反了!给我打!往死里打! ”棍棒再次落在了李国健身上,这一次,比上次更狠,更密。他的骨头一根根断裂, 意识在剧痛中渐渐模糊。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正坐在电脑前,敲击着键盘, **澎湃地赞美着他想象中的民国。他想笑,却牵动了嘴角的伤口,涌出一口鲜血。原来, 他所热爱的,只是一个虚假的幻影。而真实的历史,远比他想象的要残酷一万倍。 他连这个村子都没有走出去,就给地主老爷打死了。魂断民国,梦碎王家村。 对于这个时代来说,他的死,比一粒尘埃还要微不足道。2.陌生的重生意识消散的瞬间, 李国健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没有英雄的赞歌,没有美人的垂泪, 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冰冷的痛楚。他短暂而荒谬的穿越之旅,以一个窝囊至极的句号收场。 然而,当他再次恢复知觉时,预想中的地府和审判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 是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以及胸腔里火烧火燎的疼痛。他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不是王家大院的血腥场景,也不是现代社会的熟悉天花板, 而是一片破旧的、被熏得漆黑的茅草屋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和霉味。 “水……水……”他喉咙干得像要冒烟,虚弱地**着。一只粗糙干瘦的手伸了过来, 将一个豁了口的瓦碗凑到他嘴边。清凉的液体流进喉咙,缓解了那灼烧般的感觉。 他贪婪地喝着,直到碗底朝天。然后,他才费力地转过头,看清了身边的人。 那是一个面容枯槁的中年女人,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衣服,头发像一蓬枯草, 眼神里充满了悲戚和麻木。“娘……”一个陌生的词汇,不受控制地从他嘴里蹦了出来。 他愣住了,那个女人也愣住了。随即,女人浑浊的眼睛里涌出泪水,一把抱住他, 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儿啊!你终于醒了!你吓死娘了!”李国健的大脑一片混乱。 他动了动手指,发现这双手瘦小而布满老茧,根本不是他自己的。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同样是瘦弱不堪的少年模样。“我……这是在哪儿?”他问道,声音稚嫩而沙哑。 女人擦了擦眼泪,哽咽道:“傻孩子,烧糊涂了?这是咱们家啊。 你前几天去给王老爷家送柴,淋了雨,就发起高烧, 昏迷了三天三夜……大夫说……大夫说……”王老爷?这个称呼像一根针, 狠狠刺进李国健的记忆深处。他想起来了,那个打死他的地主,就姓王。他不是死了吗? 为什么会在这里?还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无数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属于一个名叫“石头”的农家少年的十五年人生, 与他李国健的三十年记忆交织、碰撞、融合。石头,王家村一个普通佃户的儿子。父亲早逝, 相关Tags:人生 |








